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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苏兴平差点爆粗:好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呀!
他绝不信梁丘峰能走多远。
这样也好,等姓梁的遭受反噬,吐血负伤后更容易收拾。
梁丘峰的步伐不大,但很稳,如履平地。第一层阶次与第二层之间的阶距,他用了五步,便已进入到第二阶层的位置上。
“这个……”
苏兴平有点呆住。
他曾经下场尝试过破解,知道整个盆地绝非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而是全部笼罩在阵法禁止之中。而九大阶梯,看着天然而生,实则泾渭分明,每个位置,每段距离,都与禁制的威力大小紧密挂钩。
梁丘峰进入了第二层阶梯,也就表明他成功破解了第一重禁制。
“一重而已!”
苏兴平悻悻然说道。
第一重禁制,确实比较简单。一般而言,敢于下场的武者,十有八九都能突破晋身。
站到第二阶梯的梁丘峰却还不停止,脚步继续,朝着第三层盆地进发。
苏兴平吃惊:太大胆了吧,毫无停顿地前进?莫非脑子里进水了,如此冒险突进。要知道每一重,禁制都不同。为了破解第一重,梁丘峰可是想了几天几夜,这下倒好,刚站在第二阶梯,马上就想第三了,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就让你狠狠吃个大亏,尝尝禁制反噬的厉害。”
吃惊之后,苏兴平心中窃喜。仿佛下一刻,便能看到梁丘峰吐血快退的美妙情景了。
“什么?”
惊喜转瞬被见到的现实击得破碎。
梁丘峰的步子虽然比先前慢了两分,但并没有受到明显阻碍。片刻之后,他就已到达第三阶梯的位置上。
这个阶层比之最外面两圈,缩窄了许多,显得位置少。不过能跻身于此的破解者同样更少,反而让许多位置空余着。
梁丘峰施施然坐定下来,掏出一把灵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这怎么可能?”
苏兴平难以接受。
以他的修为境界,以他在棋道上的造诣,苦苦冥思,都无法从第二阶梯进入到第三阶梯。可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梁丘峰,在最外圈停滞许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成功进入到第三阶梯去了。
反差如此大,让人心里堵着慌。
“这个梁丘峰,果然有些门道。”
墨雄于目光灼灼。
苏兴平涩声道:“可没道理,他从第二层阶梯进入第三层,居然不用冥思!”
墨雄于鼻子“哼”了声:“这有什么?阵法禁止,虽然分九重,但其实为一体,重重相通。只要准备工作充分,奠定基础,便可势如破竹,一路畅通无阻。”
苏兴平分辩道:“那按你所言,岂不是可以连破九大阶梯,最后直入秘境之内?”
“理论上的确可以。”
墨雄于道:“然而由于阵法禁止庞大,数据繁琐复杂。很难一下子全部掌握透彻,只能一重重地破解。”
苏兴平不是笨人,很快明白过来,面色不禁又苍白了些。他猛地发觉:或许从一开始,自己便陷入了破解的误区。因为觉得擅长棋道的缘故,见到禁制表现形式为棋局,马上就代入进去,想当然地从对弈胜负的角度为突破口,进行破解。
问题在于,禁制真得就是一局局棋吗?
倘若真得那么简单,天下之大,棋道高手不知凡几,他们不早就破解成功了?
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缕苦笑,只觉得眼前那繁琐复杂的黑白对弈局势挡不住地浮现,看着看着,心神沉浸进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随着棋子位置的不断变化,形势更加复杂。
苏兴平头疼欲裂,呻、吟出声。
“愚蠢!”
一声断喝在耳边响起,如同雷鸣。
苏兴平猛地惊醒,全身冷汗潸潸。真没想到,禁制的反噬力竟还存在着,一直潜伏在精神意念内,一旦胡思乱想,便会引动心魔。
“不好,如果无法消除,肯定会成为自己的武学障,终生难以突破了。”
他面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朝墨雄于道谢。
没有对方的提醒,苏兴平难以想象自己是否会头脑爆炸掉。
过了好一会,他渐渐安稳住心神,郁闷地问:“墨长老,姓梁的已经突破进入到第三阶梯了,咱们该怎么办,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墨雄于冷笑:“等,干嘛不等。我想,不用等多久了。”
“此话何解?”
苏兴平很是纳闷。
先前在最外面阶层,梁丘峰一坐数天,耐心十足。眼下进入到第三层了,岂不是说会冥思更久?
如果还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岂不苦闷死人?
苏兴平实在不愿意拖沓耽搁那么久,只是以当前的形势,又必须听墨雄于的,不敢稍有差错。
墨雄于阴测测地道:“越往前,禁制效果越大,沉重如山。只要他破解不成,马上就需要退出。那么你觉得,让他先深入些,尝点甜头,是不是更好?”
苏兴平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第两百六十七章:一鸣惊人
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天地一片茫茫。
群山围绕的盆地却如同具备神奇的力场,雨点滴落,四散荡开,在边缘的地方形成沟流,浸不入盆地内。
这应该是阵法禁制的一种力量。
不受风雨影响,为数众多的破解者大都静坐冥思,埋头不顾外界的事情,一心沉浸在禁制的玄奥当中。
倒是苦了一众看客,纵然有各类雨具,但冒着大雨观望的感觉终归不爽。
苏兴平心里更是大倒苦水,他伤患未愈,可目前情况,想找个好地方躺着都十分艰难。
墨雄于命令苏兴平一个手下撑伞,自己静静坐着,干脆闭目自修,进行周天调息,一会之后,便神游天外去了。
那手下忍气吞声,丝毫不敢大意。生怕手颤让伞面偏移,雨点会滴在墨雄于身上,那可不得了。苦着脸望向自家公子,看有没有解救之法。
然而苏兴平比他还苦,作为出身优裕的家族子弟,让他眼巴巴当无聊的看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风收雨歇,一天过去。
接下来等待的时光枯燥至极,盆地各个阶梯的破解者似乎都遇到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
没有突破,也就没有波澜,没有值得讨论的事件发生,让人看得眼睛都淡出鸟来。
百无聊赖之际,苏兴平东张西望,却发现成千上万的看客其实一直在不停流动的。期间有人下山,又有新的人上来。想来也是,看客无非看个热闹,但热闹不可能看一辈子,总得要去做事忙活。
只是慕名前来白首山的人实在太多了,围观的人常常是满满当当的。
第五天,沉闷的形势被打破,龙马公子成功晋身第六层;一个时辰后,神教圣女紧紧追上。
至此,第六层阶次共有六人——而前面第七层,仅得一个干瘦的神秘黑衣人。
第七天,就在墨雄于都有几分不耐的时候,梁丘峰终于有所动作了。
等得快要发疯的苏兴平精神一振:好,就等这一刻。
从盆地第三阶梯进入第四,属于由外三层朝中三层进发,难度增加可想而知。坐在第四层阶梯的破解者,人数不过百来人左右。
只要梁丘峰破解失败,定然遭受反噬,不管受伤轻重,一旦退出盆地,墨雄于便会如同狩猎的虎豹,一下子将他击杀。
如果不一下子痛下杀手的话,也许更好,苏兴平起码有十八种手段,会让梁丘峰生不如死,后悔为何要活在这世上。
“来吧!”
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梁丘峰站立而起,开始前进。
在众多破解者皆静坐的时候,他的起身显得颇为显眼,鹤立鸡群般,即刻引来无数的目光。
看客们的讯息交流堪称神速,不用多久,不管是坚持在场的人,或是新加入的都知道这个要进行破解第四重禁制的年轻人的名字。
“梁丘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呀。”
“区区气道初段的人,你能听说过才奇怪了。”
不以为然的语气,也许过得几天,没有人还记得“梁丘峰”是谁。一如风飘云散,只是短暂的景象,不值得去记住。
“他来自哪里?”
“据说是唐王朝的南岭,一个叫‘终南剑门’的宗门。”
“终南剑门?又是什么门派……”
陌生,几乎完全的陌生。
默默无闻总会带来某些偏见性的轻视。
“呵呵,看来他运气不错,能抵达第三层。不过依我看,这运气要到头了,尝试第四层,也就是他失败之时。”
“那是肯定的。”
不看好的议论声,如轻轻的浪潮起伏。倒没有什么刻意针对的意思,对于名不经传的目标,看客们怎么会专门去嘲弄讥讽呢?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声潮传下去,进入梁丘峰的耳朵,他忽地站定,微微仰着头,环顾周围的环境,觉得格格不入,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内心荡漾。
很久了……
应该很久了……
告别那段食不果腹、朝不顾夕的日子依稀很久。只是有些东西,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施加于身,没有改变。
卑微如昔吗?
无法摆脱吗?
我希望有一天,人们谈论起终南剑门时,会如同谈论龙城、永恒神教、天宝商行它们一样!
我希望有一天,宝剑所向,谁与争锋……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让人们记住剑府,记住自己的姓名,其实我复姓“梁丘”,单名“锋”……
梁丘峰忽而露出一抹微笑,仰首踏步,向第四阶梯走去。
禁制无形,有质。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一幅巨大的棋局横阻于身前。黑白棋子,数以百计,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两色的纠缠厮杀都搅得难分难解,不可分割。人看着,拼命去分辩,很容易使得心神疲倦,头晕目眩。
这好像不是一局棋,而是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似的。看不清局势大向,认不准谁优谁劣,判不定孰胜孰负。
梁丘峰蓦然拈起一枚黑子,放在局势中央处的一个空位。
如水滴入大海,虽然不生波澜,但总能产生些涟漪。
局势突然一变……
“吐血吧,摔出场吧。”
过于期待的兴奋,苏兴平嘴里都念叨出声了。好像念叨会变成咒语,让梁丘峰铩羽而归。
墨雄于白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行为幼稚之至。不过他也好整以暇地搓了搓手,随时等着梁丘峰的出局。
“嗯?”
苏兴平的念叨戈然而止,见到鬼似的,在视线内,梁丘峰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停滞,一步步坚实地踏上第四阶次。
“他,他居然成功了?”
“他怎么会成功?”
苏兴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客们的声浪同样寂静下来,倒不是说梁丘峰破解第四重禁制有多少了不起,而是其表现大大出乎意料,具备一种强烈的反差。
不被看好的成功,往往最能引发热议。
寂静的氛围当中,梁丘峰并未就此打住。和上一次一样,他选择了继续前行,最终在一片整齐的惊叹声中,稳稳当当地坐到第五阶梯的一个空位上。
旁观左右,并列者,唯二十余人而已。
又是一次不动则已,一动冲天。
别人一步步地走,他却都是接二连三地破解,还显得很轻松般。
突然间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梁丘峰!”
那人心里默默地想:也许自己应该记住这个名字……
第两百六十八章:勇往直前
梁丘峰晋身第五阶梯,一时间关注如潮。不仅四周山体的看客们,还有许多来自盆地的破解者。
破解禁制,并非说全副心神沉浸进去,若觉得寻不到窍门,亦可脱离阵法世界,处身现实,以作休整。
道道目光落在梁丘峰身上,不乏好奇惊讶。
前面不远,便是盆地第六阶梯,人数屈指可数,近期风头最劲的龙马公子与神教圣女都在那里。
外界大规模的骚动热议,让他们有所察觉,只是两者不曾回头张望,全副身心都放在身前。
慕容霏霏蓦然起身,这位一直追赶拓跋明华的天之骄女这次却抢在对方的前头,迈步走向第七阶层。
彩衣如云,黑发似瀑,圣女身材高而挺拔,绝世风华尽显无遗。她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黛眉弯弯,双眸如星子,更增添一抹神秘的魅力气息。
她一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离开梁丘峰,汇聚在其身上——
总有些人,天生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论去到哪儿,都是宠儿。
慕容霏霏步伐轻灵,穿透了禁制的重重阻碍,成功进入第七层,与那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并列。
不过两人的位置相距颇远,左一个右一个。
神教圣女不负众望地破解了第六重禁制,再进一步,引得无数热议赞叹。看客们兴致勃勃地猜想,龙马公子会不会马上发威,紧随其后呢?
要知道,这两位之间一向竞争氛围十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谁都想做玄黄大陆新生代武者中的第一人,既为了宗门荣耀,更为了个人光环。
人们的关注焦点瞬间转移,梁丘峰那边很快冷落。
山间,苏兴平一双眼睛仍自死死地盯着梁丘峰,神色难以置信。
墨雄于心里想道:“此子果然天赋上佳,只可惜犯了大错,居然拒绝了杜长老的收徒要求……自寻死路。”
他的性格向来睚眦必报,之前向梁丘峰低头主动和解,完全是因为看在天宝商行的面子。既然梁丘峰不要这个威慑力十足的靠山,甚至不惜得罪对其青睐有加的铁忠,那么墨雄于自然不会客气。
当日他得知梁丘峰不愿成为杜长老的弟子后,有意无意地问铁忠,说如果对梁丘峰做了什么,杜长老那边是否会不高兴。
铁忠却只淡然道:“杜长老没有庇护外人的义务。”
言下之意,梁丘峰便是外人。
墨雄于杀机重燃,梁丘峰表现卓越,让这份杀心变得更加沸腾。
决不允许有威胁的人成长起来,这一向是墨雄于的信条之一。
“第五阶梯,应该是你的极限了吧,接下来,乖乖等死……”
“哼,就算让你破解了四重禁制,那又如何?比我走得远些又如何?很快你就死于非命,做个短命鬼……”
不得不接受梁丘峰超越自己的事实后,苏兴平悻悻然,唯有从这方面得到慰藉。
“哗!”
巨大的声浪怦然爆发,这一刻,盆地里起身的不是万众期盼的龙马公子,而是刚坐在第五阶梯,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梁丘峰。
他这是想干什么?
觉得被关注得太短暂,无法忍受,所以要豁出去了吗?
不惜拼着遭受巨大反噬受伤的风险哗众取宠?
又或者,明知不可能再进一步,故而干脆在这个时候出头,重新成为焦点,就算失败也无所谓了?
纷沓的念头,在看客们脑海中掠过,不断揣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如果被梁丘峰知道这些想法,肯定会晒然失笑,觉得无聊之极。
看客们的心思,以己度人,果然搞笑得很。
但与他何干?
梁丘峰所想要做的,只是站起来,继续前进而已。
禁制在精神世界呈现、展开,依然是一个繁琐的黑白棋局。所不同的是,黑白棋子的数量变得更多,密密麻麻,差不多要摆满整个棋盘。空余出来的位置少之又少,显得极为窘迫。
若是棋道高手看见,定然会咋舌不已,觉得此局的难度简直要比白首山还要高几层。
更神奇的是,虽然黑白双方数目吓人,但恰好能形成一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