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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获胜的机会。
不一会功夫,参赛的十个骑士都已经就位。其中,太子卫率这一边派出来帮助武显的,是一个叫做王秀的年轻人。这人本是燕人,颇为勇武,骑术正是他的特长,在这方面的能力,比起一般的士兵来,要强出一大截来。他被安排在第三道。
随着张仁愿一声令下,十匹马同时向前飞奔而出,霎时间扬起了一片片尘土。
先前的比赛,除了参赛者本人以外,场中大部分人都不十分紧张,大家大多只是带着轻松的心情看看热闹而已。如今,武显参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彻底吸引了过去。不管是李党还是武党甚或骑墙派,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第三道,集中在那个年轻的骑士身上。
王秀虽然年轻,却是在军中效力了好几年的老兵,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了军中的佼佼者。他一出手,果然就看出不凡。
在一里路这样短短的距离之内,本来大家想要拉开明显的距离,是极为困难的。但王秀很快就独占鳌头,将第二名甩开了两三个身位,令人瞩目。
李党的众人大力鼓掌起来,发狂地嘶喊,宣泄着这许久以来,大家憋出来的怒火。按照目前的状态,很显然的,王秀将会夺得第一,这个悬念不大。若是如此的话,就算在稍后进行的决赛之中,王秀在十个人里面沦落到最后一名,也算是为这骑马这一项比赛,取得了一个名次,更为后面的比赛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
随着十匹快马渐渐加速起来,黄色的尘土一片片升腾而起,将这些马儿连同它们背上的人在一起,卷入了滚滚的尘土浪潮之中。观众们离着比赛的现场虽然并不十分远,却也是渐渐看不清人影了,大家更是瞪大了眼睛。
王秀果然不负重望,第一个来到了他三道的灯笼前面,伸手就要往那灯笼之上抓去——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三道的灯笼忽然莫名其妙地掉落了下来,王秀伸出的手,竟然是抓了一个空。而那灯笼就这样直愣愣地跌落到了地上!
“啊——”谁也想不到,事情到了这一步,居然会发生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一时间,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由于前面的尘土实在太大,众人只是看见那灯笼落下,却无一人看清了灯笼为何落下。若说偏巧,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就在那样的时候掉落。若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陷害,总不能让此人就这样蒙混过去吧?若是如此,这比赛还有什么公平性可言?
随即,武党诸人纷纷发出一声欢声。若在平时,武显出糗,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忘形,毕竟武显还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今天这事是天大的意外,他们固然都是宦海的老手,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幸福,一时间都是情难自已,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感情。
众人都立即把目光转向了武则天。毕竟,方才王秀已经取得了明显的领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名列最末几乎是势所必然。如果这比赛就这样进行下去,东宫无法取得名次自然在情理之中。只是,遭逢这样的失败,东宫的人必然会不满。要平息东宫乃至整个李党的不满,唯有武则天可以——她是唯一有权力宣布这比赛重新开始的人。
武则天神色平静,一双眸子仍是很认真地盯着场中的比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一般。
李党众人见女皇这般反应,都明白了过来,女皇这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她有意要让这事情就这样蒙混过去!
场中。王秀一下没有抓住灯笼,反而让那灯笼跌落到地上,微微一愕。而就在他这一个怔愕之间,好几个人纷纷越过了他,超到了他的前面。
王秀一张清秀的面孔顿时涨得通红,眼中也是血丝毕露。他忽然一咬牙,催马转过身来,然后倒退两步,忽然再次飞奔向前,就在他马上就要越过那灯笼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往边上一倒,以一个“海底捞月”的姿势,将那灯笼捞了起来!
“好啊!”
王秀的这一下动作,显示出了精湛的马术。可以说,他的这次表演,是这个比赛开始至今,最为漂亮的一个镜头。
王秀抓起绣球,并不少顿,立即催马,飞速地向前追去。只可惜,他方才捞起绣球的动作虽然漂亮,却也在取得绣球的过程中,耗费了太多的力气。他已经落到了最后一名。他虽然奋起直追,接连超越了好几个人,最后还是只取得了第四名。
十名参赛骑士全部回到起点,纷纷下马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到了张仁愿的身上。说到底,他才是这次比赛的裁判,若是他宣布比赛的结果作废,需要重赛的话,就只有女皇一个人可以反对。
张仁愿也显得有些犹豫,一张刚毅的面孔之上,泛着尴尬之色。他转过头去,向武则天报以求助的目光。但武则天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张仁愿顿时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开口宣布道:“第八组的获胜者是——”
“且慢!”话音未落,百官中走出一个人来,驱前跪倒,向武则天奏道:“陛下,臣以为这次的结果不公平,需要重赛,请陛下允可!”众人认得此人,乃是李党中第一号诤臣徐有功,他今年刚刚被升为秋官侍郎,主管刑狱。
“为何不算?”武则天慢吞吞地反问道。
“陛下方才也看见了,东宫人选的落败,纯粹是因为意外的变故,非是人力不及——”
“既然已经落败,又岂能细分人力和意外?若是一旦有个小小的意外,就要将已经成为事实的结果作废然后重来,下一次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找借口重来呢?”武则天淡淡地说道。
徐有功是诤臣,喜欢直谏,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瓜,武则天这番话一出口,明显是不愿意庇护自己的儿子武显了,他再多作谏言也是徒然。他只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序班之中,心下暗暗为武显担忧。
女皇的这番态度,明显是对武党的一些下作手段视而不见,采取默许的态度。今天,她可以默许武家的诸王让武显在比赛上吃亏,明天是不是也会允许他们直接攻击武显本人呢?太子武显的地位,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堪忧了。
听见武则天这般说,张仁愿只好黑着脸宣布了比赛的结果。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不是很愿意这个比赛就以这样的结果作为结局。
接下来,最后两组的比赛继续进行。但是,经过了方才的那个小插曲之后,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这比赛之上了,比赛也显得冷清了不少。
随后的决赛之中,魏王武三思麾下的人选果然获得了第一名。这一回,喝彩之声倒是前所未有的响亮,甚至少数李党中人也是拍手叫好。徐有功等李党骨干则是个个心寒。他们都明白,今天晚上,魏王的住所必然会迎来许多原本从不会登门的访客。而武显的住所,将会显得比平日更加冷清很多。
事实也恰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这一天晚上,不少的骑墙派官员和少数的李党中人都秘密地给武三思送去了名帖。武三思虽然没有闲暇一个个的接见,对于这些名帖却是来者不拒,一个个全部收下。
而武显的住所果然是极为冷清,之后武显夫妇和太子卫率府的几个人。
“你是说,有人用石子打落了你的灯笼?”武显眼中罕有地泛着寒芒。
“是!”
“看来,武家的人已经是形成了默契了,他们联合起来,就是要把我先拉下去再说啊!”
第593章 意外来客
“殿下,明天的比赛,咱们不容有失了,明天的比赛,就让臣亲自出马吧!”刚刚因为平叛大功而被升为太子卫率府作卫副率的阮西阳说道。WwW、QunabEN、
张易之北上之后,阮西阳就成为了太子武显身边唯一的武力——太子左卫率的首脑之人。阮西阳的骑射以及武术每一样在军中都是佼佼者。只可惜,这次的比赛,三个单项的参赛选手并不能重复,所以阮西阳也只能是报名参加其中的一项。
阮西阳原先准备参加的,是第三天进行的狩猎比赛。狩猎是一个团体性质的比赛,每方要出动三个人。在这个比赛中夺得名次,和在前面两项中夺得名次,对于最后成绩的影响,是一样的。不过,不论是谁,都会更加看重这个比赛,因为这样的团队比赛,更能展现综合实力。
只可惜,今天王秀的这个明明奇妙的失败,却大乱了东宫的部署。东宫的原先安排是,尽力冲击骑马和行猎两项,而将射箭当作棋子。因为东宫在射箭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除了阮西阳以外,其他任何人出马,几乎不大可能获得好的名次。而若是这样的话,东宫必将在前面两项之中都排不进前十,后面的最后一项行猎比赛,就算是夺得第一,也不可能挽回前面两项的劣势。
东宫代表的,绝不仅仅是武显本人,更代表着李党的希望。在这次的比赛之中,东宫的风头如果被魏王府彻底盖过的话,对于李党的打击未免太大。因此上,阮西阳提出了提前上场的建议,目的就是想暂时先稳住局势,只要明天他能获得一个名次,后天的行猎,东宫还有得一拼。否则,明天东宫名落孙山,后天比不比都是是一样,士气大挫,几乎肯定也要大败。
换言之,阮西阳的的建议,不仅关系着明天的成绩,还关系着这次比赛的总成绩。
“也好!”武显思量了一番,应诺。
第二天的比赛,比起头一天来,更加激烈。射箭比赛不像骑马那样热闹,却更为引人注目。因为,马术比赛,很大程度上较量的,是马儿的强悍程度。一匹好马和一匹劣马,由同一个驾驭,比出来的成绩都是绝不一样的。而射箭则是不然,弓的优劣对于比赛的结果固然是有影响,但完全不能成为左右比赛结果的主要因素。人力,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这一天的比赛,阮西阳果然大发神威,压制住了众多的高手,夺得魁首。令东宫之人有些意外的是,武家的人这一天居然是一点都没有作弊,任由阮西阳发挥。
不过,高兴之余,东宫之人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一直被东宫视为主要竞争对手的魏王府,这次也夺得了第三。而第二,则是被建昌王武攸宁的客卿夺得。
然而,这一天的比赛固然是精彩而又激烈,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抢去了风头。这个人,便是安平王武攸绪。
武攸绪就隐居在这嵩山之上。本来,武则天御驾临幸嵩山,他前来拜访也在常理之中。只不过,武攸绪闲云野鹤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谁都知道这位“梅先生”并不喜欢热闹,这种比赛把他召来,倒是打扰了他的清净,他本人也未必愿意。这种世外高人,就连女皇也不愿去打扰。再者,这次的比赛与其说是放松,实际上却是一次一场**裸的夺嫡之战,这种事情瞒不过群臣,更瞒不过武攸绪这样的人。武攸绪素来不愿卷入朝廷的权力斗争之中,把他召来只会让他尴尬,而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比赛本身带来的欢娱。
不想,女皇没有派人去召见,武攸绪居然是主动上门了。
武攸绪见过女皇,向她行礼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地坐着观赏比赛。
不管是李党还是武党的百官,乃至诸王,都很想和这位“梅先生”套近乎,有的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阵营,有的希望他能帮忙相面,有的则是单纯的仰慕他。但如今局势微妙,又有女皇亲自在上面看着,谁也不敢有所行动。
武攸绪的加入,使得这一天的比赛,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轻松,别无其他的影响。
这一天夜里,众人各怀心思,早早睡下。唯有张仁愿因为身负护驾重责,不敢早睡,不时地在这庄子的四周走动巡查。
正当他经过武攸绪的住所的时候,忽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笑道:“张将军,多日不见,何不进来坐坐?”
张仁愿一见不是别人,正是武攸绪,便欣然应诺。他在政治上,是中立的,朝中的任何一位官员和诸王中的任何一人相邀,他都必定断然拒绝。唯独这武攸绪的邀请,他完全不能拒绝。
因为,武攸绪的身份超然,素来厌恶朝政,谁也不会认为他将会投向朝中的任何一派。就算女皇知道他张仁愿和武攸绪秉烛夜谈了一整个晚上,也不会怀疑他别有什么用心。而且,张仁愿到底年纪已经大了,有着这时代人的普遍毛病——迷信。他也相信,武攸绪此人,能看穿别人的命运,若是能得他指点迷津,定然能够获益良多。
武攸绪地位特殊,他分到的居所也是卓尔超然于其他的屋舍之外,属于单独的一个院落,和其他人的住所,有着一个不小的间隔,很是宁静。
作为临时主人,武攸绪就在这院子里面坐着,招待“客人”张仁愿,并没有半分的其他的客套虚礼。
“老夫素知先生乃是神仙上人,不怎么理会俗务,常人罕有能得先生赐见的。今天,老夫本来虽也期待能见到先生一面,却不敢觊幸,不想先生竟能赐见,真是三生有幸!”张仁愿一代名将,在比他年轻不少的武攸绪面前,却是显得极为恭谨客气。
武攸绪淡淡一笑,摆出十足的神棍模样:“大将军客气了,我一个山野村夫,能和大将军在这里相会,才是三生有幸呢!”
张仁愿也笑了:“先生行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不会无缘无故的赐见,想必今天,也不例外吧!”
他倒是聪明得很,知道自己和武攸绪并没有什么交情。若是武攸绪没有要说的,绝不会见自己。毕竟,今天随驾的百官之中,和武攸绪交情比他好的,多得是。而诸王大家都是武攸绪的兄弟侄儿。武攸绪没有理由不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会面,却来和他张仁愿见面。
像是早已料到张仁愿会有此一说,武攸绪脸上的笑容不变:“大将军果然不愧智勇双全之誉,令人佩服!”
他站起身来,抬头望月,缓缓前行两步。他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这时代流行的圆领袍衫,而是一袭白色的道袍,衣袖既宽且长,行步之间,那白色的衣袂飘飘而动,在月光之下偏偏若飞,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神仙之姿,令人一见倾慕。
“张将军,你也知道,我是闲散惯了的,一向不喜这种热闹的场景,这次为何主动前来凑热闹吗?”武攸绪悠然说道。
“愿闻其详!”
“我夜观天象,近期这天下,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比起前几天宫闱里发生的那件事,还要大出许多!”
张仁愿眼神一动,道:“哦,我明白了,先生虽在红尘之外,却心系天下,打算一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阻止这件大事的发生!先生真不愧是真隐士,既能保持超然于物外,又不至于枉顾天下苍生百姓。老夫倒是要替天下苍生感谢先生如此厚意了!”言罢,他也站起身来,朝着武攸绪一揖。
对于武攸绪所说的大事,他倒是一点也不怀疑,甚至很早就有预感,将要发生。现在,李武两家的党争,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谁生谁死,谁成谁败,已经到了见分晓的时候。若是不见分晓,这朝廷里两班人只顾争斗,无心做事,这朝廷的威信,就要堕尽了。
张仁愿所预见到的大事,当然是太子武显被废,李党的骨干之臣或被杀,或被逐。
对于这个结果,张仁愿并没有办法去影响,但他还是不怎么希望它发生的。毕竟,他当年曾经当过李家的大臣,内心里还是把李家当成正统的,自然希望李家能重新夺得天下。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他不愿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