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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沉吟道:“大学士都有决议朝政的权利,虽然品级不高,却是实权中最大的职位,若是与皇上经师的恩情,还可加之三公的身份,身份地位尊崇无比,位极人臣说的就是他们了,‘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进士们削尖脑袋要往庶吉士圈里钻也不是没有根据,谁让内阁的都是天子近臣,最是平步青云的好道路呢,兵部右侍郎是顾氏一族的人……最后一个是管太傅。”豫亲王并没有因为第三个死的是顾氏的人就不怀疑顾昭仪了,不过,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顾昭仪这一招是声东击西,还是铲除内奸?
“微臣的岳丈虽然没有进入内阁,但是身为帝师还是户部尚书,也占上了身份地位尊崇无比这一条。”傅霖这番话不言而喻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位极人臣又不‘听’自己话的官员!“皇上有没有决定命谁顶替这些官员的职位?”
李韫从傅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只是现在不是自白的时候,“皇上最近忙着内帷之事,丝毫不管,所以现在是能将公务分了就分了,不能分的就……一起商量着办。”
“王爷,微臣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当说,如果微臣的女儿没有与王府联姻,微臣也不会这般的没皮没脸不要命。”崔夫人来了之后,傅霖慢慢醒悟过来,如今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自己大女儿嫁的是有能力有野心角逐皇位的男人,遗憾的是这个男人没有好的名头,要是真的当上了皇帝,那出身真可谓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还算是政敌,他傅霖一直以来支持的只有二皇子。
李韫的神色也变得沉重了,眼底从蒹葭阁残存的一抹柔情化为乌有,“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就算本王是你的女婿,你也不会站在本王这一边!”这可是*裸地挑衅了,但是李韫却没有恨,反倒表示理解,并且佩服傅霖,这个男人没有因为裙带关系而扭曲自己的心念,倒不辜负他一脸正气的皮相,李昶那是哪里来的福气啊,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傅霖的支持。
傅霖愣了一下,没想到李韫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难道他不觉得膈应人?“今上子嗣充裕,王爷根本就没有理由登基。”虽然不得说李韫也是有真才实干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让他常年身兼钦差的职位调查各地贪官污吏,并游走治理干旱水灾,只是,“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放眼现今,唯有二皇子一人最合适。”最难能可贵的是二皇子有帝像嫡才。
豫亲王定定地看着傅霖,眸光里的神色,老练如傅霖也猜不透,此时傅霖感觉自己的背脊隐隐发凉,但是面上还是平静无波,李韫笑了一下,“本王确实想过要登基。”傅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李韫竟然干脆承认出口,这句话足够皇上斩杀豫亲王府满门了,“但是本王并不是为了享受一人之下的优越感高贵感,而是……现在本王倒是不想了,那些东西都是虚的,原来没有念想,不过是自己一条命,争来了也是为了出一口气,所以不担心过程或者结果会怎么样,现在不同了,本王已经有了念想,所以本王现在变得很胆小很懦弱……”豫亲王笑得满是生辉,将话锋一转,“本王已经想好了将来的番地要安在哪个地方,若是本王去求,皇上肯定会乐意奉给,到时候那一方地方也是本王的地盘了,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在那里本王最大,俗称土皇帝。岳父大人若是也主动求皇上将你分配过去,本王肯定会多加照拂。”
傅霖嘴巴张了张,又合了起来,如此反复三四次才道:“王爷果真如此想真是万民之福了。”天下少了一个兴风作浪的人可不是万民之福吗,豫亲王闻言扬眉笑了笑,这句话说得自己好像有多祸害似的,不过,他却觉得很窝心,要不是傅霖真的已经将他当成女婿当成亲人,也不会有这一番肺腑之言,傅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道:“我大女儿呢,为人精明了些,王爷不可惯得太过了,要不然真能给你上房揭瓦。”傅祥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头皮特别发麻,要是挠起来,又没有解痒的舒适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给卖了。
豫亲王一听傅祥贞,便来了兴趣,觉得让自己的舅舅等一等也没关系,反正是第一次让他久等,于是两人站在一进院的抱夏,一个侃侃而谈,一个倾耳细听,直到了傅府开饭了,李韫才告辞。
在临走之前,豫亲王背对傅霖,抬首望向空中半轮的冷月,风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也丝毫没有掩盖住那话里的句句字字的真情,他说道:“本来呢,我确实觊觎皇位的,因为我……不喜欢我皇兄,又是一个人,所以想拼一拼,反正最多损失的是自己一条命,现在我是真的不想了,而且,为了以后能给祥贞优渥荣宠的生活,我决定站在二皇子那一边,为了我的祥贞,我会很爱惜自己的命。”
傅霖就算是死也难以忘记豫亲王说那番话时眼里化不开的柔情,那是不管怎么装也装不了的,因为他也曾经那样过……在曾经面对初绵时。
不过,傅霖大吼道:“那你也不能天都黑了还进我女儿的闺房!”这么说不对,好像在表明白天可以进似的,应该是,“你也不能进我女儿的闺房!”只是腹黑的李韫选择耳聋,扬长而去了。幸亏崔夫人知道两人的身份肯定会谈一些重要的政事,所以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也保存下傅祥贞差点被父亲毁掉的名声。
傅祥贞等了得有三刻多钟,红绡才笑吟吟地捧着药来了,红绡用勺子轻轻搅动,以此将热度降低,“姑娘,这个药可能有一点苦,不过呢,你要是一口气喝完也就觉不大出来了,之后奴婢会往你嘴里塞一颗金丝蜜枣去去苦味。”搅动了一会,红绡用勺子舀出一些来自己吧嗒吧嗒地尝了一口,觉得温度合适了便将整碗递给了一脸怀疑的傅祥贞,“姑娘一定要相信奴婢,只要你一口气喝完,一定不会有多苦。”
很难让人相信,傅祥贞暗道:看你一开始的喋喋不休和喝下一点点时脸都快皱成一团就知道这个药肯定苦得不行,“要是姑娘不喝药,后面的伤口会发炎的,姑娘乖,来。”红绡的眼睛在又黑又稠的药汁衬托下真的好亮……傅祥贞没有办法了,拿起药碗,按照了红绡的话,一副慷慨就义地表情咕嘟咕嘟地都喝了精光,之后……傅祥贞就觉不出自己还有舌头和牙齿了,整个嘴巴空荡荡的都是苦味,傅祥贞的嘴巴因苦得发麻而合不上,有几缕哈喇子就势流了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合不拢嘴……红绡第一次看见姑娘的窘状,霎时觉得很是可爱,竟然忘记了将手中包在油纸上的金丝蜜枣放到傅祥贞嘴里,傅祥贞很无奈地指了指红绡的右手,红绡醒悟过来,害羞地笑了一下,“奴婢无状了!”话毕,便把那一颗小金丝枣放了进去,甜味慢慢散开逐渐驱逐了口里苦得不行的味道。傅祥贞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派人去找墨琴了吗?还有管府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小狐狸精有没有闯祸?祖母知道管府的事吗?父亲听到管二夫人死了的消息有没有怎么样?”
红绡没想到大姑娘会这般的生龙活虎,不过静下来之后,唇上的毫无血色还是暴露了此刻主人的真实身子状况,看来这个伤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啊,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体质上完全说不上特别结实硬朗,红绡很坏心眼地想到要是伤在刚才闯入姑娘闺房的豫亲王身上,兴许睡一天就好了,要不说祸害遗千年呢,“姑娘,自姑娘走了之后,奴婢便去了兰草居与崔夫人通报说墨琴失踪的事,崔夫人也吩咐人着手去找了,管府现今的情况……奴婢因在府内所以并不是很知情,不过有圣旨来说皇上应了亲家老太爷生前的要求将管府全部财产全部充公,要不是有这道圣旨,亲家老太爷的亲戚指不定要怎么闹傅府呢,要奴婢看啊,这个圣旨还是下的好,不管管府的财产到了那亲家老太爷的亲族们手里多少,他们都会觉得傅府趁势贪去不少,就算站出去说清了又怎么样,平白惹了一身骚。”
红绡撇撇嘴,继续说道:“姑娘说的应当是公子院里的石楠子,她啊,还是挺老实的,来这里给姑娘描画样也是安安静静不见着急,之后姑娘您受伤了,她也只能回去,不过,奴婢偶尔去打听时,巡逻的媳妇婆子都说她不曾离开过院子,也可能她离开的时候婆子媳妇们也不知道,总之老爷的院子是管得最严的,几乎不曾断人,所以姑娘放心,老夫人不知道现今管府的光景,夫人下了死命令,在大姑娘您好起来之前谁都不能和老夫人说管府的事,至于老爷……”红绡有些为难了,看了仔细听她说话的大姑娘只能老实道:“老爷为此连请了两日的假呢……听说成日待在藏文院抹眼泪来着,豫亲王爷来了之后才不得不踱步出来,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刚才墨书过来与奴婢说看着老爷好了许多。”
傅祥贞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说恨吧,管二夫人已经死了,就算爹爹现在哭成泪人又怎么样,只是那个女人如此龌蹉狠毒,竟然还让爹爹难以忘怀,傅祥贞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哎,你刚才说李韫来过是吗?”
红绡点点头,见姑娘神情这般的紧张,心下有些奇怪了,“姑娘……你不知道?”不大可能吧,豫亲王长得如天人一般俊美,存在感应该很强烈才是,没道理姑娘看不见。
傅祥贞想到自己与李韫的光景立即羞得满面通红,在苍白的脸上尤其明显,红绡诧异!莫非那豫亲王人面兽心,当真对姑娘!傅祥贞没有错过红绡紧抓锦被的双手,知道红绡想岔了,额……也不算想岔,怎么说,应该是没到那一步,“你想到哪里去了。”傅祥贞只能嗔怪,因为她也是很心虚的!
接着是服侍完傅霖用饭的崔夫人过来蒹葭阁,傅祥贞坐起身子半躺着,见母亲气色红润,想是因为管二夫人去了,父亲母亲感情急速升温的缘故,要不是外祖父与外祖母遭此大难,想来对傅府来说还是喜事一桩,“为什么红绡会来你的屋子?她不是已经失踪了吗?”这是崔夫人在前天看望傅祥贞时就有的疑问,直到今日傅祥贞完全清醒有力气了才提出来。
傅祥贞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只将管二夫人命红绡帮助刘尊妃掩饰落胎这件事掩下,不是不信任,而是这件事太大了,对崔夫人来说不知道反而好,至少心安,“因文金见管二夫人害人太多,不想再与之同流合污,所以管二夫人雇人偷偷将文金带至僻壤处杀害,不巧女儿的丫鬟从庄子回府路过,便设法救了。”
崔夫人对大女儿的为人和机灵劲儿还是完全信任的,闻言并未怀疑,“可见红绡也是心底纯良之人,这样也好,你已经失去了两个丫鬟,她来正好可以帮衬你,毕竟熟悉又忠心的丫鬟不好找,母亲这两日也是忙晕了,明日就给你寻个妥帖的丫鬟。”崔夫人总是这般的温柔细致,傅祥贞将头挨近崔夫人怀里,“母亲今晚与祥贞一起睡吧。”崔夫人想也不想便满口应允了,这正中了傅祥贞的圈套,“女儿才不要呢,现在父亲最需要母亲,女儿可是很识趣的。”
这一句话把崔夫人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喋喋道:“你最顽皮,真是皮猴!都要嫁人了……对了,豫亲王已经禀报了皇上说你要替外祖父守三个月的孝,婚礼便延迟到了明年一月的十九日。晚嫁也好,还可以让母亲多多教导,本来是打算今日便送你去襄阳侯府,不曾想招了这大难,哎……因为昨日是襄阳侯府老夫人的大寿,为了避免招惹晦气,母亲一直没让那两个静贞与贾姑娘来看你。”
傅祥贞看着崔夫人疲惫的面容,轻轻用手摸了摸崔夫人的脸颊,“母亲瘦了好多,以后母亲要与我一起补身子才好,也许还能给我生个小弟弟呢。”崔夫人狠狠地将傅祥贞搂进怀里,“你这是要羞死老母亲了,这把年纪还……”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太后娘娘不是一把年纪才生下豫亲王爷吗?”皇上和豫亲王爷两人可是相差了二十多岁呢,皇上做李韫他爹都足够了,崔夫人吓得捂住傅祥贞的嘴,“这话可不能在外面瞎说。”
傅祥贞继续呆在崔夫人温暖地怀抱,只有这样,在管府遭遇的劫难时的余悸才会暂时消退,“母亲,敏贞怎么样了?”虽然傅敏贞曾经那样陷害过她,但是看在她傅祥贞毫无损失的情况下,还是救下她一条命吧,就当是为傅府日后积福德,而且自己也给她找了忠义侯府这样的‘好娘家’,下半辈子的傅敏贞恐怕不会过得很好,她很相信在那之后的罗宝筵为了巴结豫亲王府和襄阳侯府,肯定会说服自己母亲来说亲,只怕忠义侯夫人都会有这个心思。这几日傅府的姻亲管府遭逢劫难,她们不好上来打脸,过了一两个月之后,忠义侯夫人肯定会来说下傅敏贞,因为他们傅府的子女必须得替管府的老人守孝三个月,所以最稳妥的办法便是一个月后,第三个月之前来游说。
崔夫人笑道:“回来的时候尿了裤子,看着平时这么掐尖要强,没想到胆子比你还小,除了这个丢脸的事之外,倒是很好,这两天你躺在床上,她倒是能走能跳、能吃能睡的。你可要快一些好起来,你祖母这两日老是念叨你,我又不敢说你受了伤,老人家现在精神益发不好了……”说到最后,崔夫人有一些哽咽,“睡得比醒的时候多,也常常吃不下饭,自你入宫到去管府这几日,老夫人才吃了小半碗的饭菜,参汤倒是喝得多。”
傅祥贞慌了,前世的祖母可是在她出嫁之后都还活得好好,应该不会……可是一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大部分的事都变了,譬如镇国公夫人管二夫人的死期,譬如她没有嫁进镇国公府而是被皇上赐婚……可是祖母怎么能一样,祖母……是她的好祖母啊!“母亲,今晚我想去延福堂与祖母一起……”
贾老夫人歪躺在炕上,因为许久不曾用膳的缘故,所以贾老夫人的胃总是一阵一阵抽疼,这个侧躺的姿势到能缓解了一些,“老夫人,姑娘来了,大姑娘来了……”守在正厅外的小丫鬟跑进来笑道。因为贾老夫人整日心心盼盼的便是大姑娘的到来。
秋嬷嬷闻言送了一口气,暗道大姑娘终于无事了,就算崔夫人不说,秋嬷嬷也察觉出了府里紧张的氛围,再微微联想自己与崔夫人提及让大姑娘来看望老夫人时崔夫人的神情,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不是姑娘不想来,而是不能来,在府里有谁能阻止姑娘来老夫人院里呢?根本就没有!所以姑娘肯定是出事了,崔夫人既然想瞒老夫人,秋嬷嬷怎么会傻到不理解那一片苦心,所以她也跟着‘不知道’帮助崔夫人圆谎,暗地里却祈祷姑娘快一些无事,这一会,她终于安心了。
待到秋嬷嬷出门迎傅祥贞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白得几乎透明的面容和半点血色也没有的唇瓣,不正一一说明大姑娘此刻的身子很虚弱吗?秋嬷嬷过去搀扶傅祥贞的时候,顺势把了一下脉,虽然脉象虚浮无力,但也没别的特别症状,而且见其走路步子也很稳当,说话的力气还是十足的,想必是经过了好的调养。
贾老夫人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孙女来了,笑得如绚丽绽放的菊花,“我得有多久没有见祥贞了,”贾老夫人掰着指头算,等到傅祥贞走到炕边的时候,贾老夫人伸出五个指头,“整整五日了吧。”
傅祥贞拖鞋上炕后将身子拢到了贾老夫人身边,怀抱着那骨瘦如柴的腰肢时,顿觉得满眼滚烫滚烫的,亏得屋里灯光昏暗,贾老夫人的眼神也不好,所以贾老夫人看着傅祥贞时候并未怀疑,心里满满的都是孙女在身边额喜悦,傅祥贞笑着与秋嬷嬷道:“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