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闪亮的电脑屏幕,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打上三个字:盛世尧。底下一排与这三字有关的信息,第一条就是一本书名以这为命名的,也有同名微博,以我对他的了解,一个连手机都不太用的人,不大可能会有微博。再翻下去,就没有可用信息了,接连翻了四五页,意识到络根本帮不了我。
可我究竟想要找到什么?一条与他有关的新闻?我慨然无语,点了开始菜单里的关机,等着屏幕变黑后,闭了闭眼,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成晓,别再徒劳了。
回家的第一夜,我以为自己会失眠,但闭眼没多久,就睡意来了。再睁眼时,已经天亮了,走出卧室,见餐桌上放着早点,还压了张纸条与一些钱。纸条上写的是让我自个去补办证件和报失银行卡,另外又提醒我别忘记过去那边一趟。
显然梅姨已经去画廊了,专门卖字画的店,另外梅姨还开了个教学班,就在店铺的二楼,教一些附近想学画的孩子,所以有时会比较忙。
我草草吃了早饭,就揣了钱与户口本到包里,反正都已经是两个月的无证人士,也不差这么一会了,打了个车报地名往目的地赶。路程不远,十多分钟车程就到了,我仰头看了看就迈进了大门,走到吧台处跟白衣姑娘报了名字,对方就领着我往里走。
一连经过好几个房间,我都目不斜视,这里的一切已经引不起我的好奇心,因为我太熟悉那门背后是怎样一副情景。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那白衣姑娘敲了敲门,从门内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白色工作服。看清是我后,就微笑着对我道:“成小姐,你来了啊。”
我点点头,向她询问:“最近可好?”
“一切正常,基本上梅小姐每隔两天都会过来探望,我都会将具体情况汇报给她。你是出差回来了吗?这一次出去的时间可长啊。”
“嗯,这次事情比较多一些。”之前有向她交代过我去外地出差,所以她只当我是刚出差回来,不欲多闲聊,与她寒暄了几句,就称先进去看看,晚点再细谈。
对方应了声后,就离开了。
我推开房门,目光习惯了去搜寻某个位置,在那个方位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心中安定而且平静。这其实也是我的一个习惯,而这个习惯从我十一岁起到今天,已经维持了十四年。
走过去坐进椅子里,凝目轻语:“外婆,我回来了。”
2。喜欢
我撒了个谎,这个谎除了梅姨外,没有人知道。几乎周边所有的人,包括邻居与朋友,都以为我的外婆去世了,但其实她并没有死,至少我认为她是没有死的。
在我十一岁那年,外婆突然就沉睡不醒了,她停止了呼吸。可就在梅姨为外婆收殓入棺时,我因为扑在外婆身上而发现她还有心跳,即使很轻微,但也能感觉到震动。当时梅姨很惊疑,附耳去听,确实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可鼻息与脉搏都停止跳动了。
在当下那个年代,封建迷信还盛行,如此诡异离奇的事,若传出去会被谣传得十分离谱。梅姨当机立断决定不能声张,把外婆给抬回了屋,第二天一早帮忙送葬的人过来,梅姨推说夜里已经把后事办完了,别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等人散去后,梅姨吩咐我留在家里守着外婆不要乱跑,她就出门了。那时候还住的是老房子,整个屋子里就我一人和躺在那生死不知的外婆,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时不时去摸外婆的心口,就怕那里停止了跳动,一直等到晚上,梅姨才回来。
她进门就先问我情况,然后让我去睡觉,那时候我还小,大人的话不敢不听,尽管担心外婆,还是乖乖回了房间。睡到迷迷糊糊时,就感觉有人在推我,睁眼一看是梅姨,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被拉了起来,直到进了外婆房间后,梅姨才说让我帮忙。竟是要我帮着抬外婆到屋外的山轮车上,车子后面还钉了块木板,刚好可以放下外婆。
安顿好后,梅姨本想叫我一人留在家,但我说我害怕,她想了想就让我也一起坐进了山轮车里。天那么黑,又是深更半夜的,我是真的害怕,但有梅姨和外婆在身旁,害怕就减去了不少。我问梅姨这是要去哪,她回我小孩子别多问,埋头骑车。
因为老房子是在乡下,那时候路也没现在好,山轮车骑到城里都快天亮了。目的地就是现在这个地方——疗养院。原来白天梅姨就是赶到城里来联系这事,外婆的情况特殊,留在老房子里肯定不行,疗养院这边也有医生,给外婆检查过后诊断为植物人。到后来大一点,我才理解植物人的涵义,但我认为外婆的情况与植物人并不相同。因为没有哪个植物人说是没有呼吸脉搏,却有心跳的。
从那以后,外婆就住进了这里。疗养院经历过翻修改造,人员换班,但院长一直都没变,而外婆也没离开过。起初我们除去给外婆做护理外,还会每天打营养针,但后来渐渐发现,外婆的身体机能即使没有营养针摄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她的生命力除了心跳外,其它都不存在,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高手用最后一口真气护住了心脉。
之后梅姨就只请了个护工帮忙照料外婆,做一些清洗擦身的工作,十来年里,原来的老护工退休了,换了个新护工,就是刚才我在门外碰到的,她其实就叫张娟,当初随口掐个名字就是用她的。
我将这八个月里发生的一些事对着外婆轻语,这也是我的一个习惯。每次远游回来,就会来跟外婆交代这些,事无巨细,没有遗漏。讲到最后,我握住外婆满是皱纹的手,贴在脸上,默声道:“外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
从疗养院出来,正值中午,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晴朗。在附近的小摊上随意吃了碗杂酱面,就动身去补办证件,又是拍照又是填资料的,跑上跑下好多趟,才总算弄到了临时身份证,正式证件要过两个月才能拿。又跑去银行把卡给挂失了,又是一番填资料。等所有搞定后,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连忙跑公共电话亭里拨了林妙妙电话。
这回我把她号码给抄在纸上了,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林妙妙怨怒的大嗓门,连忙安抚几句,约她在万达广场那见面。十五分钟后,两军会师,林妙妙冲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我揉揉被撞疼的肩膀,苦笑着想她这女汉子性情可真与娇小靓丽的外表极不相符。
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林妙妙就开始倒苦水一般,把这阵子的事都扒拉扒拉讲给我听,讲得最多的就是她交的那个男朋友,小样两颊嫣红满面春风,小妮子春心动也。我看着暗暗好笑,心道能收得住林妙妙心的男人,估计很有一套。
这时店里突然飘起音乐声,前旋律很不错,不由思绪抽开了去仔细听,是个女生唱的,嗓音很有磁性,在听到某个词时,我愣了愣,再听竟发现那个词出现得很频繁,不由听出了神。林妙妙伸手在我眼前挥了好几下,才拉回我心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我答非所问:“这歌叫什么?”
林妙妙怔了下后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说阿晓,你是从山里来的吗?这么老的歌都不知道,容祖儿的《小小》。”
“小小。。。。。。”我轻念出声,刚才触动我心湖的就是歌词里频繁出现的这两个字。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小吗?
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存在。
如果我愿意,那么就让这小小的存在永久保持下去也无妨;
但如果我不愿意,我会让这微末的存在变成无。现在你在我这里,已成了零。。。。。。
那个人的话清晰地浮在脑海,小小,至少还存在着;零,就是无。我之于他,什么都不是,那些曾共同经历的往事,统统被抹去。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又开始揪心挖骨般疼起来。
林妙妙许是看出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怔怔看着她,忽然有种诉说的冲动。脑中略作整理,就杜撰了一个人套在我身上,把那两个月里与那人的相遇和之后的纠葛讲了出来,没有具体到什么事,也省去了那些危险境遇与怪力乱神的诡异事件。
即便如此,林妙妙听完后都目瞪口呆了,她唏嘘而叹:“阿晓,你这朋友经历可真是丰富,随随便便救个人就救了个boss男神啊,怎么就没给我遇上呢。”
我很是哭笑不得,“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嘛。”
林妙妙一副无所谓地表情道:“男朋友是男朋友,男神是男神,这不一样。你那朋友遇到的那个男人,有男神的潜质,可惜最后两人还是分崩离析了。”
“我跟你讲这故事不是让你哈什么男神的,是让你分析下我这朋友的心态,她与他们分开后,每次想起那些事都会觉得心里酸酸的,甚至揪疼,你觉得她是怎么回事?”
“噗——”我话一问完,林妙妙就喷笑出来,果汁洒了满桌,还有星沫洒在了我身上,在我恼怒升起前,她连忙拿纸巾帮我边擦边道:“阿晓,你真够闷的,喜欢上人家都还不知道。酸酸的,心里揪疼,这些都是失恋后的反应啦。”
我朝她瞪眼,“谁说是我的?那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
“你哪个朋友?说给我听听呢,你的朋友就没我不认识的。小样还想瞒我,你脸上写满了苦恼与纠结,行了,也不笑你了,失恋嘛,总会遇上一两次的,习惯就好了。”
我不说话,心道有这么明显吗?难道真是脸上反应了太多情绪?她说那种感觉叫。。。。。。喜欢,我真的喜欢上盛世尧了吗?接下来林妙妙一直在耳边叨叨着,给我作开解,完全把我当成了失恋人士。可我心里却明白,哪里有什么失恋,连恋都没有,又哪来的失?
我的神智恍惚,被妙妙当成了“用情太深,难以自拔”,最后她拍着我肩膀假装老成道:“姐明白,初恋就是这么酸和苦再加上痛的,要真放不下,就去找他。难得你开窍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也得坚持一下,我支持你!”
明明这话挺让我哭笑不得的,可我却在认真地考虑。
找他。。。。。我还可以吗?清晰地记得那刘玉坊的地址,离我这江南小城估计有八小时的路程,只要一张火车票,我就能抵达。与妙妙分开后,我就心神不宁地回家了,到了晚上梅姨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回事。
我支支吾吾把打算说了出来,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我大气都不敢出,埋着头看着脚尖,像等着挨训的孩子。但梅姨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袋子一扔,转身走进了房。抬眼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看,走到沙发边拿起那袋子,里面是一套漂亮的长裙,一看尺码与款式就是买给我的。
梅姨一直都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总认为是她害我走上了这条不归的寻找之路,失去了许多在我这个年龄时该有的女孩子情怀。所以她总是以别的途径与方式想方设法来补偿,可其实我真不需要,路是自己选的,在没有走到终点前,我会一直一座城市一座城市走下去。
3。寻找
去自己房间把那条长裙给换上,对镜子照了照,有些不习惯,因为那不像我。推开梅姨房门,见她轻靠在躺椅里,听到声音睁眼看过来。
我冲她扯了个大大的笑容,道:“梅姨,你看我漂不漂亮?这裙子很合身呢。”她从躺椅里坐起来,将我上下打量了番,点点头道:“很好看,阿晓,坐过来说话。”我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只听她无限感慨地道:“一晃眼就二十多年了,你都二十五岁了,你从十八岁开始,每逢假期就外出寻找,也找了七年,一直都毫无所获。这次时间格外长,我知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滞留在外,可正因为如此,我越加担惊受怕。阿晓,放弃吧,听梅姨一句劝,好吗?”
我平静地凝望着她,看到她眼角有了纹路,年轻时候的她是很美,追她的好男人很多,可她一直都没嫁人。带着我从乡下出来打拼,开了现在的画廊,买了这套房子,给我安建温暖的家。
想到这里,我将头轻靠在她肩膀上,细声说:“梅姨,再给我三年时间好吗?到那时,如果还寻找无门,那么我就回来跟你学画画,帮你去管那群萝卜头孩子,做孩子王。”
“切,就你这样还能管人家?”梅姨直接对我吐槽,转而又道:“三年后你就二十八了,对象都难找,现在你还可以挑一下,到时候就是别人挑你了,懂不懂啊丫头。”
我放软了声音,略带撒娇口吻地说:“又不是挑菜,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梅姨你就别操心这事啦,这次我出门就几天,去一个地方找个人,找完我就回来啦。”
她面露无奈,知道劝不住我,神情怔忡着感叹:“要是当初我不给你提那件事,你后来就不会如此执着了,说到底是梅姨害了你啊。”
我连呸了两声,假意不高兴地说:“什么害不害的,我好好的呢,没看我出去旅行,增长了不少见识呀。梅姨,你以后都不要说这话了。”
梅姨没再作声,默看了我好一会道:“这次你要出门也行,但明天给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我好奇地问:“去哪?见谁啊?”
“咱店隔壁的陈阿姨还记得不?她家外甥从国外刚回来,与你年纪相当,照片里看是相貌堂堂,约好了明天在李子园见面,你反正就去见上一面,也当多认识个人。”
听到这里,我算是听明白了,梅姨这是让我去相亲呢。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摊上相亲这事了,刚要张口找理由回绝,梅姨一脸没商量地道:“你要是不去,那这次也就别出门了,别想偷偷跑,我明儿就是不去画廊也守在家里看住你。”
“去,自然要去,跟人家约好了的,哪里能不去啊。”我连忙表态,跟梅姨硬着来是不行的,她吃软不吃硬。不就是去见个男的么,又费不了我多少时间,见完就走。
梅姨这才满意地点头,“早上八点半,李子园门口,就当早晨散步走一趟,记得穿这条长裙去啊。”说完就起身,我问她去干嘛,她没好气地说去帮我整理行李,说上回出去连人带箱子都给丢了,这次直接拿个蛇皮袋给我,省得我败家。
最后自然不是蛇皮袋装衣服的,但密码箱家里是没有,梅姨给我拿了个旅行双肩背包。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先探头往屋外看了看,见梅姨居然在客厅,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换上长裙走出来。梅姨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后,笑着道:“我家阿晓其实很漂亮呢,赶紧的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你这行李包就放在门口,晚点回来再拿。”
我只能兴致缺缺地出门,李子园是个开放式公园,早晨在那里散步的人很多。赶到那时才八点多种,但刚站了几分钟,就有个年轻男人问我是否叫成晓,我将对方看了看,确实相貌可属中等偏上,待我点头后,他就自我介绍叫杨文浩,英文名jerry。顿时印象分大打折扣,你一个中国人整什么英文名啊,崇洋媚外呢。
甚是敷衍地与对方在李子园走了一圈,惦记着上午九点多有一班火车可以出发,所以找了借口与他告辞,临走前他提出互换电话,我刚买的手机,号码还记不住,就拿出来拨了他一个电话,这样也算是对梅姨有交代了。
分别后匆匆跑回家,拿了双肩包,又确认了一遍没少带什么,赶紧打车去火车站,买了张即刻启程去荆舟的车票。是的,遇见盛世尧的那座城市叫荆舟,历史上有个很有名的典故叫“大意失荆州”,此荆舟非彼荆州,同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