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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银票的大小,捕快们就连连吸气,罗老八说:“姓方的手真松啊。”
苏捕快给了罗老八一巴掌,“是常大夫大方,方掌柜的还不是听他的命令行事。”
陈捕头打开银票,果然是五十两,按旧例他能分到二十两,剩下三十两就归底下人平分,要不大伙都努力想升官呢,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干活出力少,分钱的时候还占大头。
罗老八把目光放到最在的两个包袱上,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们猜,那两个盒子里真是娘们用的东西,还是别的什么。”
陈捕头喝道:“方老弟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咱们原封不动送到大老爷手上就算完事。”
苏捕快斜视着罗老八,“你脑子里头全是屎吗?这套药妆在外面炒到多少钱知不知道?有价无市的东西,贵人们稀罕得很呢,人家犯得着做手脚吗?”
罗老八郁闷地抓下巴,“老婆都没了好几年了,谁去注意这些玩意儿,苏老三你不是为难人么。”
这时,陈捕头已经从自家钱箱里换了三十两散碎银子出来,扔到桌上让小的们去抢,也就抢个快活,最后不会有哪个吃亏的。
分好了钱,知道药妆值钱的捕快们又把那些试用装都平分掉,再抱着二斤甜丝丝的麦芽糖回家哄孩子去了,苏老三和罗老八被留下来,陪同陈捕头回衙门见大老爷。
府尹大人姓倪,在后衙召见了三名下属,陈捕头除了瞒下收受孝敬五十两,检查江南药铺的经过一点不差报告一遍,倪府尹又看过两份礼物,也没说什么,便把人打发了。
到了外面,罗老八说:“还真给苏老三说对了,果然是真货,没变成别的东西。”
苏老三说:“我看大老爷分明高兴得很,方掌柜这礼送得挺合适的。”
陈捕头则是琢磨着,珍宝阁的荷香已经卖断市了,可江南药铺却放着整整一仓库,却不着急开张往外卖,怎么想怎么不对头。
就是今天送给自己这些人的试用装,也是市面上从没听说过的,说是假货吧,人家还敢往大老爷府上送,这里头的意思真让人看不懂。
这时罗老八说了:“江南药铺那些人,放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在屋里,也不怕人偷了去?”
苏老三嗤笑,“咱们这地界的偷儿,偷不着人家的东西。”
“为啥!”
“为啥!”
陈捕头和罗老八齐声问道。
苏老三自知失言,懊恼地拍了一记大腿,可后悔已经晚了,两个兄弟虎视眈眈的,大有不说就宰了自己的意思,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知道那些学徒是哪来的吗?”苏老三问道。
“不知道。”罗老八老实回答,陈捕头也摇头。
苏老三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些人里边,全是西北军军官的子侄,以及特别优秀的军户子弟,打小就知道怎么练兵打仗的主儿。”
陈捕头和罗老八又惊呆了,苏老三心理得到了满足,笑了起来,“还说个更惊悚的给你们听,他们的东家常大夫,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太医院药局大使,一下子从九品跳到了六品的那一位。”
陈捕头和罗老八啊一声,下巴张得快脱臼了。
“常大使从西北带回来的人,全部被西北军征用过,现在手里都有行走军中的牌子。你们想啊,从战场爬回来的人,能没见过血么,小偷小摸犯到他们手里,还能有好?更别提他们现在有六十只嗷嗷叫的小老虎,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习武艺,晚间随便派几只出来溜达溜达,连蟑螂老鼠都不敢进屋了。”
罗老八铁青着脸咆哮:“苏老三你忽悠谁呢?几个军户小崽子,就把蟑螂老鼠吓得不敢进屋了?那咋不见你请几个回家转一转,把你家的蟑螂老鼠全吓死?”
苏老三耳根变成暗红色,梗着脖子道:“是我老婆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别吵!”陈捕头掰开两个斗鸡似的手下,“老三,不管他们的人有没有那个自保能力,咱们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家消灾,你去找方掌柜好好聊聊,提醒他们注意点。还有啊,你跟他说,今天哥几个好说话,如果是东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苏老三脸色微变,指了个方向问:“那边的人?”
陈捕头点点头,“快去快回,我和老八去弄只烤鸭在家等你。”
“好咧,一会见。”苏老三按着腰刀,撒丫子往外跑。
他心里替江南药铺着急啊,老婆很喜欢在那里做事,每天有学徒帮忙做饭,活计很轻松,月钱又给得多,真不希望这样的好地方被镇抚司的人搞垮了。
正文 第二四九章地契到手
苏捕快这回去江南药铺,见到了关有树,苏捕快把捕头叫他带的话说出来,方再年面露担忧之色,关有树却是神色平静得很,客气地道谢,说自己等人会多加小心的。
送走了苏捕快,关有树拍拍方再年肩膀,“别多想了,师傅说谁想查尽管让他们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出幕后算计咱们的黑手来。”
“关二哥,我不怕人查,我怕库房里的药妆被人知道了,招来讨厌的苍蝇蚊子。”方再年说道,“既然东家决定八月才开张,那我干脆把药妆全批给高七得了,反正再过十几天,虎威镖局又会运来一批,不愁开业的时候没货卖。”
关有树也不想培训期间出什么妖蛾子,“我看可以,师傅说高七的帖子已经投到府上了,他人就在京城,你直接去珍宝阁找他,除了那些试用装,其他的都批发给他吧。”
方再年却想得多一些,“要不要每样留点?今天送给顺天府大老爷两套荷香,好像反应很不错的样子,也许京里的贵人们不止爱银子,更爱这些稀罕物,高七那里已经卖断市了。”
关有树知道药妆在京城很好卖,可是没想到好卖到这种程度,“那你去的时候顺便和高七商量一下,往后咱们铺子里的零卖要和他一个价。嗯,这个批发价,你还是先跟小何商量一下再往外说,好歹咱们从西北运来的呢,怎么也得要点辛苦费。”
兄弟两个互相看着,嘿嘿奸笑起来,银子不能光让高七一人挣了嘛。
何素雪上完课,方再年立刻和她商量药妆批发价的事情。
这时。秦十刚刚把小汤山圈下来,作坊一时半会也建不起来,何素雪小手一挥,“涨!价格翻倍,作坊开始出货后再回到原来的价位,到时候高七得跟咱们一个价。”
方再年领命而出,天黑之前就把陈掌柜带回铺子,同来的还有几架马拉车,趁着夜色朦胧,将库房里的药妆全拉走了。当场兑现了银子。
高七做了巨大让步,心痛得很,一转手,就把货按他原来的价格卖出去了,可见当初他的利润空间有多大。
常得贵筹备制药厂。每天很晚才回到家,天没亮又得出门。真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辛苦得很。
何素雪心知他想知道铺子里的情况,便没有早早上床,而是从库房挑了几匹布来,亲自剪了衣服样子,叫丫鬟给自己兄妹缝几件夏衫。
快十点的时候。院门被人叩响,薄荷出去一会回来报告:“老爷请姑娘外院书房说话。”
何素雪起身,带了紫菀和紫珠去到外院书房,常得贵和方再年已经在里边喝上茶了。
“徒儿请师傅安。”
“快快起来。自己家里,不必客套。”
常得贵打量着坐到对面的小徒弟,好像又长漂亮啦,看来对京城的生活还挺适应。
三人落座细谈,下人们都在屋外等候,紫菀发现站在书房门口的两个男人很面生,拐了拐紫珠叫她看,结果紫珠也摇头表示不认识。
丫鬟们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两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带着警告的意味,吓得两人紧挨在一起,两腿战战。
之所以她们没叫起来,是因为方掌柜的长随木通一直老实地站在这里,显然那两个是新来的仆人,不是外来者,不然木通不早就有反应了么。
书房里面,常得贵喊了两声,门口的男人推门进去了,丫鬟们由此得知一个叫常新,一个叫常乐,以后就是外院的大小总管。
何素雪见着常新和常乐,惊讶是必须的,师傅大人手里还有多少张牌呀,如果都是这两只的水平,那咱们不是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了嘛。
常得贵道:“阿新总管外院事务,阿乐负责协助,另外还有两个跟在我身边的,过几天才到,同批来的还有两位大夫。再年,你明天跟永盛说下,他那宅子,先租给两位大夫住下,到时候阿新会去拿钥匙。”
请外面的大夫加盟江南药铺,是早就有的计划,常得贵说了名字,何素雪和方再年都是一脸懵懂。
常得贵笑道:“不是名医,但是人绝对信得过,都是在军中混过的。”
这么一说,就都明白了,要么是常得贵的旧时袍泽,要么是常家的旧部,反正是关系亲密的人就对了。
“师傅,小汤山那边到底要怎么弄。”何素雪眼眸中闪过忧虑,“全部交给秦十去办,恐怕不太妥当。”
常得贵给了个“就知道你会问”的眼神,从贴身暗袋里摸出一张暗黄色的契纸递给小徒弟,“呐,这是你的那份,都上好档了。”
何素雪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接过契纸,一目十行看完,抱着师傅的胳膊狠狠蹭了蹭额头,“师傅!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啊!”
一千亩地,加上两座荒山,只用了五千两,真是太便宜了有没有。
常得贵哈哈大笑,“师傅不厉害,师傅沾了徒儿的光才是真。”
何素雪细问,才得知秦十把小汤山附近的地都包圆了,找到温泉的山头都分成三份了,到时候三家各自种植药材和苞米,再卖到合伙的作坊里去,做成产品卖出又分一回钱。
这样的做法还是比较公平合理的,也避免日后互相扯皮,万一散伙了,自己也有基础再建作坊。
何素雪捧着地契,巴不得明天就去查看,常得贵却叫她耐心等一等,他最近抽不开身,便叫常乐明天就去小汤山,协助老李围墙划地,安排秋播。
现在不是种药种树的季节,但是还能赶上种一茬苞米,地里的事情交给佃户们就行了。
“等制药厂运转起来,铺子也开起来,咱们爷俩就能抽出空了。”常得贵说道,何素雪也知道时机不对,只好答应下来。
常得贵又拿出药妆作坊和麦芽糖作坊的合约叫她签,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签名的只有两个女人,分别是梁氏淑珍和秦氏晓月。
正文 第二五零章狠毒
何素雪问了常得贵,原来他和秦怀山有官职在身,按律是不能参与经商的,这次购买的山地,也是落在老婆名下,否则不定哪天御史发疯,就要参他们与民争利。
何素雪盯着梁氏的名字看了好一会,才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按了红手印,合约即时生效,但她心里有点不自在,对梁氏那种不靠谱的人不放心哪。
“师傅,有没有想过,万一配方泄密了,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常得贵也看出了小徒弟的犹豫,心说梁氏到底是讨了她的嫌,导致她现在对老秦家没信心了,不信任了。
何素雪曲起食指弹了弹合约,“徒儿不怕散伙,就是不想自己的一片心血让人家给糟蹋了。师傅,咱们补签一个说明文书吧,万一将来因为各种原因散伙,那么,江南药妆这个牌子从此弃之不用,三家人还要在当时联名公之于众。”
常得贵垂眼想了想,徒儿都舍得,做师傅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年,拟合约,照小何说的意思写。”
方再年起身找文房四宝,常乐动作比他还快,方再年道了谢,便拟了个稿子,常得贵师徒觉得可以了,他才用正楷抄写了三份出来。
何素雪率先签名按手印,常得贵便都收了去,等另外两个当家主妇都签好了,再拿一份回来给她。
其实吧,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法的。不过做生意的都讲究诚信,到时闹掰了,按照合约说明行事,也不怕有人继续占老牌子的便宜,纯属防君子不防小人。
何素雪回到院里,把丫鬟们都打发去睡觉,自己开了箱笼收妥地契合同。
这可是她和赵本真的第一份共同财产。她弄了个新账本记上,心里喜忧参半,只感觉眼前一片迷蒙,愁云惨淡。
生意前景不明朗,结婚伴侣不明确。穿越之后一直顺风顺水的小何同学,第一次感觉到了阻力。
好在,现在准备也不晚,本大夫还年轻,再为自己找几条后路就是了。
第二天没有何素雪的课,她和大哥说好今天去宅子看装修进度。兄妹俩陪秦晓月吃了早饭就出去了。
到了石子胡同,工匠们正在屋里铺设烟道,京里不兴修火炕。兴修火地和火墙,不然豪华大气的千工拔步床无用武之地。
何素雪很想弄个欧式壁炉,可中式堂屋不像欧式房子的客厅那么大,整个壁炉显得不伦不类的。只好作罢。
泥瓦匠在忙碌,木工师傅也没闲着,一位姓胡的师傅领着他的四个徒弟,在二进的屋子里做家具,何素雪看了看木料和已经做好的桌椅板凳,表示很满意。
家具上面,何素雪没整多少新名堂。大哥挑好了图册拿给她看过,都是按照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子定的,她除了给两间主卧添上两个六开门的组合大衣柜,别的都通过了。
就这一个组合衣柜,就让胡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给秀才公打了很优惠的折扣,作为胡氏木器铺任意使用组合衣柜图纸的报答。
这些小利,何素雪没放在眼里,只是叮嘱大哥,对外不要说是她设计的柜子,只说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
何益学对妹妹那叫一个言听计从,绝对妹控,妹妹说是洋人的柜子,那就是洋人的柜子,谁问他都是这个答案,再问别的就不知道了。
今天来看宅子是顺便,何素雪的真正目的,是出来见武兰妹和她的四朵金花,兄妹俩从石子胡同出来,便赶到几里外的一家小茶馆。
离得老远,就有人站在茶馆门口朝何素雪一行人拼命挥手,何素雪视力好,一下就认出来张葵花同学了。
几个月不见,葵花同学大变样,不但瘦了,还变漂亮了,大饼脸变成了鹅蛋脸,水桶腰变成了杨柳腰,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哟,迷倒一大片老爷们。
再瞧瞧身上的穿着,不是最名贵,但是最合适,细密柔软又透气的桃色碎花杭绸短襦包裹着前凸后翘的身段,小腰一扭,八幅罗裙甩出迷人的风采。
何素雪飞扑过去,扒着张葵花的胳膊好一顿揉搓,“我的个娘诶,张校尉你真的成功了!真是太好了,我为你骄傲!”
张葵花红润的嘴唇弯起迷人的弧度,扭捏着说道:“现在没有张校尉,只有张氏葵花,小何大夫千万别再叫错了哟,不然姐姐可要打你屁屁。”
何益学在妹妹与方灵日夜不休的嘲笑打闹中,神经已经锻炼粗了,可听到打屁屁什么的,俊逸的脸颊还是升起了红晕,不自在地往边上退了退。
“知道啦,我的姐姐大人。”何素雪拖了张葵花往里走,“大哥,跟上。”
何益学犹豫一下,“我,我就进去了吧,你们都是女孩子……”
张葵花一听最后一句,马上看这个瘦弱的秀才公顺眼了许多,柔声说:“人家六姐妹聚会,秀才公确实不好加入进来,不如就在楼下客座叫一壶茶,慢慢喝着等等?”
何益学求之不得,赶紧说好,百部便陪他挑了个清静的位置,甘松与伙计交涉,上一壶秀才公喜欢的碧螺春,再来一碟店里有名的驴打滚,一碟炒瓜子,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