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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子走近:“月儿,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无能没能保护你。月儿,哥哥说过,你是玉离子惟一的女人,哥哥心里永远美丽的月儿,哥哥守你一辈子。”
月儿不说话,似乎一夜间混沌开窍般明白了很多。
自嘲的笑笑说:“娘说,这是命。大宋帝姬的命。”
“月儿,不是。宗磐他恨你,是因为你是我完颜离的女人,因为你救了我,坏了他的大事!”
“小王爷,老皇爷请你过去!”一队亲兵进来,这哪里是请,明明是押解。
似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月儿茫然的目光也投向了玉离子。
玉离子淡然的笑笑,转身欲走,“小老鼠”去拉住他的衣襟。
“小王爷,你不能去。是宗磐王爷带了挞懒王爷、宗隽王爷他们来闹事了,逼老皇爷废了你。”
失贞 II
失贞 II
皇爷阿骨打的寝殿里,空气中弥漫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满脸青肿的完颜宗磐气势汹汹的单腿跪立在老皇爷完颜阿骨打床前,双手捧了明晃晃的钢刀过头一言不发。
身后的众位王爷也屏息静观阿骨打对此次玉离子刺杀皇伯完颜宗磐的反应。
“宗磐,你先起来说话。”阿骨打老皇爷咳了几声,目光扫向立在一旁的孙儿玉离子。
玉离子一身小王袍,脸色憔悴却目光生冷漫无目标的散在四周。
“谙班勃极烈,你怎么说?”阿骨打老皇爷目光索向玉离子,玉离子抿唇拒不做答。
这等丑事,他如何说?难道当了众人讲,他完颜离从大宋带回的女人被自己的亲伯父强*奸了吗,当众揭开伤疤给众人看,来昭示他无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吗?
“皇上,要杀宗磐你请亲自动手吧!不必费这些周折。”说罢挑眼看了眼玉离子,似乎玉离子杀他反是阿骨打老皇爷授意。
“恃宠而骄,飞扬跋扈,如此下去,难以服众!伯父是要好好约束一下玉离子的举止行为。”随完颜宗磐一起来的宗隽迟疑的附和,似是并不忍去伤害侄儿,但又对侄儿的谬行痛心疾首失望之极。
懒王爷完颜昌一直不做声,仔细辨别风向。昔日金军分东西两路进军中原,因为玉离子武功高强能征惯战,东路大军所向披靡、屡屡告捷,金军的风头几乎被东路金兀术这一支抢尽。挞懒对玉离子这侄儿即喜爱又嫉妒,但后来玉离子忽然被立为谙班勃极烈。挞懒心有不服。毕竟玉离子还是个孩子。可挞懒对平素嚣张的完颜宗磐也多有不服,比起完颜宗磐即位,显然玉离子这孩子更好约束制服。此刻挞懒想,怕是完颜宗磐蓄谋已久,借机发难,况且阿骨打老皇爷卧病在床,挽救玉离子怕也心有余力。
宗干是玉离子的养父,从未有过战功一直在父皇身边处理国事,但他并非嫡子也没有继位地喜望。父皇将玉离子过继给死去地大哥宗峻并让他代为抚养,已经是充满了信任。
于是完颜宗干为养子开脱:“也是我这做阿玛的督管不严。”
“谙班勃极烈我完颜宗磐可以不当。但是也要个服众的人去当。女真的宗族不能就毁在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手里。”宗磐叫嚣着终于说明来意。
“年少气盛,就是有不恭之处,你做伯父的就多担待他几分。”挞懒察言观色的说。
“今天能打我这个伯父,难保他明天就不打你。他如今还没继位大统,若是当了女真的皇帝,他还不把咱们这些叔伯斩尽杀绝?”宗磐话音未止。阿骨打剧烈咳了几声指了宗磐哆嗦着说不出话。
玉离子始终沉默不语,阴沉了脸立在一旁。那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瞪视着完颜宗磐,尽情看他表演。
“玉离子,是个什么女人?也值得你和你皇伯因她反目成仇。”挞懒开口问,言语中是这女人在兴风作浪。
“不过是洗衣院里一个大宋帝姬,她在宗贤的府上对我凭送秋波。央我将她带回王府。谁想玉离子随后就到。进来一通砍杀,刀架上我脖子。”
因贪恋女色同自己亲伯父大动杀机,这种人如何能当大金地谙班勃极烈?
金兀术在一旁呵呵冷笑。开口说:“当初立玉离子为谙班勃极烈,我完颜宗弼第一个不同意。少不更事,血气未定。”
一句话分明是对玉离子背叛他而去给宗干做儿子颇有怨气。
“斡啜,你闭嘴!谁都能评议玉离子,你不配!”老皇爷咳喘说:“你们想做什么?逼宫吗!”
众人骇然,老皇爷阿骨打目光炯炯威风不减。
空气凝滞般令人喘息困难,宗磐揉了肿胀的脸跺脚说:“伯父,你就拿刀杀了完颜宗磐,让玉离子踩了宗磐的尸身爬上宝座吧!”
大金立皇储谙班勃极烈不同于大宋立太子,天子一言九鼎一言定音。大金国宗亲合议立储的制度下,若没亲王们的力保,怕玉离子难继承大统。而眼前的事情若是处理不
个部落内讧必然引起大金内乱,给敌人可乘之机。
老皇爷阿骨打忧心忡忡。宗磐、宗隽兄弟一派,阴险跋扈;堂弟完颜昌老谋深算;远在外面征战地侄儿粘罕和眼前的玉离子生父金兀术都是手握重兵,但各怀心思,貌合神离。玉离子如何能制服收拢这些叔伯,摆平局面。尽管玉离子天资聪颖又有着不凡地胆魄和显著战功,但毕竟才是十八岁的少年。
金兀术打破沉寂忿忿说:“所幸我赶到及时,不然宗磐哥就做了刀下鬼。”
见金兀术为他说话,宗磐也略有感激,看来金兀术也对这个背叛他的儿子恨之入骨。
“宗弼的话总不会有错。”宗磐说,言外之意,金兀术还冤枉亲生儿子不成?
金兀术怅然说:“汉人说,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近来屡有谣传宗磐和玉离子不合,所以宗弼闻讯还是赶去了制止一场血案。”
众人听了叹气摇头,金兀术又说:“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几日前,有人暗告宗弼,说宗磐在府里摆了鸿门宴,大关四门要毒杀谙班勃极烈,宗弼连忙赶去,却在路上遇到从宗磐府是那个酒足饭饱而归的谙班勃极烈。一场虚惊。”
宗弼地点醒,宗磐头上渗出豆汗,看来他暗杀玉离子不成地事有人在四处传散。
宗磐一阵语讷,目光张皇片刻。
金兀术接了说:“就怕是别有用心的人用计离间谙班勃极烈和宗磐叔侄关系。都知道谙班勃极烈立储一事多有争执,关键时刻还是宗磐大局为重立了玉离子。但宗磐大度,怕大宋最希望女真内乱,利用女真内部的势力做乱。”金兀术余光扫向一旁一言不发地宗贤,宗贤一直以局外人自居,不喜惹入此事。是宗磐强拉了他来逼宫壮声威,他又不得不来,既然来了,他就躲在众人后面人云亦云的说些左右摇摆的话,谁也不得罪。
如今金兀术忽然矛头指向他,他一时没有准备正不知如何应对,金兀术却忽然问:“那个惹得宗磐和玉离子争斗的女子,似是宗贤新收的夫人韦氏的女儿,韦氏就是宋朝南蛮皇帝赵构的母亲。”
“啊,难怪,宗磐刚说,是在宗贤府中遇到这女子勾引他,难怪了。”有乌龙话题,就有人附和。
本来一桩强*奸的案子,忽然变成了蓄谋已久别有用心的宫斗,宗贤心里一惊,慌忙说:“本王对此一无所知。宗磐早就认识这月儿帝姬,而且也早知道他是玉离子的女人,于我何关?”
“无关尚好,只是不要中了什么人的离间计。大宋的南蛮最是狡猾。”金兀术随意抛话。
“好了!让孤清静片刻,此事就此为止。不管是奸计也罢,私怨也罢。玉离子同皇伯动手就是不对,去给你皇伯陪个不是,这事就此了结不要再提。自己兄弟叔侄,同心协力振作女真基业才是。”
“就如此了结?”宗磐羞愤的捂着脸。
“你要怎么做!”阿骨打冷冷的问,众人不敢做声。
“玉离子打伤伯父,应该教训。”金兀术说。
“斡啜,你就如此容不下玉离子?你杀了他亲娘,他好歹是你的骨血!”阿骨打勃然大怒,似乎金兀术咄咄逼人不饶玉离子,借机公报私仇。
“无规矩不成方圆,总要有个说法!”金兀术替完颜宗磐说,“宗磐当谙班勃极烈要远比玉离子胜任。”
金兀术一句话,周围的王爷们无人应声。
就连平素同宗磐关系过密的宗隽王爷都沉默不语,更不要说油滑的 懒和懦弱的宗贤。
宗磐倒吸一口气说:“我并没有夺嫡的意思,伯父立玉离子为谙班勃极烈当然有他的道理,我只是不忿玉离子目无尊长。这女真的江山,好歹有我完颜宗磐的战功。”
“既然是家事,就不要扯出什么废黜,话题说大了。”宗干缓和说:“玉离子得罪长辈,我回去教训他。”
“不必回去,就在这里当了众位叔伯的面,也给宗磐哥一个交待!”宗弼接话道。阿骨打尖锐的目光立时投向金兀术。
失贞 III
失贞 III
离子扶着“小老鼠”的肩头艰难的挪进房间,月儿却角。
“小王爷,你快趴下,‘老鼠’给你上些药。”“小老鼠”带了哭声,玉离子倨傲的目光在屋内搜寻,终于发现阴暗角落中的月儿。
“月儿,来帮哥哥上药。”玉离子说。
见月儿不动,玉离子自嘲的一笑吩咐“小老鼠”:“将药放在桌上,你下去吧。月儿若不愿意帮我,不上药也无妨。”
“小王爷,可你的伤,血干了粘了衣裤就难脱了。”
玉离子一头冷汗扶了床边艰难的坐下,瞬间面容扭曲痛楚,久久的长舒口气摆摆手。
“小老鼠”只得含泪踟蹰的向屋外退,终于忍不住哭了说:“月儿,你好狠心。小王爷是为了你才被四狼主毒打,皮肉都破了。”
月儿抬起头,欲哭无泪。
屋里就剩下二人,玉离子撑了起身,挪到月儿身边,费力的瘫坐在地上,用手轻轻掠过月儿的乌发,托起月儿憔悴的脸轻轻的抚弄了没有说话。
月儿将头贴到玉离子的肩头,渐渐的开始呜咽,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月儿觉得玉离子哥哥搂着她的臂膀是那么坚实,几乎搂得她窒息,她能感觉到哥哥有力的心跳,那颗心似乎要跳出胸膛。就这样,静静的,彼此体温互相温暖,似乎忘记了地气的凉意。
一个倒影遮盖了屋内仅有的微光,高大巍峨如山的身影立在眼前。
玉离子没有抬头,也没有松开月儿,一任月儿在他肩头哭泣。
“离儿。起来上药!”金兀术的声音。
玉离子没有做声。
“起来!”有力地手抓了玉离子地脖颈。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
小豹子般的狂怒,玉离子一把甩开金兀术的手,失控的身体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床边,硌痛了伤口一阵唏嘘冷汗涔涔,傲睨一切的目光不屈的注视着父王。
“你的责任不是保护一个女人,作为大金的谙班勃极烈,女真人未来的首领,你有责任像你皇爷爷一样保护女真部落所有的女人。月儿有今天是她地命,这都要归咎她的父兄无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让她们为奴为妓受苦。你若不振作。怕也要重蹈覆辙,女真的大业不能毁到你手里,父王打屈你了吗?”
“皇叔请回吧。”玉离子冷冷的说。
他记得在皇爷爷病榻前,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孔,上面写着“邪恶”、“贪婪”、“权势”、“阴谋”。
父王残酷地声音萦绕在殿宇间:“玉离子,女人永远就是一件衣衫。不论如何华丽、夺目、柔美,都不过是衣衫。而在场所有的叔伯。都是辅佐你稳固江山地臂膀,是你的骨肉亲人。你怎么能为了衣衫去伤害得罪你的亲人?怎么能为了个妓女同你伯父兵戎相见!”
所有人点头默许,屋里鸦雀无声。
一场辩驳后,宗磐王爷对他谙班勃极烈地位的质疑怕是算盘落空,而面临的却是如何给彼此个台阶下台收场。
皇爷爷吩咐捆了他。任由宗磐王爷惩处。也算给宗磐伯父一个交待。但出了门就要将所有地不快通通扔进乌苏河忘记。因为女真人是一家,要地是齐心。
没人敢动手,谁敢动手来打他这个谙班勃极烈?这就似乎打狗不成反被狗咬。若是他还在谙班勃极烈的位置上。早晚有他登基的那天,难免会被报复。
众人关切地目光中,反是父王金兀术一脸怒色走向他。父王怕是公报私仇,借机发泄心中郁结的怨气,活是在拉拢讨好宗磐皇伯。
父王下手之重玉离子咬紧牙,努力不做声,积怨的目光怒视父王。
“向你伯父认错!”父王逼喝。
玉离子倔强的咬紧牙关,他过去不曾怕过父王的皮鞭,今日也不会怕。
紧紧的捆在凳子上,鞭子抽落在玉离子身上,血迹渗出。
“你这孩子,如此的冥顽不灵,不开口认错,就试试看!”
直到他牙咬得出血,直到父王凑到他跟前饱含玄机的威胁说:“离儿,不是想再跟宏村那夜,让你叔伯们见识一下汉人驯服小豹子的方法吧?”
玉离子才凄楚的看了父王一眼,心中不平,却也不得不万般无奈的低头对完颜宗磐赔罪。
此刻,父王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金兀术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亮碧如水。
蹲到月儿身边说:“月儿,你干娘留下的物件。那天,正如你所见,你干娘从父王手中落下悬崖。那一瞬间,我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也紧紧抓了我的腕子。那一刻,她看了我,松了手离去,就留下这只镯子。这是她亲娘送她的出嫁的镯子,她应该是留给儿子心怡的女人。不一定是妻子,不一定有归宿。”
亲兵上来说:“四狼主,老皇爷请你过去。”
将玉镯塞在月儿手中,金兀术转身出门。
阿骨打靠在床边,陌生的目光打量金兀术,缓缓问:“去看过他?”
金兀术说:“是!”
“十多年前那件事,你还记恨父皇?”
金兀术摇头:“父王指的哪件事,儿子记不起。”
阿骨打的目光落在金兀术身上,昏暗的光线下,儿子仿佛永远陌生。
“斡啜,过来。”阿骨打呼唤金兀术的乳名。金兀术靠近一些,守礼的躬身侍立。
“你心里一直有玉离子,阿玛看得出。被儿子疏远记恨的滋味难受,但不想你还是敢当了那么多人如此打他。玉离子十八了,是女真小子。十八年你为女真打造了个骄傲,父皇一直想对你说,其实,父皇~~”
“皇阿玛,你休息吧。太医吩咐,你不宜多说话。”金兀术说。
“你很聪明,点明了宗磐的企图,让他知难而退。又搅混了水,令其他兄弟不敢声援妄动。你也很机智,亲自绑了玉离子在凳子上责打。皮鞭伤些皮肉,总比被宗磐拳脚相加误伤要害稳妥的多。”
老皇爷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金兀术的眼。
金兀术垂了头说:“儿子没旁的想法,只是生养了谙班勃极烈一场,他犯下大错,我做生父的有愧。兄弟们不忍动手,多是有顾虑。但儿子没什么怕的,要恨,就让他恨我吧。”
“父皇这老骨头若是去了,玉离子他,斡啜~”阿骨打慈祥的笑容,正欲说话,金兀术却在父皇的呼唤声中告辞离去。
美人如花 I
美人如花 I
儿躲在昏暗的宫殿中不肯见人,也不许点灯燃蜡,窗光洒在她苍白脸颊上,月儿托着长发在窗边发呆。
没当有人来,月儿就会蒙上黑色的面纱,月儿不想见人,也不敢见人,不知道暴雨蓓蕾一夕间成了败柳残花该如何去面对。
玉离子哥哥经常来陪她,黑暗中二人静静的坐着,虽然看不清对方,但能感觉彼此的鼻息和心跳。
“月儿,听哥哥说。月儿永远是哥哥的月儿,不管是乌云遮掩,还是万里无尘,都是哥哥的月儿。”
月儿没了眼泪,只是痴痴的说:“哥哥,月儿怕。”
月儿不肯吃东西,不时在睡梦中惊恐的吓醒。
玉离子在朝中也是神不守舍,宗磐起初还暗自得意,见侄儿玉离子近来落寞游移的目光,以为他是知道了厉害有所收敛。本来,若不是为了权衡各大王爷部落的势力,怎么会让他一个娃娃得了契机当上皇储。
玉离子下朝后匆匆去看月儿,金兀术拦住了他的去路。
“皇叔,有何吩咐?”玉离子呼唤皇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