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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三弟你为何总是如此鲁莽!我三人便是这几个,就算杀了杨奉,又如何能走脱?”刘备此刻也是满脸涨红,怒火不在张飞之下,当即便大声叱喝道,尤其,这诸多事端都是张飞鲁莽挑起,更是让刘备恼恨不已。
“如今我等马少,而那缉文未曾有我等容貌文绘,况且只提及我三兄弟而已……只我三人?”刘备环顾左右护卫,眼睛越发阴冷,心里却踌躇不安。
半晌刘备神色一软,凄声道,“唉,诸位!这一行,皆是我三兄弟惹出的事端,与诸位无关,我刘备自郡以来,落魄至此,没想到此刻却还要累众位一同受苦!既然四下都城墙,兵士,想走实非易事,倘若大家随我逃亡,一路凶险难测。不如诸位将我三兄弟解了,送往杨奉处,换些赏钱,也算备对诸位的愧疚之意!至于这些金饼,备留来已经无用,诸位还是将他分了吧!”
刘备神色凄惨,其余护卫人人色变,其实他们能够追随刘备到现在,本就忠心过人,此刻哪还能站住。
十来人当即齐齐拜倒,高声道,“主公何处此言!我等随主公征战黄巾,一生性命早随主公!既然那上官不能容主公,我等便以血溅他一身!”
“愿为主公效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战夺门
邑乃是河东郡治,自然城墙坚固高深。廖化如今身早得杨奉军令下达,封锁四门,严密把手。
廖化本身便是忠厚而谨慎之人,杨奉手书下来,即便得知刘备不过十来人马,却也没有半点小觑之意。
东门处,一彪兵马严格盘查,有一精甲壮汉在旁,每一个进出城门的百姓都必须经过他的允诺才可放行,显然便是杨奉下放的亲卫。安邑靠近洛阳京畿,本身也颇为繁荣,自然城门开得也是比较雄阔,来往商客,百姓也不曾断绝……
倒是许多百姓还没明白为何今日城中调动频繁,把手如此严密。许多人看着一队队官兵进进出出,脸色都已经吓得大变,深以为河东又起战事……
行检了一个多时辰,正当晌午,饥肠辘辘,城门守卒虽严格盘查,却没见半个凶犯人影,加上来往客商百姓也渐渐少了起来,此刻警惕之心却也微微松懈了下来。
却在这时,城中蓦然冲出三骑,黑袍裹身,以布蒙面,去势不减,直冲向城门而去。
初时,城门守卫见了,正欲呵斥,却见他们行装古怪,而来势滔滔,当即人人色变。当先便有数十人慌忙举矛上前,那东门守将更是连连击鼓鸣钟,聚拢兵将前来封门。
来骑三人,见短短时间竟然聚起数百士兵堵住东门,为首一人拔出腰间长剑大喝一声迎了上去,其余两人也是纷纷扬起武器跟着冲突上前。期望打开一个缺口。
“快关城门!”城门守将大喝一声,爬上自家坐骑,扬起长枪又对来骑呵道,“兀那贼子!胆敢犯我河东,抢我家主公财物,如今还敢入我安邑,莫非视我等为无物!快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那黑衣三人。异常凶猛。加上有马在上,一阵劈砍,却也伤了不少士卒,见那城门守将大喝,却也不答。但此刻听得要关城门,为首一人,大声厉吼一声道。“二弟,三弟,速速随我杀向东门!”
这一称呼道让所有兵将一下子耳朵倒立起来,以兄弟相称的三名恶寇,那不正是自家主公悬赏通缉地人?便是连那个一直不语,在旁的杨奉亲卫眼睛也开始隐隐有些炽热了。
榜文明言,若能拿下三人,定当重重有赏。一干士卒眼睛大红。哇哇叫嚷的便冲了上去。
但众人皆是步卒,那三人见前无去路,一扬马头。仗着武艺不凡,而众士卒未成合围之势,奋勇向后,勒起马缰便欲向西门而去。
东门守将见左右围他不住,当即怒骂起来,即将入口的鸭子岂能让他跑飞?
“追!不要让此三贼走脱!主公有令,抓到此贼者大赏!”东门守将心里一急,一扬长枪,策马便追了上去,身后士卒也不欲让那三人逃脱,纷纷迈开双腿跟着自家主将同样追了上去。
另外三门也有重兵把手,这三人如何能逃脱,不过有出力过,怎么也该分上几口功劳吧?这便是所有兵将心里的想法。
这时便成了三骑在前,后面紧紧跟随了数百人马。一时间,东门本该兵甲簇拥,此刻却明显有些单薄。
刘备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眼见东门空虚,而关羽,张飞早就摩拳擦掌,一扬下巴,当即拔出腰间雌雄双股剑,大喝一声,领着众人便向着东门杀去。
张飞早已经快憋不住气了,得到刘备准许,大喝一声,跨上马匹率先杀了上去,“燕人张飞在此!尔等快速速吃爷爷一矛!”
陡然从小巷中杀出,张飞那骇人的嗓门犹如炸雷,加上虬髯须张,豹眼恒瞪,丈八蛇矛赫赫寒光。无以伦比的杀气,配上勇不可挡的气势,东门那剩余守卒立刻吓得双腿几乎也乏软起来。
刘备三兄弟,加上剩余十名护卫,皆是讨伐黄巾大战后,遣散部属留下来地精锐勇士。前有张飞开道,后有关羽紧随其后,留守士卒不过数十,此前,上百精锐都被刘备这些人马杀得干干净净,何况此刻只为驱散他们抢开城门?
此刻便犹如虎入羊群,霎时间,两方刀兵相接,张飞前有对杨奉地怨怒,后有刘备死死压制,现在得以放开手脚,便犹如死神下凡,每一矛刺出,带起一片血花,却也是一条生命地消逝。
毫不理会那溅散出来的滚热血液,已经几乎染红了他的衣角,张飞仰天哈哈大笑一声,仿佛盖世凶魔,人人见之胆寒。
“三弟,快速速打开城门!”刘备一剑刺死围拢上来的士卒,见张飞还在那兀自杀得兴起,当即神色大怒,蓦然呵道。
“去死!”张飞骤然听得刘备喝令,大喝一声,一矛刺死身边欲偷袭的士卒,这才勒马领着几人冲向城门。关羽见了,慌忙紧随在后,挡住其余兵卒上前,“三弟,速速开门!有我在,没有人胆敢阻你!”
东门守将本来是喝令关闭城门的,但刘备那三名疑兵骤然奔逃,却是因为未曾逮住那三人而恼羞心急追了上去,城门未曾关牢。
张飞一跃下马,蛇矛一插在地,看了城门一眼,其中还有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
蒲扇大地双手猛然按住两扇之间,却见张飞赫然大吼一声,不待他满脸涨红,双臂上肌肉贲张,数十公斤的夹铁城门,竟然以一人之力缓缓张开。
刘备见张飞打开城门,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浑然未觉因为这一点疏忽差点要了自己小命。
“主公小心!”确是一兵卒见刘备分心挺枪便向他背后刺去,身旁一忠心护卫大叫一声一把挡在刘备身后,长枪应声而入,那护卫大叫一声,死死抓住枪尖,使其不得近前。
刘备骤然惊醒,一剑上前将那偷袭兵卒刺死,却见那挡枪护卫踉跄的站起身来,向渐渐围拢上前的安邑守军冲了上去。
“主公,快速速与二将军,三将军离去!此门有我等把手,势必不让他们进得分毫!”
“主公快速速离去,他日再与我等报仇雪恨!”见刘备双眼泛红,其余护卫纷纷大声喝叫起来,扬起武器挡在城门之前,对刘备等人一个劲的叫道。
即便刘备心里再是万般狠辣,此刻却也浑身抽搐,眼眶带泪,十名忠心护卫浑身浴血,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众的。而每一个护卫,眼睛里的坚定和执着,都让刘备越发激动。
握住两柄宝剑地双手也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刘备这一刻忘记了什么荣华富贵,忘记了什么雄心壮志,忘记了什么扬名立万,他恨不得冲上去,与这些属下同生共死,一如同当初和自家两个兄弟结拜所发地誓言一般。
数根长枪狠狠的贯透了某个壮士的身体,临死间,却见他双眼中生命之火还欲燃烧出最后地壮烈。奋起长剑,劈退身前将长枪刺进自己身体的那些兵卒,嘴角大口大口的呛出鲜血,胸口插满了没体长枪,这名护卫缓缓回过头来,神色凄厉的对刘备吼叫起来,“主公!快走啊!”
远处滚滚尘灰,雷打般的震动,预见了大量兵将的到来。
刘备眼睛里早是泪水滚滚,一把爬上身旁马匹,对张飞和关羽颤声大吼叫一声道,“走!”
见此忠义之时,关羽,张飞也几乎心里大为感动。既得刘备呼唤,两人同时跨上马来,紧紧跟随刘备向着东方疾驰而走。
“杨奉!今日之恨,我刘备他日必当百倍奉还!”滚滚尘灰,三人绝尘,呼啦啦带起的狂风却挡不住刘备回眸的视野,一簇簇黑甲军士洪流般汇聚在他的眼前,而向着自己追去,东门处……早已经被黑甲所淹没。
而一彪兵马竟然调动迅猛,死死追赶而来。
刘备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却正见一白袍小将,满脸怒容,身后百余骑兵却也是人人愤慨。
廖化满脸怒容,不住的催促左右加快追赶,却在后大声向前喝道,“刘备慢走!你劫我主公财物,杀我军卒,为寇河东,既犯此等恶性,快速速受死!”
既得杨奉再三叮嘱,廖化深受杨奉知遇之恩,历来行事皆是尽忠职守,如今刘备得脱,分明便是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不待守军集合,自顾自的便领了自己本部上百骑兵追了上前。事实上,杨奉麾下,骑兵本就不多,除去徐晃本部三百精锐虎骑,其余骑兵大多驻兵城北,以防白波。
但廖化能调动百骑追击,已经足够!
刘备三兄弟的马匹皆是劣马,不比廖化部曲坐骑,很显然,与刘备三人的差距已经越发减弱。
追上,只是时间问题……而另一方面,几乎同时,黄忠和徐晃都同时收到了廖化的传令,领着本部人马堵住安邑与箕关之间的道路……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奋勇烈,张飞冲阵。贼影现,河东将乱。
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这其实可以算做对廖化勇气和忠直的赞扬,但更多的却也是一点让人惋惜的嘲讽。
来者百骑,以廖化为首,虽气势滔滔,喊杀震天。但实际上,即便追上了又待如何?这里有只几百来人便能过五关斩六将,万军中杀颜良,诛文丑的关羽,关云长。还有五万军中直取程志远,当阳长坂桥一声虎吼退曹军的张飞,张三爷。
区区百人,实在是太过渺小。
两名盖世无双的猛士,又是杀意浓浓,哀恨上心,虽因心忧刘备安危,而不得不急急相逃。但廖化领人急急相逼,却反而惹恼了关羽张飞两人。
两军追逐,已过两个时辰,十名忠心耿耿的部属争取的短暂空隙,已经越发微弱。无论刘备三人马术如何精湛,胯下坐骑终究还是劣马,长时间的高强度奔波早已经疲累不堪,三匹马的鼻孔皆是一阵阵的连连喘息,眼看便快要力竭。
“大哥!二哥!这样下去如何能甩脱后面追兵?况且,我等坐骑已经不堪重负,不如趁着还有马力,回头杀散那些追兵!”张飞几欲回头与廖化厮杀,皆被刘备喝止,但此刻己方明显越发危机,一边策马,一边怒瞪了身后一眼,嗡声对两位兄长大喊道。
刘备心里颇为苦闷,他何尝不想回头杀散那些追兵,但见后面人人军容严谨,马术不凡。自己两个兄弟虽然武勇,但倘若被纠缠住,后面万一还有追兵,那便是真的走不脱了。
正在踌躇间,却忽而听关羽出言道,“大哥!我等久行,却不见有半路人马出来拦截,此事甚是蹊跷。若我想不差。必定在前方有兵相伏。倘若我等在这样奔逃下去,等力竭之时,恐怕更难逃脱!”
刘备看了关羽和张飞一眼,回头瞥见后面追兵,却也依稀有些疲色。当即一咬牙,勒住马蹄,沉声道。“二弟,三弟,言之有理!若这般再徒劳奔走,而无法甩脱追兵,迟早做上阶下之囚!”
“当初我三兄弟桃园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走不得脱,那我三兄弟。便来大战一场。好让杨奉不得小觑我等!哈哈!走吧!”这一刻,刘备倒是心如止水,英雄受危。却也激出雄长燃血之火。
双股剑上地鲜血在奔逃之间,已经干涸,此刻,刘备双手紧紧相握,却依旧有股猩红的色彩。一股豪气,久逢!
骤然见刘备三人停下脚步,廖化心里一疑,高高一挥手,上百部众,令行而止。廖化扬起手中长枪,遥指刘备三人,乍然喝道,“大胆刘备,我主公当初与尔等并肩杀贼,却不想竟然不顾当日情谊,反倒劫我主公财物!主公早下谕令,封锁两关,前面便有黄忠,徐晃两位将军把手,你等已逃无可逃,还不快速速下马服罪!”
“前路果有伏兵!”刘备眼皮微微一跳,前面再行十里便是东桓县,刘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得不停下马来准备与廖化决一死战。此刻骤然听到徐晃,黄忠二将名头,脸色不由略微有些沉重,讨伐广宗,刘备隶属杨奉麾下,自然是见过二将武勇,那比之自己两位兄弟也毫不逊色。倘若提大军来捕,纵然有关张相互,却也毫无生机可言了……
“劫杨奉那鸟人财物的是我,不干我大哥半点干系!要拿,便冲我老张来,但也得先问过我手中蛇矛答不答应!”张飞脾气最为暴躁,怒目横瞪,一勒马缰,便乍然大喝回道,“当初我等三兄弟殊死奋战,那杨奉鸟人何曾待见我等三人,昔日情谊?我呸!要来便来,燕人张飞在此,兀那小将,可敢一战否!”
关羽依旧神色倨傲,把大刀一横,挡在张飞身侧,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样。
刘备脸色异常阴沉,伸出手去止住张飞,回头高声便对廖化喊道,“我刘备自郡起兵,为国奋战,三兄弟祸福与共。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既然是我三弟做的事情,便是我刘备做的!此番,我刘备无话可说,自是领罪,然,倘若杨将军放我三人离去,他日必当登门求罪,百倍赔礼奉上!”
廖化见刘备面不改色,竟然讲出这般话来,当即怒极反笑,“好个刘玄德,好个中山靖王之后!既然认罪,为何不下马请降,跟我回去?!截我主公事物便罢了,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若我放你等离去,我那上百儿郎,如何能死得瞑目!不必多言,念你三人兄弟情深,等你等死后,我便将你三人合葬一起!”
廖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关张二人凶猛,但自认他们三人奔走多时,自己又带了上百虎狼精骑,不待刘备答话,当即大喝
“左右,给我拿下!”
“杀!”军令一到,本就愤慨刘备歹杀自家袍泽兄弟,如今仇人见面,加上又是大功一件,自然便是眼红脸赤,百骑人马,齐齐抬起长枪,左右成列,便向刘备三人围拢过去。
刘备三人脸色皆是一沉,反倒是张飞舔了一小干裂的嘴唇,好似嗜血的猛兽般,蓦然爆喝一声,挺矛勒马,便向前杀去。
既然战端无法避免,刘备也不似孱弱无力之人,一踢马腹,扬起双剑同时跟了上去。
霎时间,数十来骑裹住三匹马儿转灯般地便厮杀开去。
张飞冲得最前,几名骑士见了,迎头数杆长枪直直刺向张飞胸口。豹眼间闪过一丝疯狂,张飞咋喝一声,不见躲避,反倒加快马速,单手握缰,单手握矛,平举兵器,眼见长枪便欲近身,当即猛然擎天架住六七柄枪头。虬髯几乎倒立,而那豹眼环睁仿欲噬人,一柄蛇矛硬生生顶住六七人地压迫,肌肉贲张之下,张飞双手擒住蛇矛蓦然再是一声雷吼,劲气一吐,两臂一用力环开蛇矛,轮成一股圆环。
片片血花,带着寒光凛凛,举世无双地神力环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