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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够他喝一壶的了。若是不能抓住一个人质的话,今晚唯一的生机必然从此断绝。
此时的张易之还不知道王雪茹的身份,不知道她和卫遂中之间的关系。在他心里,即使抓住了王雪茹,卫遂中这一伙人也未必会因为她是此间主人而妥协。但张易之就是抱着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扑上去的。张易之不愿伤及无辜,若是以她为要挟行不通的话,他终究还是只能放过她。
可卫遂中的反应实在太出乎张易之的意料了。在张易之看来,卫遂中之流都是一些把小恩小惠说成大德,而在内心里把自己的利益当成大义的人物。这种人,当他们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愿意付出一些小恩小惠,可真要让他们为别人付出性命的话,绝无可能。
所以,张易之根本想不到卫遂中会如此舍生忘死地冲上来——就为了救这个看起来和他并不相干的女子。
张易之眼角溢出一丝阴狠的冷笑。他还是不相信卫遂中会为了眼前这个女子而枉顾自己的性命。尽管卫遂中已经后来先到,挡在了那女子的身前,他还是决定赌一赌——
他身子的去势不变,左手举起那把从卫遂中手下喽啰那里夺来的长刀,狠狠地向卫遂中劈去。张易之武功远远算不得高强,这一刀却隐隐含着一种有去无回的气势,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一心只是要往来俊臣身上招呼。因此,他这一刀本身也是破绽极大的,因为他对自己的胸前并没有保护,卫遂中若是有意伤他的话,也可以同样向他劈来。
当然,若是卫遂中这样选择的话,结局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卫遂中伤到张易之,自己却侥幸逃过一劫,或者只是受伤而已。原因很简单,卫遂中此时的身体状态明显好于张易之,而且张易之右臂受伤之后,只能以不擅长的左手握刀,力量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在这一刻蔓延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集中在了场中正在进行生死之斗的两个人身上,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张易之要扑到身前的时候,卫遂中终于忍受不住压力,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正如张易之所料,他刚才那番作态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真要他为了王雪茹而赔上自己的性命,绝无可能。
只是,卫遂中要退,张易之却不依不饶了,他眼中厉芒一闪,手中的长刀并不收回来抵住先前的目标王雪茹,而是继续向狼狈后退的卫遂中扫过去。
“啊——”卫遂中的手下虽然有心上来帮忙,却无力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大承受着汇聚了张易之全身力气的这一刀,他们不由自主地齐声惊呼了起来。
卫遂中眼中泛起惊惧之色,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在如此绝境之下,还是这样的心狠手辣。他再也顾不得最后的一点尊严,身子往地下一倒,立即像滚地葫芦一般狠狠地滚了出去。这一招虽然可以说得上威严扫地,但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饶是如此,他的后背还是感觉一凉,张易之的长刀竟然擦着他的后背而过,甚至划破了他的袍子。
死里逃生,卫遂中恍若隔世。
而张易之则是心中暗叹,其实方才卫遂中做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选择。人的身子后退的速度根本无法和前进的速度相比。即使他不想和自己同归于尽,也应该以进为退,努力抵挡住自己的一刀。可他的选择把自己置身一个被动挨打,却无半点还手之力的地位。
“可惜啊可惜,我这左手终究是欠缺一些灵活,如果刚才这一刀是右手划出的话,这厮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虽然心中叹息,但张易之并不沮丧,他最初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他伸出刀来,抵在王雪茹如雪一般白的脖子上,笑道:“不好意思了美女,麻烦配合一下。我其实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只要她们不逼我,我是不愿做出焚琴煮鹤的事情的!”
第62章 挟持
“好汉手下留情啊!”
张易之话音未落,便见门口跌跌撞撞地闯进一个男子,颤巍巍地乞求道。wWw;看他那样子,泫然欲泣,就差没有跪下来相求了。
这男子约莫四十岁的光景,头上并没有戴帽子,只是挽了一个发髻,用金簪簪起头发,一身袍衫倒也鲜亮得很,却是随意披在身上,看起来就像一件披风一般。他的脚上也没有穿适合长途步行的**靴,而是穿了一双绛褶的翘头乌皮履。这鞋子虽然中看,但终究只是适合漫步缓行,稍微走得快一点,脚下就会无比的别扭,也怪不得他跑起来,屁股一扭一扭的,活像个鸭子。
只微微一瞥,张易之便知道此人应该就是这宅子的主人翁了。他一身衣着颇为华贵,显见身家颇为丰厚,若是出门的话,绝对不可能忘记戴帽子。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富贵之家的成年男子出门不戴帽子,和穿着裤衩游街没有什么两样,是极为有碍视听的。也只有在自己的家里,他还能穿得如此休闲。而且,他上身的袍衫明显是临时披上去的,方才说不定只是穿了一件中单。
“对不住这位官人了,在下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想平平安安地离开此地而已。若是你们能保证在下的安全,在下自然也能保证小娘子的安全。说实在的,如此娇滴滴的小娘子,若非尔等逼迫过甚,在下还真难以下得去那个狠手呢!”张易之微微一哂,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王雪茹的脸上弹了一下,啧啧赞叹。
王雪茹此时也从初时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见张易之伸手轻薄,便偏头往边上躲了一下,但却差点撞到了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刀的刀刃之上,好在张易之一见不妙,连忙提刀闪了一闪,才让美人儿免受了那血光之灾。
不出张易之所料,那中年男子的确是王雪茹的兄长王循。一见这个情形,王循脸色刷白,连忙转向众人道:“你们还不给我让开!”
“不行!”见到众人皆有犹豫之色,卫遂中跳出来了:“此贼今晚害死了我们两名兄弟,又害得咱们任务失败,若是轻易将他放走,来少公那里我们如何交代!”
众喽啰一想也是,就这么放走了这个该死的面具男,面子丢尽都不说了,关键是和死去的兄弟没法交代,到了来少公面前还是没法交代。若是把来少公的小姨子陷进去,他们固然也没法交代,但总算是能擒住这个该死的面具男,一则消气报仇,二则今夜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当下,刚刚准备让出一条道的众人又渐渐围拢了上来,把个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张易之“嘿嘿”冷笑一声。他本来就对卫遂中等人轻易放过自己没有太大的期待,先前见他们似有退缩之意,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此时这些人重新围上来,倒也不让他太过失望。
“这位大官人,看起来,你的面子还是太小了点呢,咱们卫大官人似乎并不买你的帐,他倒是要逼着在下辣手摧花呀!”
王循的脸色立即涨红,他霍地回头向卫遂中喝道:“姓卫的!你们退是不退,我可告诉你们,你们的主子来俊臣见了我,也要客气几分,不为我们两家的亲戚关系,就只为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遮莫还敢向我龇牙么?”
卫遂中一张黑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他这一辈子挨骂的次数并不少,想当年他还在市井街头混的时候,就不必说了。就算后来被来俊臣招安,成了他帐下第一咬人犬,面对很多有骨气的罪犯之时,还是一样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应该说,这些年以来,他的脸皮越来越厚,如今已经到了一个坚如厚盾的地步,可面对着王循的臭骂,他还是难以无动于衷。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放了他?放人倒是容易,可你让我如何向我家少公交代!”卫遂中又羞又恼地回道。
王循怒声道:“我来交代!我亲自去向他说,是我逼着你们放人的,这总可以了吧?”
众喽啰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喜色。如果王循愿意帮他们承担罪责,那真是再好没有了。两边都不得罪,自然皆大欢喜。至于这个面具男,他们相信只要来少公愿意加派人手,定能把他找出来的。此人武功并不十分高强,显然也没有什么同党,今晚又留下了不少的蛛丝马迹,只要有心去查,终究能够查出来。
卫遂中的眼中阴晴不定,他沉吟了一阵,忽然说道:“好,既然王肃机这般说,今日我等就给你这个面子。”回头向众人道:“让开!”
众人也是心甘情愿,迅速让开。
张易之没有想到这一番威胁,竟然能取得如此好的效果,颇有点喜出望外。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一种并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卫遂中退让得还是太过快了一点,这并不像这个属狗皮膏药的家伙的风格。
当然,眼下张易之并没有时间去思量卫遂中为什么会如此快就退让,他这么架着王雪茹,缓缓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的谨慎。他的右肩一直在发痛,这一走起来,这种强烈的刺痛就越发难忍,但他还是强行抑制了下去。如今的情状之下,他只要稍微有点破绽露出来,就可能送了自己的性命。
卫遂中眼中闪过寒芒,看着一步一步向前而去的张易之,他忽然冷笑一声,轻轻地唤过一名喽啰,咬着他的耳朵吩咐了两句。
那小喽啰目瞪口呆,迟疑一下,正要说话,却见卫遂中一脸的阴沉:“还不快去!”
小喽啰呆呆地点了点头,忽然转身向外跑去。他跑的和张易之并不是一个方向,所以众人也并没有特别注意到。
张易之一边缓缓向前挪步,一边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四周那些只要自己露出一丝破绽就会立即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兵刃。经过这么一阵折腾,他右肩本来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这时候又开始缓缓向外溢出那种渗人的红色液体了。鲜血从肩膀上缓缓流下,一直滴到地上。因此,他每走出一步,地上就会流下一条殷红色的血印。若非这是夜里,这长长的血路将会显得越发的可怖。
虽然已经答应了放人,但卫遂中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走张易之,他手中握着自己的长刀,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张易之的身体,就这样缓缓地紧随着张易之一步一步向前。有了他的表率作用,那些小喽啰们自然也不敢怠慢,一个个也是紧紧相随,把张易之的后路和左右两翼都围得水泄不通。
不得不说,卫遂中摆出的这种阵势效果不错,张易之绝大部分的心神,都用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加上身上伤处刺痛,他的脚下移动就越发的缓慢了。
约莫一刻钟一顿饭的功夫,张易之终于从王府的大门出来,一群人沿着大道缓缓向前移去。这时候,绝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睡下,坊门也已经关闭。一些听到动静想要出来看看的,一听是卫遂中在外面,忙不迭地又重新关上了大门,把门闩上之后还觉不够,又纷纷搬来石头压在门后。而那坊门的看门人一听是卫遂中,二话不说,立即打开了门。
张易之就这样顺风顺水地出了坊门,缓缓地向前而去。
虽然这一路十分的顺利,张易之心中的那种不安却越发的清晰了,他忽然想到了这不安的原因所在:卫遂中太配合了,他主动喝退围观人群,叫开坊门,实在是热情得有点过头了。按理说,这些本应该成为张易之突围的障碍才是。
第63章 进退不得
张易之仔细地防备着身边十几样不同的兵刃,心中暗暗叫苦,从很早开始,他就在盘算着在什么地方放开自己挟持的这个女子,自行跑掉。wWw、可一路走到现在,卫遂中这一伙的警戒性太高了,他始终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
他也曾经想过让对方帮忙准备马车,以供自己逃走之用,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神都城内晚上巡逻的军队不少,有长期负责京城防卫的金吾卫,也有各地上番的府兵。如此深夜,一旦有马车路过,被他们撞见,必然是要拦下来盘问的。军队可不管你什么卫遂中来俊臣,他们想要盘问谁,就会盘问谁,除了皇帝本人,你拿出谁的名头也吓不住他们。再者,张易之也不敢保证卫遂中不会在马车里做什么手脚,卫遂中这种人玩阴的从来都很高明,在马车上做点手脚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很难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马车不但不会成为逃跑的助力,反而会是阻力。
可眼下这个僵持的局面,对于张易之来说,也很不利。他一个人不可能和对方这么多人耗体力。张易之心里在暗暗盘算着脱身之策。
眼前是一座大桥。神都称是一座水城,城内沟渠纵横,桥梁众多自然不在话下,但眼前的这一座,却是横贯神都南北的大桥。桥底下,就是水流滚滚的洛水。张易之来到桥头,不等往下看,就能听见下面河水滚滚而去的声音。在这洛水之上,一年四季,根本就没有一刻是彻底安静的。
张易之架着王雪茹缓缓走上这座宽敞的石拱桥,左右两边的来俊臣的喽啰连忙退开,也跟在张易之的身后。这桥虽然宽敞,却无法容纳太多的人并肩而行。
张易之走在桥上,不由有些感慨。因为这座桥,便是白天曾经来过的地方。就在这桥的底下,张易之和两个美丽的女孩子度过了一个令人愉快的白天。当时,已经计划好晚上行动的张易之是强颜欢笑,而那两个女孩子却是货真价实的笑逐颜开。
如今回想起来,张易之心中还流淌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因此,走在这桥上,他的脚步越发的缓慢了,而心情却舒畅了不少,以至于右臂的伤口也不感觉疼痛了。
忽然间,一阵嘈杂声从前面传来,卫遂中站住身子,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他一站定,身后的几个喽啰们也只好跟着站住,把个一直放心不下,紧跟过来的王循也拦在了后面。王循顿时急得团团转,口中说道:“跟上去啊,跟上去啊!”
卫遂中头也不回,阴阴地说道:“不必跟上去了,前面似乎出了一点乱子,还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说!”
王循顿时更急了,他妹妹落在张易之的手中,他此时最怕的就是有变故发生。当下,他也顾不得翘头乌皮履行走不便,推开众人,走上前去。
的确是出了问题,也不知是为什么,前面来了一队军人,衣甲鲜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金吾卫。张易之的心中暗暗冷笑,虽说这种时候在神都城内行走,遇上巡逻的金吾卫的可能性很大,可他只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这一队人马和自己并不是简单的邂逅。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早就躲在这里准备好了守株待兔的。至于他们为何会如此凑巧就守在这里,恐怕也只有卫遂中知道原因了。
张易之这番猜测一举中的,这一队金吾卫,的确是刚才卫遂中悄悄派人去唤来的。他自己对擒住了王雪茹的张易之投鼠忌器,却又不甘心就此放过张易之,便想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军队是独立的,在如今这个重武轻文的年代里,军人都有一种特有的骄傲,他们不会轻易受文官的威胁和支使。所以,只要引来了军人,卫遂中就能推卸掉自己的责任,同时又达到留下张易之的目的。至于王雪茹的生死,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的心机,着实狠辣。
这队军队,其实只有一火10个人,领头之人正是他们的火长。
火长目光森冷地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最后才落到最前面的张易之以及被他挟持的王雪茹身上,眼中闪过冷冽的光芒,他断喝一声:“尔等什么人,如此深夜,不安居家中,却持械而斗,眼里还有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