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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湖阳面临十万曹兵的疯狂进攻之际,在宛城通往襄阳的要道安隘新野城,曹仁率领着五万精兵也配合左路军发动了攻击。
十一月一日,曹仁的正副芳锋张绣、蔡瑁绕过博望坡,从小道径取新野城。
张绣盘据宛城数年,当年曾依附刘表三度抗击曹操,蔡瑁则是刘表旧属,这些年来投靠曹操的他受够了寄人篱下的窝囊。现在,改变命运的时候终于到了。
迥异于湖阳城下惨烈无比的攻城战,无论是作为进攻方的张绣,还是守卫新野的黄忠,都对自己的武艺有着十足的自信。
单挑决定胜负——,这个多多少少带有些个人英雄色彩的决定让每一个观战的士卒都热血沸腾。
乌金索命枪,在张绣的手中,依旧光芒四射。
对于自己的枪法,张绣自信满满。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唯本将军耳!”在昔日纵横中原的西凉群豪中,张绣绝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天下英雄逝去如斯,就是在人才济济的曹操军中,能和张绣一比高下的也只有徐晃等寥寥几人。
更何况今天的对手不过是年逾五旬的老将黄忠。
五十开外,虽然也有老当益壮之说,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张绣确信已自已独步天下的无敌枪法,当能在两军阵前挑黄忠于马下。
新野城外,两阵对圆,张绣命蔡瑁压住阵脚。三通催阵鼓遍后,独催马挺枪上前骂阵。那厢黄忠早闻得有曹兵来犯,这些日子来手痒难耐的他大吼一声,跨马擒刀也杀出城来。
“黄忠,汝这一把年纪早该卸甲归隐,安享晚年了,何苦徒在阵前逞强送死!”张绣对黄忠慕名久矣。今一见黄忠须发俱已花白,脸庞虽是红润但额上却是皱纹堆积,心中不禁暗生轻敌之意。
黄忠听得张绣话语轻蔑,抚须然道:“忠虽花甲,但双臂犹有开山之力,我瞧枪王虽然面相一如往昔,但身手却滞顿了许多,莫非是为酒色淘空了精髓?”
黄忠此言说罢,挺刀舞将了一朵刀光,哈哈大笑。
张绣被黄忠这么一说,气得哇哇大叫:“老匹夫,既然你存心找死,就别怪我枪法无情!”喝罢,纵马挺枪,直取黄忠。
枪如闪电,乌金般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眩目的光晕,在张绣如穿花蝴蝶般缭乱的疾刺面前,幻化出数十个锐利的枪头分别袭向黄忠的咽喉、胸膛和双股之间。枪如游龙,张绣的枪法继承自其叔张济,张济的祖上曾追随威赫漠北的霍去病大将军远征匈奴,得到一代英豪霍去病指点过的枪法自然不是徒有虚名的花架子。
一瞬间,黄忠的全身俱被枪势所笼罩。
枪乃百兵之祖,点,刺,挑,缠,压,种种变化莫测不定。
疾刺、飞射、横扫这一道道枪招使将出来,不熟谙其中变化的往往会在刚开始时便着了道。张绣的这一番施为若磐放在几年之前,黄忠很有可能会吃些暗亏。但现在,已经经历过数番大阵仗的黄忠并不惧怕张绣的下马威。
“锵!”一声金铁交鸣声后,数道幻影俱都消散,黄忠的刀稳稳的架在乌金枪的真身上。
张绣一惊,仅这瞬间的碰撞就让他的虎口隐隐作痛,想不到老家伙的力气竟有这么大,看来硬碰硬比气力是不行了。
如此盘算之后,张绣急急拔马收枪,在稍定了一下心神之后,纵马凝枪再次扑上。见张绣再一次杀来,占了一点便宜的黄忠自然毫不示弱,两人这一番交战斗了个旗鼓相当,二十余合后仍不分胜负。
“擂鼓——!”战阵上刀枪并举,险象环生,使得在后观战的蔡瑁看得心惊肉跳。
恶战至紧要处,双方俱以连通鼓声激励主将士气,在如雷般的呐喊声中。黄忠和张绣各使出浑身的武艺,稳重的刀法与绚丽的枪招一次次的精彩博奕,让双方军中前列的士兵一个个看得目眩神迷,险些坐倒在地。
又一合交锋之后,被黄忠料中,与力不加的张绣枪法渐渐散乱,没有体力作保证,就算是枪王也无法发挥十分的战力。
在投奔曹操之后,虽然在北伐袁谭、袁尚的过程中,张绣也立下了赫赫功绩。但在没有被消灭压力的情况下,张绣的身体已不复当年在宛城时的英武。
一代英豪终落寞,如今的张绣已不是那个在宛城三败曹操的枪王张绣。
意识到再战下去取胜无望之后,张绣虚晃一枪,拔马向着后阵败退。不过,他这一败看似惊惶,但速度却并不很快。
“哪里走?”黄忠杀得兴起,大喝一声提刀追赶。
见黄忠追来,张绣心中暗喜,他一边冷眼打量黄忠与自己的距离,一边悄悄握紧了手中的乌金索命枪。
“索命飞旋——!”在黄忠追至马尾相连时,张绣大喊一声使出了成名的连环枪招。
飞旋之名源自于枪势尽老后的连环杀招,在乌金索命枪的枪缨之中,张绣还藏着三枚小如刺针的刺芒,只要张绣按动枪柄处的机关,三枚刺芒就会飞旋而出,呈‘品’字形扎向黄忠的咽喉。
这一种刺芒是由精铁打造而成的三角透棱,锋利之处与刀口、枪尖无异,不到万不得已,张绣不会使用这一最后的杀招。
因为,在单挑战中使出暗器,实在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举动,一旦被敌人发觉,张绣枪王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好在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逃过张绣这出乎意料的一击。
可是这一回,张绣的盘算却落空了。
枪有百变——,早先赵云西奔凉州之时,曾在襄阳与周瑜、黄忠、太史慈等将领叙谈。其中就论及枪王张绣的索命枪法,当时赵云曾说了一句:张绣之枪秀而不实不足惧也,然若其诈败,则需多加防范。
如今,张绣未呈败相即拔马退走,正是赵云说过的诈败之相,黄忠在追赶之余,一面暗加小心。一面从背上取下养由弓,挽三枝雕翎于弦上。
“呔!”几乎就在张绣施展索命飞旋的同时,黄忠的雕翎箭也同时飞射而出。
第一箭射出,如流星直奔张绣后背,却被正好转身的张绣险险避过。
瞬时,三枚飞旋刺芒自枪缨中飞掠而出。
“铛,铛——”两声回响,二枚刺芒被黄忠连着箭矢射落。
第三枚刺芒却绕了一个诡异的轨迹,从侧面向着黄忠的耳垂靠近。耳垂处正是头盔防护的薄弱之处,这一枚刺芒若是击实,黄忠将在瞬间失去知觉。
情急之下,好一个黄忠,身躯一矮紧紧的靠在马上,那枚刺芒“卟”一声钉入黄忠的头盔中,强力竟将精铁铸就的盔缨击破。绕是加了小心还被张绣暗算,黄忠这一口气如何出得顺畅,他迅速的弃弓擒刀,奋起一刀直劈而下。
刺芒失算已使得张绣慌了心神,又见黄忠大刀如神灵附佑般落下,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举枪迎架的双臂更是瑟瑟扒动不已。
刀势尽,枪断——。
张绣赖以成名的乌金索命枪在黄忠的重击之下,断作两截。
如果不是乌金索命枪的坚韧,黄忠这一刀可以将张绣劈为两半。
逃——。
枪王张绣做梦也不曾料到,自己竟会落到如此不堪的下场。
但是,为了保命,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仪容、名声等等了。
“杀!”黄忠举刀过顶,这一时,在众多将士的崇敬目光注视下,黄忠犹如一尊永远无法击败的天神,令城摇墙动,令日隐星潜,连天地都似乎要退让于他的锋芒之下。
曹兵大败,张绣和蔡瑁仓皇败退十余里,方自稳住阵脚,黄忠在追杀了一阵之后,担心新野安危的他下令回师城中。
十一月二日,曹仁、于禁率主力杀到新野城下,曹仁与黄忠相互交锋过数次,彼此知根知底。吸取了张绣轻敌教训的他没有逞意气之勇,在稍作休整之后,曹仁遂麾师投入到了争夺新野的战斗中。
如湖阳一般绞杀士卒生分的激战在新野开始——。
樊城,讨虏将军徐盛统领二万步卒急急从襄阳增援过来。在接连得到湖阳、新野的战报后,大都督周瑜一面紧急号令全军动员,一面积极组织力量增援黄忠和太史慈。
徐盛的任务是帮助黄忠坚守新野城,而周瑜自己则统领亲卫和临时召募来了荆襄义军一万余人奔赴湖阳。
“文响,你来了!”见到徐盛赶来增援,黄忠大喜。
这两日来,曹仁就象一条疯狗一样,不顾伤亡的拼命向新野猛攻,在五比一的兵力优势下,担任右路军统帅的他希望能抢在左路曹操之前拿下新野直扑襄阳。
“汉升,大都督得知新野战况紧急,要我前来增援!”徐盛大声道。
“咄,不碍事的,凭曹仁的本事,再给他五天也拿不下新野来。”虽然伤亡在一点点的加剧,虽然城内的箭矢、擂石已所剩不多,但黄忠依旧豪气不改。
新野有徐盛增援之后,暂时尚能稳住战局,而湖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城墙塌陷,太史慈持戟与试图冲进城的曹洪、徐晃展开了一场肉搏战。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十日十夜
更新时间:2008…11…6 17:05:16 本章字数:4157
宛城南十里,一支军队从山野尽头逶迤向北行进,齐列的兵卒将士,簇拥着藏清色旌旗下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将军急急而行。在夕阳的余辉闪烁下,旌旗青绿色的边缘随风飘逸,透过包融在半透明一片青色中,幻化作一波又一波疏落的轮弧。
“大都督周——”在江东、荆襄的每一个角落,这四个字每个人都耳熟能详。俊朗倜傥的周瑜周公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头甚至比高宠还要响亮。曲有误,周郎顾!文武全才的周瑜就象一颗璀灿夺目的星辰,以他绚丽无比的光彩吸了着所有人的目光。
“大都督,军士皆疲乏不堪,我们是否暂先歇息?”在周瑜的身旁,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裨将催马上前问道。
周瑜微皱起双眉,他抬眼远眺北方,道:“赵将军,军情紧急,湖阳城就在前面,子义将军正在舍死拼杀,我等岂能为一己之私而陷友军于死地。”他的声音清冽而自信,他犀利的目光扫视四下,就如同一道穿透云层的光线照射在地面,将士兵们心中的惧怕、畏缩、颓唐一扫而光。
“誓讨曹贼,增援湖阳!”一万将士声声呼喝越来越大,每个人都豪气万丈的举起手中的兵刃,刹时无数道逞亮的锋芒映在蓝天苍穹。
方才谏言的裨将赵濯眼中带着崇拜的目光,虽然他的年龄比周瑜要大上十来岁,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周瑜作为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大英雄。而周瑜的决定相当的正确,因为此时的湖阳,正是危在旦夕。
曹洪和徐晃连续猛攻三天,在损失了将近七千余冲锋死士之后,终于突入城中。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过来,更加惨烈的巷战开始了。
巷战——。它的另一个名称就是死亡陷阱,一处毫不起眼的民房,一个普普通通的巷口,随时随地都会射出吞噬生命的箭矢。
城南,太史慈的身边只剩下了十三个兵士,在他的周围,喊杀声此起彼伏。这是分散在城内的丹扬守军在以小股部队袭击入城之敌,此时的太史慈面容憔悴,神情疲乏。在艰苦的守城战中,第一天取得的击杀敌四千余人的战果很快就被更残酷的现实击摁。由于箭矢、擂石、滚木相继用尽,霹雳车也成了摆设,接下来的二天守军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与冲上来的曹兵展开肉搏战。
但就算是城破在即,太史慈也仍然没有放弃,他是守卫湖阳的最高将领,没有大都督周瑜的命令,就算六千丹扬兵士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选择放弃。
喊杀声又从前方呼啸着压来,震耳欲聋。一队曹兵从前方的巷口出现,无数的刀枪戟矛在太史慈的眼前轮番旋转,寒光凛冽,猛扑过来的曹兵就象一团怎么也驱之不散的亡灵游魂,杀了一批,却又上来一批。
“杀!”在这个时候,唯一能从口中吐出的字就是它了。
双戟翻转,在太史慈手中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在弧线过后则是一串血珠漫天散落。
“掌旗官何在?”在刺翻最后一名冲上来的曹兵后,太史慈大喝一声道。
“将军,旗在!”回答得声音低沉,在太史慈身旁倒下的死尸堆里,挣扎着爬起一个满面血污的汉子。他的身躯紧紧的靠在了那面千叠,百孔的旌旗之上,他的双腿已被敌刃生生砍断,他的脸上却在露出微笑。
“你小子还活着——!”太史慈惊喜的叫了起来,他认出这名掌旗的兵士正是保护自己的夜枭。但随后他便不再兴奋,因为他看到了血泊中倒着地十二个亲卫,看到掌旗的夜枭双膝血肉模糊。
又一阵箭雨,夹着破空的风声射来,未等太史慈反应过来,持旗的夜枭奋力挥动手中的战旗,将这一波突兀的箭矢尽数扫落,然而他自己却被射成了一个‘箭人’。
“将军,旗在人在,旗亡人——!”话未完,人已逝,旗却不倒。
看着身边最后一名将士倒在血泊中,太史慈心神俱裂,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就是青戈江畔九死一生经历的重演。
不远处,一片褚黄色的人潮在慢慢移动,这是曹兵身上甲衣反射的颜色。在遭受到强烈的反击之后,就算再贪图荣耀功绩的兵士也开始小心起来。毕竟,没有了性命一切的荣华富贵就都不存在了。
太史慈的身躯斜靠在残垣上,他左手抓过主旗,右手依旧持戟,面带微笑迎接渐渐靠近的敌兵。
——。
响亮的号角伴着荆襄将士的呐喊传入耳际。
“大都督来了,大都督来增援我们了!”在每一处倾倒塌陷的屋檐残垣下,幸存下来的丹扬兵士纷纷叫喊着跃出掩体,投入到反击的洪流中。
抢在太史慈全军覆没之前,周瑜终于及时赶到了。这虽然让人觉得不可思义,但却又是周瑜和太史慈不懈坚持才有的结果。如果太史慈不拼死坚守,就算周瑜赶到也只能面对曹兵已占城池的败局,如果周瑜听从赵濯的提议在到达湖阳前休息,则就算太史慈再是顽强也不能坚持下去。
一切的因缘结果皆在你的努力之中,只要付出了,总会有所回报。
抱着永不放弃的这样一个信念,周瑜和太史慈做到了他们想做到的。
“妈的,这南贼都不是人,否则怎么都不怕死!”曹洪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麾下的这支无坚不摧的精锐部队会在湖阳这个并不起眼的地方栽了一个大跟头。
“子廉,我们还是暂先收兵,等待丞相援兵吧!”徐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嘘嘘道。仅是一日一夜的巷战,徐晃手下的一万精兵就报废几乎一半。虽然战死的不算太多,但受伤失去战斗力的却是不少,如果再战下去,徐晃不知道还会死伤多少兵士。
城中 ,黄昏时分。高宠的军队吹起胜利的号角,湖阳全线收复。
但周瑜和太史慈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清点阵亡的将士,守卫城池的丹扬士卒能活下来的,竟不到一千人。
暂时的胜利无法冲淡失去同伴的悲痛,荣耀的战功无法掩盖冰冷的尸体。抢在曹操大军进抵湖阳之前,周瑜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与其和曹操在荆北作无意义的消耗,还不如先放开一个口子,将不擅在南方丘陵地带作战的曹兵弓入到江河水网地带。
只是这样一来,高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荆襄富庶经济将毁于一旦。
“都督,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壮志未遂,奈何临阵畏缩?”当听到撤退的命令时,太史慈无法抑制心头的激愤,通红的眼眸蓄满热泪。
五千丹扬将士血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