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辶品ǚ乐伟缀怼⑵粕朔纭比倩裆硌Щ蛞窖Ы保浊伲╳ilhelmconradRontgen)因为“发现X射线”而荣获物理学奖。这对孙元起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在很久以后,他偶然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这则消息。
时间已经进入冬天,在这个时候,地处京郊山区的经世大学愈发寒冷,这使得孙元起更怀念后世的暖气。下了几场雪,校园里白皑皑的一片,操场上再也见不到学生的身影。因为寒冷,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呆在同一间教室里,以便保持温暖。
北京的西郊盛产煤炭,经世大学自然大量采购,只是担心使用不当导致中毒、火灾等安全问题,校园里面不敢过度使用。新建的屋子潮气比较大,加上地处空旷,屋子里生一个火炉完全不抵事。孙元起呆在校长办公室中,在编写教材的间歇,使劲地搓手跺脚,好使麻木的手脚恢复一点知觉。绕着办公室转了一圈,心想:天这么冷,这个时候学校也快放寒假了吧?
因为这是经世大学第一届学生,很多问题还在摸索阶段。比如,如果现在放寒假,那等到春节过后,足足有两个月时间,怎么安排学生的假期生活?
又转了几圈,孙元起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并马上到教室公布自己的想法:学校将在一个星期后结束本学期学习,到时候将由学期考试。考试结束至下学期开学的两个月期间,电子学系负责设计简单的风力发电机,化学系负责研究河水的净化工作,物理系负责暖气的设计与输送,数学系负责自来水以及输电的线路最优化设计。每个系集体参与,下学期开学第一周提交相应报告。如有实验、调研等需要,学校可以给予相应的经费支持。
当然,要让这些学生从无到有、从入门到精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他们的设计漏洞百出,但绝不能低估年青人的创造力。为了让他们能够尽早地走上科研的道路,只有从实际出发。与此同时,孙元起尽力回忆前世风力发电机、暖气、自来水等成熟产品的零星知识,形成文字交付给他们,希望对他们的研究有一定的帮助。
孙元起的偶发奇想,以后形成了经世大学的一个特色,学校里面的大部分工程都有学生参与,比如地理系实地测绘学校地图、参与校园建设规划,生物系调查校园内生物资源,地质系勘测学校的资源。推而广之,全国范围内的图书收集、语言调查、考古发掘、地质勘测、动植物普查等等,都可以见到经世大学学生的身影。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经世大学“经世致用”的校训。
等考试结束,学生们终于感觉到自己所在的系原来是一个集体,大家开始分工,研究原理、实地调查、动手实验,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动手机会,所以都兴趣盎然。即便外面天寒地冻,也满山遍野地跑。孙元起终于可以安心地坐在办公室中,和美国、加拿大的博士们一起,讨论自己攒的《量子力学》初稿,和他们相互讨论,偶尔穿插圣诞节、元旦、火鸡一类的轻松话题,打消他们“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愁绪。
就在这个时候,老郑冒着雪送来一封信,仔细看时,却是蔡元培写来的。**月份经世大学筹备成立的时候,孙元起曾托商务印书馆的石蕴玉,给时任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的蔡元培带封信,透露出浓浓的招揽之意,只是后来没有了下文。难道他现在回心转意啦?
连忙拆信阅读。蔡元培首先是对没有及时回信的抱歉,然后又说自己才力有限,不能胜任经世大学教职,所以未能北上,尚请海涵云云。孙元起正大感失望的时候,信末忽然峰回路转,说道:“前时,南洋公学总理张兄菊生解职,至今闲居,未知兄台处尚有空缺否?”读到此处,孙元起拍案而起,大声叫“好”,惹得一群洋人直瞪着蓝眼睛。
孙元起不顾外面下雪,连忙回城,分别给蔡元培、张元济发电报。对于蔡元培,除了感谢,再次表示招揽之意;对于张元济,则表示如果北上,即可出任经世大学副校长、校务委员会主任。
在京城住了一夜,张元济终于在第二日下午来了电报,表示年后将到任。孙元起大喜过望,除了回电感谢外,急忙又附上旅费若干,以示自己的拳拳之意。心想:这样一来,年后自己终于可以从学校的校务中解脱出来,专心搭建两所实验室了。转念又想:对了,前不久给章太炎先生去信,怎么还没见他回信?难道这位大牛对于高薪不屑一顾?
殊不知此时,章太炎正在上海竖起反清的旗帜,与改良派打嘴仗,哪有兴趣北上?再说,上海是外国租界林立,反清思潮泛滥,是革命志士的理想藏身之所;而作为满清都城的北京,相对就保守许多,章太炎先生又怎么会北上呢?至于蔡元培为什么不愿北上,恐怕多少也有这个因素。
第三十七章籀书颉迹出争持
过了元旦之后,孙元起就开始掰着指头一天天算,看看耶鲁大学、MIT的人什么时候能带着十八万美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想人家京师大学堂筹办的时候,每年的预算是三十万两白银。自己到他们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只能天天等着美元来救急。看来,为了学校能够有充足的资金保障,少不得要借鉴一下后世的创意,开办几个校办企业。
结果,耶鲁大学、MIT的人没盼来,老赵却带着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赶着一大队马车回来了。老赵认真执行了孙元起交代的“悄悄”原则,连北京城都没进,直接把人和马车带到了经世大学。孙元起知道后,立马出门去迎接。
三个月不见,老赵明显黑瘦许多,但很精神,老远看见孙元起,便喊起来:“孙先生,俺回来咧——”待到近前,老赵恭敬地跪下给孙元起磕头,后面的看上去不少是是以前义和团的孑遗,见老赵跪下,也都伏了一地。
孙元起立马上前扶起老赵:“老赵,你这就见外了!哎呀,黑瘦不少,路上吃不少苦吧?”
老赵眼圈一红:“先生,您说得是哪里话!俺本来就是黑瘦黑瘦的,你不知道,俺一回去,庄上人都说俺遇到贵人享了福,白胖不少。听说俺天天就这么光吃不干活,连镇上的张老爷都羡慕,说俺是有福之人!哪里有黑瘦?……”
正絮叨间,老赵家的,还有赵景惠、赵景行、赵景范、宋景尧三人都迎上来。长久不见,老赵家的、赵景惠、宋景尧都有些眼泪汪汪的,赵景行、赵景范如今倒有些文化人的样子,规规矩矩上来给老爹请安。老赵见了,眼睛喜得都弯起来,却不忘每人赏一巴掌,嘴上还说:“混帐东西,没给孙先生添麻烦吧?”
待看到宋景尧,连忙向后面的人群堆里招手:“宋老二,你过来,看看你家的闺女,现在你还能认得不?”
话音刚落,后面有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抹着眼泪走过来。孙元起还疑惑呢,宋景尧已经一边哭着喊“爹”,一边迎上去。感情是老赵把宋景尧的父亲给带来了。
看着他们父女抱头痛哭,老赵一家也在旁边陪着落泪。老赵抽着鼻子介绍说:“这是景尧他爹,逃荒的时候一家人走散了,景尧就跟着俺,后来就遇到先生您了,没吃什么苦。唉,景尧他爹可就遭了罪咯,媳妇、小子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这次回去,俺碰到他,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想着他还有个闺女在这儿,就把他给带来了……”
孙元起拍拍老赵肩膀:“你做得非常对!等会儿,你安排一下,那边还有空房子,把老宋一家安顿下来。老宋要不想回去,就留在学校吧!”
“那太谢谢孙先生了!”老赵连忙作揖,过去拍拍宋老二的肩膀,“老二,不要哭了!一家人见面是高兴事儿,哭什么?看看你闺女,白白胖胖的,没遭一点罪,还不过来谢谢孙先生?”
宋老二才收了哭声,带着宋景尧来到孙元起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孙先生,俺宋二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俺就是做驴做马,也要报答你!”
老赵在一旁说道:“胡扯!什么做驴做马?告诉你,孙先生可是天底下顶顶个的好人!刚刚孙先生说了,你要是乐意,就留在这儿天天享福!你是遇到贵人啦!”
宋老二一听,更是磕头不止。好不容易,孙元起才把他们父女给拉起来。
老赵又介绍道:“先生你让俺那那些乡亲带回去,结果大家伙儿回去一看,田地都荒了,屋子也倒的倒、塌的塌,家里人都没法过活,都要跟回来。俺想啊,先生您临行交代了,说如果愿意回来就再回来。这么着,就拖家带口地一起过来了。”
孙元起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看着人群中男男女女满脸风霜的颜色,再看看他们两家人亲热的样子,知道他们肯定有一肚子话要说,便道:“老赵、老宋,你们大家伙儿都先回家看看,把这些人安顿下来吧。”
老赵一听,不乐意了:“家里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家不都在这么!屋里的、景惠、景尧——”说到这儿,老赵回过头对宋老二说:“对了,宋老二,你闺女现在叫‘景尧’,多好听的名字,孙先生给起的!以后可记下了,别‘红桃’‘红桃’地叫,不好听不是?”
听了老赵的教训,老宋一边抽搭一边连连点头。
老赵这下才满意,又教训那三个女性:“你们三个站在这里干什么,干净回去收拾做饭,没看到这么多人么!景行、景范,杵在那儿跟木桩子似的,还不过来帮忙?”
把家人通通训斥一番之后,老赵才朝孙元起做个揖:“先生,您交代的事情,俺照着做了。这东西还得趁着现在热乎劲,给赶忙结清!”
看老赵的倔劲儿,孙元起只能同意。当下,先让队伍中的妇女老幼跟着老赵家的一起过去,该休息休息,该做饭做饭,该收拾房子收拾房子。只留下青壮年,赶着马车望成蹊馆而去。
老赵拉着孙元起走在前头,低声先孙元起汇报这次河南之行的情况。关于甲骨文的发现情况,以前中学课本上介绍过,孙元起模模糊糊知道一些:许多年前,在河南安阳县小屯村以北、洹水以南,靠近殷墟的农田里,农民犁田时,时常发见刻着图文的甲骨。农民们不知道这些甲骨的来历,以为年代古远,可以治病,收起来卖给药材店,称为“龙骨”,药材店把这些龙骨再运到北京去卖。直到一**九年,金石专家王懿荣因为生病吃药,首先发见了骨甲上所刻的是古代的文字,这些文字都是非常宝贵的古代文献。他於是派人到药店里把那些“龙骨”全部买下,开始研究。
与王懿荣同时搜集的还有天津的王襄和孟定生。王懿荣在1900年庚子国变中去世后,他所藏甲骨的一部分转至刘鹗手中,刘鹗继续搜集,并于1903年选拓了其所藏的1058片编成《铁云藏龟》出版,这是第一部著录甲骨文的专书,它为甲骨学的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次年,孙诒让依据《铁云藏龟》的材料写成《契文举例》,为第一部研究甲骨文的著作,书中虽然也有谬误,但他的确起到了开山的作用。
王懿荣发现甲骨后,不惜重金搜求、购买。其后刘鹗、罗振玉等人亦竭力收购,并探明被古董商隐而不宣的甲骨出土地是安阳而不是汤阴。于是麇集在小屯村的商人一天多似一天。早期甲骨文的收藏家有王懿荣、孟定生、王襄、刘鹗、端方、罗振玉。外国人有日本的林泰辅、美国的方法敛、英国的库寿龄和加拿大的明义士。自此以后,甲骨文渐渐地引起了中外学者的注意,百年以来,搜罗研究的风气,盛极一时,甲骨文成为一种专门学问。
而眼下这个时候,除了已经去世的王懿荣,只有王襄、孟定生、刘鹗寥寥几个人收藏甲骨,甲骨还没有引起世人的瞩目,大部分时候甲骨还是作为“龙骨”这味药材出售,并且即便有人知道甲骨,也不知道甲骨出土地是在安阳的小屯。
当然,老赵作为本次采购的主要负责人和亲历者,说起来自然更加亲切:“俺们花了将近十天,回到山东。在家里上上坟,祭拜一下先人,又串串亲戚。七八天之后,我们一行人就直奔河南安阳府……”
孙元起摇摇头:“难得回去一次,应该多呆几天的!”
“家里有什么好呆的?庄子上人都没有几个了,要不是想着回去烧纸、上坟,也不值得回去一趟。”老赵深有感触,又继续说道:“到了安阳,找几个可靠的人,按照先生说的,先去药店买龙骨,专门捡花纹多的买。药店也没有多少,那东西用的人少,也不贵,每斤要制钱六文。买了一些,又按照先生吩咐的,在洹水边上,果然找到了那个小屯村。”
孙元起心想,这是书上明明白白写的,自然不会错。
“那个地方果然盛产龙骨,地里往深一挖,能挖到不少。蹊跷的是,那里的龙骨与别处不一样,上面都被小刀子刻画过,还被火烤裂了。俺们就找几个实诚人,装说是山东的药材商,来收药材。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有不少龙骨,说城里的药店三四文一斤,问俺们要不要?俺们怕露馅,耽误先生的事情,来回犹豫几回,才勉为其难,三文钱一斤收下。”
这话听得孙元起只咂舌头:国宝级的甲骨,原来只要三文钱一斤,这都有损国宝的光辉形象!便问老赵:“这三文钱一斤,是不是有些便宜?”
“不便宜!”老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龙骨那东西瓷实,有的一块就好几斤。小屯那里又盛产这玩意,地里随便挖,都能挖到不少!先生你不知道,有一家在地里挖到一个坑,里面有好几千块龙骨,怎么也有上万斤,三文钱一斤,那就是大几十两银子!这能买多少地?”
孙元起心里苦笑:哪有这么算账的!
老赵有些得意:“村里人知道俺们收龙骨,三文钱一斤,连地里庄稼都不要了,到处都在挖。俺们看后来挖出来的太多,就先收上面花纹多的,没什么花纹的最后收,也便宜。这么收了两个月,村子前后都挖遍了,再没挖出什么新龙骨,俺们才准备往回走。”
“你们这么着收龙骨,当地人也没说什么?”孙元奇有些疑问。
“俺们这是收药材哩,他们能说啥?”老赵不理解孙元起的意思,“村里人看俺们要走了,还问呢:以后还来收不?俺就说:收!每家每户先给了一两银子算是订金,让他们挖到先存着,明年俺们再去收!”
明年再去?再去恐怕就不是这个价咯。而且,这么大张旗鼓地一闹,谁还不知道龙骨产于安阳小屯?谁还不知道这龙骨有猫腻儿?
孙元起回过头,看着后面三四十辆马车,问道:“老赵,你们买了多少龙骨?”
“前后共买了十一万八千六百一十三斤,在城里是每斤制钱六文,村里的是每斤制钱三文,共花了三百二十五两零九百文。”老赵看来把这些数已经烂熟于心,随口就报了出来,“除去雇马车、住宿、吃喝,还剩四千一百三十一两银子。俺们路上花销都找人记了账,一会儿给先生送来。”说着,老赵解开外面的棉袍,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四千一百两的整钱,零钱等会儿给您送过来。”
孙元起接下后,从中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赵——为什么不给一千两呢?一来是学校的资金确实拮据,二来给多了估计老赵也不会接受。——然后对老赵说:“老赵,这点银子你先拿去,那些零头也别给我了。才来的那些人,初来乍到,要安顿下来得花费不少,你看着哪家有困难就帮帮。”
老赵想了想,点点头应下了。
孙元起又道:“对了,有些话得说在前头,否则以后大家闹不开心。校园里面的所有土地都是学校的,任何人不得在此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