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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和秦世子的治军理念有点差异,定国公重视培养将士们的阵法应用和个人战技熟练,一心只求打赢,一切只为打赢,其他一概不理。
而秦世子跟常得贵混得多了,受他的影响,比较关注将士们的切身利益,比如生活待遇,比如战后抚恤。还有就是将士们都比较担心的战伤问题。
常得贵在编写《急救外科学》的同时。还专门为西北军编写了一本小册子。嘿嘿,这个点子是何素雪出的。书名也是她起的,抄袭了后世的《五大战救》,其中简单阐述了战场上如何自救互救,如何止血、包扎、固定、搬运、通气的技术要点。
这本小册子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因为以已度人,西北军能派探子深入草原部落,那边也不是傻子,常年都在想方设法往关内渗透,这么重要的急救技术不能落入敌人手里。
目前,《五大战救》只有三本,除了秦世子那里收有一本,另外一本就在常得贵手里,第三本则藏在荷庄,连天家都不知道这事。
可见秦世子确实跟他老子不一样,若是定国公知晓这码事,早就捅到皇帝那里去了,现在也就没江南药铺什么事了。
常得贵简单把事情跟小徒弟交待一下,就在赵本真去荷庄接她的那一天,他和秦世子已经与方记绣庄达成协议,秘密组织绣娘赶制一批急救包。
昨天下午,急救包样品已经送到秦世子那里检验过关,现在的任务是,何素雪和关有树明日起要分别潜入西北军,秘密教导各营在编军医,把五大战救技术传授下去。
常得贵连续用了几个秘密,把何素雪的心肝都吊起来了,“局势已经这般紧张了么。”
常得贵拧紧了眉头,低声说道:“最新的消息是五天前接到的,鞑子正在集结各部落队伍,有一支大约三百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向我边境靠拢。目前探测到的速度是很慢,距离甘州城还有二百多里地,但是他们都有好马,如果狠跑起来,不过就是一天时间就能到城下。”
大战一触即发,这是何素雪的结论。
她的热血蠢蠢欲动,浑身微微发热,捏着粉团似的拳头说道:“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怕什么,不过是区区三百人,吞下就是!”
“你说得轻巧,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么。”常得贵纠结地看着小徒弟,每次说起打仗她就这般兴奋,这孩子,到底是长歪了。
哎,作为师傅应该感到高兴,徒弟的医术和人品都是杠杠的,可是作为叔叔,好失败好丢脸,怎么养出这么个爱好与众不同的闺女来。
“徒儿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师傅您告诉我呗。”何素雪像小时候一样,掰着师傅的肩膀轻轻摇晃。
“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小女娃,听师傅的!”常得贵板了脸孔训斥道。
“哦,不就是上课嘛,小意思。”何素雪笑嘻嘻应下,“徒儿早就盼着去少将军营里看看哩,这下可好了,终于如愿以偿了。”
小徒弟哼着欢快的小曲走了,常得贵却更纠结了,把她派到兵营里去,接触那些啥都不讲究的女兵,究竟是对还是错?
常得贵往榻上一歪,发出无奈地叹息,“方灵,只能指望稳重些的方灵多看着她点了。”
毛永青在厨房里找到方灵,告诉她东家召见,又是现在、立刻、马上。
焦婶子紧张得抹泪,以为女儿的失误导致小何受伤,现在东家要找女儿算账。
方灵可是瞧见了,刚刚小何是高高兴兴回右院的,这就说明等待自己的不是坏事,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好事。
“娘啊,估计是东家有事吩咐女儿做哩,不是你想的那样。”方灵稍稍安慰下她娘,便匆匆跑去上房。
正文 第一二九章发现与纠结
晚饭后,赵本真出去转了一圈,何素雪也惦记着崔三娘这事,便在手术室里逗留一会,检查下手术器械,等看到赵本真阴沉着脸回来,便知事情可能不那么顺利。
赵本真先去见了常得贵,私聊了半个时辰,出来后手术室门口站着个俏丽的身影,柔和的灯光笼罩住窈窕的身段,更觉婀娜多姿。
她的面容有点些朦胧不清,可赵本真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是愁眉紧锁,在为自己担忧。
他急切地飞掠下台阶,两步滑到她的面前,果见她未经雕饰却浑然若柳的眉头轻拧,丰润如樱的嘴唇吐气若兰,“是他们没见到人么?”
“不是,出了点意外,姓刘的把她带走了。”赵本真用平和地语调说道,伸出两手拇指抚平她的眉心,“你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已经等了五年,我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温热的指腹触碰到微凉的额头,感觉很微妙,何素雪还没来得及闪躲,他已收回了手说道:“更深露重,快回去歇着,往后天一黑就得添衣,记住,嗯?”
何素雪羞恼地瞪他,“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保暖啦,倒是你,我的校尉大人,从早到晚都是两件单衣,你才是该小心着凉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声“我的校尉大人”,直击单相思多年的心脏,赵本真幸福得冒泡,目光灼热得要把眼前的人烤化。后来两人是怎么分开的,他又是如何回到左院房间的,完全记不得了,脑子里只有她含羞带嗔的小脸。
王小九洗漱回来,看见赵本真还歪在炕上傻笑,不禁摇头。“才见到人就傻了,这要是娶回家了,不得一辈子让她牵着鼻子走了?”
赵本真听不得人家说雪姐儿不好,一个鹞子翻身跃下炕,给了王小九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得他直咧嘴吸气。“不许背后瞎叨叨,她不是那样的人。”
王小九捂着胸口暗叫倒霉,这家伙手劲真大,打得真疼啊,“嘶!咱们兄弟诶,你也真下得了手。哎。还打……我就是在房里说说而已嘛,在外面又不会怎样。你别忘了,小何可是咱们这个家的小妹,我能坏她名声么。”
“算你识相。”赵本真再扬了扬铁拳,便又倒回炕上回想雪姐儿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自己在那里闷笑,王小九直叫他傻子。
何素雪钻了被窝也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这一天接触下来,她再是迟钝,也发觉赵本真对自己的别样情愫了。
从前她没正正经经谈过恋爱,可是大学的最后一年到驻军医院实习,终于可以随意使用手机和电脑了,那网络言情小说看的不要太多哦。
so,何同学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滴人。简而言之,她发现赵本真在追求自己了。
没事总爱摸人家小手,还爱看着人家傻笑,时刻关心人家冷不冷热不热、饿不饿渴不渴,这完全跟小伙伴们说过的一样嘛。
何素雪把被子拉上盖过头,闷在里面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接受他?不接受他?哎呀,要不明天找朵花来,玩数花瓣游戏?嗷~~~我到底该怎么办嘛!”
这种意外情况,在何素雪的人生计划中没有备注。所以她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应对。
“不行!他对烟花之地那么熟,可能早就不是那啥了,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往家里领多少个姐姐妹妹,老子才不愿意跟人挤一辆公车!”
“可是,从身形和面相上看,他好像还是那啥?哎呀,老兵们相人的法子是不是正确率百分百呀,如果不是处的,咱就吃亏了呀。”
纠结来纠结去,打更的老汉都敲三个梆子了,何同学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接受赵同学的追求。
“算了!睡觉!本大夫还小着哩,又不急着嫁人,让他慢慢追,咱慢慢观察呗。”
“哎呀,也可能是本大夫自作多情,会错意了哩!也许人家只把我看成是兄弟,压根没那意思。”
“不是也好,不用纠结了,咱照原计划执行。”
呼!吹了灯,何素雪默念着内功心法歌诀,像往常一样迅速进入深度睡眠,只是梦里多了些粉红色泡泡,她被某个人牵着小手漫步在花的海洋,场景浪漫又唯美,小手那个热乎呀……
她无意识地傻笑了个,翻了个身,清凉如水的月光照见她嘴角流下的一缕银丝。
“终于消停了啊。”倾听到隔壁沉稳的呼吸,方灵放下手中的针线,张罗着睡觉。
下午见过常得贵,方灵已是向他保证过,这辈子只认何素雪为主,她所学的一切技艺包括武艺和护理技术,都只为何素雪服务。可是现在她很头疼啊,这么不靠谱的主子,真心不好服侍啊。
才是四更天,方灵就起来了,眼睛涩得厉害,可是没法子,要喊人起床,她摸黑穿好衣服,慢慢适应了黑暗,拧了冷水布帕擦了脸,打个寒战,彻底清醒了。
何素雪听到低低的敲门声,倒是醒得快,《洗练录》练了五年,效果出来了,她每天只要睡上两个时辰就能原地满血复活。
两个小姑娘披着斗篷,把头脸都盖住,背上鼓鼓囊囊的,悄没声儿的溜进铺子。
药柜前站着三个人,门板已经拆了一块,何素雪看清三人的脸,不禁低呼:“你来干嘛?”
她没有说明是哪个,可大家都知道是谁,齐刷刷去看赵本真。他笑了笑,“我回营呀,正好跟你们凑个伴。”
何素雪咬着嘴唇,走到常得贵跟前弯腰鞠躬,便抢先走出去,跟那个人站在一起她别扭。
赵本真惊讶去问方灵:“她怎么了。”
“民女不知。”方灵回道。知道也不告诉你,那可是我主子。
关有树幸灾乐祸,嘿嘿直乐,被师傅踢了一脚,赶紧跑出来去了。
赵本真委屈地告诉常得贵:“我没欺负她。”
常得贵同样给了一脚,低吼道:“都给老子滚!”
正文 第一三零章 进营
卯时初刻,北城门大开,四匹大马驼着四个裹着灰斗篷的人咴哩哩冲出城去,守城门的军士连拦都不拦,打着呵欠朝进城卖菜的老农伸手,要一个铜板的进城费。
何素雪出得城来大摇其头,赵本真策马走在她身侧,问她怎么了。
“难怪师傅说探子多的,居然没人拦下咱们问一问,人家拿到情报,多少都送回草原戈壁去了。”她郁闷地说道。
赵本真想了想,“一般守城门的都对进城的人查得比较严,如果没有上峰的命令,零散出城的人员是不怎么查,但大宗货物及车队,还是会重点查一查。至于情报夹带,这种事情是防不住的,不过非常时期也会严防死守。”
何素雪只是在感而发,没想到赵同学耐心讲解了这么多,顿时奇怪的感觉又上心头,这人,真是时刻都在关注我么?眼睛累不累呀,真是。
她发狠甩了两鞭子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着冲了出去。
五年时间,常得贵能和老兵们一起把两个小姑娘培养成武林高手,教个骑术不要太容易哦,何素雪和方灵策马的技巧连骑术师傅都赞不绝口的。
赵本真捕捉到空气中的一缕幽香,心神一荡,双腿一夹马腹,望着前面的人马急追,一下就把关有树和方灵甩得老远了。
“这俩人大清早的吃错药了?好像有点古怪。”关有树对方灵嚷嚷道,可对方就回了“不知道”三个字,也打马追上去了。
“古怪,一定有古怪。”关有树嘟囔着,眼睛盯着最前面两个越变越小的人影,猛地想到一个可能,狂拍大腿,“一定是赵哥儿把事情说穿了,小何不同意,两人闹别扭哩。没错,就是这样。”
座下的马儿咴哩哩仰天嘶鸣,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关有树的话,正在嘲笑他异想天开。
城北大营位于距离甘州城二十六里的一个山凹中,背风,有河流过,山势险峻,与城门之间全是军户屯田,最近的村庄就是往东北再走六里的古家村。
何素雪迎风跑了十里地,就放慢速度沿着河边慢慢溜达,这河很小,宽不过十米,与流经城中的清水河相通,有人工釜凿的痕迹。
赵本真又凑到何素雪身边来,见她频频注意河边的风景,肚子里的话又藏不住了,带着回忆的伤感说道:“这是人工河,我爹自己出资买下屯田带领将士们挖的,后来,就成了他侵占军田的证据之一。”
他又用马鞭指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军营,言语中的怨恨越发强烈,“我爹刚来的时候,发现将士们夜里冻得睡不着,许多人冻坏了手脚,他在信里向我娘哭求,借用了我娘嫁妆银子十万两,给西北军填补亏空修建大营!全是青砖瓦房大通铺!可是现在,告他侵吞建营工程款的状纸还压在某些人的书案上,随时会变成利刃砍下赵家人的脑袋!”
已故威远侯爱兵如子,何素雪可以点赞,但对他自掏银子来建军不以为然。
大明军是皇帝的,作为一支军队的最高将领,你有意见和建议可以跟上面提,大家共同想办法解决,私下拿自家的银子去贴补亏空,不是在自己脑门贴上“人傻钱多”的标签,告诉人家来抢么。
更何况,这种做法会给皇帝一个错觉,你赵高举是不是把军队当成自家的了,花钱收买人心呢?你收买人心想干嘛呢,图谋不轨么。
何素雪把这几句话跟赵本真一说,他傻眼了,背上冷汗淋漓,“我一直气愤我爹为了西北军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的是不公平的对待,为国捐躯都不得其所,但听你这么一说,才发觉我赵家其实还算幸运,起码天家还没往那方面想。”
哪方面?谋逆呗,换个人做皇帝呗,赵本真可是有个姑姑在宫里,封了珍妃,生了皇子的。
最后一段路程,赵本真一直保持着沉默,何素雪表示可以理解,事关赵家兴亡,不紧张就是傻子。
唉,想想这也是个可怜的娃,没有父兄引导他的人生,没有长歪已是他赵家祖坟冒青烟了。
赵本真看到军营大门时,阴霾尽去,英俊的脸庞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喜,笑容很纯很真,何素雪心说他还是热爱这支军队的,哪怕里面有些人曾经伤害过他的亲人。
五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女兵叉腰站在军营门口,对男兵们的指指点点不屑一顾,何素雪看见这几个,尖叫着飞身下马,扑进其中一个的怀里又是蹦又是笑。
她还记得师傅大人说过,此行很重要,不要大嘴巴到处嚷嚷得人尽皆知,现在还没走进军营,她很好的控制住了大声叫喊的**。
武兰妹紧紧抱住长大了的女孩,激动得大饼脸泛起红潮,不断地重复着句子:“好孩子,好孩子,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何素雪笑得酒窝都飞起来,“校尉大人,我来了,咱们进去说吧,这里人好多哦。”
“好,进去,少将军在等你。”武兰妹对赵本真点头示意,便将何素雪拽走。
何素雪走进门岗,想着方灵还在外面呢,忙告诉武兰妹:“她是方灵,是我的好姐姐,也是我的好助手。”
武兰妹很酷地打了个响指,黄菊花立刻躬身退后,从方灵手中接过两匹马儿的缰绳,引她跟上队伍。
赵本真也想跟上,被关有树用力拉住,“你疯了,敢这么跟进女兵营,不怕那些疯婆子们吃了你?”
“她们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赵本真不甘地望着雪姐儿远去的背影,到底还是没失去理智去追。
已故威远侯爷赵高举,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整个城北大营就是按照某种阵法而建,定国公也是此道爱好者,接手之后又在几年间做了些改变,在原有的九种变化中又增添了三种,十二种阵法又可衍生无数小变化,号称铁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