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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乔郎中神交已久,但至今也没有过任何的交往,又怎么可能来到贵府上呢?”
“哦!”乔夫人微微一笑,那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既然张郎不承认,那就当没有来过吧!”
“本来就没有来过!”张易之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模糊,把自己送进危险之中。
乔夫人脸上的笑靥立即扩散了不少,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就没有来过好了,只要张郎知道老身将你请来的目的就行。”
擦!张易之简直无语,这乔夫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前半句好像是妥协,后半句又换个方式试探。张易之当然知道乔夫人请自己来的目的,很简单,她已经知道了窈娘当初请求过自己的帮助,现在想确定一下那天晚上救走窈娘的是不是自己。可张易之岂能承认自己知道。
“夫人说笑了,咱们素昧平生。夫人心中想的事情,小可怎么可能知道!”
乔夫人深深地看着张易之,眼中闪过欣赏的光芒。好半晌,她才微微点头道:“张郎可真是一个谨慎的人哩!”
张易之脸上马上现出一副无辜到极致的表情,一摊手,学着乔夫人的语调道:“夫人可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哩!您老人家的话,小可一句也听不明白。”
乔夫人脸上的笑靥再次扩散。随即,也许是被呛到了一下,她猛然咳嗽起来,引得张易之的心也随着提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来,看向四周,想找一个服侍的下人过来。
乔夫人却伸出手来朝着张易之摆了摆,意示不必,张易之也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半晌过后,乔夫人的咳嗽才渐渐止住。她微带歉意地笑了笑,道:“张郎担心,老身这是痼疾,并无大碍。”也不知道是触及了内心里的哪一根弦,说到“痼疾”二字的时候,她的脸色忽然一黯,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得一丝不剩。
“看见张郎如此俏皮、风趣,老身也就安心了。”像是心中有着很多感慨一般,乔夫人又幽幽地加了这么一句。
张易之只是装傻,并不接话。
乔夫人也丝毫不觉得尴尬,道:“既然张郎不知道老身请你来所为何事,那老身便说说吧!”
“但请直言!”
乔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老身有一个女儿叫做窈娘,想来张郎也是不认识的。”
张易之很坚决地点头,一脸都是茫然之色,他甚至还递去了一个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似乎在说:“那个叫窈娘的到底的是谁?”
想是摸透了张易之的性格,乔夫人这一次对张易之的反应倒是一点也没有惊奇。她号不变色,继续说道:“她最近不知怎么的离家出走了!”
“哦——”张易之一脸的惊讶:“竟有这么回事!”
“是啊!”乔夫人道:“张郎请想,她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小娘子,长得又俏美十分,如今外面世道又这么乱,岂不是危险得很!”
“嗯,的确是很危险!”张易之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张郎若是见到她,还望能看在老身的面上,照拂一二。寒天不要让她冻着,暑天不要让她热着,平时不要让她饿着,忙时不要让她累着了。”乔夫人眼中溢出浓浓的情谊。
张易之很是大义凛然地点点头,道:“夫人母女情深,令人感佩。好,不为其他,就为夫人这份情谊,小可若是见到这位小娘子,定然会好好看顾,绝不至于让她受到夫人所说的那些委屈!”
其实,从乔夫人的言语中,张易之已经看出,她认定窈娘就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可惜,那天第一个来救窈娘的的确是他,最后窈娘却是被其他人救走了。这话张易之不可能告诉乔夫人,只能是一个劲的装聋作哑。他的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异样,心下却早已暗暗叫苦。
乔夫人点点头,正要应声,忽然看见远远一个青衣人影快步向这边而来。
乔夫人脸色一变。她到底是范阳卢氏这样的门庭出身,对于下人的规矩分寸是十分在意的。也正因为有着一位这样的女主人,这乔府从来都是一个很讲规矩的地方,下人们若非的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断然不敢她她面前如此失礼狂奔。
不一会功夫,那青衣苍头便跑到了乔夫人和张易之的面前,一脸都是惶急之色。
“什么事?”乔夫人有些不悦地问道。
第101章 夏流忠
“不,不好了!”那苍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舅,舅老爷出事了!”
“啊!”虽然病容满面却一直极为镇定的乔夫人身子一颤,想要站起身来,但又碍于体力没有成功,只是把身子重重地向前倾了一步:“怎么回事?”
那苍头见了乔夫人异乎寻常激动的表情,吓了一跳,越发的结巴了:“舅,舅老爷,被,被抓起来了!”
张易之也是心下一沉。WWw。他知道,乔夫人的兄长便是天官侍郎卢衡,正四品上阶的大员。这样的人若是被抓,必然会掀起一场惊天骇浪。而如今,又恰是最敏感的时刻,乔知之刚刚被抓,卢衡紧接着也进了铁囚笼,谁人作为,就很容易想得到了。
那苍头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听说,说——老爷已经招供,和舅老爷、左谕德刘思礼等人一起策划谋反!”
“噗!”乔夫人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仰头就向后面倒去。
张易之早就对乔夫人有些不对劲的反应有所准备,一见之下,猛地跳了起来,在乔夫人倒下之前将她扶住。低头一看,乔夫人本来蜡黄的脸上更多了一重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是晕倒过去。
张易之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兀自站在那里发呆的苍头,大怒,喝道:“蠢蛋!还不快去叫人!还有,立即去请医师!这些还要人教你么?”
那苍头被张易之暴戾的训斥吓得抖了几下,也来不及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不一会,便见一群丫鬟款扭着身子,想这边急急地跑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乔夫人抬起来,弄到屋内的床上。
安顿好乔夫人后,一下子闲下来的丫鬟养娘们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明明白白地写着担忧,但当其中的所有人相对而视之时,都是无言。乔氏夫妇二人就是这府里的一双支柱,乔知之被抓走之后,肯定是九死一生。也就是说,乔府几乎肯定会丧失一大支柱了。接下来,所有人的命运就压在乔夫人这个看起来不甚牢靠的第二大支柱上。如今,这第二大支柱摇摇晃晃的,仿似又要出问题,叫她们如何能不担忧。
张易之作为乔府的访客,本来乔府出现突然事件,他又无法插手帮忙,自该告辞而去的。可见了这里人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张易之还是有点不放心,思量了一下,便决定留下来先看看,待情况再稳定一些再走。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先前的那位苍头终于领了一位医师姗姗而来。待得那医师走到近前,张易之顿时从内心地发出一声冷哼。
有一句话说得真是好,山不转水转,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厮不是别人,恰是那天嵩山上遇见的那个家伙!
张易之曾听王雪茹说过,这厮被武攸绪身边的铁汉从高高的山崖上硬生生地踢了下去,按理说这是必死无疑的,想不到这厮居然还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人说“好人不长寿,祸害留千年”,看来真是一点也没错,这家伙还真是个生命力十分强悍的小强。。
和那天比起来,今天的这位祸害更是衣冠楚楚,头戴软胶幞头,身上着一身干净洁白的袍衫,面色肃穆,认真。加上他本身长得就很有几分俊朗,第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这厮很有医者风范。
那医师见了张易之,显然也是极为意外。经过张易之身边的时候,他特意停了下来,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张易之不答反问:“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医师显然对于张易之的态度有些不悦,他略略地皱了皱眉头,但他对于张易之有些摸不着头脑。张易之的眼神,是那种似乎有点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和这位俊美的公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但他又想不起来。为此,他还是忍住不悦,应道:“学生乃是城南长夏门边正俗坊夏家药铺铺主夏流忠,不知公子——”
“夏流忠?”张易之笑了:“好名字,好名字!夏先生悬壶济世,时间宝贵,小可属于闲杂人等,就不蒿恼夏先生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去了。
夏流忠见了张易之故作姿态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他作为一个医师倒是并不如何出名,但在乔府,他却一直受到上至主人乔知之,下至一个丫鬟苍头的普遍尊敬。原因无他,这几年以来,乔夫人的病一直是他在看,这也是乔夫人一旦出事,下人就会知道去找他的原因所在。
正因为这份尊敬,夏流忠每次进入这乔府,便有种高人一等的飘飘然。今日这年轻人这番作为,显得极为做作,简直是毫不掩饰地在向他表达心中的鄙夷之情,让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厮是何人?”夏流忠回过头来,不悦地向那苍头道。看他的架势,似乎苍头无法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就会不管乔夫人的病情,立即甩手而去。
“小人不知!”苍头显得很委屈。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夏流忠的背后传来:“夏先生,你还是赶快来看看我家夫人的病吧,那位公子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夏流忠顿时更不悦了,回过头来正要发怒,一眼看见那发话之人,心中的那股怒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这发话之人却是小园。小园今年只有十三四岁,面容虽然不是窈娘那种祸国殃民的类型,却也是很有几分可观。但在夏流忠看来,即使那窈娘比起小园来,也是远远不如。原因无他,小园的身材颇为丰腴,虽然不符合张易之这样的穿越者的审美观,却很符合夏流忠这种“土生土长”的大周人士的审美观。加上小园年纪小,脸上还带着点惹人怜爱的稚气,更是让夏流忠每次见了都心痒痒的。他时常在幻想着,若是这小园是他家中的小丫鬟,他该如何消遣她。
“哦!那还请小娘子赐教,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夏流忠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但旁人却从这笑容里轻易看见了口水。
小园虽然年纪小,却并不是白痴。对于夏流忠这种近乎猥亵的表情,她也是看在眼里,怒在心中。只是,为了乔夫人,她也不能不忍住怒气,道:“夏先生知道张昌宗张六郎吧?”
“张昌宗?”夏流忠一听这个名字,脸色立即一正。要说这几日神都城内坊间流传最多的,莫过于这个名字了。女皇陛下似乎并不忌讳她又得新欢的消息外泄,对于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根本没有过问的意思,而来俊臣、武懿宗等一系列朝廷鹰犬也没有就此事大做文章。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位张昌宗张六郎的确存在,而且应该确实是女皇陛下的新禁脔。这样一个名字,夏流忠如何能不如雷贯耳。
“刚才那位,不是他人,便是这位‘莲花张六郎’的亲兄长,张五郎!”小园道。
夏流忠立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眼中闪过庆幸之色。他感觉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方才差一点就对着这位自己惹不起的张五郎发飙,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一线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隔了一会子,他又有点狐疑地问道:“你们乔家和他们张家,有什么关系吗?”
众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夏流忠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易之出了乔府,并不少待,便直接回了张府。他刚才在乔府的表现,倒也不完全是装逼。他对于乔夫人的病况,还是很有心了解的。不过,他决定今晚要去拜访拜访这位下流种下医师,一切状况自然能从他嘴里知道,自然也就没必要守在乔府傻等了。
第102章 吉顼的态度
刚回到自己家里,还没有坐稳,忽听张宝来报,说道林秀回来了。wWW!
张易之大喜。长安和洛阳之间相隔数百里,以往大唐的前面几位皇帝车驾经常往来于这两京之间。当时,几乎每一次车驾从这边达到那边的时间,都在十天以上,一般是十二天左右。但林秀却用了五六天的时间赶了一个来回,的确是意外之喜。要知道,林秀这一趟可不完全是来回赶路,到了长安之后,他还要和老狐狸吉顼打交道的。
张易之连忙奔了出来一看,却见林秀正牵着那匹“烟柳骢”缓缓地向这边走来。连续几日的奔波下来,他的衣衫已经变得有些褴褛,满面也都是风尘之色,写满了疲惫。而且,他的脸色中也并没有完成任务之后的那种欣慰,反倒是洋溢着一种淡淡的忧心。
张易之心下一沉:“失败了么?”
在张易之原先的计划中,吉顼是他所要联合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对象。虽然经过武攸绪的点拨之后,吉顼的重要性大大降低了,但张易之还是很希望此人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张易之知道吉顼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若是得他相助,事情成功的机会就会变大很多。
但从林秀的表情来看,吉顼这个老狐狸看起来最起码是没有明确表示投向自己这方。在这一点上,武攸绪这个神棍倒是再一次显现出他当年在神都街头表现出来的实力,他猜得真是准极了。
顺手将马儿交给一名张府的一名苍头,林秀苦笑着向张易之走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两颗龅牙就显露了出来,这是他总给人猥琐感觉的根本原因。但今天这份猥琐里面,还带着一点心酸。
“没事,兄弟,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咱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张易之感受到了林秀心情的沉重,率先说道。
“倒不是完全失败,只是走了这一趟,和吉顼那老狐狸见了一面,我却他娘的还没有搞清楚那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林秀摇着头,一脸的郁闷。
原来,林秀骑着“烟柳骢”这样一匹神驹来到长安,也不过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可是,找到吉顼这个老狐狸之后,和他的扯皮却花了足足一天的功夫。
本来,事情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张易之给他写了一封信,邀请他参与自己的计划。若是他不愿参与其中,很简单,就一句话回绝了便可。若是他愿意参加,对于他这样一个素来很有办法的人来说,他会有一百种办法向张易之表示他的决心。
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使出他最为拿手的“太极推手”,和林秀玩着复杂的文字游戏。他说的话倒是天花乱坠,听在林秀耳中也像是字字句句都在理,可一整段话听下来,林秀还是没有搞清楚他所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到了最后,林秀终于被他的太极推手推得失去了耐心,便起身告辞。这时候,吉顼倒是说话了,让林秀帮忙带一样物什给张易之。
林秀虽然莫名其妙,还是接过了吉顼手中的那件包得十分严实的物什。他并不对这件物什抱着多大的希望,因为从吉顼的表情看来,他根本不像是要采取什么行动。
张易之一听吉顼还有物什交给自己,连忙道:“拿来看看!”他和林秀的看法截然相反。吉顼这种老狐狸很有可能就是一面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微不可查,一面又使出最阴狠的招数。张易之不相信,吉顼听到自己主动寻找的合作伙伴来俊臣想要暗算自己的消息的时候,会一点也不生气。
从林秀手中接过包袱,张易之道:“琳达,你这几天辛苦,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林秀这几天也着实很辛苦。来回奔波,几乎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