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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格格欠身应“妾身虽不能时常进宫向娘娘请安,也是每日一炷香,求神佛保佑娘娘贵体安康。”
恭维的话,岚琪早听腻歪了,举目将院落中的一切看了看,问道“侧福晋呢?”
琳格格忙答“侧福晋和宋格格带人去刨喜坑了,娘娘若有吩咐,妾身这就去给您传话。”
岚琪摆手示意不必,又问“府里的事,眼下都是你在管?你年纪小小,做事倒很利落。”
琳格格谦卑地说“都是福晋教导有方,妾身只是搭把手,一切都是福晋安排的。”
岚琪故意道“新的侧福晋就要入门,她住的地方,开始收拾了吗?”
琳格格显然面色一僵,不似方才对答如流,忍不住就把心里的失落露了出来,但是个懂规矩懂礼数的人,很快就应“福晋说,王爷认为还早,不着急,不让动。”
岚琪慢慢走向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琳格格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脑袋垂得更低了,岚琪却道“把头抬起来。”
“娘娘?”琳格格噤若寒蝉,缓缓抬头,但见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
“我听说,王爷一直都不喜欢你?”岚琪的话,像尖锐的刀子扎入了钮祜禄氏的心。
琳格格身子微微打颤,眼底满是不甘的委屈,贝齿轻轻咬了唇,又忍不住垂下了脑袋,嗫嚅着“王、王爷对妾身很好。”她记起娘娘要自己抬头,忙又昂首,却被德妃娘娘贵气逼人,满面不怒自威的气势吓着了。
“宫里有很多你这样的人,和我一般年纪的,或比我小的,妃嫔也好宫女也好,不计其数。”
岚琪并不知自己无意中已透出慑人的气势,但她的确有意提醒钮祜禄氏“有些人到后来没能绷得住,开始想要去争夺那些自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她们却不记得,自己用原来的面目活了十几年、几十年,突然换一张脸,就处处容不得他们了。”
。。。
893 别和八阿哥往来了
琳格格彷徨地仰望着德妃,明明也是婆媳,福晋就能像亲闺女一般在娘娘膝下承欢,甚至让娘娘不惜出宫来照顾她分娩,可自己就因是个妾,莫说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如今难得见一面,却不是和和气气说话,而是听这般唬人的教训。
可岚琪并不想吓唬人,她是在敬告钮祜禄氏,在宫里几十年,她看见太多琳格格这般模样的人,宋氏那般咋呼张扬的并不可怕,就怕这种看起来温柔善良,却永远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指不定某天就露出恶魔般的嘴脸,让人猝不及防。
“妾身谨记娘娘的教诲。”琳格格福了福身子,边上有下人欲上前来说话,德妃示意她先忙,她便折身过去安排了一些事,但打发了那些人,见娘娘还在屋檐下站着,忙又过来伺候着。
岚琪已刻意收敛几分气势,她怕自己太偏心毓溪,反而给儿媳妇惹麻烦,府里的人都说钮祜禄氏好,毓溪也时常挂在嘴边,她没必要一跑来就否定人家的一切,丑话说在前头,现在也该哄一哄安抚人心,就刚才下人来问的事说了几句,便道“王爷与妻妾的男女之事,我从不插手,王爷若不喜欢你,也只有你自己想法儿让人喜欢了。”
琳格格紧紧抿着唇,眼底俱是怯意。
可岚琪温和一笑,道“你说王爷对你挺好的,这话倒是不假。他见你能干,是福晋的左右臂膀,便觉得,若像旁人那样捧着你,府里还有侧福晋、宋格格她们,她们就该不服气了。自然一直冷落你是不大好,但这么做才好不让别人来惦记你,也是王爷的心意。这点好,还望你能明白。”
琳格格眼中闪烁光芒,惊异万分地看着娘娘,只是一句话,胜过无数甜言蜜语,自然,王爷也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她到如今记忆最深刻的,不是落红那一晚的缠绵,而是书房里那不经意地一次拥抱,谁也想象不到,嫁进来那么多年的自己,还像个少女似的憧憬仰望着自己的丈夫。
“不喜欢和讨厌,差别太大了。”岚琪走到琳格格面前,抬起她的手腕,将自己的翡翠镯子顺势滑在她的腕子上,温柔地说“不被人喜欢不是你的错,可被人讨厌,就是你的错了。你是个好孩子,往后好好辅佐福晋,我都看在眼里,不会让人委屈你亏待你。”
琳格格已是泪眼晶莹,郑重地点头答应“妾身记着娘娘的话,一定记着……”
此时小和子急匆匆跑进来,说圣驾到门前了,但是万岁爷不进门,请娘娘这边忙完了就离府随圣驾一同回宫,岚琪莞尔一笑,转身进产房再看了看儿媳妇,小和子伺候在外头,见琳格格抹眼泪,他忙问“格格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好日子呐。”
琳格格连连点头“我是高兴的。”
小和子是弄不明白的,只等娘娘再出来,赶紧一路伺候着到门前,胤禛等在门外,亲自来搀扶母亲上车,玄烨悠哉悠哉地坐在车里,岚琪见了笑道“都到门前了,不进去看看小孙女。”
玄烨则朝外头儿子示意后,便让车马前行,似乎怕颠簸着岚琪似的,一路拽着她的手,说起甫出生的小孙女,他笑“真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看孙女的事,不着急。”
岚琪笑“还以为你担心我跑了,追出来捉我回去。”
玄烨眯眼看着她说“这么多年,从未见你做过这般冲动的事,朕倒不怕你跑了,怕你回去没底气,这就赶着来给你撑腰了。”
岚琪得意道“万一我真跑了呢?”
玄烨不屑地说“你跑什么呢?”可又道,“便是跑了,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捉回来,你只能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会哄人高兴,可是面上这么大方,回头又讲人家做了错事,要记一笔账,是不是?”岚琪不自觉地露出旁人再也看不到的娇然模样,在丈夫身边,她就是个女人而已,一面又嗔怪,“过几天动身去承德,可别带什么漂亮小宫女回来。”
玄烨贼兮兮地笑着,反而责怪“谁让你们都不去?”
岚琪道“太后今年身子不大好,我们当然要伺候在身边,其实我也不想你舟车劳顿地奔波,可女儿的事……”说着停了停,总算露出正经脸色,捧着玄烨的手说,“女儿就交给你,儿子这边交给我,盼着他们都圆满。”
玄烨道“胤禛的事,你是多操心,随你吧。但温宪和舜安颜,是朕亏欠他们,而他们若好了,你就更好了,朕怎么做都不辛苦的。之后每日给朕第一封书信,别忘了。”
“哪儿有那么多话说?”
“那就写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茶。”玄烨睁开眼,严肃地盯着岚琪,“若是缺一天……”
岚琪立刻接话“万岁爷找送信的算账去。”
两人双双回到皇城,德妃走得急奇怪,皇帝追出去更奇怪,最不落好的就是翊坤宫,宜妃为了九阿哥只是贝子爵位闹了很久,这次连人家儿媳妇生孩子都要折腾一下,纵然皇帝高调地去接德妃回宫让人唏嘘不已,可更多的话还是指向宜妃,她闹得实在太过了。
九阿哥那般性子,虽然嫌母亲多事,也不会把觉得母亲做错了露在脸上,索性也不来雍亲王府露面,倒是五阿哥拉不下脸,隔天就亲自登门,道喜之余,为母亲那般荒唐的行为致歉,胤禛宽厚,说家中本就预备齐全,宫里太医来,只是锦上添花。而五阿哥之后,陆陆续续有其他兄弟来道喜,福晋们去探望产妇,兄弟们在前头说话,好久不见的十三阿哥也带着妻妾来了,众人才知道,原来皇帝没关着十三,只是他不出门而已。
雍亲王府的热闹散去后,众人各自坐车马轿子离开,十四福晋刚刚坐上轿子,就听底下人来说“十四爷接着要和八贝勒去吃酒,请福晋和侧福晋先回家里去。”
完颜氏不耐烦地嘀咕“怎么又吃上酒了,还以为他不会再惦记我们家了。”便冷声吩咐下人,“你们跟着爷,别叫他喝醉了,明儿一早还上朝呢,你去问问,万岁爷交代的事,他可做好了。”
底下的人应付着,自然是不会把这些话传给胤禵听的,胤禵和十阿哥到了八贝勒府,九阿哥已经等着了,见了就嚷嚷“老四家里有什么乐子,你们这么晚才散?”
十阿哥却冷笑“他们家那么朴素,喜酒都吃得寒酸,我肚子里连个角落都没填上,赶紧让八嫂预备酒菜,我们接着吃。”
胤禵在后头冷着脸,十阿哥才意识到他在,撇撇嘴拉着九阿哥离开,胤禩则吩咐“你们先吃着,我和十四弟到书房说几句话,等等就过来。”
他们兄弟俩走开,老九端着酒壶望了几眼,回身对弟弟说“八哥这几天突然又好了,可我瞧着他的神情不大对,有话又不说。”
此时八福晋带人送菜来,两人忙闭嘴不言,这夫妻俩如今貌合神离,早不如从前那般可以随便在她面前说话了。
胤禩带着十四往书房走,进门后胤禵讨一碗茶吃,正捧着茶碗吹汤面上漂浮的茶叶,但见八阿哥站到了面前,他抬头,果然八阿哥正严肃地看着自己,眼底深深不知蕴藏了什么,却问道“胤禵,你想不想做未来的皇帝?”
那一晚,九阿哥和十阿哥吃得醉了,也没见兄弟来从书房出来。
胤禵半夜才回到府里,少不得被妻子排揎,可并不像从前那样与妻子斗牛似的吵一架,反而妻子说什么他都默默地听着,完颜氏说了半天没意思了,又见他心事重重,问了几句没反应,心里不免担心,忍不住说“你别和八阿哥往来了吧。”
胤禵却突然道“谁和他往来?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完颜氏听不明白,心里却暗暗定下主意,回头必要告诉婆婆知道才好。
两日后,圣驾启程赴承德避暑,这几乎是皇帝每年的惯例,倒也不稀奇,只是谁也不知道皇帝偷偷带走了舜安颜。而隆科多因没跟着蹚浑水,几番大事里全身而退,洋洋得意在府里横着走,见到叔父时故意问怎么不见舜安颜,佟国维也只是幽幽道一声“他往后谁也不见,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管。”
隆科多便觉得,这国舅府的一切,早晚该是他来继承的了。
此去承德,舜安颜不知道皇帝要他做什么,以为是往后就让他在承德安身立命过下半辈子。如今朝堂上已无他立足之处,指不定八阿哥九阿哥他们,还会想法子做掉他,他也只有听从皇命安排,才能保朝夕平安。
而身在承德的温宪,带着已六岁大的女儿,只知道父皇独自来避暑了。朝堂上的事,因为了隐藏身份,她知道得并不多,什么舜安颜保荐八阿哥这种事,她还没听见半个字,更以为真要等四哥将来登基后,舜安颜才算功成身退,完全没想到,这一次父亲就把舜安颜送来了。
。。。
894 我再也不欺负你
可皇帝没有急于让他们夫妻见面,到达承德第二天,才见了女儿和外孙女,六岁的小丫头已经懂事,玄烨抱着她问起阿玛的事,小姑娘会轻声对外祖父说“不可以提阿玛,额娘会伤心。”待再问温宪如何向孩子交代父亲,女儿则说“那孩子乖巧的很,从来没问过。”
玄烨也想,兴许舜安颜再出现,不见得一定会有好结果,还是应了岚琪的安排,先问过舜安颜,让他做出选择。若不能成事,就让女儿一直这样过下去,也许她内心依旧渴望和丈夫团聚,但她也的确不再需要依靠男人,温宪已然蜕变,再不是从前那金枝玉叶的公主了。
舜安颜直到五天后,才真正见了皇帝,他满心以为皇帝会安排他从此在承德生活,这里是温宪离世的地方,也算给他一个念想,可那天皇帝带着他离开行宫,到一处静谧的大宅门外,带着他悄悄潜入了园子里。
初夏时节,姹紫嫣红,草木花丛间,有一对母女正在扑蝴蝶,小女孩玲珑可爱十分喜人,那年轻妇人身形窈窕衣着华丽,忽然转过身,阔别七年却深刻在心骨里的面容乍然出现在眼前,舜安颜直觉得头上晕眩,像似在梦中般,健壮的男子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
反而是皇帝扶住了他的胳膊,威严地问“怎么了?”
舜安颜意识到这不是梦境,错愕地看着皇帝,指了指那一对嬉笑追逐的母女,难以置信地问“皇上,她们……那个人……”却是语无伦次,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可皇帝很快就把他带走了,没有让温宪发现他们来过,也没有让舜安颜再多看一眼,回去的一路舜安颜像被打蒙了似的眼神呆滞,回忆七年前的一切,他竟分不清七年前是一场梦,还是眼下在梦里未清醒。
回到行宫,站在曾经被四阿哥殴打的地方,舜安颜晒着太阳等了很久,皇帝才召见他,忽然走入清凉的殿阁,他浑身一紧,脑袋也清醒些了。
“七年前的你,夹在温宪和佟国维之间摇摆不定,是朕利用温宪的假死把你从佟国维身边拉过来,只有生离死别的痛苦,才能让你彻底摆脱对于亲生祖父的言听计从,你若要怪,怪朕便是,你多痛苦,温宪就多痛苦,你付出多大的牺牲,温宪也同样承受。”
玄烨冷漠地对女婿说道“如今你功成身退,将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和温宪在这里重新开始,抛弃公主抛弃额驸的身份,过寻常的日子。自然若你和温宪不怕被世人询问指点,你可以把她当寻常女人那般带回去,堂堂正正在京城里过日子,这都是后话,眼下不着急。此外再一条路,你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朕也不怪你,但一辈子别想再见到她们母女,朕不会让你再一次伤害温宪。”
舜安颜稍稍缓过神,其实不必细问了,明摆着是他经历了一场长达七年的谎言,倘若八阿哥被打压的事再往后延几年,他可能还会更久地被蒙在鼓里,却不明白,是他太傻了,还是他太幸运了?
玄烨见他神情犹豫,有几分恼怒,冷声道“朕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你来回话,告诉朕你的选择。”
可舜安颜却问“皇上,那个小女孩,是臣的女儿吗?”
玄烨怒道“你以为温宪,还会为谁生孩子?当初告诉你死讯时,所谓的一尸两命难道是玩笑?”
舜安颜呆呆的,他努力想回忆起女儿的模样,可满脑子都是花丛间对温宪的惊鸿一瞥,她还是那样美丽,但眼眉间再无从前的稚气,成为了母亲的温宪,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公主了。
“明日此时,朕等待你的决定。”玄烨再道,“你记着,若是选择重新走回她身边,你就再也不是佟家的人,若你非要惦记家族,再重蹈覆辙让朕的女儿受到伤害,那你连同你的家人,都会付出沉重代价。这的确不公平,可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舜安颜没有及时给出皇帝答案,不是害怕也不是犹豫,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七年的痛苦突然间变成一出谎言,他担心老天又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害怕这场梦会醒来,他怎敢想自己还会有女儿,怎敢想他这样的人,还会有孩子。
结果第二天,皇帝没能等到舜安颜的答复,健壮的男子突然病倒了。不知是中暑,经不起冷热交替,还是旅途辛苦或受惊过度,舜安颜发着高烧不省人事,一连三天都不见好,秘密照顾着他的大夫传话来说,这样下去怕是不好,玄烨才担心起来,怕还没让女儿女婿团聚,舜安颜先病死了。
而在舜安颜第一天得病时,玄烨就与岚琪通了书信,这一天接到回函,岚琪说不如让温宪来照顾他,玄烨犹豫再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