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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师太是待发修行的尼姑,灰色的佛帽中依稀露出丝乌发。
那眼睛似乎在哪里熟识,只是月儿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她。
“师太婶婶,月儿仿佛在哪里见过你。”月儿脱口而出。
静月师太看了丑丑的月儿笑了,满眼的怜惜说:“那是贫尼同施主投缘。”
月儿愣愣的呢喃:“师太婶婶好像月儿梦里见到的亲娘。”
静月师太笑容可掬的拉了月儿的小手,丝毫没有嫌怨她一身怪癣,反是用手轻拂月儿的发鬓,那纤长的手指冰润,月儿开心的笑了。
“阿三媳妇在山下还好吗?”静月师太问。
月儿刚要答话,忽然殿外一阵脚步声,两员金将大踏步进来,大叫一声:“什么人!”。
“当啷”一声腰间牛刀出鞘。
月儿吓得一惊,扑到静月师太怀里“哇”的哭了。
“乌路里,不要胡来!”静月师太呵斥,那威严的话语没有丝毫对金将的畏惧。
如果是普通的民妇僧尼,在金兵面前不卑不亢已经是不易,如何面对钢刀如训斥奴仆般的疾言厉色。
岳云心中发寒,该不是这尼姑是同这些番狗一伙的?
“这两个孩子不过是山下买瓜的阿三媳妇派上山来看望我,送香茶的。”
“王妃,这~~”
静月师太一瞪眼,乌路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口。
“你们两个下山吧,带话给阿三嫂,我很好。有空请她来喝茶。”乌路里和另一番将轰着岳云和月儿离开。
看来这座尼姑庵大有名堂,月儿从云哥哥不甘心的目光中看出他想留下了查个究竟。
月儿忽然蹲身大叫肚子疼,急着要找茅厕。
小尼姑带了月儿和云儿去方便,趁了左右无人岳云低声抱怨:“可惜不能久留,这个庙里大有机关,尼姑庵里有这么多金将。”
月儿也点点头:“那个金将好像在叫王妃。”
话音未落,远远的见又有几名金兵金将向庵外走去。月儿惊恐的拉了岳云低声说:“那个,那个走在前面的,他叫黑鹰,我认识,他是四狼主金兀术手下的大将。”
岳云惊愕的看着月儿:“你如何知道?”
月儿暗悔失口,忙敷衍说:“是,是在玉娘姐姐那里见过。”
月儿和云儿蹑手蹑脚的回到庵堂,里面乌路里的声音:“王妃,玉离子小王爷就在四狼主身边,他很好,又壮实了。四狼主也很疼惜关爱他,四狼主请王妃勿为挂念。”
月儿心里暗惊,难道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月儿的眼睛蒙上迷雾,她恨不能闯进去对静月师太讲,小王爷是多么的想娘,如何在月下吹笛怀念,又如何被父王非人般的责打虐待。月儿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块儿双鱼玉佩,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而王妃出现了,小王爷却坠崖摔死了。虽然她无比难过伤心,可在岳家军和云哥哥面前又要极力掩饰这段难言之痛。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等到皇兄从海水避难归来,她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去找九哥,让九哥去救在金国受苦的爹娘。
“月儿,跟我来。”云哥哥一声呼唤,月儿随了岳云向后面的院落探去。
厢房内堆的是满屋的麻袋,门没有锁,也无人看管,用短刀扎开个口子,流出来的竟然是大米。
后面几进的大殿大门紧锁,从窗棂向里望去,能看到些横斜的武器。
“奇怪,这里是什么所在?依照这个情景,番兵应该觉得这个庙很安全才不会设防。大殿中那位面如观音娘娘般清秀雅静的师太又是什么身份?”
一只大手提了月儿的脖子拎起,月儿惊叫一声,发现岳云也被金将擒住。
“小奸细,砍了你们!”
月儿“哇”的大哭:“庙太大了,走丢了。”
“走丢了,走丢了能跑到这里来?”金将喝骂。
“静月师太,师太婶婶。”月儿尖叫着,静月师太闻声赶来。
“将这两个小贼砍了,算他们不走运撞了进来。”乌路里刚要举刀,月儿却咬了金将的手,扑到了静月师太身上哭道:“佛门净地是不能杀生的。”
金将被月儿逗得“噗哧”笑出来:“这个女娃娃还很鬼灵,不在庙里杀你,庙外从山上扔你下去总可以。”
月儿挣扎的叫着:“我不是奸细!”
岳云也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的越来越多的金兵。
“乌路里,贫尼同这娃儿们投缘,勿伤他们,遣他们下山吧。”
“滚!”乌路里一脚踹到月儿腿上,月儿扑倒在地。
29 军中无粮度饥荒
29 军中无粮度饥荒 月儿随了云儿哥哥匆忙下山,回到山下茶棚讨来纸笔描绘下山庙周围路线地形。
“不好!”月儿摸摸脖子一声惊叫:“玉佩,玉佩不见了。”
凉棚中众人的目光投向月儿。
岳云一把拉过月儿不屑的说:“你那块儿劳什子石头丢了也罢!不是什么值钱物件。”
月儿急得刚要对云哥哥喊:“我那玉佩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玉离子小王爷寻回母亲惟一的信物。”
目光接触到云哥哥那责备而溢出坚定的光芒的漂亮眼睛,那眼睛对她说:“你不能去,你是军人,你有军规!我是押队,你要听我的。”
“云哥哥,那块儿~~”月儿眼泪汪汪。月儿忽然想到坠崖身亡的小王爷玉离子,心里酸楚难奈。小王爷死了,他娘或许还不知道。但又一想庵堂里那位静月师太,如果没有猜错,她若是真是小王爷的亲娘,这该是一场上天作弄。
云哥哥的手紧紧握了她问:“丢哪里了?”
“一定在那个大殿外。金兵推搡我的时候,是觉得脖子上似乎~~”
月儿的话音未落,云哥哥已经拉起她大步的启程,不是回庙找玉佩,而是不管她如何哭闹执拗,拖了她向城门走去。
路上几次险遇金兵,月儿都在云哥哥的带领下巧妙逃脱,出城打马向宜兴军营狂奔。
原来建康城处于金兵撤离逃跑的状态,四处都在哄抢财物。所谓的挖沟壑建岩洞都是在迷惑宋军掩人耳目。
如果按这个情势,此事收复建康府就是个最好时机。
中军帐里,月儿眼中那一路同她说笑玩闹调皮的云哥哥镇定的如一员骁将般,他滔滔不绝的禀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有的话都是据实以告,没有半分自己的臆测或增减。月儿眼前的云哥哥似乎高大起来,仿佛也如她心爱的九哥,他敬佩的小王爷一样,是位不折不扣的少年英雄。
“岳云、康赛月,你们下去歇息吧。”岳飞元帅低头仔细看着手中几张图吩咐,都没有抬眼看云哥哥一眼。月儿心里有些为云哥哥抱屈,一路上多么艰险,竟然都没半句奖励的话。反是张宪统制说了几句褒奖的话安慰她们。月儿看了看面容沉肃的岳太尉,那脸形,鼻嘴同云哥哥真是蛮像。不过就凭刚才那场对答,谁又相信云哥哥和这位三军统帅是父子关系?岳太尉有没有顾念到云哥哥和她还是十来岁的孩子。
小伙伴们拥上来围了月儿和云儿问寒问暖的说笑,月儿头一次觉得立功的荣耀,仿佛她是个英雄一般被小伙伴们仰视。讲到在庙里的险境,小伙伴们更是听得吐舌头捏冷汗。
月儿忽然诡异的一笑:“云哥哥,你说太尉会赏什么给我们?”
岳云拍拍月儿的肩膀说:“跟哥哥一道办差,怕要苦了你一道受罪了。哥哥的军功多半是不能上报的,欠你的,哥哥以后补你。再不然,下辈子变个乌龟给兄弟你驼碑。”
小兄弟们哈哈取笑:“云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么不说,来世让小月儿投胎变个女的,你以身相许罢了。你是不是也嫌弃康赛月长得丑?”
“混说,月儿可比你们这些痴鸟强百倍,他来世若是个女的,我就娶了她。”云儿豪爽的说,拍拍月儿的肩。
月儿脸发热,心里也暖暖的。
云儿回家去给奶奶请安,月儿才听伙伴们抱憾说:“岳太尉只对云儿严厉,平时云儿犯了一星点错也要严惩;可童子营去勘查敌情送书信遇到艰险些的事情,都让云儿去做。大功立了也不赏,反不如待我们这些不沾亲带故的孤儿公正。”
月儿心想,哪个父母不偏心自己的孩子,像四狼主金兀术那样的怪人已经是少有,可金兀术不会淹没小王爷的功绩,小王爷获胜他会派人拿了美女美酒来哄小王爷开心。可怎么岳太尉如此各色?
吃饭时,童子营的干粮就是半块马铃薯,一小碗地瓜粥。
“月儿走的那天就是吃地瓜粥,怎么今天还是这个?”月儿记得初一、十五应该有肉的,而且这点干粮也未准能充饥。
“军中没粮食了。”宝帘说:“听说米仓里连老鼠都不赶光顾了,知道为什么吗?”
“没粮食可偷了?”月儿咧嘴笑答。
宝帘认真的摇头:“那只是不屑光顾,老鼠大官人不敢光顾是因为,岳家军的粮仓非但没有它们可吃的东西,就它们这些老鼠进了粮仓,反会被一帮饿红眼的官兵抓去当粮食充饥。”
兄弟们大笑,月儿却听得作呕。
“大营里的士兵们吃的就更少得可怜,张统制说我们年纪小,所以才挤出地瓜给童子营吃。大营已经有人饿肚子了。”
“为什么又要岳家军打仗,又不给粮食呢?”月儿问。
“现在打仗,跑的跑撤得撤,都乱了。本来是县官负责给军队征粮,可是县官存了粮食以备战乱时自己用,就是不肯军队。我是听那天张统制和王统制骂娘时牢骚说的。”
“没见出营的路口把守严紧,就是前些时候又兄弟火了要去抢粮,被张统制抓了痛打板子,然后把路口给封了。”
听了众人神秘的议论,月儿刚要开口细问,就见远远的王贵统制走过来。
前军后军平日不常往来,王贵统制来张统制的童子营,目的只会是为了找云儿。
月儿乖巧的起来迎上去:“王统制,云儿哥哥不在,他回家给奶奶请安去了。”
王贵裂了大嘴笑笑,黝黑的肌肤显得憨直。
“这包东西替我给云儿。”
月儿接过那个油纸包,看了王贵统制远去,偷偷的摸摸,圆圆的。好奇心令她偷偷打开一看,竟然是四个熟鸡蛋。
小兄弟们馋的流口水,云儿却一脸阳光的笑欢蹦乱跳的从外面回来。
看着四个鸡蛋,云儿爽快的说:“八个人,一人一半。吃了我的鸡蛋可要听我吩咐去办事。”
孩子们哪里管那些,争抢着把鸡蛋吃了,还品味着鸡蛋的余香。
“大军要出征打仗,却没有粮食了。”云儿说:“这样下去,怕是出征都困难。”
“云儿,你主意最多,你说如何办,我们随了就是。”小兄弟们纷纷誓死效忠。
月儿笑骂说:“半个鸡蛋就把你们收买了?”
岳云正经的说:“刚才回营时,前军已经开始哗变,听说后天可能就要没粮食吃了。”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月儿安慰说:“云哥哥,你爹爹很着急吧?”
岳云点点头:“他眼疾又犯了,一急火攻心眼就痛。”
“还记得我们那天在县衙粮库看到那些粮食吗?”岳云问。
“云儿,你不是要大胆到去抢官粮吧?”冯虎瞪大眼睛。
岳云狡黠的笑了说:“抢军粮那是犯法,但如果那军粮自己跑到军营来,犯得是哪家的国法军法?”
30 机智果敢借军粮
30 机智果敢借军粮 月儿看着云哥哥同几位小兄弟窃窃耳语,哥慧黠的眸子飞转,轻扬的嘴角流露着调皮的笑。
岳家军的军规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也因为这铁的纪律,岳家军所到之处才受百姓欢迎。
月儿每次听云哥哥对他骄傲的讲岳家军威名赫赫的历史,心里也不由对严厉的岳飞太尉充满崇敬。
月儿静静望着眼前眉飞色舞部署“抢粮行动”云儿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隽秀的云儿哥哥,月儿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云儿哥哥秀美的五官令月儿掩饰不住的羡慕,因为生得一副人见人怜的小模样,云儿哥哥得到了多少人的疼爱。而看看自己这一身的赖癣,人人厌恶避之不及。每到这时候,月儿心里对云哥哥的羡慕又含了些许难言的嫉妒。
“月儿听令!”云哥哥调皮的腔调犹如岳元帅升帐派兵遣将。
小伙伴们都捧场的大喊:“末将得令!”
而月儿却仗着云哥哥的对她的疼爱,一撇嘴说:“才不去,你们惹事是要挨军棍的。”
“月儿”云哥哥从石台上跳下来拉住月儿的手,那双令月儿每每望了就心跳不止的流彩俊目就那样逼视着月儿:“你尝过肚子饿几天没饭吃的滋味吗?那比挨板子还难熬。”
云哥哥那双眼睛就像长江水,风和日丽时水波潋滟粼光魅人;阴云翻滚时就立刻是惊澜翻涛,令人心寒。
多年后,月儿总在回味云哥哥那时的眼神,也在不解的问自己,那时候她们都年少,还是孩子,是由于自己的爱屋及乌为那记忆中难忘的眼神过多渲色,还是那时的沧海横流、风云际会令年少的她们比沧海桑田岁月的孩子们成熟的更多?
云哥哥那命令的目光,月儿难以抗拒。尾随了小兄弟们从后墙的一个狗洞爬出去溜出军营,月儿一路上心跳得自己都能听见声音。
夜晚,王县令家来了两个揭“招贤”榜的小道童,那就是小月儿和银钩。
“老爷,就是这两位仙童借了榜,他说是从齐云山云游来宜兴城的。”家院的话音刚落,王县令的上下打量着小月儿和银钩的眼色半信半疑,县令夫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拉了银钩央告:“仙童,救救奴家的儿子,他才十二岁。”
银钩比月儿年岁大,也显得清秀挺拔些,拿腔作态的四下看看,对县令夫人神秘的说:“贵府这风水,阴气过种,这宅门开的不好,犯煞星。”
县令夫人频频点头:“仙童说的是,曾有人也如此说过。”
县令还在犹豫的仔细观察月儿和银钩,月儿已经提出去见见县令那位得怪病的儿子。
月儿粗通些药理,但也是知些皮毛。但今天敢揭这榜还是心有成竹的。
回到宜兴城就听众人在议论县令公子的怪病,听说原是中指上一个黑色的斑点,渐渐变成手指到手掌溃烂,如今已经是小臂肉烂露骨。
这个叫“蛇眼”的病症世间少见,但月儿竟是见过的。那是珠珠姐姐在去上京的路上得了这怪症,太医都无可奈何时,是母妃执意用猪胆囊为珠珠姐姐敷治,伴了些猪囊草调理胃气才治愈。
母妃说过,这病她幼时也见过,是因为只了生冷的食物同胃中急火冲撞而应在手指上。
月儿问云哥哥:“如果月儿为那县官公子治好病,县官就会给岳家军军粮吗?”
云哥哥忽然嘴角一挑,一脸促狭的笑,开始了今晚的行动。
“夫人,你尽可看看我师弟的脸,这一脸的疹子,就不是疹子,是炼丹蒸出的仙气,薰落的皮。我师弟的道行比贫道还要深。”银钩喋喋不休的说着。
月儿看过小公子的伤势,对银钩肯定的点点头。
“我师弟说了,令郎的病呀,唉,那怕是要烂下去了,最后四肢溃烂见骨,浑身腐臭而亡。”
银钩话音一落,县令夫人急的痛哭失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求仙童指点。”
“夫人,令郎这病症,都是府上寡德,感应上天获罪。”
“胡说!”县官正要发怒,银钩忙指了他说:“唉,大人,大人是不是平日对属下苛刻,而且近来有饿死之人要来求粮,被你拒绝?”
“是了是了。”县官夫人应了说:“是岳家军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