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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决战之初,他可是预计着几十招就斩杀梁丘锋的。哪曾想打到现在,梁丘锋不但活着,还很滋润的样子。
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突破,晋身气道,已气道辗压一个劲道八段的武者,还不是手到擒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气势节节攀升,泛东流威风凛凛,真气贯注到苍雪刀上,刀刃无风自鸣,发出震慑人心的杀气。
这一着变故,落在围观的人眼中,反应各是不同。
三大宗门这边,自是欢欣鼓舞,看着梁丘锋,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剑府方面则失色惊呼。
泛东流虽然一向被称为“气道之下第一人”,可毕竟还是气道之下不是?
现在倒好,大步跨过,成功突破成为气道层面的高手,意义浑然不同。
这一对比起来,已是两个不同层面的较量。
“大师兄,我们战吧,让梁丘锋撤回来!”
伍孤梅不忍看到梁丘锋被虐杀,开口说道。
张行空死死地看着下面,一只左手不禁握了起来:梁丘锋已当众展示出了妖孽般的资质天赋,如此弟子无论放在哪一个宗门,都会当宝般保护着,以获得足够的成长空间。但是在剑府,拼生拼死,最后还差点要被牺牲
惭愧呀!
他谓然一叹,便要举步。
那边云墨江却早注意到了,见状立刻长身叫道:“行空兄,这是小辈之间的公平决斗,莫非你看不过眼,要插手吗?”
顿一顿,哼哼冷笑:“如果打不过,怕死,之前就不该答应,做个缩头乌龟就好。如今出尔反尔,难不成就是你们剑府的一贯作风?”
这一番话,冷热嘲讽,极尽能事。
“对呀,堂堂千年大派,说话当放屁,丢不丢人啊!”
众人顿时起哄。
张行空冷然道:“现在的对决,也叫公平?”
云墨江笑道:“怎地不公平,我门下弟子临时突破而已。你若教导有方,也让你的弟子突破呀。”
泛东流今年才十七岁,十七岁突破气道,这一成绩放之整个荒洲来说,称得上是出众拔萃的了。想当年剑府的龙翔天,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成为气道武者。假以时曰,泛东流勇起直追,必能超越之。
对于这一个弟子,云墨江可是疼爱有加。
被他的言语给堵住,张行空面色几番变化,阴晴不定。
这时候,处于思索迷糊状态的梁丘锋蓦然开口:“府主大人,我还没有死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咧嘴一笑。
如此笑容,对于剑府的人来说似曾相识,只是不明白他究竟还有什么底气依仗。
张行空叹了口气,终是没有飘身下来。
泛东流气势如虹,信心简直要爆棚似的,大笑道:“梁丘锋,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身形展开,手中苍雪刀一竖,数丈距离,转瞬即到,人到刀到,疾斩梁丘锋颈脖。
这等威势,与先前所比,简直不同一个档次的。
“横剑式!”
伤情剑往身前一横,梁丘锋并不显慌乱。
铿!
震动人心的一声巨响,泛东流这一刀,如同砍在一座大山,而或一条大江之上。
刀锋虽利,气势虽猛,但难以奈何那高山大江。
泛东流喝道:“有点门道,看你能挡几刀!”
身法一腾,轻盈盈的浑不似有重量,飞燕登檐,身在半空,借助冲势,苍雪刀高高举起,抡下,如同那扛鼎霸王。
这一刀的威势,霸道近乎酷烈,真气破空,呜呜声,光是看着,都有一种肝胆俱碎的心惊胆战。
“给我死!”
“不好!”
“小心,快躲!”
“当!”
第四声钟声准时响起,梁丘锋脑海之际,那幅由剑道意念凝聚而成的图画刹那间活了过来,似乎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那人在他的泥丸宫世界里挥剑。
剑动之际,隐隐舞起一道飘逸的轨迹。
轨迹看起来像一条游动的龙。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
这一刻,梁丘锋终于知道所学的这篇剑题,究竟叫什么名字了。
随着那人的动作,他手中的伤情剑同样挥起,完全吻合对方所挥洒出的轨迹。似乎这一剑,并不是他自己刺出的,而是泥丸宫的虚幻人刺出的。
点剑式!
啵!
如同气泡被利器刺破,身在半空的泛东流猛地看见梁丘锋的剑从肋下刺至,自己外放的护身真气竟像个脆弱的气球,消弭无踪。
瞬时间,他脑海里只得一个想法:怎么可能,他怎能发现这个破绽的……
嗤!
冰冷的剑锋入体,下一刻,在无数惊骇的目光中,泛东流的尸体横飞出去,最后直挺挺地摔倒云墨江的脚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大战爆发(求月票)
从泛东流跃起挥刀,气势汹汹,到被梁丘锋反手一剑,刺死在地,期间不过呼吸间事。
人们刚刚爆发出来的欢呼兴奋,还没来得及绽放,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凝固在脸上,变成复杂难明的惊愕;
剑府这边,原本揪心担忧的神色,同样稍有流露,即又被无法置信的一幕给推翻,表情转换之际,看起来面目都有些扭曲的滑稽。
泛东流被梁丘锋一剑击杀!
这怎么可能?
尸身横陈,云墨江低头看着这位最心爱、最有潜质的弟子,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从心间弥漫,迅速盖过了所有的理智。
“梁丘锋,给我死!”
轰然腾身,一掌劈来。
气道八段的武者高手,怒极之下的一掌,堪称石破天惊,掌风激发,将地面的尘土鼓荡而起,裹挟在劲风中,浑然一体,顷刻间把梁丘锋笼罩住。
这一掌若落实,梁丘锋定将被拍成肉酱。
刹那间,梁丘锋便知道面对这一掌,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是飞快后退。
退得快,但仍没有对方的掌快。
一股沛然雄浑的劲道排山倒海而至,梁丘锋心一沉,下意识地伤情剑横列于胸前,便如横陈了一条奔流的江河。
“横剑式!”
嘭!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梁丘锋如断线的风筝朝着身后砸了出去——不是摔,而是真正失去任何平衡以及自控能力的砸。
身形一闪,张行空迅速赶到,一把将梁丘锋接住,同时大袖一挥,把云墨江的攻击化作无形。
张行空低头看见遭受重击,嘴角流出血来的梁丘锋,心中大急,幸好把脉一观,并未造成太严重的创伤,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云墨江突然发难,全力一击,以梁丘锋劲道八段的修为居然只是受到轻伤,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时候,他也没有时间细想,长身而起,拦在云墨江身前,怒道:“云墨江,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这是小辈之间的公平决斗,居然出手偷袭,这就是你所说的公道吗?”
云墨江双目通红,见没有一招击杀梁丘锋,更是愤怒,咆哮起来:“公道?杀光你们,就是公道!”
回头对着苏游龙等吼道:“苏游龙,楚歌狂,你们还等什么,杀上终南山,片甲不许留。”
这一刻,他早没有了一宗之主的风度,只想着直捣终南山,将剑府永远从荒洲除名。
苏游龙和楚歌狂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声令下:“杀!”
“杀杀杀!”
上千的武者嗷嗷叫嚷着,举起兵器,跟随三大宗门门主的身后,潮水般涌向终南山。
大战爆发!
剑府存亡在此一刻。
张行空并未慌乱,一手抱着梁丘锋,一手掐个口诀,正式开启了护山大阵:竹林万剑阵!
山麓下的成片竹林,一根根竹子笔直修长,名为“修竹”。它们生长在山脚下,并非野生,而是人工种植的,并根据地理形势,构建出了一个护山大阵。
阵法禁制开启,情形为之一变。
嗖嗖嗖!
一根根竹子蓦然爆开,分裂成无数的竹片。
竹片如剑,激发而出,朝着入侵的敌人射去。
“哎哟!”
一个不防,不少武者被击中,身上刺满竹片,如同箭猪,倒地身亡。
“不用慌!”
云墨江等修为高深的武者,对于这些飞射而来的竹片并没有放在眼里,拳打脚踢,真气鼓荡间便瓦解掉所有攻击。
石阶路上,张行空把梁丘锋交给张江山,淡然道:“你把他抱上山去。”
回头,面对所有的剑府人员,沉声道:“刚才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敌寇如狼虎,你对它说公道,它对你露爪牙;你说要公平,它说吃了你,就是公平。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能心存幻想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瞟那三师叔。
三师叔何许人也,立刻感觉到,老脸不禁一辣。
张行空长吐口气:“一句话,想活下去,想剑府不倒,唯有一战。
“战!”
剑府上下,每个人都奋尽全力地叫了起来。
张行空点了点头:“很好,现在趁护山大阵还能支持一会,大家听从指挥,一路设置关卡守护。敌人想要侵占终南山,那就踏着我们的尸体上去吧。”
说罢,把手一拈,佩剑出鞘,发出宛如龙吟般的鸣声,声啸于野。
这一柄剑,奇长,达五尺,剑身宽厚,剑脊隆起一线,为夺目的鲜红色,延伸直至剑尖处,形成一粒璀璨耀眼的红。
王器中品宝剑,太乙天都剑。
一剑在手,张行空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直至巅峰:“风雨如晦,洗吾剑锋。”
下方的竹林万剑阵恰好被攻破,如狼似虎的武者蜂拥着要冲上来,他们抬头正看见那把被张行空高高举在手中的王者之器。
唰!
下一刻,太乙天都剑轰然劈落。
惨呼声起,血肉飞溅,十多名气道级的武者顷刻间被剑锋斩杀,血流成河。
“王器!竟是王器之剑!”
云墨江等抬头看见,震惊之后,涌上来的却是无法掩饰的贪婪,眼眸中的炙热能融化钢铁。
所有人都知道终南剑府千年底蕴,所藏甚丰,都知道终南山是宝山,剑府的宝库内有诸多宝物,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现在张行空手中的这一柄剑更具有吸引力。
王器之剑。
很多年来,荒洲已无武王,而王器级别的装备更是不见影踪。坊间市井多有猜测传闻,说如果荒洲境内还存有王器,必然是会在终南剑府之中。
眼下,张行空出手一剑,印证了这一说法。
“杀了张行空,灭了剑府,这王器之剑,以及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云墨江苏游龙楚狂歌,三大宗门之主,心头几乎同时掠起这个想法,身形展开,从三个方向扑上去,围攻张行空。
“鼠辈敢尔!”
三师叔等纷纷出手,不过却有三大宗门的长老们抢上来拦住。
这一次大战,事关荒洲百年格局,要毕其功于一役。三大宗门出发前早已布置妥当,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门中主力倾巢而出。汇聚在一块,势力何其雄厚庞大。
诸多长老,护法,都是气道高段的武者人物,全部出手,与剑府的高段位武者捉对厮杀,要创造出足够的空间来,特意让三大宗门门主围攻张行空一个。
张行空修为九段,半步跨入王者境界,又手执王器之剑,实力出众拔萃,是众人最为忌惮的存在。但现在有三大高手围住攻击,任他再厉害,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大战爆发,杀声连天。泱泱终南山,血染石板路。
如今顶在最前面的,是张行空为首的所有剑府气道级武者,包括长老,真传弟子,剑府卫队等。而诸如修为较低的新生代弟子,则在张江山的率领下暂时退上了山。
张江山抱着梁丘锋,虽然身形肥硕庞大,但极为灵活敏捷,一口气跑到内府上。睁眼一看,不禁呆住。
内府门口,老松树下,两名剑府卫队的弟子正跪在地上。所跪的,居然是那个撞钟老人。
老人不言不语,正闭目养神呢。
这是什么回事?
两名卫队弟子,不是得了府主大人的命令,上来查看是谁刚才乱敲钟的吗?怎地莫名其妙地跪在这里?
场面显得诡异,一众新生代弟子纷纷拔剑出鞘,凝神以对。
梁丘锋突然睁开眼睛——先前遭受云墨江一击,虽然堪堪挡住,但体内气血逆转攻心,导致昏迷过去,现在才醒了过来。
他一动,张江山立刻说道:“梁师弟,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梁丘锋挣扎着站起来,先是感到一阵眩晕,有阵阵的虚弱感涌上来,差点又摔倒在地。
张江山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丘锋,你没事吧。”
梁丘锋摇摇头,示意没什么,转头看见撞钟老人坐在松树底下,连忙走过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顿时让张江山等看傻了眼。
先前两名卫队弟子跪着,已让他们大感诧异,现在梁丘锋又上去跪倒,这究竟是咋的了?
张江山跑过去,问:“丘锋,你这是?”他还以为梁丘锋也和两名卫队弟子一样,魔怔了呢。
梁丘锋道:“张师兄,有些事情一时间无法解释的。”
撞钟老人蓦然睁开眼睛,看着梁丘锋,悠悠道:“难得你悟姓极佳,不枉我钟声传剑。”
梁丘锋忙道:“多谢太师叔传剑之恩。”
他本想叫“师傅”的,可还没有得到对方允许,怕贸贸然叫了不应,有点唐突。
“太师叔……呵呵,既然你叫我一声太师叔,自然不能让你白叫。只是传剑之恩,恩不在我。”
这话说得有点迷糊。
梁丘锋一听,大感疑惑,他先前得钟声传剑,真正把《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全套功法意念学会了,再不复以前的零零散散,一鳞半爪。按道理说,此功法就是撞钟老人传授的,可为何他说“恩不在我”呢?
好生奇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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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这是一门极为全面高深的功法,蕴含心法、剑法于一体。只是它的品阶并未确定,皆因其并非完善的。
创立此法者为终南剑府开派祖师张真人。
张真人一生惊才绝艳,极富有传奇色彩,他一手创建终南剑府,立派千年。又曾仗剑游览九洲大地,探幽索胜,多有感悟,最后凝就成这部心血之作。里面法诀深奥玄妙,有诸多发人深省的武道道理,开辟前人所不敢想,所不能想,绝对是一部奇作。
只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把这套自创的功法做到十全十美的境界。在晚年之际,便把功法熔铸进练剑钟内,留待后来人有缘发现,并继承。
张真人一生纵横,姓格我行我素,他把功法铸进练剑钟一事,就连最亲近的弟子都未曾告诉;传闻中,他又是人生赢家,纵意花丛,有红颜知己无数,可谓处处留情……
当然,这些传闻在剑府中被视为禁忌,决不能轻易谈论的。
恰因为禁忌太多,关于张真人的许多真实资料,随着岁月长河的冲刷,渐渐竟湮灭。外界所流传的,大都是添油加醋过的事情,变得玄之又玄起来。到剑府百年前遭遇大劫难,更形成传承的断层,许多历史淡忘,更不为后辈之人所知。
于是乎,一部《永字八剑》残缺剑谱存放在外府图书室中,被萧寄海视为禁忌之作,那时候曾想出面让梁丘锋放弃学习。
若真得放弃,梁丘锋就不可能再取得现在的成就了。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十分艰涩深奥,当年张真人曾想传授给门下亲传弟子,熟料无一人学会。他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