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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手术室要准备,我先吃饭再去看,一起来吧。”
赵本真一抬脚,旁边就插进个何益学,把他和雪儿隔开了,他暗里恨得牙痒痒,却也拿未来大舅子没办法,还得讨好人家哩,哪里敢有意见。
进了厨房,赵本真抢先坐了何素雪侧边,明知不能跟她坐一条凳子了嘛,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这些小动作都被何素雪看在眼里,心里有点窃喜,他对自己还是蛮上心的嘛,如果不考虑他那个妈,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素雪眼眸一暗,就被赵本真发现了,心说真的要找雪儿谈谈了,最近几次见面好像跟往前不同啊,难道我的脸真没治了?
正文 第一八八章圣旨到
何素雪从手术室出来,气乎乎地告诉赵本真:“你应该把你那随队军医宰了!”
赵本真脸色一沉,“果真是他的问题?”
“都没有按照常规清理好伤口就缝上了,你知道吗?里面居然发现了马粪!马粪!知道那是什么吗?马儿拉的便便!”何素雪真心受不了,握紧了拳头往前一伸,“真相把那东西塞那混蛋的嘴巴里去!什么人嘛,太没素质了。”
赵本真往后退了一小步,讪笑着,“我也不喜欢他,但是如果宰了他,我们营里就没有军医了,到时出去打仗的话伤员怎么办。素质不好,你帮忙教教他,让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行不。”
何素雪拳头定在空中,不会动了,黑白分明的眼眸骨碌碌转着看赵本真,他轻笑着抱拳,“拜托了。”
何素雪收回拳头,清了清嗓子,想说不行,不喜欢,不干,可面对他期盼的眼神,她神差鬼使地点头了。
伤员陆续处理好,抬进了病房,赵本真嘱咐他们好好养伤,便去找何素雪谈私事。
他有个预感,这事得趁早,迟则会生变。
他在学习室找到了何素雪,她在伏案写病历,也就是这个时代所说的脉案,这是常得贵最新定下的规矩,每个住院病人都要写病历,以供后人参考学习。
光线一暗,对面坐了个人,何素雪嗅到熟悉的气味,笑问:“都说同意收进修生了。还不放心?”
“进修生?倒是蛮贴切的说法。”赵本真露出自以为很有魅力,其实能止婴儿夜啼的笑容,“其实,我想问问。为啥大叔又不喜欢我了,看见我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双手托起她的脸,凑近她,近到能看清她瞳孔中的自己的倒影,“是不是,我的脸再也恢复不到从前,大叔嫌我配不上你了。”
冰凉的脸颊落在他的掌心,那种温暖,直沁进心底。全身细胞好像都沸腾起来。麻麻的。痒痒的,躁动不安,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通道。
何素雪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这节奏,太奇妙了有没有。
她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赵本真久等不到答案,却是慌得手指头都发抖了,“怎么?大叔真的不同意?”
何素雪被他的痛苦眼神惊到,忙道:“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你的脸,我的脸,我们的脸都会长好的。这个不用怀疑。”
有人从屋外走过,赵本真松开她,“那,是为了什么,大叔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可我自问绝无此事。”
“不是你现在做了什么,而是大叔怀疑你将来会做什么。”何素雪低头想了想,为什么不把师傅和自己的顾虑告诉他哩,也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利,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无过错,可以说,他是个被无辜连累的可怜娃。
“什么?担心我母亲会给我聘某个表妹?”赵本真失态得声音都变调了,“这,这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大叔他,他真是想太多了。”
把事情说出口,何素雪脑子特别的清明,心情也特别的平静,“赵本真,你别激动,这一切目前还没有发生,但是不代表永远不会发生,师傅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他想叫我们分手,也是为了我们好,趁着还没有陷入太深,不要给彼此更多的伤害,师傅,用心良苦。”
赵本真颓然坐回椅子上,茫然望着虚空,“大叔没见过我母亲,不知道她的为人,把她想岔了,母亲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啊,我要去跟大叔说清楚,母亲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更不会挑我喜欢的人。”
何素雪按住他的右手,缓缓摇头,“不要,不要去说,解释是没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本真,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自己,如果你母亲一定要你娶某人,你娶,还是不娶。”
赵本真反握住何素雪,像是安抚她,又像是安抚自己,“不会的,不会出现这种事,你和大叔想太多了,母亲绝不会叫我娶不喜欢的女子的。”
何素雪温柔地望着他笑,“我信你,可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赵本真,这也是我跟你把话说开的缘故。因为我的职业,因为我的经历,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不会让你为难。”
赵本真死死捏着她的手,为什么这一刻有种她要消失的虚幻感,不,他不许!
“雪儿,我决不会放弃你,你等着。”
扔下这句话,赵本真匆匆离开了江南药铺,何素雪笑了笑,继续与病历战斗。
“小何大夫!小何大夫!你大哥他晕倒啦!”
何素雪冲出学习室,毛笔跌落在病历上,墨汁溅开如喷射的黑血。
何益学的身体比常得贵师徒所料的要差,到达江南药铺的第一天,他体内的毒素就爆发了,第一下心绞痛,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多亏何素雪放心不下,安排李业春随身护理,及时发现了异常,林有文施以金针渡穴密术,险险把何益学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常得贵晚间回来听说此事,连道万幸,把寻来的参王交给何素雪,叫她亲自去煎药喂给何益学。
“五百年的参王?师傅,您从哪弄来的,要好多钱吧。”
“不要钱,老公爷送的,快去煎,别在这废话。”
何素雪心想师傅一定做了很大牺牲,这份恩情不能光说不练,放在心里找机会还吧。
有了参王,还有常得贵对付毒素的经验,何益学第二天中午就醒来了,药铺所有人都替何素雪松一大口气。
好事成双,无独有偶,大伙聚在中院欢笑庆祝之时,王小九跌跌撞撞跑进来,“东家!有天使到,叫您接旨!”
天使,就是天家的使者,给皇帝跑腿送信的人,常得贵心说终于到了,还以为你走迷路了哩。
方再年神态拘谨地引着一位瘦瘦小小的太监进来,何素雪心说难怪刘胖子要跑出来的,敢情皇宫的水土不养人,瞧这位瘦得,跟自家大哥有得一比,站一块就像俩披着人皮的骷髅,唉,可怜。
关有树扯了扯小师妹的袖子,她一看,大伙都跪下了,就她一人站着,天使大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哎呀,都是坏人,怎么都没人提醒本大夫的(谁叫你上课走神跟不上师傅节奏的)。
赶紧跪下,有点后悔没穿条厚棉裤,积雪是没有,可地上好凉。
天使念圣旨就像唱歌一样,抑扬顿挫,高亢激昂,真看不出来,这么瘦小的人居然能喊那么大声,中气十足啊。
何素雪听得很认真,可就听懂了几个字,意思就是皇帝叫师傅大人去惠民药局上班,封了个什么从九品的芝麻官。
诶?不是说赐婚?怎么变成封官了。
斜眼偷看师傅,老神在在的,看不出来喜怒,再一瞧天使,把圣旨放到师傅手上后,又拿出一卷来。
这个,才是赐婚旨意,是太后娘娘签发的懿旨,把男女双方都夸一通,说是天作之合,着择日成婚。
接完旨,常得贵站起来,脸上就有了笑意,把天使大人请进屋,伙计们张罗着上茶上点心,个个喜笑颜开。
能不高兴吗?东家终于要成亲了,还是太后娘娘做的媒,江南药铺人人脸上有光。
最主要的是,东家成亲了,后面的人也能排上日程了,光棍窝的帽子很快就能摘掉。
常得贵奉上轻飘飘的大红包,天使一捏到里面滑滑的银票,脸上就笑开了菊花。
常得贵要留饭,天使却说不必客气,还要往定国公府别院宣旨呢,大概就在那边住下,明儿一早就回京。
何素雪立刻肃然起敬,好严谨的工作态度啊,冒着风雪来送信,连顿饭都不吃就走。
收红包那是规矩,因为天使出差是不能报销差旅费的,只能由接旨的人看着给,遇上混不吝的小气鬼,给的红包小了,还得自己掏腰包贴补。
常得贵知道天使的规矩,所以也没强留,恭敬地把人送上马车,还偷空说了几句悄悄话。
常得贵一进院子,小的们就围上来道喜,他一一接着,笑容却有点勉强,“好了,都散了吧,小何他哥需要静养。”
何素雪悄悄靠过去,“师傅,不喜欢当太医么,能不能辞职?”
常得贵苦笑,“天下之大,竟无立锥之地,走哪都逃不脱他的眼睛,太医做不做,又有何分别,他想叫我出来,哪会管我愿意不愿意。”
何素雪低下头,“师傅,是徒儿连累您了。”
“傻孩子,他想要的东西与你无关。”常得贵拍拍小徒弟肩膀,背手进了屋,背影显得萧瑟凄凉。
“小何!小何!”王小九再次跌跌撞撞跑进来,神色很古怪,“外面来了个媒婆,说是给你做媒来了。”
“啊?媒婆!”嘎,何素雪下巴掉地上了。
刚进了屋的常得贵又冲了出来,“怎么回事,你又闯祸了?怎么把媒婆给招来了。”
何素雪无辜眨眼,“冤枉,徒儿没招谁惹谁啊师傅。”
正文 第一八九章应下
赵本真亲自带着媒婆上门提亲,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点戏剧化的不真实,何素雪被师傅勒令呆在房里,她可呆不住,跑到大哥屋里转圈子。
何益学本来精神就不好,被妹妹一遍一遍在炕前转悠,眼睛看啥都是重影。
“妹妹,别转了,哥眼晕。”
“哦,好的。”
何素雪坐回炕沿,支着下巴苦思,“哥,你说师傅他能答应不。”
何益学反问妹妹:“你希望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也不知道。”何素雪心里纠结得很,眼睛眉毛都拧到一处去了,“师傅说,他母亲冯氏不好相处,就怕到时左塞一个右塞一个的,我可受不了。”
何益学叹气,“这意思你还是想嫁。”
何素雪低头不吭声,耳朵根红了,这时候就得装娇羞无限,古装戏看过一些,咱懂。
“妹呀,你可得想好了,一旦定下来,可不那么容易反悔。”
“我都跟他说开了,不能有妾室通房的,否则就离,这样他都敢来提亲,想必想通了。哥,你得给我找个好嫂子,将来不会嫌弃我的那种,万一……”
“行行行,不用说了,哥知道了,哥永远不会嫌弃妹妹,敢对妹妹不好的,打出去。”
何素雪一听,又替大哥难过,都十六了,还没人帮忙张罗亲事,这在京城可不多见,一般人家都是早早就定下了。怕晚了好闺女都被人抢光了不是。
“哥,你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何益学误会了,以为问他日常呢,掰着指头说给妹妹听。“哥十二岁就进了白鹿书院读书,爷爷在时每月回家两天,后来爷爷没了就回得少了,逢年过节才回。那家里也不得劲,哥巴不得呆在书院不回家,可奶奶老打发人来喊,就偶尔回去看两眼。”
“那,怎么就突然想起接我过年?”
何益学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复又说道:“一个月前,奶奶叫人送信到书院。说妹妹还活着。在甘州跟人学医呢。叫我来接妹妹家去,现在想想,也许奶奶也看出哥身体不对了吧。”
何素雪嘟嘟小嘴。“咱兄妹俩命不好,碰上那样的爹。哥,说句实话你听,妹妹我早就自己立了女户,他们可管不着我,那个家我是不会回的。”
何益学没有说话,来了甘州城,见到了妹妹,但一切都跟他想像的不一样,妹妹过得很好。反倒是自己一团糟糕,拖着这样一副身子,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妹妹大婚……
何素雪感觉大哥的情绪很低落,是为什么哩,不去猜了。
“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病,其他的咱们先不管那么多哈。”
“嗯,知道。妹呀,常大叔的恩情,咱们得记一辈子。”
“我懂。”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没一会药力散发,何益学又睡过去了,何素雪替他掖好被子,望着他的睡颜,想起一张张模糊了的面孔。
有人轻轻地敲门,何素雪摸摸眼角,起身开门,关有树笑嘻嘻的,何素雪嘘一声,示意里面有人睡着呢,他忙闭上嘴巴,做口型说师傅有请。
何素雪进了堂屋,赵本真和媒婆已经不见了,常得贵面色平静,真心看不出家有喜事。
何素雪突然就看见师傅眼角的鱼尾纹了,原来师傅真的不年轻了,不该让他总为自己操心。
“师傅。”声音打着颤儿。
常得贵眼睫毛一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说。益学怎么样。”
“说了一会话,又累得睡着了。”
“三次服完那根参王就会好些的,别担心。”
“嗯,听师傅的。”
“真听师傅的?师傅要是叫你嫁人哩。”
“师傅说嫁,那就嫁,说不嫁,那就不嫁。”
常得贵扭头看看屋外,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怎么小猫爪子都收起来了哩,乖巧得不像真人。
算了,不逗她了,逗哭了就不好玩了。
常得贵告诉小徒弟,婚事他应下了,等她满十六岁完婚,满十八岁才生娃,这辈子不得再往房里添人,赵本真都答应了,还主动写了一张字据。
何素雪拿着有常得贵和媒婆签名作证的字据,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他做得这么彻底,对自己的一片真心毋庸置疑了,但愿他能够始终如一。
婆婆难处怕什么,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能斗不过一个古代婆婆?还就不信了。
小徒弟浑身迸发出来的斗志被常得贵看在眼里,特别的欣慰,这娃小毛病是有点,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唔,等晓月嫁过来,再好好教导她管家理事,绝不叫冯氏小瞧了去。
脑子一冒出秦晓月,常得贵心跳得厉害,怎么有点迫不及待了哩,不晓得年前还有没有好日子,要不,现在去趟春水街,找高大娘算一算?
这种事情自己出面,好像有点难为情啊。
常得贵算是体会到家中没有老人的坏处了,结婚这种事,是得长辈出面才比较妥当的。
“徒儿,你焦婶说啥时候回来上工?”
“明天就回了,怎么,师傅找婶子有事?”
常得贵吞吞吐吐,说不出口,何素雪脑子一转,明白了,铺子里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定国公府别院商谈婚礼事宜,不过焦婶是寡妇,好像也不太妥当的样子。
“师傅啊,不如咱们请方家婶子来帮忙吧,她是父母兄弟姐妹儿女俱全,最受大家欢迎的全福人,有她出面,秦家挑不出理来。”
最疼爱的女儿,堂堂大明正五品将军,要嫁给小小的从九品太医院吏目,这事定国公不生气才怪,女儿再喜欢,也没法不心堵哇,何素雪真心觉得自家师傅要小心再小心,一点错不能出,最好也别出门了,防止被人打闷棍。
常得贵哭笑不得,“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秦怀山不在,老公爷拉不下那个脸。”
何素雪语重心长地告诉师傅:“小心使得万年船,他家还有个秦仁和哩,哦,还有个最不靠谱的秦玉美,老公爷暗示一下下,人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