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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哪里肯依,不住地伸手去抓,总是被张易之闪过。她这才忆起,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比拟的,若是他执意不让看,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当下,她只好悻悻地住手,绷着脸跟在张易之的身后。
不知是什么缘故,今天晚上,夜间巡逻的军马比以往张易之在神都时每一天晚上都要多。若是张易之一个人的话,躲过这一队一队的军马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有了小月在身边,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小月虽然没有一般女子那样娇气,到底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少女,闪避自然不会那么灵活。
好在,张易之机警,加上这些巡逻的军队大概是因为人多有些马虎,才好几次让他们二人堪堪避过,情形险之又险。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洛水边上。
看见这个地方,往事顿时涌上了小月的心头。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刚从“凤栖楼”出来的第二天,她便和慕云飞以及张易之来到这里划船。那一天,是她懂事以来,第一个完全抛却了忧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玩乐上面的日子。虽然时隔多日,她对那一天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
“怎么样,故地重游,是不是有些感慨啊?”张易之笑道。
小月没有说话,和张易之一起向桥下行去。这桥下泊着几条小舟,和当初一样。也不知是不是洛水上面泛舟游玩的项目一天比一天更好的缘故,现在这桥底下的船儿数量上倒是和原来差不多,却明显都挺新的,而且豪华了不少。
张易之也不客气,扶着小月上了船,解开绳子,把一条船儿划到了河中心,便放下浆,任由船儿在水面上随意漂流。
船舱里面,有几天小杌坐,还有一张桌子,难得的的,还有一张毯子。总之,船家为客人考虑到了坐着、趴着、躺着,当然也包括站着,种种休息的姿势。张易之和小月围着中间放着的一张矮几相对而坐。
张易之从篮子里取出一些一大把小小的蜡烛,一一点上,然后又取出一些肉、菜以及酒和杯子、碗筷来,摆在矮几之上。
“这是——”看着这么多点着的蜡烛,少女眼中泛着迷茫的异彩。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少女对于浪漫的认知,是亘古不变的。尽管,这时候并没有浪漫这个舶来词。
“这叫烛光晚餐,怎么样,喜欢吗?”张易之笑着问道。
少女羞涩地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如那燃烧着的蜡烛一样光亮。
“我听说,西方一些国家,人们过生日,都要点起蜡烛许愿,还要吃蛋——额,吃好酒好菜。据说,只要心诚,自己刚刚许过的愿,会很快实现的!”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说出吃蛋糕,也没有说出,许愿完成之后还要吹灭蜡烛。否则,这烛光晚餐却要泡汤了。
“真的吗?”少女早已经被眼前炫彩的景象冲击得没有了判断力。
“自然是真的,你快闭上眼睛许愿吧,记得虔诚一些哦!”张易之循循诱导。其实,这个生日晚宴说起来也真够奇怪的。说是按照国人的习俗,大摆筵席吧,却只有两个人。说是按照西方的习俗吧,又不吃蛋糕,更不吹蜡烛。这恐怕也是他张易之的一种独特发明了。
小月轻轻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红红的嘴唇微微抖动。半晌后,她才睁开了双眼。
张易之立即贼头贼脑地笑道:“许了什么愿?听说,西方那些国家,寿星老许完愿之后,要把这愿望告诉身边最亲近的人,愿望才会更加容易变成现实。”
“哼!不要骗我了,我还没有听说过自己许的愿还要告诉别人的道理,就算有这种规矩,我也不会告诉你!”小月极为聪明,根本不就范。
张易之的奸计没有得逞,有一点点的遗憾,便笑着错开了话头:“来,咱们喝酒!”端起酒杯,道:“来,我敬寿星老一杯,祝咱们小月今年十五,明年十五,后面还十五,十五年以后,还是十五!”
“才不要呢!”小月一把将杯中的酒干掉,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小片红晕,嘴上却说道:“十五年之后还十五的话,你就成了我老爹了,我才不要!”
张易之笑笑,喝了一口。
两个人且吃且喝,不知那残月渐渐升到了船儿的正上方。而这一双酒酣耳热的男女早已坐到了一处,两个人都有点兀兀陶陶的。
“我说,你能给我说说,方才许的是个什么愿吗?”就算到了这时候,张易之还是没有忘记套话,笑吟吟地问道。
“就不告诉你!”小月的酒量比张易之更差,眼神更加迷离,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语气却还是很坚决。
“告诉我!”张易之耍起赖来,将小月揽住,让她双手无法动弹。
小月微微一笑,或许是酒醉怂人胆,她说道:“我只是想让某个劫色的强盗不要忘记了本职工作,传出去有损英名!”
张易之略略一愕,正要说话,却感觉嘴巴忽然一滞,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小姑娘明显有些紧张,当初在箕州训练得无比熟练的动作做起来都有点生涩,但这却彻底地勾起了张易之内心地的某种萌动。张易之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对着自己,使劲地亲吻着,然后又将毛毯扯过来该在前面,将身前娇*喘细细的女孩儿放在毛毯之上,而自己,也紧跟着压了下去……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辗转反侧之中过去,姜小玉起了床,盥洗完毕,正要去叫旁边的其他两个女子,却发现那边的慕云飞也推门走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看见了对方目光里比昨日更深的忧虑。又是一天过去了,嘴上说不担心,内心怎能轻易放下!
两个人同时来到小月的门前,开始敲门。敲了好一阵子,门都没有开,两个人都变了颜色,这才想起昨晚小月出去透气,后来一直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两个人心意相通,正要强行破门而入,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哈罗,你们是在找她吗?”
两人回过头来,都是眼前一亮。晨光中,那张俊美的面孔上,虽然有风尘之色,却被朝霞映衬得煜煜生辉。
第344章 武裹儿的转变
皇城的西隔城,本是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一旦这些皇子、公主长大,有了自己的封号,就要搬出去开府,自立门户。WWw、不过,自当今天子武则天当政以来,这种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为了限制子孙们的政治自由,她先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大批的皇子皇孙到了很大年纪,都被圣明烛照的天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武显回到神都之后,第一时间被接到了这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兄弟,皇嗣旦已经在不久前,被武则天允许,在外面开府了,得到了自由。武显也具备自由——至少名义上是这样。从理论上来说,他现在随时都可以走出皇宫,来到神都城的任意一个角落,反正天子的圣谕是“不得过问更不得阻挠”。
这是武显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并不将此视为宽纵,反而越发的约束自己的言行,莫说皇宫,就连这西隔城,他也绝不走出半步。就连那服侍的宦者和宫娥,能不和他们说话,他也尽量不去理会他们。总之,他依旧把自己当作一个被流放的犯人。和当初在房州的时候,唯一的不同,就是离他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帝更近了,他的言行也就越发的小心了。
这一日傍晚时分,夫妻二人又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别院门前,不停地向前张望。也不知道是出于真心厚爱还是其他的原因,皇帝对他们的小女儿武裹儿表现得极为关爱,时不时地单独召过去叙话。他们已经记不得这是连续第几天了,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处在担心的煎熬中。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女儿,早已被他们惯坏了,对于礼节什么的,并不在意。虽然来到神都之后,她经过了一番学习,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运用得圆通自如。况且,武裹儿从小至今,可以说几乎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称得上不通世务,毫无城府,一旦不小心触怒了皇帝……
夫妻两人简直被这种感觉折磨得怀念起当初在房州的日子了。那时候,他们虽然也提心吊胆,只要没有其他人前来蒿恼,一家人总是和和睦睦的。那时候,虽然没有如今的锦衣玉食,一家人坐在一起,总有一个家的氛围。而如今,他们的心灵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湮没,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溺死。
夫妻二人相对看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焦虑。还是韦氏冷静一些,勉强一笑,道:“没事的,大家如此宠爱咱们裹儿,一定是留她在那边一起进膳了,别无他事。”
武显很违心地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他知道,他这位母亲,如今和那个叫“莲花六郎”的张昌宗好得不得了,用膳的时候,便是他们两个耳鬓厮磨的大好时光,又怎会把其他人留下来碍眼呢?
像是看穿了丈夫的心事一般,韦氏忽然又笑道:“说起这个六郎,和他的兄长,真是大不一样!”
武显顿时紧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心下虽然对当上自己便宜父亲的张昌宗颇为不满,但绝不敢有丝毫的表露,甚至不敢去听、去看身边的人表现他们的不满。
韦氏恍然,立即改口道:“我说的是,他们兄弟的长相,的确很不一样。而且,那天见到张家的老太君,我才发现,咱们和他们张家,居然也有点亲戚关系哩!”
“哦!”这个话题显然是武显十分愿意继续的,他顿时笑了起来:“亲戚关系?这从何说起?”
“大王你有所不知,现在的张家老太君,当初并不是张家的正妻,而是平妻。而当年,他们张家的正妻姓韦,正是妾身的一位交好的堂姐呢!”
“哦,原来这样!”武显略略有些失望。大家族的堂姐妹之间的感情,一般都极为淡漠,很多甚至根本不认识,所谓的“交好”,多半也不过是见面多打几声招呼罢了。他现在虽然不满张昌宗,却是很想和张昌宗搞好关系的。若是张昌宗能在武则天面前为他说好话,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好办得多。枕头风的力量,从来都是这么可怖。
“父亲,母亲,你们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去拉进与张昌宗之间的关系,为何却视而不见呢?”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往后看去,却看见一张如花笑脸。那娇媚至极的女子看见武显夫妇惊讶的样子,脸上立即露出奸计得售的喜悦,笑道:“怎么?”
“你,你怎么跑后面去了?”韦氏道。
武裹儿“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为了锻炼身体,从那边转了一圈罢了,你们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武显夫妇无语。略略一怔之后,武显走上前去,拉住武裹儿的小手,问道:“没事吧,你祖母没有——”
“祖母又不是吃人的大虫,有什么好怕的!”武裹儿微微一笑。
韦氏见了女儿,也是放心不少,拉着女儿的另外一只手,往屋内走去,嘴里说道:“你这小丫头家家的,懂得什么!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拉近和张昌宗之间的关系?”
“父亲母亲你们可真是健忘得很,这么快,你们就忘记这次是谁,把我们送回神都的吗?”武裹儿烟波流转,一会左一会右,扫在父母身上,像是对父母的“忘恩负义”颇为不满一般。
韦氏和武显相对无语。其实,他们倒并不是忘记了张易之和张昌宗之间的关系,更没有忘记这次张易之为了帮他们突围,做出的牺牲。只不过,这么久没有听见一点风声,他们早已把张易之当死人了。只是为了不让女儿伤心,他们才刻意把这种想法深藏于心底罢了。
现在,听得武裹儿又提起张易之,他们也被勾起了一丝怅然。同时,他们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若是得到了张易之已死的消息,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武裹儿却看不出自己一双父母的心思,随意地伸个懒腰,媚态毕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哎呀不行了,我要赶快用膳,早点上床休息!”
韦氏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裹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可都是不到深夜不肯歇息的,怎么今天——”
“祖母刚刚吩咐了,让我明天和武家的一群年轻人一起去城外踏——秋呢,说是让我们年轻人之间,交流交流感情,日后好和睦相处!”武裹儿若无其事地说道。
听得这句话,武显和韦氏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武显的想要问话,嘴巴哆哆嗦嗦的,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口。还是韦氏冷静一点,颤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祖母为何要安排这样一场秋游呢?”
“知道,自然知道,她老人家不过是想让我在他们中间,挑出一个人来成婚罢了!说起来,她也真够给我面子的,我们李家其他的郡主、公主,除了太平姑姑,都是直接由她老人家指婚,嫁给武家的那些人的,我却能够自行在这么多年轻男子中选一个当夫婿,岂不是三生有幸吗?”武裹儿若无其事地说道。
韦氏一阵无语。她一向自诩聪明,但也不能不承认,若论聪明,她这位女儿远甚于她本人。这么快,她对于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带着一种浓浓的担忧,她问道:“既然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第345章 魏王府密议
魏王府。wWW;
咳嗽声一阵近似一阵,一阵重似一阵。听见这声音的人,不论是下人奴婢,还是王府的主人,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因为,发出这咳嗽声的,正是王府的主人魏王。
自从上次李昭德被刺杀的事情,最终查出和魏王身边的人有关,武则天迫于压力,不得不处罚了武承嗣一番之后,武承嗣便病倒了,而且病势一天比一天重。而接着,皇嗣旦恢复自由,和太平公主共巡北京,祭拜李家先祖的消息,更是像一记重拳一样,轰在他的心头。一夜之间,他的病势急速加剧,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周第二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魏王是这府里绝对的顶梁柱,是大家前途的保障。这魏王府之所以叫魏王府,就是因为有这个人存在。这王府之所以有今天的富丽堂皇,有今天的门庭若市,都是拜这个人所赐。自从这个人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府里明显清净了很多,原本经常来访的官员们来的明显少了很多,有些干脆就不再露面。
世事如棋,人情冷暖,向来若是。这种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多半也不过是感慨两句,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心头难免要泛起一股凉意。
“宗侍郎,咳咳,他,他来了吗?”屋内忽然传来一阵颤抖的言语声,内中夹杂着一阵阵的咳嗽声。
一个年轻的声音应道:“父亲,还没有来呢!我想,宗大伯他应该也不会来了吧,最近这府上——”宗秦客是武则天的本家侄子,和魏王府走得又是极为亲近。所以,武承嗣的儿子武延秀把他称作“宗大伯”,倒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同时,这又很能起到礼贤下士的作用。
“住嘴!”躺在床上咳得死去活来的武承嗣猛然坐起来,斥责道:“你这蠢材,好不令我失望!咳咳!亏我教导你这么多年,连你宗大伯他们一家的处世之道都看不出来,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下去?”
武延秀给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老爹吓了一跳,身子“蹬蹬”地后退好几步,好不容易才保住没有摔倒。他今年十六岁,却已经长出了黑黑的络腮胡子,加上他身材高大健壮,和他瘦弱的老爹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