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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暗自叹息了一声,接着回道。
“昨晚小人彻夜研习,公子所赠之书,但如今只有不足五成的把握……”董杰埋着头。依旧颇为丧气地老实说道。
“五成……五成……也就是说,緑萼能否保住性命只有五成机会,对症则性命得保,出错则旦夕即亡……”卫宁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缓缓迈步走到緑萼榻边,见她虚弱无力。脸色苍白,不由得心里一阵绞痛。
薰杰已经说明,緑萼得了这样的病,正是因为一路操劳,强忍身心疲惫,而加上前翻昼夜不息为卫宁赶制那些衣物,受夜寒气所侵,早染上风寒。而这风寒不适,緑萼偏偏为了省去卫宁担忧,而密不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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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样一个绝症,事实上。都是为了自己啊……卫宁地灵魂是属于现代,虽然十多年的岁月,也让他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例如让他出计,攻伐黄巾贼寇,他可以做到问心无愧,而铁血果断,这毕竟是战场。但若让他保持那封建豪强世家对低下人命的践踏,却是无法改变的,尤其一个跟随他十多年来的苦命女孩,即便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女,他也根本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弃之如履……
抚上緑萼那还未退去的火热额头,几缕青丝,早已经失去了往日地光彩,緑萼看着卫宁满脸忧伤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大为酸苦,不由得张开虚弱的嘴唇道,“公子勿需担忧奴婢恶疾……奴婢不过卑微之身体,如何但当得起公子这般顾虑……当初若非主母怜惜婢子,恐怕,婢子早就横尸荒野,哪还能受公子,主母这般恩宠……奴婢,真是该死,不能为公子分忧解难,反倒连累大军形成缓慢……公子,奴婢想,不如还是将我留在此处……”
不等緑萼那虚弱的声音继续说道,卫宁乍然怒色道,“闭嘴!我说过要带你回河东,便一定会做到,不要再给我说这些丧气的话来!有张先生留下的医术,定然能使你痊愈康复!现在你只需要好生给我修养便是了!”
緑萼骤然听到卫宁那怒声吼叫,不由得语气一滞,噶然收声,眼睛却蓦然湿润起来,既为欢喜,又为懊恼……
卫宁看了緑萼一眼,缓缓将被褥替她遮牢,这才好似下了重大决定,向着董杰缓缓而去。
三国等级森严,董杰何曾见过卫宁这般善待下人,以前多是刻意保持与卫宁的距离,若非徐晃叫他按时为卫宁探查身体,几乎整日都是躲在营帐之中研习医术。此刻,卫宁的一番作为,反倒让董杰有些错愕。
卫宁不知道他的形象在董杰的心中又突然从极恶,缓缓像善形移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弯下腰杆,头颅深埋,行了一个大礼,低声而又颤抖道,“我知这恶疾不能再拖……卫宁恳请先生一定尽力而为!倘若我这婢子性命得保,卫宁便算欠下先生一条性命!他日但有所求,卫宁定然竭尽所能,再所不辞!”
卫宁这样一个世家公子地底姿态,倒让董杰呆立当场,手足无措,“公……公子这如何使得,小人不过微末之身如何当得公子这样大理……小人乃治病郎中,面对患者,定然会竭尽所能!”
“那先谢过先生了,先生勿须多虑,昨日卫宁所说,皆是悲极而言,倘若,先生也是束手无策,该是緑萼命薄,与先生没有半点关系……”卫宁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声音颇为哽咽,只是脸上一抹疲惫和悲伤,让董杰颇为心动,那一脸的真诚是如何也装扮不出来的,这样的表情,在交州,面对那些医患家属,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卫宁公子却不没有那半点世家子弟的傲气,如此平易近人却也不似那兵卒所说的冷血模样……”董杰心里蓦然喃喃自语道,卫宁那般做法,已然赢得了董杰地好感。
而这时卫宁那沙哑的声音当即打断了董杰的思虑,“先生还是早些休息为好,只待明日,我军到得乌巢,尽取先生所需药物……”
薰杰闻言这才拱手告退而出,离开帐外,却因为卫宁那个大礼而心神恍惚,若有所思的看了大帐一眼,甚至将帐外负戟而立的凶恶大汉也无视了。
卫宁等董杰离开,这才重新回到緑萼榻边,不曾发觉,原来内疾所扰,早让緑萼疲惫不已,此刻也已经闭目沉睡过去。
卫宁盯着那柔美病白的脸,心里依旧那么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时,帐外一阵轻微的响动,只见卫三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对卫宁附耳道,“公子,我派出地联系人手已经回报,河东人马已经向乌巢赶来,估计还有两日便可到得此地!”
卫宁点了点头,看了熟睡过去的緑萼一眼,这才拉着卫三走旁一边,继续问道,“有多少人马?”
“三百家族私兵!拱卫两辆马车用以接公子回去!”卫三同样颇为焦虑的看了緑萼一眼,这才缓缓道,“緑萼如此病情,恐难以行动啊……”
“不急!既然有马车可以行走,便将那郎中一并带走就是!”卫宁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只是不知道緑萼的身体还适合赶路否……唉,都是我地错啊!”
“将那郎中带走?”卫三听卫宁出言,当即有些愕然……这样一个私密的逃跑行动,一个典韦也罢了,但又如何让一个外人参合进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馆授徒
昨日我将那医术与他看时,只见他不过半晌便已看出倪,伤寒此症,我并非不知,此乃绝症也!张仲景先生,耗费数年光阴才写出那本未完善的《伤寒病论》,其中心血,非你我可想,但就是此书,也不过只解决了片面问题,而这郎中竟然可以凭借这点只字片语,便敢夸下如此大的海口,七成治愈把握?这恐怕就算张先生完善此书,也不过有这个概率吧!”卫宁看了卫三一眼,示意他别打扰緑萼修养,这才抚开帐帘,出到外面,典韦见卫宁出外,当即点头行了一礼,与卫三一起默然护卫在他身边。
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夜色,这样的天气暗淡而无光,满天星斗早失去了往日寄托的场所,而隐蔽在层层乌云之中。卫宁仰望天空半晌,依旧找不到往日那明亮皓白,一如同自己心里那股阴霾,遮蔽了平日淡然的心情,当下不由得缓缓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一步一步的随意走动,接着又对卫三道,“张先生医术如何,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这病体,父亲和母亲遍访河东所谓的名医,却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谓病根深中而棘手,但张先生却一语道破我这病情,更助我保住性命,虽不得根治,可我也于愿足矣。就这样一个医林圣手,他写出的不过一偏未完成的草稿,平常郎中也岂能看出各种玄机?却是这董杰只一夜研读。便将书中妙论粗略掌握贯通,此人医术造诣却是不小!如今战乱四起,疫病横行,若有这样一个医术高明之辈,在我河东家中,对于父亲母亲。身体既可无忧,又可随时诊断我地病情……”
此话缓缓道来,倒让卫三一阵错愕,治病郎中虽然在民间身份颇为高贵,但在仕宦之家却依旧是个卑贱职业,虽然卫宁秉性平和随意,也不见得该对一个郎中那般推崇。
“况且,我要他随我而走。并不单单是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卫宁见卫三一脸愕然,不由得淡然一笑,“所谓战争成败,不外乎,兵多,将广,粮足,士气高,有大义,通谋略。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豪强林立,我卫家独霸河东,虽则乃世家大族,旁人不敢轻易触动,但若天子之威大弱,所谓的世族也不过成了诸侯军阀的附庸。一但遇见丧心病狂之辈。覆灭也不过旦夕之间。而前翻我曾言要组家族私兵精锐,却是因为战事而无法脱身去做。此番回河东,便该着手处理此事,卫家树大招风,必然少不得旁人觊觎,若没有足够的本钱哪能保护家小?”
“天子暗弱,州郡渐渐已经不停号令,脱离皇权掌控。卫家若还想在河东甚至天下安乐,必然还是需要支持某个诸侯,雄主。我这身体无法长时间去征战奔波,却也没有这般心思去角逐这些。那么必然还该为他日家族退路做好打算。”一番话来却有渐渐跑题的意思。卫三越发疑惑,但却依旧不语,只等卫宁继续说道,“陈留一事,我也该明白,先前南方战局,我为杨奉出谋划策,早入了所有人眼线。却不想,我那点才能却也有人如此眼红,另外很大一部分缘故,也该是我卫家在河东势力。河东靠近京畿,又是司隶一带为数不多的肥沃之地,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得此地,南可直拱卫京师,北上东进可取并州,冀州,以箕关,两河为屏障是为天险之地。”
卫宁就好似心里有好多话般,一直在那娓娓道来,卫三终究忍不住出言道,“那与那个郎中有何干系?公子须知,此番退走河东是隐秘之事,若带上一个郎中恐走漏消息……倘若徐晃将军追来,那该如何是好?小人以为,杨奉将军绝对不会轻易让公子离去地……”
“我刚才所言正是该让你知道,如今因为我在南方出谋划策,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平平乐乐的做个富家公子了……唉,我现在越发觉得我的梦想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卫宁毫不在意卫三的打断,实际上,因为緑萼的病情而忧心忡忡,刚才那番话来,却好似是发泄心中的怨气,眼前也只不过苦笑一下,又想起这件事情的起因,终究是归功于董卓和李儒那两个混蛋,若不是碍于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凶名赫赫,加上李儒那阴狠地头脑,自己也不会跑到阳翟,也不会推动黄巾之乱的早起,更不会连累自己成了许多诸侯眼中肥肉。
“总之,日后若要成军,不论助人征战,还是养军护家,少不得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为伍。你且想想,天下战乱,打的是什么?正是人口与土地,若死亡频繁,动辄上万的攻伐,疫病必然四处横生,倘若民生多有枯竭,而损耗在这些疾病之上,少了人,便伤了元气。而同时,行军打仗,不适寒暑,感染瘟疫,热病,军心必然惶惶,而战力也该斗转之下,倘若有高明医者在时,必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军队的战斗力。”卫宁这才对卫三道,事实上,从春秋开始便有军医随军征战,但在这个时代,医职地位也不是很高,而若大军征战,遇到该舍弃的时候,这些非战斗成员也是首当其冲的抛弃。所以随军郎中医术也不是很高,只能粗略懂得治疗一些刀伤而已,但是,军队真正害怕的却正该是一些难解的疫病。
与典韦木讷地在旁四处张望不同,卫宁的话却好似点醒了他般,却是这样,在一个纷争四起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注意过这样一个问题。而在三国中,又有多少人如同张仲景般,为了战乱带来的疫病而呕心沥血,即便是张仲景,对于南方那遍地枯骨也是无奈叹息。以至于全身心地投入到《伤寒杂病论》的撰写之中,以期解决
痛带来地死亡。
半晌卫三却又有些吞吞吐吐道,“公子所说,却是正理。但那郎中或许医术奥妙,但公子也说,日后若有战事。皆是万人攻伐,那董杰也不过区区一人而已,如何能助大军征战?”
“呵呵……一个人当然不够,倘若再加上成百上千的学生呢?有六年时间,足够培育出一批合格的军医了吧!”卫宁笑了笑,不由得便将日后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的年限也顺口说了出来。
“六年?学生?”卫三摸了摸脑袋,大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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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宁这才发现自己又露了口风,不由得赶紧咳嗽了一声。又道,“呃,那只是我随口说地个时限而已。我意,便是借助我卫家财力,尽召河东名医,合共开一家医术学馆,用以培养治病医者!”
“开馆授徒?”卫三神色有些古怪,这天下间,只闻有士子求学的学院,以及不少贵族支持才得以成立的武者行馆。这样一个公共集会授业之所首先必须要得到当时的贵族阶级地认可,例如这一文一武,都是正业。
但与工匠之类的一样,在当时医生不过也是一些旁门杂技,属于工类,只能口述相传。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大开学馆培育学生。同时,自古便有藏私之论,尤其以高明的手艺更为保藏地严密,即便有卫家做支持,那又如何让那些高明郎中倾囊相授?所以卫宁所说的话,在卫三听来,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开馆倒不需多虑,有我卫家在河东的权势。如今皇威暗弱,不需要将它做的明目张胆,只言是我卫家私有产业便可,那其余世家也必然不会有甚蔑视之意。就算这样不行。他日便将其纳入军队体系,作为兵将培养,也无人会议论。只是这些兵士,不过行的医职罢了!”卫宁笑了笑,这才淡然答道,“至于让他们倾囊相授,别人我不敢断言,但这薰杰一路求学,精研医术,该不会藏私才对。”
“我昨日曾找人打听,那董杰乃是交州人氏,正是苦于自己医术不足,对于许多疑难杂症而束手无策,加上交州地处大汉边疆,山越之民频频作乱,而北方医术无法流通入内。这才北上一路讨教求学,精研自己的医术造诣。你可知道,他那一身医术是从何而来否?呵呵,却是自己翻阅医术自学而成!此人在这方面确实有着惊人的天赋,但是终究还是苦于自学,没有更大的成就,倘若有人教导,未必不如张先生!既然如此,一个求学而感念医术无法流通传授的人,要让他将自己的本领教导给许多人,想必他必然不会推脱!更何况,交州何处?此地之人多是山越蛮族和汉人群居,那董杰出自这里,本性也不该如同那些酸腐之人才对!”卫宁看了卫三一眼,反倒是自信满满道,“即便是只有人一个人愿意传授自己所学,也足够培养出不少合格地郎中行走天下了!其余人,有我卫家权势,要召来也不难,就算他们不肯将自己的独门配方传授出去,我也有的是时间来敲开他们的嘴巴!”
“事实上……若此事能成,于我是大幸,但与天下相比,才是真正的大幸啊!”卫宁闭了闭眼睛,不知何故,他的心里蓦然有些激动,却也正是为了这个计划。
西晋代魏,三分归一统一。而后五胡乱华,扰乱天下。真正地原因确实也正是三国连连征战,导致人口锐减。但实际上,这锐减的人口,却也有许多,是死于各种因为战乱带来的疾病。
卫宁此举,确是也为了这些方面有所考虑。
他日天下大乱,诸侯并起,若有系统的军医保障体系,那对于军队的战力有着绝对好处。同样,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甚至是其他数不胜数的大战带来的人口伤亡,这些尸体的处理,一个草率,必然引起大规模地疫病泛滥,而若能有效控制病情的扩散,同样也救了不少性命。
而让高明医者开馆授徒实际上在卫宁脑中是早就有过的想法,在当初知道自己“仲道”表字的时候,遍访天下名医,却无人能治,华佗,张仲景之辈四处游医,若非机缘,难觅踪迹,卫宁便想若这些医者能将自己平生所学传播出去,那该救得了多少人地性命,比如,华佗的青囊书就绝对不该失传。
一但开了这个先河,让军阀尝到了甜头,那例如工匠之类的技巧,即便是贱业,日后让人将技术传播出去,也必然带动整个科学文明的进步。在这堂堂五千年的文明之河中,到底有多少璀璨的发明因为这社会构架的歧视与打压下,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士农工商,其实正是一个有序的循环,每一个环节都必定影响其他的走动。卫宁取其工入手,工匠所需,正该让商人四处游走贩卖,商业的蓬勃发展,也必然带动士族的享受,还有务农的增长。
最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