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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子有何疾患,绍虽不才,但在京师颇识得几名良医,或可解公子药石之痛!”袁绍一愣,不禁微微皱眉道。
卫宁苦笑了一笑,“在下所患乃先天之疾,非常人可以诊断,幼时家父遍寻良医,也是束手无策,前日里,有一圣手,已然为在下解了性命之危,虽不得根治,但在下已经心满意足!大人心意,在下还是心领了!”
袁绍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忽然看了卫宁胯下坐骑一眼,不禁出声道,“公子乃世之俊杰,这胯下之马实在……”
确实,卫宁那马,老迈不堪,一身毛发黯淡无光,走路也是步履蹒跚,常人骑上,实在颇为丢脸,更别提卫宁还是个世家子弟出身,这匹老马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份。
更为奇特的是,卫宁骑在这匹废马身上,反倒让这匹老马神色飞扬,显得神骏无比,以至于,袁绍此刻才注意到卫宁胯下坐骑,实在觉得有些丢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宁干笑了一笑,有些丢脸的说道,“呃……在下自幼身体孱弱,不能骑乘,前日得人医治,才能勉强以马代步,只是军中之马,颇为暴躁,奔走间颇为颠簸,我这身体实在不能骑得,只有这老马性格敦厚,可堪我骑乘……”
袁绍不由得赔笑了一下,半晌看了一下自己胯下良驹,忽而肃然出声道,“公子如今随军平贼,无良马相乘,恐误人性命。绍所骑,乃家父花千金从蛮族手中购得,可日行八百里,且性格温和良驯,公子可骑,万无一失!”
袁绍当即跳下马来,一把将缰绳递到卫宁眼前,满脸诚恳,“此马名为骕骦,取自《左传》,正为其马色如霜纨也!公子一袭白衣,正该以此马配之!”
卫宁一时间愣在当场,手足无措,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虽然随杨奉出征,但每次都是躲在阵后,实际上不比三国其他谋士,都是立于中军危险之地,其实骑马不过是为了圆一圆自己心底那点幻想罢了。此刻看袁绍那坚定的神色,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公子莫非嫌弃在下所赠否?”袁绍见卫宁迟迟不肯接过,佯怒道。
卫宁这才在亲卫扶称下跳下马来,慌忙接过马缰,神色感激道,“多谢大人赠马!卫宁何德何能,受大人如此厚爱!”
“公子莫在多言,若是常人,绍自然不肯与马相赠,但,若是公子这般名士嘛……呵呵!却是正当得此马!”袁绍笑了笑,又叫人牵来一马骑将上去,“公子还不试乘一番,可觉合乎心意否?”
卫宁无奈,爬上马来,策马而走,这感觉却是大不相同,确实,在此马背之上,依旧平稳异常,倘若再加上马镫,即便是卫宁,小股奔跑这身体也是能承受下来地。
虽然知道袁绍是有心收买,但卫宁依旧情不自禁的万分欢喜,当下却是真心对袁绍行了一礼道,“此马果然是匹良驹!大人如此厚爱,宁却不知该如何以报!”
“哈哈!何处此言!此马能得公子这般良才相乘,才该有幸!绍不过顺水推舟尔!”袁绍看着卫宁欣喜模样,不禁大笑道。
即便……袁绍如今心里那个肉痛,还在滴血……但还是不能表露出来,反而还要装做豪爽模样。
“算了,算了!千里马虽难得,但有贤才相辅,也胜过它的价值。杨奉不过一废物,有此人相助,竟然数建奇功,若其人为我所用,大业可成!用一马而得一人,利大也!”袁绍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脸上却依旧是温暖和煦的笑容……
这般赤裸裸的利益拉拢,卫宁身后的徐晃眼睛已然燃烧起了熊熊烈焰,只是不得发作……“该死!这袁绍好生狡猾!”
第一百零五章 局势
同现代男人,哪个不爱名车美人,在古时,有一匹好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那些门面,战场之上,有好马所乘,更是一大助力。
袁绍作为一个名门子弟,行于军旅之中,爱马之情不差常人武将。好马见过不少,但这匹骕骦确实是他心爱之物。送出手去,那眼角却依旧微不可查的时时留念在骕骦那霜雪马色之上。
但常言道,千金买骨,一马得失,不比一人相投。以袁绍枭雄性格,虽然心有不舍,但很快还是收回了那些情绪,依旧将心思放在卫宁身上。在他古人思维之下,有此厚礼相送,怎么也该让卫宁感激涕零才对。君不见,卫宁身后那一直紧绷着脸的徐晃,也多有羡慕卫宁胯下宝马,但让他郁闷的是,卫宁嘴上确实是感动不已,但看那副淡然模样,却丝毫没有半点投靠之意。
袁绍转念一想,卫宁毕竟还是河东望族出身,此刻无马,毕竟是因为身在军旅,不曾回家,又是大病初愈,寻不得好马也是常情。他河东卫家富甲一方,河东之地,距离河套也不算很远,家中未必没有好马。一时间,想到此处,那袁绍看了看卫宁淡然模样,又看了看他胯下骕骦,几乎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实际上也是没有多想,只愣愣的便将马送了出去,如今又怎么好腆着脸将马要回?
他哪知道卫宁虽然对骑马颇为憧憬。但是若上战场,那怕死地性格注定他只会躲在后面,尤其,刘备入蜀,庞统那可怜的娃是怎样挂掉的,这可是在他心中时时紧记的。
虽然不知道的卢到底如何神骏显眼。但就卫宁观之,这匹骕骦若与数十骑放在一起,也是鹤立鸡群,所以,卫宁不想当庞统第二,对袁绍赠马也谈不上多少感恩。
一军行走,众人各有心思,己吾距离陈留并不算远。不多时,已然可以见到那高大厚实的城墙。
中军大开,分出一条甬道,让开袁绍,卫宁缓缓走进陈留。
事实上,袁绍来请卫宁,陈留诸官并不知情,如今卫宁领人到来,还是袁绍亲去相邀,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得到消息,陈留诸官各有心思,但为首几人,颇有些面色难看。尤其陈留从事,本以为凭借自己袁氏门生故吏地身份,袁绍怎么也该相助他报仇雪恨才对。
袁绍虽然名声在外。但毕竟隐匿了六年,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淡入众人的视线,虽然宝剑一出鞘,便显出久藏锋芒,但众人还是颇不以为然。
新官上任,袁绍必定要带给陈留一次全新的洗刷,至少当要之急,便是将陈留一地。牢牢控制在手。而陈留各部首要之职,获升获降,也是必然。
卫宁一事,袁绍初一思踌。便已了然,汉末豪强所行之事,他又怎会不清楚?
与大多郡县相同,众郡世家豪族,必定对于该地地盘有个明争暗斗。卫宁作保典韦,实际上,在暗处便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陈留蔡氏有蔡这个世之儒学大家,天下士子皆拜仰,地位已然跻身整个大汉名门之中,卫宁身为蔡家未来女婿,以蔡家为首的陈留郡吏当然是作保于他。陈留治中是另一大族,以他为首的,必然要打压于他,不过碍于杨奉杨氏威名,而迟迟不敢动手。袁绍的到来,让他们有所依仗,但如今,袁绍这般行事……却让他们委实有些丧气。
按照程序,卫宁为外官,依旧还是要驻行驿站,袁绍相请卫宁改住郡守府,却被卫宁婉言相拒,见袁绍略有些失望的离去,徐晃好似松了口气般,只让卫宁一阵好笑。
“公子!袁大人,差人送来名帖,请公子晚间赴宴……”还未安顿下来,卫三便急急而入,将手中一封拜帖递上。
卫宁略微一斟酌,点了点头,回声道,“且先放下吧。唔……吩咐下去,让人速速备些礼品,差人先去蔡府,卫府投上拜帖!宴前,还需先去拜访一番……”
卫三唱了一喏,这才退下。
“呵!这袁绍还真够大方……一出手,便是千金之马。奇怪……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值钱了?”卫宁摸了摸下巴,颇为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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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那卫宁入
之后,便叫人准备礼品,前往蔡氏,卫氏两家投了拜绍正在大堂闭目沉思,蓦然间,有人从后厅小步而来,附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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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拱卫城池布防如何了?”袁绍闭目点了点头,依旧淡然道。
“早些回城,颜良将军便将陈留四门牢牢把手!”得袁绍发问,来人慌忙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袁绍缓缓睁开眼睛,挥退来人,半晌,眼神炯炯自语道,“河东一地,以卫家独大,可谓得卫家而得河东。此子乃卫氏嫡系独子,又与陈留卫家,蔡家关系颇深,若得此人相投,河东既为我袁绍所控,陈留一地也颇好掌握!”
“哼……杨奉此人在京之时,我也颇有接触,不过一庸庸之辈,有此子出谋,竟然如鱼得水,连树奇功。杨氏此前在朝堂之中,被我袁门处处压制,杨奉所为竟然让杨氏重拾锋锐,哼!”袁绍一时间又想起那个孱弱地少年,眼睛不由闪过一丝贪色。
“此人,若不为我所用,那么……”一想起卫宁那般淡然态度,袁绍心里颇为失望,半晌手掌紧了紧,叩打在案几之上。
“陈留一地,李,蔡,卫,陈多有暗斗,卫宁一事却不过为其暗中角力。而此事,却也正是收拢人心,掌握政令的大好时机,但卫宁一事,却不好偏帮……呵呵,如此,我还真有些好奇,那卫宁不似愚蠢之辈,为何还要趟进这洼浑水?所护之人到底是有何价值,使他如此卖力?”用力的叩打着案几,袁绍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嘴角也颇为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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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太守竟然亲自将那黄口竖子请来,言语颇有亲近之意,以众位观之,此为何意?”密室之内,陈留治中,从事,司马等人借烛而谈,当先出声者正为陈留治中,脸色一片阴霾。
“看这情形,莫非大人属意蔡,卫两族,而欲弃我等?”当下便有胆怯者小声道。
“李大人乃是当朝司空门生,袁太守为司空之子,岂有偏外,而疏亲之理?那卫宁乃河东望族子弟,与蔡氏,卫氏多有相交,听闻此子,更是蔡未来之婿……”
“蔡氏,卫氏与我等多有较量,但陈留权柄大多在我等手中,即便,那太守有心偏与蔡卫,若我等同心协力,他也未敢轻动!”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当即各抒己见,但却似酒馆谈论,颇为吵杂。
陈留治中听众人争吵,早已面如寒霜,半晌,颇为不悦道,“李大人曾拜于司空门下,如今独侄被害,太守对那庇凶之人如此善待,便已让人颇为心寒。若更欲卸我等权柄,倘若传出,袁氏声名必然大减。如此行事,何人敢为?”
那陈留从事早被触及伤痛,闻言环顾左右狠声道,“我对袁氏忠心耿耿,如今所做,实在让我不服。那河东卫家虽然势大,但此地却是陈留,即便有蔡卫相助,我又有何可惧!倘若,那袁绍执意相助竖子,我独自点齐家将,杀入驿站,擒杀凶徒!”
众人闻言大骇,当即急声相劝。
半晌,陈留治中叹了口气道,“也罢,今日太守相请众官赴宴,且看此宴如何,再做计较!诸位,此刻还需各掌己位,权柄牢牢握在手中,如此,我等无忧!”
众官面面相觑,当即各自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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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之来意,我已知晓!”陈留卫府,一袭华服的卫弘面带含笑看着下首卫宁,“既有我蔡卫两家在此,便是袁氏也无法刁难与你!”
“既有叔父出言,小侄心里可谓大定!”卫宁大喜,事实上,陈留诸官根本不在他眼中,事实上,袁绍才是他所惧怕的。卫宁实在无意去趟袁氏与杨氏之间的浑水,但又怕袁绍发难,如今有蔡卫两家作保,心里大定。
“看样子,出了这事,杨奉那也不能呆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卷入这些家族中去……还是寻个借口,开溜回河东吧……”卫宁一时间颇为苦恼,暗自想到。
第一百零六章 退路
别卫府,卫宁又再登门蔡家,这一番拜访却比进卫府老实说,虽然卫宁知道自己未来那个媳妇有倾城之容,又兼才学名满天下,不谈其他,单论蔡>;|。那是必然,怎样卫宁也占了天大便宜。
蔡>;L虽有一点利益关系,但更多的还是靠着父辈相交甚厚的缘故。不过,不论怎样,这桩婚事始终没有卫宁插嘴的余地,随着谈婚论嫁的年纪越发近临,这桩包办婚姻也越发让卫宁苦恼。
蔡文姬的美貌在史书上确有记载,但她的故事却颇有些凄凉,就如同现代某些猥琐男子,可以从精神上强X某个妙龄女郎,卫宁这个整日里喜欢神游物外的家伙,想起蔡>;::未婚妻还是有些抵触,虽然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新的历史,但他依旧也觉得自己似乎头上有一些绿色。更别提穿越众流行的现世,他那还未谋面的未婚妻,早成了大众女主的代表……
一路上,这厮事实上,又开始神游物外起来。
蔡如今还流亡在外,虽然已得昭反,但,蔡在这几年的颠沛流离之下,对仕途也颇有些心灰意冷,反而沉隐庐江,未返陈留。蔡府虽曾遭劫,但如今却终显书香门第地气势。卫宁首先拜见的便是与蔡一同问罪的蔡质,论起来,那辈分比蔡还要高一辈,卫宁这个未“过门”的贤婿,反倒不知道如何称呼。
好在蔡质颇为和善,卫蔡两家多有相交。这些俗事也不太在意。卫宁来意,这个在朝堂中混过不少时日的老精,当然明了,与卫弘一般,当即下了保证。得到肯定回答,卫宁终于狼狈的逃出蔡府,刚出大门,仿佛整个世界也美好许多。
“唉……蔡文姬地未婚夫。这名头可真是……”卫宁看了蔡府那镏金漆字,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抖了抖袖口,在卫三的扶持下,爬上骕骦背上,这才缓缓向驿站返回。
“公子……似有人鬼鬼樂樂暗中……”卫三瞥了周围一眼,蓦然策马来到卫宁身边,埋头低声出言道。
卫宁笑了笑,浑不在意,自己是被袁绍大张旗鼓请来。不论是陈留豪强那潜在的敌人,还是袁绍,势必对自己的行动颇为上心。既然知道这些,拜访卫蔡两家,他才干脆大张旗鼓,直接将自己放于明处。摆明的强势之态,等他人对自己举动的反应。
如今……看样子,似乎终究有人还是沉不下心来。
卫宁挥了挥手,低声回道,“不必多言,我自有分晓,且回了驿站再说!”
随袁绍而来陈留,卫宁自觉在己吾便无什事情。便让徐晃倾兵而来,至于那己吾县令,早让典韦一刀了解。事实上,这不过区区小官。又无什背景势力,随便安插一个袭杀上官的罪名,卫宁便可滴水不沾。为典韦复仇的最大难关却是这陈留从事。
碍于规矩,大军依旧驻扎在外,停留驿馆之内,却只余下数十随从而已。
未进驿站,徐晃一脸诡秘沉色窜了出来,正欲出言,卫宁打了一个眼色,这才默然随他入内。
“公子!整个驿站周围有不少鬼樂身影,恐其意不善。适才末将遣人出城,盘查甚言,如今我等……”徐晃一脸冰寒,只等众人入内,环顾左右,这才小声道。
卫宁脸色淡然,出言道,“我等进入陈留境内,未明局势。虽保典韦,但实际上却是陈留两大势力地倾轧,我不过是不巧投身入局罢了。袁太守一番大张旗鼓,反倒加剧了某方心里压力,事实上,我保典韦,本身就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如今袁太守态度暧昧,实则,不过逼迫我等向他求助罢了。”
“这盘棋局,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只担忧,有某些不智之人,怒火攻心,作出疯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