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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八章查证
“副帅,这奸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咱家收到情报怕节外生枝,又想着副帅大肚能容不会计较些许小事,便顺手把人抓来了。”
刘升华捧了自己又拍了秦怀山,挺会说话的,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得瑟得小眼睛眯起来。
“辛苦刘大人了,明儿请你喝酒。”秦世子打了个哈哈,对堂上道,“杨指挥,赶紧问吧,真是奸细的话,爷亲自砍了他们脑袋,以慰我战死沙场的大明英烈!”
杨谦盛看见秦世子眼中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有猫腻呀,什么叫真是奸细,得好好琢磨琢磨里头几个意思。
杨谦盛心里有了怀疑,这个杀威棒就不能轻易打了,他把令箭放回箭筒,重拍惊堂木,“堂下的犯人,秦副帅的话可听到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受大刑之苦。”
邓小虎兄弟俩原本一心等死,但在看到常得贵和赵本真后,知道生机来了,此时杨谦盛发问,便出声回答:“草民邓小虎(邓小礼),原是甘州城北毛河村人氏。”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小虎帮是冤枉的!他们不是奸细!”
“谁!谁在说话!”
杨谦盛一拍惊堂木,人群发出轻微的骚动,没人再说话,也没人认罪,江南药铺和小虎帮的人就站在前排,那是动都不动一下,刚才那话也不是出自他们之口。
杨谦盛等了一会,没等到什么动静,秦世子眼睛都闭上了,这是不管的意思,杨谦盛只好往下问:“邓小虎。邓小礼,本官这里有书信为证,俱是你二人与瓦刺部落勾结卖国的证据,岂容尔等狡辩……”
“那信是假的!小虎帮主不会写信!”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杨谦盛使了个眼色。两个军士杵着水火棍走到门口。百姓们面有惧色,却仍是无人出来,也无人指证。两个军士只好退回公堂,对杨谦盛摇摇头。
杨谦盛探头问:“邓小虎,你真不会写信?”
邓小虎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回大人,草民从小家中贫困,没钱读书,后来父母亲人被鞑子杀光了,容常大夫收留,曾在江南药铺学过自己的名字。识得几个数,写信是万万不成的。”
杨谦盛哦一声,目光落在常得贵面上,正想取证一下,刘升华急了,尖声喝道:“邓小虎识不识字有何关系。他不会请人代笔么,杨指挥当问是何人替他送信,又是何人给他提供了情报。”
重点在后面两句啊喂,刘升华嗜血的眼眸落在赵本真身上,真想大声宣告赵本真就是那个出卖情报的坏蛋。
邓小虎死死撑着地面。仰望着杨谦盛道:“大人,草民冤枉,小虎帮冤枉,这纯属栽赃陷害,求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
邓小礼砰砰砰狂磕头,“大人,草民家中亲人皆被鞑子杀光,如此深仇大恨,怎能做出勾结卖国之事,求大人明查啊!”
围观的人群又骚动起来,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那是毛河村的娃,他们家里人真是被鞑子杀死的哩。”
“俺也听说过,当初小虎帮成立就五个人,全是亲人被鞑子所害的孤儿。”
“啧啧,好可怜。”
“这样的人,恨不得吃鞑子的血,喝鞑子的肉,咋会成奸细了哩。”
“嘘,刚才没听人说么,是有人栽赃陷害。”
听到这些议论,杨谦盛纠结啊,这个案子该怎么审啊,真心希望坐在堂下的是自己,换姓毛的来为难啊。
刘升华眼冒火花地看着杨谦盛,“杨指挥如此为难,不如由本……”
“不如由本知府来问吧。”毛知府截住刘升华的话茬,站了起来,“此案疑点颇多,嫌犯是否通敌卖国,全凭两封书信难以取信于民,不如把人交给本知府带回去细细查问,或许另有收获也未可知。”
“那不行!”刘升华跳起来反对,“这桩案子关系到军事机密,按律不该由地方询问,毛知府的好心咱家领了,这事还得杨指挥来问。”
秦世子睁开了双眼,凉凉地告诉杨谦盛,“既然监军大人如此信任杨指挥,但请杨指挥认真履行职责,好好查清此案,不许有半点徇私舞弊,方可向甘州父老乡亲交待,大伙说对不对呀?”
“对!!!”
一百多人轰然齐声答应,震得梁上的积年尘土簌簌飘落,杨谦盛越发淡定,刘升华则越发脸黑,事情的发展走向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测。
“请诸位大人放心,也请甘州的父老放心,杨某一定秉公执法,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杨谦盛适时表决心,获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就连他的下属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书信暂时不能问,杨谦盛翻了翻卷宗,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入手,“邓小虎,案发现场搜到烧焦女尸一具,经查,乃是小虎帮新进帮众林梅子,你为何要将她杀害?可是她发现了你的不轨行为,你想杀人灭口?”
邓小虎矢口否认,“草民没有杀人,反而是林梅子伙同他人杀害了草民的兄弟王石头,草民想找到林梅子为兄弟报仇,谁知刚追查到那院子里,就被监军大人抓了。”
刚坐下的毛知府又站了起来,指着邓小虎大骂:“糊涂!这种时候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么?发生了人命案,就该第一时间报官才对嘛。如今王石头的尸首在哪里?待本官派出仵作,好好查验一番。”
邓小虎六尺高的大汉,呜呜的在堂下大哭起来,“大人啊,我家小石头还停在城南杨柳巷,至今无法入土为安,实在是可怜啊。”
毛知府朝背后的师爷看了一眼,后者马上退出公堂去安排验尸,刘升华极不高兴毛知府自作主张,可这是人家的职责范围,他不好阻拦,只在心里又给毛知府记了一笔,准备秋后算账。
案子审到这里,按理要等尸检结果出来之后再继续,邓小虎兄弟俩趴在地上哭泣,杨谦盛看秦世子没出声,便叫人上茶,请诸位大人喝茶休息。
这时,赵本真站起来问道:“末将赵本真,请教杨大人,那具烧焦的女尸是否已经验明真身?”
刘升华端茶盏的手一抖,盖与盏之间发出叮当脆响,杨谦盛瞄一眼,笑着回道:“赵将军,女尸全身都被烧焦,已然认不出本来面目,只得脚边一块竹牌,确是小虎帮发给林梅子的名牌。”
赵本真一副疑惑的模样,“既然全身都烧焦了,为何名牌还在,这说不过去呀,有没有可能是移花接木之计?而且这焚烧尸体动静极大,气味呛人,不知大人可找到街坊邻居作证?”
当然没有!杨谦盛心里咆哮着,装模作样翻了翻卷宗,然后向堂下道歉,这个事疏忽了,他这就派人去城东找里长安排证人。
赵本真这才坐下端起茶盏,同时看了看门外的何素雪,自己喝茶雪儿只能看着,好心疼,对不起呀雪儿。
何素雪回了个微笑,心说没事,只要能把案子翻过来,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日头慢慢升高,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琉璃瓦,投射在公堂上方的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被照得毫光大放,杨谦盛沐浴在阳光下,理着短须,有点感觉了,管你堂下坐着谁,这一刻老子最大。
仵作和找证人的去了两刻钟还没回,秦世子真的睡着了,打着小呼噜,整个大堂就听见他的忽长忽短的口哨声。
杨谦盛膨胀的自信心又瘪了下去,这世上,自己惹不起的人多如牛毛,就是这鸟不拉屎的甘州城,也有几个见了就想绕道走的浑人。哎,你说你想睡觉你回家睡不就得了,非得来我这给我难受,太不厚道了。
终于,人群一阵骚动,毛知府的师爷去而复返,后面跟着一个苦瓜脸的猥琐男子,两人给杨谦盛行了礼,师爷介绍说这是王仵作。
何素雪心说古代法医没人权,好可怜,连名字人家都不愿意提起,直接冠个姓就完了。
要继续审案了,可秦世子还在打呼噜,杨谦盛举着惊堂木不敢拍,表情那个为难。
毛知府忍着笑伸手把秦世子扯醒,杨谦盛给了个感激不尽的眼神,终于把惊堂木重重拍下来。
刘升华刚才也在闭目养神,可没人唤他,冷不丁听到啪嗒重响,吓得全身一哆嗦,醒来后狠狠瞪着杨谦盛,又给这人记上一笔。
听到杨谦盛的命令,王仵作拿出尸格,慢慢读起来,这个是有规定的,怎么查,怎么记,有个套路,仵作念完,现场的人都知道了,王石头是中毒而亡,死之前还被人打了一顿,四肢都被人打断了,总之一个字:惨!
邓小虎兄弟俩再次抱头痛哭,堂外的戴安乐何素雪等人也都热泪盈眶,凶手太残忍,定是抓到王石头后遭到剧烈反抗,便出手打断他的四肢,又给他灌了毒药。
正文 第二零九章突变
堂里堂外哭声一片,场面有点乱,杨谦盛啪啪啪狂拍惊堂木,“肃静!肃静!外面的再吵就全部乱棍打出去!”
指挥使大人发飚,人群迅速安静下来,毛知府又出来了,再次要求把人犯带走,谋杀可是大案,这两个是人证,得带回知府衙门好好审理一番,还死者一个公道。
杨谦盛恨死了刘胖子和毛胖子,前者给他找麻烦,后者给他添堵,这些人全是黑心肝,拿他二品大员当猴耍,回头全部参他们一本,也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真以为本大人是吃素的?
“毛大人,人是不可能给你带走的,待本官审完这桩案子,如果他俩是无辜的,那时随便你带哪去。”杨谦盛板着脸说道,吹胡子瞪眼睛的,表示我生气了,再抢人跟你翻脸。
毛知府这是策略,是添油加柴的,不是真的非要带人走不可,见杨谦盛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审案了,便见好就收,坐下不说话了。
这个时机是拿捏得非常好的,找证人的军士回来了,还带来了负责那一片的里长以及十名证人,杨谦盛一问,证人们均说未曾听见或者闻到那个小院有异常动静和气味,唯一惊动街坊邻居的,便是监军大人带人去抓奸细卖国贼。
里长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道东一巷民风特别好,邻居和睦友爱,互相关照帮扶,前几天就有人报告说有个无主的小院搬进了人,作为里长的他准备第二日就去查看的,结果案子就发了,他在家中等了两天,没见大人们传唤,直到刚才有军士去找,才知这案子竟是在兵部衙门里审。
里长的话里分明有几个意思,杨谦盛脸颊微微发烫,咳嗽着转开话题。既然证人的证词无法证明女尸是在小院烧的,那么就得问凶案的第一现场是在哪里。
邓小虎怎么知道是在哪里,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他再次喊冤,提了一大堆人证。证明自己那几天一直呆在帮里没有出去。完全没有时间出去作案杀人。
何素雪听着听着,纳闷邓小虎今天口齿特别伶俐,说话井井有条。句句在理,反倒是狐狸一般狡猾的邓小礼话语很少,要说没人提前教邓小虎应对,打死她都不信。
杨谦盛看着围观人群中跳出来的几十个证人,心说秦怀山果然是有备而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但这心里咋就这么不得劲哩。
刘升华现在已经坐不稳了,形势明显往邓小虎一边倒,越来越多的证据对他有利。哼,幸好林梅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他咬死这一点,邓小虎就别想跑。
“杨指挥,证人再多又怎样。邓小虎手下养了那么多混混闲汉,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手,我建议杨指挥把这些所谓的证人全部关押起来,好好审问,必能从他们身上找出更多证据证明小虎帮里通外国。”
刘升华矛头一转。从邓小虎个人犯罪变成了小虎帮集体犯罪,这一棍子,可就打倒一大批人了。
证人们虽然害怕,但没有人翻供,都坚持自己先前的证词,案子的审理又陷入了僵局。
赵本真再次站起来,大声询问杨谦盛:“杨大人,此案的关键,是否在于林梅子发现邓小虎通敌卖国,故被邓小虎杀害并毁尸灭迹?”
杨谦盛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秦怀山的杀着来了,挺直了老腰答道:“确实如此,赵将军可有良策?”
赵本真道:“末将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此案的脉络不合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林梅子根本没死,而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以骗过邓小虎的眼睛逃脱追杀?”
奶奶个熊,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老子等这句话好久了有没有!
杨谦盛此刻通体舒泰,尼玛,老子一接这个案子就知道问题在哪里,就是不好说啊,谁叫刘升华是惠妃的干弟弟哩,他当监军多少年,老子就被他压迫了多少年,现在终于看到一点点出头的曙光了。
杨谦盛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摸着胡须道:“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案发之后本官也曾派人查找,确实没找到这个林梅子。”
刘升华得意地笑,能找到才怪,她在咱家秘室的床上躺得好好的哩。啧,不起眼的乡下地方也能出名器,真是意料之外的享受,哈,等案子了了,回去再与她大战三百回合。
“林梅子在此!!!”
一声清脆的大喝,把刘升华从美梦中喊醒了,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小绿豆眼呆滞了,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老四干什么去了!
冬生在十二神行太保的护卫下,将林梅子推到公堂上,秦世子朝着杨谦盛得意地笑,“杨指挥,这几个娃娃是本副帅的斥候,总算不负众望,将这个狡猾的女人抓到了。”
杨谦盛探头看了看,“何人可以证明她就是林梅子?”
刚才的几十个证人又跳出来,纷纷叫喊自己可以性命担保,此女就是林梅子。
刘升华软倒在椅子上,他还没有想通秦怀山的人是如何进入他的秘室的。
为什么他那么肯定哩,主要是林梅子身上还穿着昨晚换上的中衣,明显这些人连穿衣服的时间都不肯给她,找到人就直接带过来的,若是林梅子自己逃跑,不可能连件外衣都不穿的。
林梅子看到血肉模糊的邓小虎兄弟,心理就崩溃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个劲地摆手说:“不是俺不是俺,王石头不是俺杀的。”
邓氏兄弟恨得嘴唇都咬破,拼命挣扎着朝林梅子扑过去,“贱人!还俺兄弟命来!”
四个血手印拍在林梅子雪白柔软的裤子上,她尖叫着朝杨谦盛方向爬去,“不是俺,不是俺杀的,是四爷,跟俺无关。”
杨谦盛脑袋一头包,这个乱劲,叫本官如何进行下去。一拍惊堂木,指着林梅子道:“林氏,快快老实交待,究竟是何人杀害了王石头,你又是为何假死逃逸栽赃嫁祸给小虎帮。”
刘升华尖叫起来:“杨大人,不是这样的!”
杨谦盛不屑地冷笑,“不是这样是哪样,林梅子好好地站在这里,那么邓小虎杀人叛国罪暂时不成立,本官有责任彻查此案,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毛知府站起来,话还没说,杨谦盛就指着他骂:“姓毛的!给老子坐好!老子的大堂还没有判不清楚的案,睁大眼睛看好了!今天你没机会了!”
毛知府笑着摆手,心说老子还不想多事呢,最好你今天全弄完,别叫老子帮你擦屁股。
秦世子仰天大笑,叫冬生等人先下去,堂上传唤再来做说明,杨谦盛朝秦世子拱拱手,承了他这个情。
刘升华屁股不安地动了动,杨谦盛马上阴测测地盯着他,你给老子惹的麻烦,你敢走一个试试?
刘升华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有个极不好的预感,可就这么认输,他不甘心,此时他还心存侥幸,认为有惠妃在上面顶着,杨谦盛和秦怀山不敢真的拿他开刀做筏子。
杨谦盛重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