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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今晚真是庄王造反逼宫?抢劫吉祥银楼是报复行为?那杀我是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什么王。”
赵本真搂着小人儿,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蹭了蹭,“或许,常大叔知道为什么,我猜你是被他连累的。”
何素雪嗅着两人身上的血腥味,皱了皱鼻子,“赵本真,往后咱们得坚持低调做人啊,赵家和常家的教训可得记牢,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就来玩一遭鸟尽弓藏、卸磨杀驴呢。”
“我知道,我不会走爹爹和常大叔的老路的,像刚才分赃这种事,他们就从没做过。只是我想,天家也许会乐意看到咱们身上有缺点,太完美的人,遭天妒。”
何素雪高高翘了嘴角,“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别叫人抓了把柄。”
“雪儿,天下懂我的人,除了你再没别人了,唔,好想把你拆吃入腹,从此你我骨肉相连,永不分离……”
赵本真被相思煎熬几个月,两人单独呆在一起,特别容易情动,他正想有所动作,关有树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了。
“本真,小何,吉祥银楼的掌柜们来了。”
赵本真黑着脸松开手,何素雪轻笑着扯了扯衣裳,走去开门。
月色朦胧,屋里只有一盏小油灯,一群人鱼贯而入,目光被金山银山吸引住,倒是没注意到开门的女子满脸绯红。
“小何大夫,今晚真是辛苦了。”走在最后面的人率先与何素雪打招呼。
何素雪朝对方点头示意,“是胡管事啊,你也辛苦,没被倭寇伤着吧?”
“托您的福,一点点皮外伤,等天亮了再来找您瞧一瞧,行不?”胡管事摸了摸包扎着布条的左臂,讨好地说道。
打头的大掌柜因为最近身体不好,很久没过问银楼的事务,没听说过江南药铺的女大夫,看到胡管事如此巴结一名女子,心中不快,朝赵本真拱了拱手,便叫道:“小胡,你年纪轻眼神好,快点过来看一下,是不是咱们楼里的东西。”
“来了,大掌柜的。”胡管事抱歉地看一眼何素雪,急忙跑过去。
大掌柜二掌柜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一般晚上都回家住,案发之后,才有人去请回银楼主事。
年轻的管事们在今晚的大火中伤的伤死的死,倒是这胡管事比较幸运,只伤了一只胳膊,还能跟着做点事情。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淳亲王家的奴才,不免也有一点傲气,赵本真不介意人家看不起自己这小小的四品将军,但是他见不得人怠慢他的亲亲小雪儿。
大掌柜的态度,已触及赵本真的底限,他冷哼一声,抱臂站在两张病床前不动。
胡管事想过去床头柜拿灯,赵本真没有退让的意思,胡管事不知这人是什么底细,低头想想,能跟小何大夫单独呆在一室的人,定然也是不能得罪的,他便堆起笑容抱拳作揖:“这位将军,辛苦了,可否让小人取灯查看一二?”
赵本真歪脖子看天花板,“可不是辛苦么,在宫门前杀了反贼,又尊上令跑到金鱼胡同来杀倭寇救援药铺,累得半死。若不是我家雪儿说银楼烧得可怜,平日里又蒙胡管事诸多照应,赵某才懒得管你这些!”
话里的信息,终于让大掌柜二掌柜动容,原来人家杀倭寇还金银,还是看在江南药铺的面子,却不是自己所想的因为自家主子的缘故。
第二七零章贴心
八月十六的早晨,京城天边的彩霞是红色的,混杂着些许紫色与橘黄,许多人都在想血气冲天这个词,皇城那边喊杀声响到天亮,动静大到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五城兵马司的人,亡命奔波一晚上,终于在天亮时跑得亡魂大冒的到了江南药铺门前,与他们同时到达的,还有两辆装饰极度奢华的马车。
绣着“淳”字的小锦旗让官兵们噤若寒蝉,满腔的抱怨吞回肚子里去,与进京勤王的西北军将士交接后,乖乖喊来民夫,快速将堆在街面上的尸体拖走,怕碍了贵人们的眼。
淳亲王府的两架马车,把金山银山搬走了,大掌柜的临走之前,隐晦地告诉赵本真和关有树等人,吉祥银楼不会忘了他们的大恩大德,一定会有大礼厚谢。
何素雪盯着镶满金银珠宝的拉风马车走远,突然没头没脑地对赵本真说:“你那招也许真管用。”
赵本真长眉一挑,勾起了嘴角。
何素雪嫌弃地斜视未来相公,“快去洗洗吧,瞧这身上脸上脏的,都赶上大花猫了。”
赵本真收了笑容,低头望着残留在指间的血色发愁,“没时间了,吃过饭就得回去复命,这几天估计都没空来看你了。”
何素雪推了推他,黑色铠甲凉丝丝的,“那快去洗手吃饭,粥和馒头应该好了。我去给你炒盘鸡蛋?”
赵本真马上又咧着嘴笑,“好,我要加辣的。”
将士们纷纷侧目,头儿多久没笑得这么开怀了,未来将军夫人果然魅力巨大,但是,在尸山血水之前谈论吃喝也没关系么?
这对未婚夫妻,真的不能以常理论之。
将士们可以用带血的手吃饭。药铺的人却是做不到,主要是有这个条件,大伙都在澡房外排队等洗澡,热水都不用,全部提井水冲洗。
毛永青领着小药童往洗干净血水的院子喷洒消毒水,芳香的气味让沉甸甸的胸口轻松起来。
当家主母醒来的时候,到处都香喷喷的,从外表上看,一点血战痕迹都没有了。
当然。空气中残存的血腥之气是瞒不过她的,她坐在房中,沉着脸听秦笑秦容解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然后任何劝告也不听。抬脚就要回府。
江南药铺是安全了,可家里怎么样了,阿贵怎么样了,不马上看到心里放心不下。
秦可一身焦黑的军袍,带着两名女兵骑马而来,带来常得贵的话。“姑爷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夫人不要挂念,好好把小少爷喂饱,等家里弄清爽了。再来接夫人回家。”
秦晓月俏脸微红,啐了一口。“这人,满嘴胡说……笑笑啊,早饭好了没有?”
秦笑上前扶住主子的手臂往回走,“已经好了,有粥有馒头,有萝卜干有腌黄瓜,小何刚才说要炒鸡蛋,您还想吃点什么,来点炝白菜怎么样?”
“可以呀,要微辣就好。”秦晓月觉得小家伙们真贴心,大战过后,吃点素食确实很有必要,红通通的肉块必定不好下口。
心里有了准备,当秦晓月看见饭堂里坐了上百将士,没有表现出惊讶。
这些都是见过秦晓月的,跟着赵本真起来见礼,等秦晓月说了免礼,又坐下胡吃海塞,他们连日奔袭,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主桌上只坐了赵本真和窦天宝、丁细芽,秦晓月和秦笑、秦可加入进来,女兵们给主子和队长端来早饭,便各自打了一点饭菜,出去蹲着吃。
何素雪炒了一盆鸡蛋,又依秦笑所求炒了一盆白菜,方灵给将士们分了送去,何素雪各端一盘送到主桌上,然后很随意地坐在赵本真身边,听他回答秦晓月的各种问题。
秦晓月关心的,自然首先是她大哥和两个侄子的安全,然后才问西北军的损失,听说西北军中有人扇动哗变,以策应庄王逼宫,真真是替兄长捏了一把汗。
“……好在都是往日与刘升华来往密切之人,元帅一直让人暗中盯着,发现异动,又截了两只信鸽,便先动了手擒住几个头目,下面的将士都是被蒙蔽的,稍作安抚就是了,然后迅速拔营往京城赶,在半道上便遇到万岁派出的信使。”
赵本真说得挺轻松,实际如何,大概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才能体会其中三味。
填饱肚子,赵本真便领着他的将士呼啸而去,亲兵中有人背上多了包袱,也没几个去注意这些细节。
王氏和孟氏快过午的时候才出现,战战兢兢,左顾右盼,老是怀疑背后有人图谋不轨。
这时,药铺的人都已梳洗干净吃饱饭,集体补眠了,杨老汉出来应了门,交给王氏一些银钱,让她买菜准备晚饭,还特别叮嘱今晚吃素,不要买肉。
两个妇人,自是从苏老三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也是听了苏老三的劝告,拖到现在才来上工,杨老汉这么一说,两人联想到一些画面,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拿了银钱就赶紧往外跑,感觉整条街都阴森森的。
此时京中处于半戒严状态,城门全部是关的,京中百姓可以随意走动,但随时都要接受巡城官兵的盘查。
老北京们都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比较妥当,也就是王氏和孟氏这种要上工的人,没有接到通知才不得不出门。
菜市场很冷清,城外的菜农都没法挑菜来卖,菜贩子们摆了些好保存的白菜土豆黄瓜豆角等物,王氏随意买了一些,又买了豆腐香干辣椒什么的,便急急忙忙赶回药铺。
整个京城气氛压抑得很,真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呆。
大哥在身边,师傅传话过来了,心上人也见到了,何素雪这一觉便睡得很安稳,要不是方灵怕她睡得太多晚上走困,在四点钟的时候把她喊醒,估计她能睡到晚上去。
何素雪洗漱之后,去看了下受伤的学徒,十几个缝了针的,都喝了药吃了五倍子片,没有一个人发烧。
她想着,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方再年却跑到楼下大叫:“小何大夫!兵马司捎了信来,马上会有一批重伤员送来!”
第二七一章挑战到了
(上了四十粉,晚上九点再加更一章。)
兵马司的信使前脚刚走,常得贵后脚就到了,他把家里'免费小说'整 理得稍微正常一点点,不会让妻子那么糟心,便来接人了。
刚巧两个徒弟和方再年在商量接诊伤员,常得贵便问了问昨晚的情况,得知竟有上百个倭寇攻击药铺,气得他爆了粗口。
“他奶奶个熊!整了一百多号人闯到家里,却原来这里也不肯放过!”
关有树拧眉提醒师傅:“倭寇是冲小何来的,打到后面,几十个小鬼子拼命往小何那里冲,那个最阴险的头目,一直躲在暗处寻找机会刺杀小何,幸好赵哥儿带兵来了,不然也玄。”
常得贵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么说来,还是为师连累你们了。看来府里的人还得再梳理梳理,定是走漏了风声,知道小何没有回府。”
几个小的都一起点头,这个太有必要了。
“好了,伤员马上就到了,再年,赶紧去叫郭易和洪亮回来,让他们带点换洗衣裳,把家里安顿好,说不定这几天都没法回家了。”
方再年应了声,见木通在门外候着呢,主仆两个便往金水胡同飞奔。
常得贵则忙着去见夫人,伤员来了铺子里忙乱,怕冲撞了她,赶紧送回府里去安顿好,又把调查内奸之事拜托了秦笑。
常得贵说府里安全了,何益学主动要求回去,他不想在这里给妹妹添乱,何素雪同意了,叮嘱甘松按时给他服药,每天的晨练不要拉下。
世道这么乱,有个强壮的体魄太重要了。
一时郭易和洪亮到来。手里各抱一个小包袱,常得贵送人还没回来,关有树作主分了两个手术组。他带郭易,何素雪带洪亮。然后每台手术带两个医助和两个实习护士。
因着常得贵还有差事,几人决定请他暂时照管病房,稍晚点就让他回去休息。
王氏和孟氏一整天只忙活一顿饭,这时已是得了,关有树连声叫开饭。
杨老汉打了一碗饭菜,蹲到铺子门口边吃边等伤员,关有树等人都到齐。宣布江南药铺即将迎来开业后的第一个挑战。
“所有学徒,都要听从各自组长的招呼,叫干啥就干嘛,不得打折扣。也不得提要求,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事后向组长或大夫们提问,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明白了!!!”
“很好,吃饭。”
关有树端了饭碗。挟了一点菜,边吃边问两个厨娘,“婶子,能不能跟家里说一声,晚上留下加个班?”
“加班?”王氏和孟氏面面相觑。表示不懂加班是什么意思。
这个加班,关有树也是听小师妹说得多了学会的,笑着说道:“婶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请你们留下来过夜,给咱们做点夜宵吃吃,这熬夜手术,会肚子饿。另外伤员也是要吃的,病号饭得准备好。”
两个厨娘来了一段时间,已经从何素雪那里知道病号饭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煮粥么,蒸点鸡蛋,煮点糖水什么的,软和好下口又补身体的那种。
厨娘们小声商量一下,王氏说:“我们愿意加班,就是得回去跟当家的说一声儿,这半天见不着人,他们会担心。”
关有树笑说应该的,“夜宵不用急着做,子时之前做好就行了,就做稀饭和馒头,时间上你们自己把握,要是困了,就到三号楼的3205房睡觉,一会跟掌柜的领两套被褥自己铺去。”
厨娘自是同意,三号楼二楼,是小何大夫和方护长平常休息的地方,瞧这意思,不会往那层楼安排病人,到时房门一锁,挺安全的。
大伙心里有事,吃饭速度都是飞快的,正洗着碗呢,杨老汉气喘吁吁跑进来了,“来了来了,伤员来了。”
何素雪抬头看看天色,五点钟,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师兄,光线还好,赶紧验伤做两个先。”
窦天宝小跑着进来,告诉大伙:“是咱们将军要求到这来治的,这第一批,就是咱们的人。”
瞧这小子多机灵,会套近乎,一口一个咱们的,就是想占掉手术排名。
关有树一巴掌拍在窦天宝的肩膀上,“自己人,当然得优先照顾,伤员在哪呢,快抬到四号楼来。”
窦天宝眨巴眨巴黑幽幽的两只大眼睛,摊开两手,“没人抬,抢了三辆马车拉来的,跟车的就我一个,您这不是有学徒么,让他们帮忙搭把手。”
毛永盛马上振臂高呼:“一护组的!速度过来集合!”
方灵也不甘示弱,紧接着喊起来:“二护组的!到这边来!”
三十个年轻棒小伙,排队从库房领了担架,很快就把十七名重伤员抬到四号楼前的空地上。
郭易和洪亮没学过检伤票,但万变不离其中,都是经验很丰富的老军医了,看关有树师兄妹俩检了一个,便明白了,各自领着几个医助穿梭在伤员中间,没一会就挑出来两个需要马上手术的抬进了手术室。
现在西北军的军医们已经被带出来了,轻伤的自己缝合了,喂点消炎药就不用外送,受伤太重的已经牺牲了,也不用往药铺抬,能送来的基本上是经过初步处理,有一定生命危险,但也不是马上致命的那种。
一时检伤完毕,四位大夫心里都有数了,也暗暗松口气,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来救治。
和窦天宝一起护送伤员的,还有兵马司的一位小将,二十岁上下,校尉军衔,长得挺英俊的,星眉朗目皮肤白皙,举止优雅,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子弟。
窦天宝称这人朱校尉,朱是国姓,又让四位大夫多看他一眼,不过后面忙开了,也没谁去注意一个小校尉了。
朱校尉很沉得住气,闷不吭声地看着大夫们忙活,直到两位伤员抬上楼了,还没人跟他商量诊费,他表现出了诧异。
他把窦天宝拉到一边嘀咕:“怎么没说多少钱治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