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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嚣张跋扈地话,别说高俅憋了一肚子火,他那些护卫们也是个个怒火中烧。这些人自恃来自京城,平素哪里被外人这样轻视过,理所当然地把这些话当作了挑衅。可是,主子没发话,谁也不敢轻易冒头,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高俅。唯有两个见多识广的中年武师没有妄动,看清楚了四周人数后,刚才那个回转报信的武师便凑到高俅耳边悄悄建议说:”主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马帮的人平时打斗惯了,我们这些虽然都是好手,但毕竟经历过生死相斗的是少数,打起来难免有闪失。”
“也罢……”高俅见那面容黯淡的小老头也走出了屋子,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正当他寻思着怎样体面地离开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个肆无忌惮的声音。
“楚七哥,别放他们走!这些人的马都是上好的种,卖出去少说也有上千贯钱!”
此话一出,马帮众人顿时为之哗然,个个都用一种挑剔的目光审视着那些马匹,末了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就连打头的那个矮个汉子也不例外。
“你们人可以走,马给我留下!”矮个汉子撂下一句话后,见高俅手下的那帮护卫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便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冷笑道,“要人还是要马,你们大可自己决定!要是你们真想入川做生意,就别得罪我们马帮,否则,巴蜀之内你们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二章 姚家有子箭穿杨
更新时间:2008…10…25 19:41:15 本章字数:3325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再好涵养的人也坐不住,更何况是这些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护卫。也不知是谁一时忍不住气抽出了兵刃,只听铿铿铿的几下轻响,前排的四五个护卫纷纷掣出了兵刃,紧接着,后面围着高俅的一帮子人也照样仿效,眼看便是剑拔弩张之势。
见此情景,高俅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说他绝对不可能双手奉上这些马,就是打算放过这马帮也不过是万不得已,想不到这些无知的家伙竟以为自己是好捏的柿子!再回忆起行前了解的川中概况,他顿时露出了一丝冷笑。曾经任成都知府的蔡京说得很清楚,所谓蜀人彪悍只是胡说八道,真正土生土长的蜀人生性善柔,而那些拉帮结派胡作非为的,往往只是外来的汉人拉帮结派组成的武装力量。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开口阻止自己属下的妄动。
那马背上的矮个汉子见底下的人全部掣出了兵器,不由勃然色变。他刚才之所以会贸然下令夺马,正是认为对方色厉内荏,所谓的兵器不过是假装用来唬人的,如今见这些人拿出了货真价实的精钢刀剑,心中自然暗暗叫苦,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要是这个时候后退,那么他在下属面前便会丢尽面子。
“哼!”他重重冷哼一声,伸手往马腹下一抹,手上立刻多了一对明晃晃地双刀。那些跟在他后面的小喽啰见头头准备动手。也都不甘示弱地拔出了兵器,有大砍刀的,有短矛的,也有那种看似和铁片差不多的,总而言之,百十号人这么一张扬,也颇有几分气势。
高俅被一群人簇拥在当中,冷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些可称得上暴民的汉子。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并未经过多少训练,兵器更是杂乱无章。看上去更像是乌合之众,然而,他们偏偏人人都有马……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下一瞬间,他的面色登时变得难看无比。要知道。自古骑兵在野战时远胜于步兵,若是那个打头的一声令下让这些人策马上前。那么,就是马蹄也能把己方踩得溃不成军,千算万算。自己怎么就会忘记这一点?
正当高俅在这里胡思乱想,矮个汉子在那边虚张声势之际,那作为第一当事人地干瘪小老头终于开口发话了。
“楚老七,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在这安坪村住了一辈子。你不过一个外来人,凭什么赶我走?”小老头不管不顾地上前几步,指着马背上的矮个汉子恶狠狠地骂道别以为加入了马帮就能够一手遮天,我今天就不走了,看你还能怎么样!这天下又不是你们马帮的,朝廷还有王法,巴蜀还有朝廷命官,我就不信没人治你们了!”
被人这样当面数落。楚老七终于忍不住了:“你既然要找死,我就成全你!”话音刚落,他便双脚用力一夹马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驰去,那闪着寒芒的双刀当头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只听嗖地一声厉响,紧接着,楚老七座下地骏马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随后推金山倒玉柱地仆倒在地,连带着楚老七也重重地摔落了下来。所有人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匹倒毙地下地骏马眼窝中,深深地扎着一根白色羽箭,离马尸不足二十步远的地方,刚刚还颇有胆气的小老头已经吓得坐倒在地,人还在不住地打哆嗦。一时间,全场一片寂静。
在听见弓弦响地时候,高俅便转过了头去,恰恰看见了那迅若流星的一箭。而那个拉弓开箭的,正是那个平时默不做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弱冠少年——姚麟大力推荐给他地姚平仲!无论是那毫厘不差的准星,那势大力沉的力道,还是那恰到好处的时机,无不显现出一个将门子弟高人一等的风范。
“你……”楚老七好容易才吐干净了满嘴的沙子,刚想要喝骂时,却看清楚了那个持弓的少年,再一看那弓箭,他的瞳孔立刻猛地一收缩。沉默了好半晌,他终于奋力爬了起来,用极度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高俅等人,末了却一摆手道,“死老头,今天算你运气好!”
他三两步回到了自己地那群部属中,见其中有几个还痴痴呆呆地愣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便将其中一个拖了下来,自己不由分说地跃上了马背,一言不发地打马就走。那些还有些愤愤不平的小喽罗们也只得转过了马头跟在后面,只可怜那个被硬生生拖下来的家伙夹杂在人群中拼命叫唤,跟着跑出去好一会才被一个稍微有些好心的拽上了马背。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当漫天烟尘过后,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马帮中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危机过去,小老头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的眼色极好,虽然知道放箭的是另一边的少年,但还是三两步跑到高俅面前千恩万谢,就差没有下跪磕头了。然而,尽管这一次吓跑了这群马帮的凶徒,他却晓得很难躲过第二次,所以紧锁的眉头并未完全打开。
高俅却无心打听老头和马帮究竟有什么恩怨,只看这马帮中人嚣张跋扈的样子,足可见平日横行霸道到怎样的程度,结下仇怨也是很平常的事。三两句打发了那小老头之后,他便唤来了姚平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少年。
这一番细看之下,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最初忽略的几个细节。若是换作寻常官宦子弟,在他人这样犀利的目光审视下,总会露出一点局促的情绪,但他发现姚平仲却只是笔直地挺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那双露在袖管外头的手上则是老茧密布,尤其是拇指食指和中指上茧子最厚,显然是被弓箭磨出来的。直到此刻,高俅方才觉得一阵后怕,若是真的因为后世关于姚平仲的传说而放弃了此人,那么,他日自己必定后悔莫及。
“刚才你为什么要放箭?”
姚平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能让他在大人面前杀人!”
听到这个回答,高俅心中大震,仔细观察姚平仲的脸色,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虚假成分,最后只能又追问道:”这是你爷爷教你的?”
姚平仲摇了摇头:“姚家一向有家规,不管随何人为部属,便应该克尽职守为上效命,若置上于危机者,就是违反家刮的不肖子孙!”他见高俅露出了赞赏之色,立刻更加挺直了胸膛,“我自小便在军中长大,从父亲那里学习搏杀之术,又师从军中高手练了十几年的射箭,今天才第一次派上用场。爷爷既然向大人推荐了我,我就一定会舍命保护大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高俅才真正体会到了姚家的家教。山西姚种两个将门世家他听说过很多次,但是,从姚麟这种久经世事的人身上很难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如今从姚平仲的言行举止中,他却发觉到两种很有意思的特制,那就是忠诚和节制。忠诚两个字暂且不用说,单单看姚平仲刚刚不是射人而是射马,便可看出其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
“很好,看来姚家果然后继有人!”高俅站起身拍了拍姚平仲的肩膀,心中却早已笑翻了。在刚才那看似危险的情况中捡到了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才,真是撞大运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姚平仲是世家子弟,家族意识太强,但是,只要运用得当,说不定能将整个姚氏家族绑在自己的马车上。”此番你只要在四,训立功,我一定会向圣上为你请封!”
“真的?”姚平仲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少年的欣喜,随即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躬身行了个军礼,“属下多谢大人栽培!”
泸州郊外的唐家堡,唐门三个掌权者正相对而坐,脸上满是郑重,其中,唐松滨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四川的天看来要变了!”唐松平长叹一声,而后倏地站了起来,用一种肯定的口吻道,“两年前,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府官,那个时候他就能看到我唐门的价值,如今更不可能放松我们这条线。二弟已经认同了此事,三弟,你先前一直没有完全松口,现在怎么看?”
“大哥,先前我之所以没表态,不过是因为事态还不明朗,如今却不一样了!”唐松滨微微一笑,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当初不过是敲山震虎,还有犹豫的余地,但如今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命官,若是我们敢不从,只要派一个罪名就能让整个唐门化作齑粉!大哥,二哥,此事有千利而无一害,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好!”终于等到了这个三弟的表态,唐松奇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么……”他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外头便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他只得恼火地开门走到了外边,待到回转时,眉宇间已经充满了森然怒意。
“马帮那些人太猖狂了,竟然敢公然煽动那些小势力和我们对抗!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和其他几个家族通通气?”
“通气?用不着,等他们等着看我们笑话的时候,再掀底牌也不迟!”唐松平面露凶色,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茶杯上,只听一声刺耳的响声过后,一个骨瓷茶杯竟化作了齑粉。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三章 蛮女多情投怀抱
更新时间:2008…10…25 19:41:52 本章字数:3598
看着那破烂不堪的木桥和下方湍急的水流,高俅不由生出了一股暴跳如雷的冲动,随即狠狠地瞪了那个带路的小老头一眼。打发走了马帮的一群人之后,他也稍稍盘问了一下那小老头,最后得知其姓徐,年纪大的都叫其一声徐三,年纪大的则大多叫其徐老爹,另一个小伙子则是这徐老头的远房亲戚徐征。尽管高俅随行的护卫中有一个成都人,但是,那小老头刚刚拍着胸脯自称对周围的路廖若指掌,他才会听信了对方的话,谁想到竟白走了一趟。
“官人,我前几天经过这里的时候,这木桥还是好好的,绝对能让马匹过去!”徐老头哪敢对视高俅盛怒的目光,忙不迭地解释道。他见周围的一众护卫全都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不禁缩了缩脑袋,好半晌才迸出了一句话”,这天色已晚,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乌蛮人的村寨,不如我们去……”
“谁还相信你的鬼话!“燕青怒气冲冲地白了徐老头一眼,瞪着另一边的徐征问道”,我问你,这附近究竟有没有近道?”
“我可不像老爹那样整天在山里头乱钻,谁知道有没有近道!”那徐征究竟年轻气盛,一时的惊讶过后,便对高俅等人硬是裹挟其一起上路颇有不满。但在看到燕青那两道冰冷的视线后,他便立刻改口道,“山上有村寨倒是不假,我曾经来这里和他们换过药材!”
由于不想让徐老头和徐征留下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因此高俅不得不将两人带上一起赶路,这两天行来虽然速度慢了一点,但有两个正宗本地人带路,效率比先前还略高一些,所以他并不嫌两人累赘。见一帮护卫都露出了倦色,他沉吟片刻便下令道:”那就上山找那个村寨休息吧!”大宋时期乌蛮人在西南几乎可以算是最大的少数民族势力,因此他虽然嘴里说得轻松。心中却不无警惕。
如蒙大赦的徐老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立刻便发觉前面的少年回过了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虽说川马善于负重,但毕竟高俅这些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并不希望耗费太多马力,因此和徐老头同乘一骑的便是姚平仲。一路上,徐老头没少打探高俅等人的来历。但在不知碰了多少钉子之后,再也不敢打姚平仲的主意。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座村寨。只见这座寨子依山而建,四周用毛竹筑起两人高地围墙,斜坡上坐落着一座座土房。平坦的屋顶上还晾晒着衣物,各土房间还有身着艳丽服饰的少女来回走动。一副平和安定的模样。
“这就是我常常来的一个乌蛮人聚居的村寨,这里的头人比较友好,不像有些地方那样排斥汉人。若是能有好玩意h往往能换来不少珍贵药材。”
正在徐老头左顾右盼之际,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从唯一一座两层土房中三两步冲了出来,脸上尽是惊喜交加的表情,操持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徐老头。你又来啦!这次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
一听此话,徐老头不禁有些不安,他偷眼瞧了瞧高俅,这才无奈地一摊手道:“叶巴头人,这一次我没带什么东西,实在对不住了。我原来想带这些人翻过前头那座山,谁知过不了那座木桥,所以只能带他们到你的寨子住一晚上。”
“哦,原来如此。”叶巴露出了一缕失望之色。本能地想要拒绝徐老头的请求,但是,当他看见高俅等人身后那一长溜马匹时,眼睛又是一亮。他扫视着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了高俅身上,“如果我没有猜错,各位应该是进川地商人吧?如果你们能够提供我们所需要的货物,别说在这里住一晚上,就是想要住多少天也没有问题!”
“喂,叶巴头人……”徐老头刚想要开口阻止时,站在他身边地高俅突然发话了。
“我们确实是入蜀的商人,不知道你的部族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铁器、布匹以及盐巴,当然,若有刀剑就更好了,只可惜刀剑这种东西普通商人根本没有……”
“你们要地东西我都有!”高俅一口打断了叶巴的话,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这里有布匹和绸缎,还有盐巴,另外,锋利的刀剑,弓箭我也有,只不过这些东西一般并不轻易卖给别人。”他故意拖长了音节,心中异常高兴。所幸和大队人马分道扬镳时,他没有带那些不能吃的金银钱,而是选择了盐巴和布匹等实用物品,还带了不少备用地刀剑,如今看来,这种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叶巴闻言大喜过望,最后连连点头道:”没关系,只要东西好,我可以用最珍贵的药材或者黄金和你们换!”他一边说一边抛下了徐老头,客客气气地把高俅引入了自己的小楼。
等到高俅一行人全部被招待进了屋子,徐征方才低声向徐老头问道:“老爹,这些人什么来路,看他们早先的样子,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