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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特勒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张易之和云特勒一番双簧,弄得极为难受。不过,他今天似乎并没有兴趣接受别人的意见:“我是此次突厥兵马的指挥者,行程自然由我决定,你们两个都无权置喙!”神态间,颇有一点“善断者不谋于众”的味道。
而在云特勒看来,弋特勒这话,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理屈词穷的表现。他越发的愤懑了,也不顾还有张易之这个外人在旁边,更不顾张易之方才的那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谏,怒道:“万一出了事情,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吗?”
弋特勒脸色微微一变,很快,还是以颇为坚定的语气,道:“既然一切的决定都是我做出来的,后果自然由我承担,你就不必操心了!”
云特勒气得浑身发抖,胸口急剧起伏,那双眸便像是一对似欲喷火的朝暾一般,瞪大又大又圆。气氛,霎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张易之一见云特勒这般模样,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云特勒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你既然这么说,咱们便走着瞧!”猛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张易之看了看云特勒远去的背影,然后回头,语重心长地向弋特勒道:“弋特勒啊,非是我一个外人多嘴,你们兄弟二人,真该和睦一点,没得让外人看笑话!”言罢,也不继续多言,便追着云特勒去了。
追了一阵子,张易之终于追上了云特勒,便在他旁边缓缓而行。
云特勒也不回头,只是愤愤地说道:“他也太过分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张易之笑着,没有接茬。昨天晚上,他施展出了自己所有的神棍手段,终于让云特勒相信,一切罪业都在现今选定的这条路线上,只要改变了路线,一切罪业就都不存在了。
而事实上,张易之的真实目的,自然不在什么鬼神那些虚无的东西之上,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弋特勒。弋特勒本身是暾欲谷的徒弟,师父反对结盟,徒弟反对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很大。加上这一路以来,弋特勒的行径也实在是有些可疑,张易之实在是无法不提防。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张易之基本上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弋特勒果然有问题!他派出去的那些所谓“猎手”,应该是去和前面的人联系了。而那些猎物,应该就是那些隐在暗处的人帮忙猎取的。
应该说,弋特勒这番掩人耳目的手段,是颇为高明的,可惜他偏就在这个环节露出了破绽。如今,经过云特勒的这样一番试探,张易之甚至都已经能确定了一个更要命的想法:前路之上,一定埋伏着人!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张易之还不十分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绝对会冲着大周的送亲团,甚至冲着武延秀和张易之两个人来。有可能是俘,也有可能,直接就施以杀戮。
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充斥着张易之的整个脑海,他意识到,现在这种时候,他的决策若是有丝毫的错误,就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甚至有可能葬送整个使团。
想一想自己若是失败,家中的娇妻美妾自然都要守寡,未曾见过一面的孩儿也就没有了父亲,而这次随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娘子,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沦为不知道谁的玩物,甚至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殒,张易之的心里头就充满了斗志:“我不能失败,也不会失败!”
“诶,在和你说话呢,你在想些什么呢?”意识到张易之的走神,云特勒忽然回过头来,不满地说道。
张易之想了想,断然道:“云特勒,事到如今,劝恐怕是已经没用了,咱们恐怕还是要采取断然措施,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断然措施?!”云特勒的眸光里,满是疑惑。
第449章 断然措施
张易之没有正面解释这“断然措施”是怎么个断然法,而是反问道:“云特勒,现在有一个问题,十分重要,我且问你,这次你和弋特勒一起出来,所率领的二百兵士,都由弋特勒指挥吗?方才,我听他的意思,似乎就是这样的吧!”
云特勒有些不满地啐了一口,道:“这个死小子,我简直目中无人,我怎么也是他姐——哥哥,他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那二百兵士是我们两人一人统领一百的,他手下的一百人,是他自己的下属,而我的这一百人,是我父汗的兵马。wWW!”
张易之略略松了一口气。若是云特勒此时告诉他,所有的突厥兵马都是弋特勒率领的,铁板一块,张易之就真的束手无策了。他现在就是想回头往南边跑,都跑不掉。因为那样一来,必然会惹得弋特勒撕破脸皮。以突厥人精湛的骑术,汉人这一边是无法和他们比速度的。一旦正面发生冲突,汉人这边能战的实在是太少,根本就无法和人数占优的突厥人相抗衡。
“如此就好!”张易之说道。接着,他便把自己的“断然措施”细细地向云特勒说了一遍。
云特勒不动声色地听完,终于露出了恍然之色,他忽然浅浅一笑,道:“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昨天晚上那个什么鬼怪之说,都是骗人的吧!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这件事。”
被当场戳穿,张易之也不免有些赧颜。不得不说,云特勒虽然有着一般女儿家对于鬼怪的天然害怕,却比一般的女儿家更加聪明,他能很快就从张易之的言行里看出破绽来。
好在,张易之现在倒也不是很在乎被云特勒看出本意,他笑道:“骗人不骗人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觉得,你那位五弟有没有问题呢?如果有问题的话,咱们这个断然措施,就没有用错,对不对?”
云特勒露出了深思之色。半晌,他还是有些迟疑地摇摇头,道:“难道你认为上次的那个奸细是五弟?不可能,他的师父老暾欲谷虽然反对和亲,父汗一旦做出了决定,老暾欲谷不会从中作梗的——老暾欲谷是一个很忠实的人。”
张易之低声说道:“上次的那个奸细,自然不会是弋特勒。那次偷袭如果是弋特勒策划的话,规模不会那般小。说起来,那次偷袭从结果上而言应该是好事,它让我们更加的警惕。若不是有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弋特勒的一些怪异行为有所警惕。”
“怪异行为?除了坚决不愿改变行程,他还有其他的怪异行为吗?”云特勒惑然道。
张易之便把自己对于弋特勒每天傍晚派出去的“猎手”的怀疑,细细地解释了一番,最后总结道:“你看,我想弋特勒不会每次出巡,都要靠沿途临时打猎,来补充食物吧!这十分可疑,加上今天他对于改变行程的那种过分激烈的反应,让我实在不能不怀疑他的本意。云特勒,你也明白的,下官强调过很多次了,我对于危险,是一丝一毫也不能承受的,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我都要将之完全摒弃。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所在。”
云特勒理解地点点头,道:“张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咱们不能用温和一点的办法吗?比如,让我再去劝劝他。”
“云特勒!”张易之很严肃地说道:“我今日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推心置腹了,你可不不要将我往险境上赶!要知道,弋特勒若是没有异心倒也罢了,若是真的有异心,岂能被你几句话打动?今天的情况,你都看见了,他现在不知道我们在怀疑他,态度尚且如此坚定、恶劣,若是知道了我们在怀疑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云特勒顿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咬着牙,点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随即,他轻轻地叹口气,道:“我现在是既希望你所料是对的,又希望你所料是错的,真是矛盾得很哩!”
张易之不知道如何应口,也跟着讪讪地干笑两声。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刚刚展开,还没有舒张出来,便彻底凝住了。原来,就在他们两人的不远处,正有四道柔和的眸光,正悠悠地倾注过来。
终于,张易之笑了出来,但那笑容里只剩下了苦涩的味道。他知道,方才自己和云特勒的“亲密”交流,已经彻底地落在了武裹儿和王雪茹的眼中。而那时候,自己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和云特勒说话的时候,和云特勒靠的很近,几乎就是咬着耳朵说话了。而这,自然要成为自己对两位夫人不忠的证据的。
张易之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狂风骤雨一般的家庭暴力,暗暗打了一个寒战,他已经开始为自己默哀了。他相信,这两人的眼神越是淡然,晚上对付起自己来,就会越加的来劲。女人,内心里所想的,和真正表现出来的,往往就是这样迥异。
随着张易之的目光,云特勒也看见了远处的两个小娘子。看着二人的笑容,他的理解和张易之似乎颇有偏差。于是,他很淡定地朝着两人笑了笑。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笑意,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挑衅。
武裹儿和王雪茹在云特勒面前,倒是表现出了足够的风度,二人也都是还了一个嫣然的笑容,没有表现出一丝敌意。
于是,云特勒越发的高兴了,回过头来,凑近张易之的耳朵,道:“张将军,你那两位——贴身侍卫,都挺友好的呢,我倒真是很想和他们做个朋友哩!”
“朋友?”张易之只能苦笑:“你要是能和他们做朋友,我这张字都要倒过来写了!”
心下苦恼,张易之面上却毫无异状,不动声色地退出几步,他笑道:“我这两位贴身侍卫,都是心高气傲的高人,脾气有点难以相处。我倒是建议特勒最好不要去蒿恼他们。他否则的话,他们冒犯了特勒,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一言至此,他不由暗暗忖道:“开玩笑!你去和她们论交,她们还不得把这个当作你的挑衅啊?若是她们只针对你,倒也罢了,啊就怕她们不分青红皂白,连我都一起对付!你说我找谁惹谁了啊?怎么净受这些无妄之灾!”
云特勒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本特勒没别的,就是这性子十分随和。既然面对的是高人,我自然会小心应对,不至于得罪了高人的,张将军你就放心好了!”言罢。便径直向二女行去。
张易之一阵无语。他本来是想将吓云特勒两句,让他远离武裹儿和王雪茹的,想不到昨晚上还那般胆小的云特勒今日却根本不受恫吓。张易之的心底,甚至生出了一种疑问:“这厮昨晚上的那些表现,不会是装出来的吧?若真是如此的话,他比弋特勒又要可怕得多了。”
“你们好,你们是张将军的贴身侍卫吗?”云特勒凑近二女,爽朗地笑道。
“正是,不知云特勒有何指教?”王雪茹轻轻拉了正要上前的武裹儿一把,自己挺身而出,说道。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们是高人,想结识一下而已。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没有张将军说的那么难相处嘛!”云特勒无心地说道。
张易之心下哀嚎一声,连忙转过头去,就听见王雪茹的声音远远的飘来:“呵呵,是吗?原来还有人对我们有这样的误会!”
这声音颇为柔和,但张易之却很轻易地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怒意。
第450章 说和
又是一天的傍晚时分,随着弋特勒的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wWw;
张易之无所事事地来到弋特勒身边,弋特勒正忙得不亦乐乎,用突厥语不住地向身边的人指挥着什么。
一转头,弋特勒终于看见了张易之,便改用汉语说道:“原来是张将军,不知找我何事啊?”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弋特勒对张易之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
张易之像是没有感觉到弋特勒的态度一般,笑道:“弋特勒又在布置打猎的事情啊?每天都派这几个人去打猎,可真够辛苦他们的!”
弋特勒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尴尬。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笑道:“他们是我手下最好的猎手,自然要辛苦他们了!”
“哦,是吗?”张易之云淡风轻地随口反问一句。不待弋特勒继续解释,又笑道:“难道人家说,能者多劳。不说这个了,弋特勒,你可有时间,过去我们那边,陪下官喝几杯?”
弋特勒往汉人的营帐那边望去,看见其他的营帐都还在搭建之中,只有张易之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搭建完成了,心下不由暗暗忖道:“好快啊!”
“张将军若是要喝酒,在我的营帐中喝便是,又何必去你那边呢?难道,张将军看不上我们突厥的马奶酒不成?”弋特勒不动声色地拒绝道。
张易之暗想,这小子倒是奸猾得很,轻易还不上钩。当下,他笑道:“既然弋特勒如此说了,下官也就只能实言相告。主要是,云特勒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情,觉得对弋特勒你态度不是很好。他怕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到你们兄弟之间的手足之情。下官厚颜,也想做个鲁仲连,为你们说和,不知弋特勒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弋特勒听得竟是这回事,神色顿时一松,面泛红光,眼中流露出笑意。看来,云特勒主动向他道歉的事情,以往是极为罕见的,所以他颇觉光彩。
“既然是四哥要讲和,我当然没有异议。张将军,就烦请你把他叫过来,咱们一起喝点酒,算是和解,岂不是好!”
张易之暗骂一声:“好奸诈的小子,就这样你还不上钩,看来要让你上钩,还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哩!”
好在,张易之对弋特勒的这些反应,都早有准备,见他不上钩,也不慌乱,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吧,要我说也是如此。既然是喝酒,在弋特勒的帐中和在我帐中,岂不都是一样的!我当时也就是这样对云特勒说的。不过,云特勒这人吧,忸怩得很,好面子,拉不下这个脸。弋特勒啊,你说你这位兄长,还真是——一个堂堂的须眉男儿,怎地如此喜欢作小儿女情态,让人说他什么好呢!”
这番话一出,弋特勒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浓了。对于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喜欢作小儿女情态,没有谁比他更知道的。应该说,也就是直到此刻,弋特勒才终于算是放下了最后一点疑心。
“呵呵——”弋特勒干笑道:“既然我四哥不好意思过来,咱们也不便勉强。这样吧,我就随你走一趟。其实呢,今天早上的事情,也不单是四哥的错,我也有责任,我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语气,事后想想,也是极为后悔。正好,我也想籍着这个机会,亲口向四哥道声歉呢!”便迈开大步,当先向张易之的营帐行去。
两人来到张易之的帐篷里面,却没有见到云特勒,倒是有另外三个人早已正襟危坐,侯在那里。弋特勒认得这三人乃是张易之身边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士兵,好像和张易之关系匪浅的样子,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张易之连忙笑着介绍道:“弋特勒,这三位呢,乃是下官的三个兄弟,林秀、张文、张武。当初下官在大周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是我重要的左膀右臂,这一次也随着下官一起来到了贵国。”
弋特勒敷衍地应了一声:“久仰!”心下却觉得,张易之请自己兄弟喝酒,却让他的几个下属相陪,实在是奇怪得很。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便发问,只好憋在心里。
几个人依次坐下之后,便有人送上了酒。张易之亲自把盏,为大家各斟一杯,道:“相逢即是有缘,难得咱们几个人天南地北聚在一起。来,为了咱们几个人的缘分,干一杯!”
弋特勒本来是冲着哥哥的道歉前来的,不想到了这里之后,却不见哥哥露面,不免又生出了些许疑问,便向张易之道:“张将军,不知我四哥——”
张易之笑道:“弋特勒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