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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校尉很沉得住气,闷不吭声地看着大夫们忙活,直到两位伤员抬上楼了,还没人跟他商量诊费,他表现出了诧异。
他把窦天宝拉到一边嘀咕:“怎么没说多少钱治一个呀,过后他们狮子大开口,开出天价来怎么办呀。”
第二七二章朱校尉长见识
(为四十粉加更。明天的更新时间为十点和十八点。)
窦天宝愣愣地瞧着朱校尉,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噗!不是,你,你是怎么想到问这个的。多少钱治一个?太有才了你。”
窦天宝哈哈大笑一阵,见朱校尉脸色越来越阴,忙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嗯!朱校尉,咱们西北军和江南药铺的关系,那叫一个亲密无间,懂不。咱们向来都是先治伤,后结账,而且这么重的伤,你知道要用多少药?要治多少天?不知道吧,得伤好了之后才能算出来吧。”
朱校尉挠挠额头,“还是那话,你就不怕他们过后狮子大开口,开出天价来?就算咱们有人撑腰,那也麻烦不是?”
这下轮到窦天宝皱眉头了,“朱校尉!咱俩今天才认识,你不知道江南药铺的底细我不怪你,但是!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什么叫狮子大开口?常大夫是那样的人吗?他不是!”
朱校尉脸有点裂,“这家大夫姓常?那刚才那几个是什么人,我没听见你喊姓常的。”
窦天宝感觉头有点疼,扶着额头呻吟,“哎哟我的朱校尉,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呀。”
朱校尉做了请的手势,“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一朵花来。”
窦天宝笑了笑,挺宽容的笑,“也难怪你不知道常大夫,他在咱们甘州呆了十几二十年,每次边境有战事,他都要背起药箱跟随大军一起出征,杀鞑子那是无以计数,而他另一个主要目的,就是给咱们西北军治伤,而且从来都是赚取一点点辛苦钱。没有借机生财。”
“他在甘州开了一家江南药铺,后来奉旨进京搞什么制药厂,才搬到这里来开了一家分号。刚才那四个大夫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姓关。女的那个姓何,都是常大夫带出来的徒弟,也都曾经跟随咱们西北军出过征打过鞑子。”
朱校尉嘴巴张成o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窦天宝引以为荣,得意洋洋的,把常得贵和江南药铺的各种神奇捡他知道的说了一遍。
朱校尉听得一愣一愣的。窦天宝有理有据,由不得他不信。
难怪的,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徒弟,才会把那么大一笔财富交还给淳亲王府。若是落到别人手中,能得回三成都算好的了。
“小豆子,又在瞎咋呼啥呢。”
“常大夫,您回来了,小豆子给您请安了。”
匆匆从家里赶回来的常得贵。额头有着一层薄汗,抬手捏捏窦天宝的肩膀,“嗯,不错啊小子,有点长进。这些伤员都是赵哥儿的?”
窦天宝恭敬地应是,又指了指朱校尉,“这位是兵马司的朱校尉,陪着过来打点事务。”
常得贵便知此次的诊费要着落到此人头上了,仔细瞧了瞧,有点面熟哇,是那么人的儿子么,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朱校尉看见常得贵眼中的感慨,有点摸不着头脑,小爷被看穿了?这人不是在西北境呆了二十年,怎么可能认得小爷?
咕噜~
窦天宝摸着肚子,尴尬地笑笑,“常大夫,有饭没,打早上在您这吃了一顿,这一天下来还没碰过一粒米哩。”
常得贵便扯着他的袍袖往饭堂带,“臭小子,到了叔家里,还讲啥客气,饿了就吃呗,还少了你这一碗饭不成。朱校尉?一起吃点?”
朱校尉犹豫一会,埋头跟上,饭堂里的布置又让他傻了眼,真是,好怪异的感觉,军队不像军队,店铺不像店铺,这姓常的鬼点子挺多哈。
常得贵仿佛看透了朱校尉的心思,自豪地摆手,“怎么样,这饭堂不错吧,我小徒弟设计的,据说外**队的食堂都是这样的,十人一班,一班一桌,朝夕相处,可以提升彼此间的默契和感情。”
朱校尉点点头,“小子长见识了。”
窦天宝轻笑,“你搁江南药铺这呆久了,见识会越来越多的。”
王氏还没走,今天可没有学徒帮厨,她和孟氏忙到现在,才把碗洗好,把面发上。
看见东家要吃饭,厨娘们赶紧盛饭装菜,还特意给烧了一个蛋花汤,幸亏听了方掌柜的多做了一些饭菜,不然就得现做,让东家等久了可不好,人家还有伤员要救。
毛永青带着两个药童进来打糖盐水,看见常得贵,便药童去弄,自己溜到常得贵身边坐下,“东家,你才吃饭呢。”
常得贵温和地笑笑,“青哥儿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一点。”
毛永青眼睛盯着碗里的饭菜,却摇摇头,“我吃过了,小关大夫说,晚上有夜宵,到时饿了我再吃。”
朱校尉一直在观察常得贵,看见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欣慰,真心猜不着,这么无聊的话题,为毛会有欣慰这种情绪出现,难道这姓常的是个烂好人?随便一点什么事就能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那种?
烂好人不可能挣下这么大的产业吧,多少金山银山都不够败的,定是有别的缘故。
朱校尉斜视窦天宝,决定好好跟这小子交往交往,挖点有用的东西出来,这个江南药铺有点意思。
常得贵向毛永青询问手术室里的情况,又叫他把验伤记录本拿过来看,和徒弟们一样,常得贵此刻也暗暗松口气。
太好了,没有那种伤情特别危险的,也许明天可以不用请假,继续搞制药厂去,这里交给徒弟们自己来处理。
方再年拿着一个本子走进饭堂,直直走到朱校尉身边,弯腰行礼,“您就是兵马司的朱校尉?”
“我是。”朱校尉有良好的修养,放下筷子侧身,“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方再年一屁股坐下来,笑着把本子翻开第一页,推到朱校尉的碗边,“这是咱们江南药铺的收费标准,军人的话,可以打八点五折,这些数字减掉一成半,就是您将来要付的银钱。”
“哦,我看看。”朱校尉优雅地捧起本子细细翻看,除了懵懵懂懂的毛永青,其余三人都眼睛微眯了一下。
朱校尉看完价目表,感觉有两个:便宜!怪异!
第二七三章我劝你不要看
吃过饭,常得贵准备上手术室看看手术情况,门口又吵吵嚷嚷地进来许多人,全是大明将士,抬着人往院子里赶。
一看这架式,常得贵不走了,叫一名药童把他的工作服拿来,抓着验伤记录本便蹲下检伤。
这批伤员手腕或者脚腕上都拴了伤票,常得贵心里便有了数,定是西北军的将士,没一会,果然看见刘建跑进来。
“刘校尉,真是你。”
“常大夫,又来麻烦您了。”
“客套话就不要说啦,咱们是什么关系?能看着将士们痛苦不理么?”
朱校尉点着源源不断抬进来的人头,观察着常得贵检伤的动作,发现这西北军也不是什么伤都往这送的,都是随队军医们处理不好的才抬过来,看来自己猜测的不全然正确,秦怀山与常得贵似乎没有从中谋利之嫌。
窦天宝和刘建见了礼,又向他介绍朱校尉的存在,西北军进京勤王,功劳巨大,这笔诊费会由兵部向户部特别申请,不用西北军操心。
说起来,等整个大军到达城下,皇帝检阅之后,多数将士都要解甲归田,少数常规编制的官兵才会留下组建新军,用于日常军户的组训,伤兵之事总要归兵部处理的。
常得贵把不能进食的标出来,其余的就让毛永青带着药童喂糖盐水,如果失血过多不能及时补充水分,也是致死的重要原因之一。
朱校尉感觉今天真没白来,太长见识了,原来治伤还能这样治,回去有东西交待了。
听说西北军的重伤员都在这里了。共有六十九人,刘建和窦天宝一样,要留下来照看伤员沟通关系。常得贵便让他先去吃饭。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哪能饿着肚子在这干等。
王氏和孟氏给刘建及他的十个下属打了饭菜。锅底就空了,瞧这形势,觉得不能再耽搁了,赶紧回家跟当家的说一声就回来上工吧。
饭菜不多,刘建和他的兵只吃了个半饱,听说晚上还有夜宵吃,便歇了心思。指挥大伙按照常得贵的吩咐,把大部分伤员抬进病房安顿起来。
除了朱校尉是看热闹的,其他人都明白,手术要按伤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这六十九个,没有十天半个月可理不清。
毛永青去了手术室,把没上台的实习护士都叫下来,归常得贵指挥,烧了药水给伤员们擦洗更衣。喂药喂水,端屎端尿,照顾得比亲人还尽心。
这些伤员也都是西北军的老兵了,曾经受过伤的非常配合,第一次受伤的也懂怎么做。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保住小命的最佳措施。
一个半小时后,何素雪结束第一台手术,把伤员送到一楼病房,楼前只剩下寥寥几个伤员,这是今晚就要手术的重症病人,其他的都住进病房了。
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何素雪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放郭易和洪亮单飞,可是按照他俩的水平,至少还得带教半年。
要等医助们成长起来,时间就更长了,现在最多是在入门阶段徘徊,慢慢熬吧,三年能带出来就偷笑了,计划是往五年划拉。
换了一间手术室,开始第二台手术,六盏大灯吊在头顶,又穿着几层衣服,加上精神紧张,那不是一般的热。
何素雪和方灵有内功护体,还能自我调节,洪亮和实习生们就备受煎熬了,一台手术下来,衣服全部湿透,伤员补水的同时,他们也得补,不然也得躺下。
何素雪瞧着洪亮疲惫的样子,叫了停,第三台手术往后推一小时,让大伙都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凉快凉快。
她打了小半碗粥,捏了一个馒头,边啃边搅,粥还烫,急着吃下去又是一身汗。
忽然有种被人窥视的不适,她抬头看了看,目光落在那个朱校尉身上,这人怎么还在这里。
终于被关注了,朱校尉心中莫名欢喜,完全没去考虑自己从前是如何讨厌女子的关注,“小何大夫,我能不能去参观你的手术?”
何素雪抿了抿唇,“你是学医的?”
朱校尉摇头,何素雪垂下眼皮,“那我劝你不要看。”
“为什么不行!我胆子比顾明悦大!”朱校尉不服气地捏拳头。
何素雪轻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把朱校尉的眼睛闪花了,“这个无关胆气,主要是观念上的问题,胆子再大,也不见得能接受小刀子在人身上划拉。”
朱校尉眼神冷下来,固执地说道:“我想试试!”
何素雪摊了摊手,“好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你若不信,那就来吧。”
一个小时后,朱校尉扯掉口罩和帽子,脸色苍白地从手术室跑出来,刚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手术室门口要放一排痰盂,现在他明白了,是给他这样的人用来吐的。
一直等在门外的窦天宝上前给朱校尉拍背,语气怜悯地说道:“早叫你不要进去,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今晚你能睡得着我就不姓窦。”
朱校尉喘着粗气,眼睛一闭上,就想起刚才的血腥场面,喉头痛苦地痉挛着,真想大喊一声悔啊。
毛永青走出来,递了一碗盐水给窦天宝,“给他漱漱口,带他下去,有个叫计小石的会给他一碗安神茶,喝了就去找地方睡觉吧。嗯,三号楼不能进,其他地方随便睡,都有床铺被褥的。”
窦天宝向青哥儿道了谢,给朱校尉漱了口,将他扶了下去。
厨房门口有一溜儿小药童在煎药,看见朱校尉两个下来,便有一人端着一碗药过来,“官爷,这是小何大夫让备的安神茶。”
窦天宝把碗接过来了,发现药是温的,刚好入口。
朱校尉想说我不喝,嘴巴刚张开,窦天宝就把碗边凑过来,喊道:“喝掉!别辜负小何大夫的心意!她忙着呢,别添乱了!”
朱校尉委屈得眼睛都红了,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逼着喝药,真是特么的自己找虐啊。
面对窦天宝突然变得冰冷的眼神,朱校尉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第二七四章我不嫌弃你
面对窦天宝突然变得冰冷的眼神,朱校尉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来,眼睛一闭,就着窦天宝的手把安神茶喝了个精光,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把小爷我毒死了吧。
随后,一颗硬硬的甜甜的东西进了嘴里,苦涩的味道慢慢散去,朱校尉迟疑着睁开眼睛,“这是什么?”
窦天宝又笑得一团孩子气,仿佛刚才杀气腾腾的人不是他,“甜吧?这是小何大夫做的秋梨糖。”
对于小何大夫的种种神奇,朱校尉已经麻木了,心想你就说她是天上的神仙,咱们也信了,行不。
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朱校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洗漱没换衣就上床的滋味,从没试过,谁知他才翻了两个身,意识就模糊过去了。
凌晨两点,手术室的灯光灭了,两辆治疗车先后推出来,后来跟着一群不断打呵欠的人。
月亮很圆,月光很亮,却没有人去关注这难得的浪漫夜景,他们现在最想念的是一张小床。
关有树瞧着小师妹又黑又肿的眼睛,心疼得抽搐,不要她查房了,直接赶她回去睡觉。
连做三台手术,何素雪确实也累得很了,拖着疲惫沉重的双腿回到宿舍门前,发现门锁是开的。
这个房间只有她和两个大丫鬟有钥匙,心想是不是紫菀或者紫珠来了,轻轻推了推门,里面没关,便轻手轻脚走进去,却见自己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修长的躯体。
愣一下,小跟班啥时候长那么高了呀,不太对头呀。
迟疑地立在门口,用鼻子嗅了嗅。怎么好像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心中有了猜测,正想走过去,床上的人出声了,“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何素雪扣上门插销,抿了抿唇。“我以为进贼了。”
赵本真翻身面对着未婚妻。星眸在月光映衬下闪闪发亮,“竟敢把丈夫看成贼人,胆儿肥了哈。”
“是未婚夫。”何素雪强调道。缓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低头凝望着他线条美好的侧脸,“可怜的赵大将军,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找不到?竟然要来我这简陋的小地方挤?”
“是啊,为夫好可怜啊,跑了几天几夜,累得半死,媳妇不说夸奖,还冷嘲热讽的。我这心啊都碎了,不行,坚决要求补偿。”
赵本真揽住未婚妻的细腰,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身前躺下,嘴巴就凑了过来。
“别,我身上全是汗。我得洗个澡再睡。”
“别洗了,我不嫌弃你。”
“哈,敢情你也没洗,身上还是那个汗味加血腥味。”
“嘿嘿,这不是来得急。没带衣裳嘛,现买的又不如你做的穿着舒服,将就将就行不行?”
何素雪歪头想想,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没水洗,不也过来了?算了,将就一晚上吧。
“好吧,俩人一块臭吧。”
“胡说,我媳妇香得很,不臭,我喜欢。”
何素雪用手抵住赵本真凑过来的脸颊,板起小脸,“你累,我也累,好好休息不准胡闹,不然我赶你出去。”
借着月光,赵本真瞧见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