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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高龙藏帮着圆谎，楚江萍就笑了：“让你同伙儿帮着作证，这种证词是没效力的，我会信吗。幸亏你哥今天不回家，不然又骂得你狗血喷头。”
李小苒满不在乎。特别是听说齐灿阳今天不回家的消息，这妞儿顿时有点嚣张了起来。
可还没等她张扬起来，楚江萍就说：“看你喝了至少七八两，回卧室去睡吧，我和大年说两句。”
“凭啥呀？”警花妹俏眼一睁，“这是我男朋友，又不是你男朋友。”
楚江萍白了她一眼：“说话没个分寸，回屋里去！”
李小苒恨冲冲的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棒打鸳鸯，哼。”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楚江萍说，“不过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对你哥吹吹枕头风儿，到时候你这事儿可就真的黄了。”
李小苒迷离的眼睛转了转，挥舞着小拳头对高龙藏说：“大年糕，注意坚守原则底线！”
说完警花妹回卧室了，高龙藏则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道这要是真的来见家长，恐怕要被眼前这位大嫂给折腾坏了。因为高龙藏看得出，这位楚江萍虽然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但实际上不好对付。
要是那种一见面就闹腾的老丈母娘，时间长了倒可以再商量。唯有面对这种主见很强、而且很有自信的知性女人，最让准姑爷难以招架。
果然，当客厅里就剩下高龙藏和楚江萍两人的时候，这气氛似乎就有点变了。楚江萍脸上依旧是那仿佛亘古不变的淡淡笑容，可是却让高龙藏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
“气劲高手？”楚江萍一边给高龙藏续水，一边毫无征兆的说了一句。
高龙藏一怔：“萍姐你也懂这个？”
楚江萍笑了笑：“和灿阳一起生活了好多年，总会接触了解一点。不过，你既然是个江湖人，那么和小苒……你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对你们的前景很不乐观。”
果然是棒打鸳鸯的节奏，偏偏说得让人生不出火气来。因为这位楚江萍就算说这种话的时候，依旧是笑意淡淡的。
“嗯嗯，我知道小苒可能出身很大的家族。”高龙藏含糊其辞的回应。
楚江萍并未否认，点了点头说：“出身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你不能给她一个本该属于她的未来。现在大家都鼓吹平等，在外面我也昧着心承认，可是实际上，这是自欺欺人。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些时候一个起步点过低的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攀爬到另一个人刚起步时候的高度。一些所谓成功人士的励志经历，呵呵，说破英雄惊破胆，骗人的居多。
你听说过盖茨白手起家创造数百亿财富，却不知道她母亲的身份，以及她母亲帮他积累了人生第一桶金；你听说过股神关于创业的神话，却不知道他父亲的议员身份，能量不弱于一位省长。
当然，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事实上一个人能修炼到气劲高手的层次，就已经具备了诸多的优秀品质——毅力、坚持、忍耐，以及至少超出正常水准的智商。可是，有些时候你可能会沮丧的发现，就算你努力了很多，也未必能从一个世界跳入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无情，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不公平，可谁又能改变这些呢？这是现实。”
我勒个去的，这妞儿的嘴巴可真能说。高龙藏甚至怀疑，这妞儿是不是搞传销的。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楚江萍的这番话，有很多说得通的道理在里面。
她没有秀自己的优越感，只是客观实际的叙说现在的现象。如果这个社会是一个研究对象，那么她就是一个医生，正按照自己的思路解剖分析这个社会。
“哎，瞧不起人啊！也幸亏哥们儿只是个假姑爷啊，要是真的来上门求亲的，说不定会被这妞儿气得吐血了……”高龙藏心中暗叹。
第226章 被娘们儿看扁了
对于楚江萍的棒打鸳鸯，躲在卧室里的李小苒当然不会失落。她和“高大年”只是朋友啊，远没有发展出什么妖蛾子关系来。所以，她更觉得这是一场小闹剧——把齐灿阳两口子都给忽悠进去的小闹剧。
而一想到表哥表嫂这么郑重其事、这么如临大敌，李小苒就像掐着腰仰天大笑。
至于高大年这家伙会不会“坚持原则”，那可就是他的事了。哼，姐姐我已经帮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自己放弃了，到时候齐灿阳不帮你对付敌人了，可不是本所长……本局长的责任，哼哼！
……
客厅里。
“是不是觉得萍姐挺无情的？”楚江萍一边说，一边又给高龙藏续了杯水。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倒水，却让人觉得她不那么讨厌。
不等高龙藏回答，楚江萍就继续说：“我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不是神仙，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你一朝冲天、飞黄腾达，或许还会回过头来笑话我今天的有眼无珠。
但我们都是凡人，那就只能看眼前的这些。至少从眼前来看，你和小苒的前途让我觉得有点渺茫。到时候耽误小苒是一回事，其实也可能把你的时间给耽误了。
年轻人没多少青春可以挥霍，倒不如拿出有限的时间努力拼一把。当然，假如事业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萍姐说不定也能帮帮你。”
楚江萍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此处断掉恰到好处。她的意思到这里表达的很明显：假如你能放手不追求李小苒，我可以给你事业上的“帮助”。而现在，齐灿阳他们一家已经展现出了不小的背景能量，那么她若是提出“帮助”，极有可能是非常优厚的条件。
要是对于一般普通男人来说，或许那种豪门家族的一个“帮助”，就能让他受益一生。
这是利诱，但说得非常婉转，没有让人厌恶的表述。
现在，高龙藏已经开始渐渐明白，齐灿阳、李小苒这个家族有多厉害了。至少要是一个普通家族，无论如何不会瞧不上一个气劲高手做女婿，就算瞧不上也不会太直接的得罪。
可是，明知道高龙藏是个气劲高手，对方却依旧完全瞧不上眼，这就已经说明不少问题了。
哎，这些高高在上的家族阶层啊，有时候会有种气死人的地位优越感。就算你去反驳，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反倒在心底嗤笑一声，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至于楚江萍，这还算是稍微好点的了。至少在言谈话语之中只是劝退，并没有直接嘲弄高龙藏的村野出身。
高龙藏笑了笑，同样蛮不在意的说：“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还给萍姐带来了一些困扰。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也会和小苒商量一下。
不过，暂时可能不会太仓促的给你一个结论，因为我也不确定两人是否都能快刀斩乱麻的割舍。
毕竟感情这种事有点复杂。就像萍姐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凡人，谁能看到以后会怎么样呢？总之，我和小苒心中有数就是了。”
高龙藏也懒得跟楚江萍针锋相对，反正大家只是假凤虚凰的。不过高龙藏这货可不傻，不会因为一时的意气就贸然宣布“退出”。开玩笑，这关乎齐灿阳是否会出手帮忙呢。有这个天大的助力暂时帮衬着，很多事情都会很好办的。
高龙藏现在把这种虚假关系简简单单的继续维持下去，那就没有斩断他成为“姑爷”的可能。所以一旦有什么麻烦，齐灿阳应该还会帮忙。
卧室里，李小苒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听到这句之后，连这妞儿都乐了：这个大年糕，果然够坏呀！
而客厅里的楚江萍也不好更进一步了。现在高龙藏已经做出了退一步的表示，其实已经算是她的“努力成果”。要是继续咄咄逼人，按照正常推理，说不定还会把事情搞僵。
所以楚江萍笑着说：“那好，希望你能尽快考虑清楚。对了，你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怎么样？是做点生意呢，还是想走公务员的路子？假如需要帮忙的话，萍姐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谢谢了，不过我有我自己的路，而且我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高龙藏笑了笑，就此告辞。
此时，李小苒假装风风火火的从卧室里出来，还假装悲愤不已的挥舞着小拳头说：“大年糕，别被我嫂嫂忽悠了，你要坚持……”
坚持个毛毛啊，哈！高龙藏笑着回身点了点头，心道这警花妹也是个演戏的高手。或许她表哥表嫂平时管教她太严格了，于是让她生出逆反心理，非要给表哥心里头添点堵，她才会开心。
而当他步入黑暗之中，心里头也不得不考虑刚才楚江萍的那些话。
人，不管你有多淡定的心态，总也要努力搏一把。或许你自己安于现状，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而怡然自乐，可你无法改变别人轻视你的事实。
想要改变别人的目光，或许首先只能改变自己。
当然，若想要瞬间改变这一切，其实高龙臧也有自己的办法。比如自己抛出古文字学上的学问，哪怕是直接效忠禁卫局，应该都会受到比较高的礼遇，自己的身份暂时就能瞬间飙升。可是，让他去做一个办公室里的研究人员吗？这可真蛋疼，高龙臧可没那个兴致。
而且这种学问，并非不可复制性！比如那夏篆古字，高龙藏自己也就认得不到一千字，能够做到简单的句子可以通读。要是投奔了禁卫局，到时候禁卫局逼着他把这些字都写下来、注明了字意，高龙藏可就瞬间失去价值了。
甚至，禁卫局为了独占这种知识资源，会不会把高龙藏直接灭口了？这一点不得不防。当然，要是被别的大势力掳走了，那么被灭口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至少会永远圈禁起来吧。
所以说，还不如把这种东西保留在自己脑袋里，当成一种独门专利得了。
“哎，到底混哪条道儿呢？”高龙藏也在琢磨。一开始劫后余生的来高阳，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只想着原原本本恢复实力、保护陈可宜一年之后，再做未来的打算呢。不过今天，高龙藏不大不小的被楚江萍刺激了一下。
不管什么人，被一个小娘们儿发自内心的看扁了，都不会很舒坦的。
第227章 合法夫妻
回到禅心书店之后，夜已经更加深沉了。小沫已经睡了，平时不睡这么早的二姐也因为喝了不少白酒，软绵绵的成了一朵睡牡丹。
反倒陈可宜还在客厅里，静静的看她的书。亮着灯也无所谓，只要不出声就不会打扰小沫，因为盲妹子对于开灯关灯根本没感觉。
“回来了？跟你商量件事儿。”陈可宜走出正屋，就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坐下，映着漫天星光显得有种别样的意味，“我想把对面那家店买下来，你看怎么样？”
对面的那个店，早就被陈可宜租了下来，前些天也都是朱天雷和夜枭老爷子在住。最近两天夜枭老爷子走了，朱天雷在医院里，倒是空着呢。
高龙藏笑了笑：“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儿？住这里就行，二姐也不会赶你走啊。”
陈可宜摇头说：“可也不能只考虑我自己啊。你瞧二叔那身体，本来就要坐轮椅，现在身体受伤之后更虚弱了。我想让他老人家在对面住下，算是养老了。这地方虽然不奢华，但却是闹市区中难得的一片闲静地方。到时候天雷大哥也住那里，算是贴身保护了。而且一旦有事的话，你和二姐也能随时帮帮忙。”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当然这也是为了孔二爷的安全着想。孔二爷现在已经快要出院了，陈可宜不想简单的安排。因为她觉得自己当初怀疑二叔，心里头挺亏欠的。现在二叔连儿子也没了，她要当女儿一样给二叔养老送终——这是她最后一个长辈了。
而她征求高龙藏的意见，是因为万一二叔有了危险，这种安排显然是想得到高龙藏和二姐的帮忙、保护。既然需要人家帮忙，自然要先问一下。
“挺好的。”高龙藏笑着说，“只不过你那小别墅空着，可就有点可惜了。”
陈可宜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可以卖掉它。卖了那小别墅，买下对面的小院绰绰有余了，我还节省不少钱呢。至于居住是不是有面子，呵，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小院挺好的，还能栽花种草，我想二叔也会满意的。”
……
孔二爷确实比较满意这个住处。人到老年要是再想明白了，对于物质追求往往不太在意。只要有个安安稳稳的小院子，没事儿养几条鱼、种几盆花，其实比什么都好。再加上文化街的文化气息很浓厚，老年人时不时可以溜达溜达，挺好。
所以当陈可宜把小院的照片、文化街的场景给孔二爷看了，孔二爷当即就点头了，说这地方挺不错，院子还算宽敞。此外文化街上年纪的人也多，孔二爷能找到棋友、书友。现在的孔二爷，就等着把一切交代给陈可宜之后，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了。
至于和小院原来的主人谈买卖，更没有多大的问题，无非就是个价钱问题。陈可宜由于急着买下来，出的钱比房东预期心理价还高了几万块，双方皆大欢喜。
陈可宜请了个上点年纪的保姆，伺候孔二爷的生活起居。当然，水嫂也再次被陈可宜喊了回来，依旧帮着陈可宜打理一些生活问题。
这些天，水嫂在家都憋坏了，虽然陈可宜答应正常给工资，可水嫂觉得不做事就拿钱有点过意不去。如今一说喊她回来，水嫂自然乐滋滋的，当即就坐了县城的班车匆匆来到了高阳。
“水嫂你好，好多天没见了呢。”高龙藏笑着说。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小少妇，高龙藏就觉得生活充满阳光。和水嫂这种普通人接触，其实更贴近最真实的生活气息。
水嫂笑了笑说：“是啊，我也挺想你们的。大年兄弟，对面就是你家？给介绍介绍你女朋友啊。”
“好啊，以后不但是自己人，而且又是街坊邻居，少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高龙藏笑着把水嫂请到禅心书店后面，刚好介绍了一下二姐和小沫，并且对水嫂说，“另外，小沫马上就不是我女朋友了——再过两天，我们俩简简单单的办场婚事。”
这事儿瞒不过水嫂，因为到时候陈可宜、朱天雷和孔二爷都要参加的。大家住的面对面，水嫂肯定也得知道。而且，到时候邀请名单上也会多了水嫂。大家都是朋友，高龙藏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贫贱富贵而忽视任何人，他终究不是楚江萍那样的人。
水嫂大乐：“啧啧，瞧小沫妹妹多漂亮，脾气性子又这么好，大年你可真有福气。别说，我回来的时间还真巧呢，刚好能赶上你们的喜酒。”
“那是，人家都说我俩是鲜花和牛粪的经典组合。”高龙藏开玩笑说，结果几个人都乐了，连盲妹子也捂着嘴笑。这些天，盲妹子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舒心。
高龙藏又得意的说：“而且啊，下午我就要带着小沫去民政局，领证儿去。”
盲妹子木然的转了转脑袋：“还领证啊？”
这话把水嫂搞得一愣一愣的，都快结婚了，领证有啥奇怪的啊。当然，水嫂可不知道这些奇葩家伙的复杂关系。
高龙藏笑着在盲妹子脑袋上抚了抚，说：“是啊，咱们的婚礼可以简单、更简单，但是程序要走齐全啊。至少在法律上，我得让国家证明你是我媳妇儿。嘿，要是不领结婚证，哥还怕你临时反悔呢。哈哈，牛粪能找到朵鲜花，容易嘛我，哈哈！”
小沫嗯嗯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泪珠儿啪嗒啪嗒的落。落在微微翘起的唇角儿，似乎连泪都是甜的。
……
当天下午，高龙藏就带着小沫上路了，开车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