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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张松的话无疑是卡了河东软肋上,现在这个时候,的的确确不能再容刘障也参入到反卫行列中去了。他沉沉吸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对方竟然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那么话中便并不尽实了。
“先生果然洞察人心!”杨修微微一稽,“既如此,修也不再多言。先生既然能观天下事,那想必卫侯派我二人此来,先生或是心中已有计较!不知先生,可愿随我相去?”
杨修话头终于挑开,张松脸色也不平静了,沉默了一下,张松索性问道,“公以为蜀中如何?。
“据险而守门户,拥沃土而养万民”中之地,天府之国!”杨修直言不讳对蜀中富足的赞叹。
“假若中原相持,我蜀中出兵。袭取汉中,席卷雍凉,封关中以据河东,可成否!?”张松又问道。
杨修自由熟读百卷,兵法韬略也是精通,张松的话无异于一项大锤狠狠的打在心上,只能苦涩道,“先生此策,虽不愿,却不能不认,却能成事!”
恰在这时,一道稚嫩声音响起。反驳道,“如若蜀中之兵敢入汉中。雍兵便据守箕谷,斜谷,尔后调羌兵南下。蜀中兵马再多,于雍凉。也是自找苦头!”
张松不由有点正视这个出口的小子了,看样子,这个风云多变的时候,年轻,并不是让人轻视的理由啊!
张松当即便驳道,“箕谷,斜谷乃天险。若以蜀道来守,则上佳,若以雍凉来守,却是不成。我蜀兵最善山战,莫有强兵,不可挡也,雍凉可有大军相待?”
确实,如果箕谷和斜谷的地理注定了在雍州凉州处拿来当天险的作用是远远不如蜀中那边来防守的,如果不是大股兵马,少量人手可是抵挡不足。卫灌刚才出口也不过是为了争点面子,事实上,如同张松所言。河东还真没办法抵挡住蜀兵出川。
“至于羌兵”张松冷冷一笑。又道,“蛮人见财忘义,若我以金珠细锦相赠,请其退兵,并不困难”。
卫灌语气一滞,正如同张松所言,河东上下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所谓的蛮人保持信任,事实上,河东不止一次的谋划将这些外族远逐。当年羌氐数次反叛,早是深恶痛绝的事情了。他不觉得他叔父会让羌人擅自进入空虚无比的汉土。
卫灌跟在卫宁身边多年。自然最熟悉的也是兵事,张松不过三五句就将对于河东的大祸指出,不由对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也有些改观了。他也并不是愚蠢,张松既然敢这样讲出来,似乎他的意思还是颇为亲近河东的?
这一玄,张松也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某个小家伙已经对他做出了某种程度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很大程度上会为了他的将来提供有利的条件。
不过话已经说道了这里,不管是杨修还是卫灌也知道,这一次并没有白来。倘若真的让张松去了曹营或者孙营,那么后果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刘障或许还有着闭关锁国的懦弱打算,可是当刘表都已经淌入了这坛浑水,谁知道那个。一直以暗弱无能为名的家伙不会也跟着发疯呢?
这时,卫灌终于收起了不喜,想起了卫宁临走前的叮嘱,恭恭敬敬的一稽,对着张松道,“先生果然才学出众,叔父曾让小子对先生恭敬以礼,却因眼浊而有所怠慢,还请先生勿怪。”
说道这里,卫灌再是一礼。郑重道。“在下卫灌,代我家叔父,请先生前往中牟一叙!”十四岁的年纪,终于有了那份成熟,张松并没有听过卫灌的名字,实际上,卫灌奇袭南顿的事迹也只在军中宣扬,他自然不可能知道卫灌的身份。
可是听他一口一句叔父,而且带着无比的尊崇和敬仰,再加上杨修代表卫宁的身份,张松的心里不由便浮起了一个让他惊呆的答案。
杨修见张松愣在那里,不由咳嗽一声,显然知道张松似乎有所察觉。当即笑道,“此乃卫侯亲侄。先生莫要小觑,正是灌公子奇袭南顿。方有豫州孙坚之败呢!”
张松终于反应过来,纵然是他再倨傲无比,也知道,自己的名气的的确确只能在蜀中通用,而河东不买他的帐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些人差,但是,却也要有人认可才行。
而卫宁先让杨修从中牟过来相邀。实际上他就已经满足了,但此玄。显然惊喜还是让他不够。卫灌的身份那可是亲族,而且是直接亲近的人,能让他过来,这无疑明了卫宁对他的重视,而卫灌此刻的恭敬和赔礼,更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张松终于不能再保持那份狂妄的表情,慌忙同样俯首下来对着卫罐道。“张松狂人,得卫侯如此抬爱。实让松愧言!”
张松的识趣让卫疆对他的感官又变了三分,似乎那张丑陋的脸也不如初时那般难看了,“既如此,先生可随我二人北上否?我家叔父早已经翘首以盼了!”
“如此,敢不从命!”收起了狂妄的脸嘴,剩下的是有知遇之恩的感动,不想自己一个小人物居然能够的到卫宁如此重视,天下盛传的识人之名果不名不虚传。
当一行车架渐渐驶近了中牟的时候。远远便能看到一彪兵马簇拥,赫然便是河东之兵等候多时。
显然,就是卫灌也不曾想到卫宁竟然会早早派遣了人马等候,半晌才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张松道。“想必是我与杨主簿请动先生后,叔父派来迎接先生的车马吧!呵呵,先生却不知道,便是我河东。能得叔父如此重视的人。却也不多呢!”
张松茫茫的看着前面那队气势彪悍的数百兵将,心里感慨不已”中固然富庶无比,可是就是因为太和平,太安乐了,上位者的耽于享乐也影响到了下面将军们的进取之心。如此强盛的军容,是在川中不可能见到的。
而卫宁又一次遣人来迎接,让张松的虚荣心再度得到了满足,对于卫宁如此重视他,实际上,心里已经完全偏向了河东。
手中紧紧的拽着那张两川地理图。张松此刻感慨不已,或许蜀中会因为一个明主而得到真正的振兴吧。若法正,若自己用节此郁郁不得志的”中能十,终干有了能够展所长的舞刊川
“前面可是益州张别驾?!”一声高呼,打断了张松的思绪,只见那军列中走出一将,对着张松高呼道。
张松不敢怠慢,慌忙出马,对答道,“在下便是张松!”
“末将张绣,得卫侯军令,在此等候先生多时!”张绣高声相请。道,“卫侯已在中牟设宴,便等先生过去,接风洗尘!”
张绣的名气不大,张松并不清楚,但此刻却没有半分觉得卫宁侮辱他的想法,相反,这么远就派遣人来迎接自己,除了礼贤下士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么?重要的,便是卫宁对待自己的态度。
张松不敢托大,便有卫灌出面带领全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中牟而去。
一天后,沿路遇见不少早得卫宁军令的驿站车马准备,皆备好酒水。人人对张松皆恭敬无比,那颗投效之心,也是越发炽热。
当他快到中牟时,卫宁和郭嘉却在后院内悠哉的下着象棋,贾诩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坐在棋盘边直打盹。
卫宁看着贾诩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郭嘉愤愤道,“这家伙。坐着都能睡着!”
郭嘉嘿嘿一笑,抬手将棋子落下,道,“当年,兄长不也是如此么?”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乃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都该是表率,还是如此散漫,怎可了得!”卫宁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棋子狠狠落下发出清脆无比的声音。
“哎,难得休息,您可不知道我最近腰骨是越来越不行了,我请求休假”!”郭嘉落子,立夏愁眉苦脸的请命道。
“请求无效,等天下平了,再给你放假!“卫宁狠狠一个暴栗打在郭嘉的脑门,道,“没看我一天都累死累活么!?”
郭嘉摸了摸脑门,幽怨的如同深闺怨妇,“那么请那张松来,就是为了平定蜀中了么?我可不认为他一个人有什么能力让刘障到向我们!”
卫宁夹着棋子摇了摇手,“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人,只要请动了他。那么川中之事便可平了大半!”
“听说他在蜀中颇有点名气。或许是个大才,但兄长之话,怕是有些过了吧?”郭嘉一收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不相信道。
“我若说,蜀中有半数人不愿再奉刘障为主,此人乃是魁首,你觉的呢?”卫宁将棋子落下,淡淡道。
郭嘉眼睛蓦然瞪大了,“刘障虽然暗弱无能,但听闻他在蜀中还是颇得人心,兄长的话,怕是不尽实吧?何况,他也不过是一介属吏,无兵无权,又能有什么作用?”
“不错,他是无兵无权,可是。最重要的还是他在刘璋身边的影响力啊!我又不是要他彻底反叛,这个时候也没有能力去入川作战,我要的,只是让刘璋拉到我们的战车上!张松在这里取的作用,可就大了!”卫宁呵呵一笑,看着郭嘉,转而严肃道。
郭嘉摸着下顾的那搓小胡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终于是点了点头。“若如兄长所言,此人倒不妨值得利用一番!”
说道此处,郭嘉看了卫宁一眼,又笑道,“何况,有此人在。日后要图西”也必然是手到擒来吧?”
对于郭嘉看破自己的心思,卫宁也不以为意,将棋子猛然拍下,大声道,“将军!”郭嘉顿时看向棋盘,那副精明的样子立刻烟消云散,哭丧起来。
“好了!五贯,愿赌服输!”卫宁心情大好,似乎有好久没有这样赢过眼前这个家伙了,摊开手,肆意的叫嚣起来。
郭嘉满脸愤愤不平,不情不愿的往腰间掏去,很快,卫宁脸上就从刚才的得意转变成了愤怒,只见张白纸,上书,“欠款幕贯”
卫宁黑着脸看着对方,后者嘿嘿一笑,撒开脚丫子就跑”
“郭奉孝,你个混蛋!”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蓦然响起,只见一个头盔狠狠的砸倒武器架子,无数武器立玄哐当哐当的散落满地。
“气煞我也一具强健的身体。在后院小场内大吼大叫,满脸怒气的火红,“主公竟就重视那些狗屁世家大族,文聘也便罢了,就是那蔡瑁竟然也领兵出战,莫不是让河东白捡功勋!?”
魏延叫吼半天,兀自还不解气,从地上捡起一柄大刀,便狠狠的挥舞起来,让周围一干亲兵脸色大变。纷纷避让。
他们却是知道,自家主将的上书请战又一次被驳回了,事实上,这已经是第几次请战被驳回,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而这些亲兵们自然是知道魏延的本事的,对于魏延一直被压制在邓城这个小小的地方不能大展拳脚也颇有怨言。但毕竟不如魏延这般直白。直接就连蔡瑁这个军中第一人给骂了。
要知道蔡瑁心眼,若不是魏延当初顶撞过他,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都受困在这么个小地方了。再加上魏延出身并非什么豪门世家,在荆州这个同样颇为注重出身的地方。魏延如果还是这般口不择言,谁知道什么时候怕是连个小城城尉都当不上了。
当然还是少不得对他提醒两声。见魏延在那舞弄大刀,渐渐开始平缓。终于有人出声道,“将军。小心隔墙有耳”
一阵发泄,魏延也开始缓缓冷静下来,他的脾气的确有些暴躁,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鲁莽,想想这些年来过去。一直被蔡瑁压制,这些磨砺也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光凭借才能也未必就能干出一番功业。
可恨,整个荆州就没有人识得他的才华!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他还能忍耐,忍到能够出头的那一天。可是。现在荆州已经开始了逐鹿天下,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扬名天下的绝好机会!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蔡瑁的从中作梗,让他没有半点机会出战迎敌,白白看着那些机会从手上溜走,这才让他暴躁无比。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当年蔑视蔡瑁的话,竟然到现在,这个家伙都还念念不忘,以他的身份来说。和蔡瑁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偏偏就是如此卑微的身份,蔡瑁都还嫉恨到现
魏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荣幸,还是悲剧了。
事实上,当初和马超一战,他挽回了荆州的脸面,得到了马超的认同。可是,得到的却是刘表的斥责和蔡瑁的打压,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不该去拦截马超,怕河东发怒?
魏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再也无法容忍上面那些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家伙了。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空耗在这个巴掌大点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太才会出头,或者。等到天下大战结束,他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尉?
这简直就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魏延将大刀狠狠的插,庞大的力量,让刀身大半都没入了地里。一干亲兵见来,唯唯诺诺的走上前来,或有人递上一卷麻布,魏延接过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和身子上挂满的汗水。
这时,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在魏延的耳边响起,“将军如此震怒”不就是因为蔡瑁和主公打压”既然如此,将军可曾,记得当初,那马超所言?”
魏延愣了楞,周围一干人都脸色大变,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少人都露出理该如此的模样。
“荆州没有让你一展才华的人。来河东,只有这里才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马超临走前的话此刻在魏延的脑中异常清晰,随着那名亲兵的提醒,在耳朵中团团响起。
魏延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内心挣扎无比,抬起头来看向东北,“河东……河东
与此同时,充东战线,也悄然开始发生了某些意想不到的转变。
夏侯渊自从得到了荀彧的援助后,便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三千人马在他的带领下悄然向着泰阳而去。
事实上,河东军虽然围困住了柜平。但对周边的掌控力显然并不大。河东也没有理由将兵力太过分散去扫荡周围的土地。
夏侯渊的出兵,自然也属土上作战,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遮掩自己的行军痕迹。
泰阳距离东阿至少也有两三天的行程,当然,还行军之下。所以三千人的疾奔,在很大程度上是削弱了部队的体力的,可是随着青州兵马的调度南下,夏侯渊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那三万人的进入前将泰阳夺取,好完成荀彧的布局,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事实上在他并不知道,在他出城之后,刘表的反叛消息就已经送达了。或许,如果他早一刻知道这个消息,就不会如此冒险的将力量投入上去。
要知道,他这样冒险,就是为了将矩平的河东军击退,解除掉柜平之危,如果能够成功,那么济南的安全就已经用不着他操心了,虽然这很困难。
河东真正能够用于攻城的,也的确如同他所想的一样,是黄忠的那五万青州兵,但他却不知道。典韦麾下除去了四万骑士外,还有两万原本是张辽所统属的翼州兵马,这两万人的战斗力或许没有那四万骑士强横,但也是足够列于河东一线兵团之中的。
所以济南并不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安全,也因为围城,而兵马太多,他根本无法有效的知道济南那边的情况。只能从模糊的观察中通过自己的判断来了解。
所以夏侯渊认定了柜平是这场胜负的关键,也不得不说,他的判断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了荀彧。
当他开始策划这次突袭的时候。与荀彧不谋而合,可是,从根本上来说,高彧只是想守,而他却是想要完成一项让人膛目结舌的挑战,不单单要挡住对方,还要击败敌人!
这无疑是让人惊愕的决定,也不的不说夏侯渊的大胆。
所以,夏侯渊当听了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