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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微微一笑,抬起酒樽细细抿了一口,道,“还不可妄加定论,如今我东郡数夺州县,刘岱也未必会亲动北上……”
“刘岱其人心狠而贪,骄纵而傲,背信弃义如饮水生津,昔日诸侯共讨董卓,此人便因粮罔顾道义,擅杀桥瑁,又岂会在意昔日杨奉遣卫宁会盟之义?河内乃四战冲要之地,倘若取之,以牧野,可挟我白马,以陈留在南,成犄角首尾相攻之势,正乃我东郡心腹大患之所在!刘岱,不管如何,某料定其必然北上!”戏志才信心百倍,顿了顿,又复道,“况且……未必只他刘岱一人有意河内!”
曹操眉头微微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以你观之,河内还有何人欲夺?”
那一丝犹豫却没有逃出戏志才的眼中,戏志才心中灵光一闪,转瞬即逝,却颇为惊讶,复起又是一丝赞叹的期许,“濮阳鲍信乃主公旧识,想必收到河内柳氏书帛早已差人寻于主公。而豫州孔既是杨氏故吏,又受宛城袁术所胁必然不敢出兵北上。而其余诸侯,若非跨境相远,便非无胆守家之人,难有所为!但唯有冀州韩馥,虽暗弱无能,但却易受他人左右,恐受蛊惑……冀州恐会出兵争夺……”
曹操点了点头,却正巧与戏志才双眼相识,听得他蓦然又出口道,“主公莫非有意并州乎?”
曹操一愣。随即释然笑道,“呵……果然瞒不下你来!不错……兖州毗邻豫,徐,冀,青,扬,虽是紧要之地。但窥伺同样不少。即便我军饶是兵强马壮,但若疲于征讨,必然难有修养生息之日,粮秣难济。更何况近闻青州,豫州,甚至兖州皆有黄巾余党有复起余烬之势,流民失所,如何安顿?便就算我驱强军,征战四方而图之,但到时恐怕皆成疲兵。s何况董卓豺狼当道卧于西,我又如何不能担忧?”
“主公所言甚是,便是与刘岱争霸兖州,已让我军已有缺粮之虞!我闻河东两卫,曾齐力为杨奉谋,六年得河东富庶百里,竟可以一郡养一州,何其大才!若能得河东,当是主公征讨四方的最好基石!”戏志才点了点头,忽而眼中浮起一丝钦佩与惋惜。对曹操道,“但可惜……如今君臣不和,正乃大忌。卫氏一门遭囚,卫宁总督北并州六郡兵马,抵御北方蛮夷。已受掣肘。就算他日。肯弃兵权,杨奉也必然难容他卫氏满门……文若昔日曾与某言其卫宁有大才而志疏。实不知其人竟如此胆大妄为……”
曹操微微闪出一丝异芒,道,“昔日讨董一战,本公与其倒颇为相投,汜水虎牢洛阳两大天险屏障皆破于此人之手,运筹帷幄,每每料敌先机,本公也实不知其为何有此昏聩之举……”
戏志才忽而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沉默一会,又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有神道,“倘若主公能从杨奉手中抢得卫氏一族,再以文若为使,或可引卫宁举北并州六郡相投!”
“哦……?”曹操脸上神色一变,兀自沉默了下来,嘴角喃喃道,“河东两卫却是辅国贤良之才……若能得卫宁,本公又何愁天下不定……但……”
戏志才听到曹操自言自语,脸上犹豫,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卫宁举兵犯上,致使杨奉落入险地,已是为人谋之大忌。主公如今,恐怕,便是心有所疑了……”
“杨奉区区无能之人,如何能得此等大才真心投效,我每每与文若相谈,从其言语之中,皆可知此人未必有反主野心,恐怕,栖身杨奉麾下,也不过报他昔日活命之恩矣!”戏志才摇了摇头,又道,“如今鲜卑举兵十万南下,倘若破雁门,席卷并州,有董卓在南,蛮夷入寇,天下惊乱。卫宁抗命,恐怕实有隐忧……”
曹操蓦然抬起头来,眼睛闪过一丝惊喜,但终究还是还是踌躇道,“但从杨奉手中取得卫氏一族,谈何容易?”
戏志才脸上浮起一丝狠辣,道,“便看主公能否下定决心了!”
“此话怎讲?”曹操愣了愣,道。
“若主公欲得并州,欲得良才,敢背骂名否?”戏志才双眼死死盯着曹操道。
“啊……?!”曹操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但也不经惊呼一声,脸上霎时阴晴不定,连连变换。
两个拳头紧紧握住,甚至跪坐地双腿也紧紧绷成两段木桩,曹操久久不语,依戏志才所言,曹操无疑便是要亲自跨过此时此刻心中的那道底线了。
“河内……并州……董卓……”曹操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念了出来。
“若主公要取并州,要取河东,杨奉必然不能留下!而借董卓之手,为主公扫平阻碍,甚至……举兵相攻,主公可睥睨天下!”戏志才兀自不顾曹操脸色,又出言激道,“主公自然可等董卓入寇,再以大军靡战,以正天下视听……不过……”
“不过,天下皆知我曹操背信弃义,趁董卓攻打忠良,而落井下石,见死不救……”曹操苦笑一笑,但终究心中凝起一丝决意,缓缓站起身来,抽出宝剑弹剑凝重坚韧道,“万物无常,事有轻便,若能得与董贼决战之力,此暂时妥协之计,背半语骂名,又有何可惧!”
“主公英明!”戏志才缓缓伏下身子,恭敬迎道。眼中同样闪过一丝骇人的热切……
草原之上,一只兵马缓缓踏马行走,当中一彪数千骑兵尤其抢眼,只看人人身披银甲,每批坐骑清一色的雪白一片,亮银长枪矗立,马弓斜跨马鞍右侧,左侧又是一柄锋利马刀,人人军容严整杀气腾腾,任人也不敢轻视这样一只整齐而颇具气势的兵马。
白马义从,名动北方。军旗招展,公孙两字沐浴在草原上的阳光之下,更显得震撼。
这便是公孙瓒的三万南下兵马。
草原牧民口中的白马将军,如今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日照当空,忽而扬起手来,高声喝道,“传令,就地停军扎营!”
“……主公卑举兵犯境,而雁门告急,如今正值晌午,我军全是骑兵却行不过二十里路,为何停止不前?”左右有亲信不解问道。
“呵……如今并州内乱,卫宁聚众抗命,并州军虽与我有结盟之实,但现在却不知结盟为谁!我又何苦以自家兵马为他人平定祸乱?”公孙瓒不置可否的摇了药马鞭,放眼南顾,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又道,“既然卫宁有十万边军防守朔方,雁门一线,鲜卑固有十万蛮夷……嘿……”
亲兵也不过是小小疑问一下,对公孙瓒的军令自然是无条件的遵从,当即飞马下去传令道,“全军听令,就地停军扎营!”
此时,卫宁却不知道,本以为近在咫尺地公孙瓒援军,还在五百里之外,虽不过两日路程,但却不知道公孙瓒也起了诡谲心思。
而他卫宁虽然号称拥兵十万在外,但实际上,朔方——雁门一线并州边疆战线拉得极大,除去六郡必要驻扎的兵马,黄忠亲提集结六郡之力的两万骑兵北上千里奇袭北弹汗山,雁门实际上能动用的兵马也不过区区五万而已。而这五万人马,骑兵,也不过六千之数,这还是加上了那三千残留匈奴人的数量。
对比于步度根的六万骑兵来说,卫宁五万步卒守卫城池本是足够的,但实际上,卫宁现在却偏偏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与步度根打起消耗战来。
杨奉自掌握并州以来,真正意义上来说,唯有河东一块富庶之地供养整个州郡。而卫宁地抗命,偏偏又掐断了他的命脉。
在收到公孙瓒高柳山大破东鲜卑的捷报之后,本以为战机已到的卫宁,却冰凉的发现,一连十日,竟再没有半分消息,自东北方传来。
在冷静下来的同时,卫宁自然想通了其中的厉害……而在此时此刻,一直以来的压力终于让他胸口中的怒怨不可压抑的爆发了出来。
吐血,昏阙。雁门军中立刻乱做一片。
而正在这紧要关头,一个让卫宁意想不到地人物的到来,让他惊喜万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潦倒,病倒。兄弟相会
“我乃阳翟人,姓郭名嘉,快速速叫你们都督来接我入府。他不来,我便不进去了!哼哼……”
雁门郡守府外,一干宿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门前两个年轻人,只见其中一文若书生装扮的男子一脸尘灰,依稀有些俊朗的轮廓却未见半点清晰,漆黑满面,饶是那半长的胡须也似因为泥垢而拧成一股麻绳,重垂在下巴底下,任风再吹也飘逸不起来了。
衣服也有不少撕烂,袖口几乎便是布襟条条一般,总而言之一副潦倒落魄的德行。
便是这般悲惨模样,那青年竟还口出狂言,直让如今贵为六郡总督的卫宁亲自纡尊降贵出府相迎?不少人心中虽是破口大骂,但见来人气度不凡,一番大方行径却也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随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酒壶,就这般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便在郡守府大门口自饮自酌起来。
同时,还时不时嬉皮笑脸将酒壶高举过头,递到另外一名青年胸口,企图也将那矜持的同伴拉入伙中。
换来的,自然是一对无奈的白眼。
相比较郭嘉的不羁,与他同行守候在府门之外的年轻小将在一旁肃容以待,却反而得了众位宿卫重视。这样一副沉稳模样,而浑身掩盖不了的锋芒毕露,在雁门如今兵凶战危的时局之中,更显得敏感。但虽如此,这青年小将,环顾街道上已经渐渐密密麻麻围拢了一群百姓指指点点,清白的脸色也忍不住开始火辣辣的赤红。
现在的郭嘉,配上那一副破败寒酸的德行,哪有半点超然气度?更像是一个泼皮无赖一般,但当事人,却依旧没有半点自觉,还在那兀自扮着高人。
青年小将很是丢人,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郭嘉的屁股。反惹得他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相当初,我和你们都督可经常在门口这样斗酒的哈!嘿……还不快去通报!?”看了一干宿卫还楞在门口迟迟未有动作,郭嘉清眉一皱不满道。
这些私兵自然便是卫宁的心腹嫡系了,闻得郭嘉地话虽一呆,却暗自琢磨,以他们家公子的德行。少年时候恐怕还真敢这么丢人的席地坐在街上和人斗酒。
不过,以卫宁那身装扮,便是卧倒街上也该是一副隐士大才的样子,而眼前这个满脸漆黑而衣衫残破的家伙来说……人人心中闪过一丝鄙夷,当然……是对现在的郭嘉地。
“大胆!都在外面喧哗什么!却不知道公子如今需要精心修养否!?”却在这时,一阵雷鸣轰雷大声从府中传来。典韦几乎是倒提双戟满脸寒霜而出,一脸骇人杀气。
众宿卫看典韦怒气勃勃,心口狂跳,便有人慌忙上前几乎,手指郭嘉与另外一年轻小将对典韦附耳起来。
典韦闻言,脸色稍变,“阳翟人郭嘉?”
但回头看门口两人时;典韦脸色一正。当即怒声作喝道。“混账,既是郭嘉公子前来,何不早通报与我!快来人速速去禀报公子!”
众宿卫心头一跳,紧接着却也是不由一阵苦笑,便是郭嘉此时此刻的那副德行,谁敢进去通报啊?但却不敢怠慢,早有人应了一声,匆匆向府中跑去。
他们却不知道典韦此刻心中却也是一片惊疑,兀自想道。“早闻公子曾求学颍川,与那郭嘉十分交厚。曾听公子言,那郭家公子,应该也是个文弱书生,这家伙面貌虽俊朗不错。但看上去却是一名武将……?呃……”
但典韦却也不敢怠慢。慌忙上前,拱手道。“郭嘉公子远来,军士不知公子身份,还望见谅。我家公子如今身体微恙,不能远迎,某乃贴身近卫典韦,公子可速入府中……”
郭嘉席地而坐,见典韦一边作揖向前,一边恭敬歉意,兀自抿了口酒,正要尖酸刻薄一下,“哼……我兄长以前有句话叫狗眼看……人……”
却在这时,典韦忽然双眼一瞪,将目光回头放到一干宿卫的身上,蓦然大怒喝道,“混账!这哪来的乞丐!还不速速给我轰走!休要惊扰了公子贵客!”
“噶…”郭嘉张了张嘴巴,哑然。
与此同时,那一直矜持肃然的年轻小将却也闪过一丝愕然,旋即哭笑不得的看着席地而坐在他脚边地无赖。
“咳……这位将军,你认错人了……”青年小将看着典韦那五大三粗的块头,别在腰间两根煞气腾腾的双戟,眼睛不自然得流过一丝期待,却还是勉强压下自己身体里那点渐渐沸腾的血液,咳嗽了一声,依旧有些掩盖不住的尴尬,指了指脚边正是被典韦称呼为乞丐的家伙。
与此同时,郭嘉哼了一声,配合的扬了扬炭黑地脸,下巴几乎朝天。
典韦牛眼一瞪……俯视地不可置信和仰视的得意洋洋,两双眼睛绽放出了激烈的火花,而整个场面一下子诡异的沉静了下来。
蓦然,典韦一拍额头,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大手一挥,也不多言,阴沉着脸色便如同提着小鸡一般,直将郭嘉拎在空中,任他扑腾,飞快的向郡守府内而去。
而被提着,一声凄厉的惊呼,慌忙双手掩住衣衫,不停的怪叫起来,“哇……混账!快放我下来!本公子可是你家都督的挚友,你敢这般无礼?!哇……那个谁,快救我下来啊!”
“咳……咳咳……”一干人等哭笑不得,却是一声虚弱地咳嗽霎时介入进来,终究使得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典韦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手上倒提着的家伙,却见他也早停止了挣扎。
郭嘉眼中,却是一个几乎认不出来的故人。
一身雪白的长衫虽未变化,但那显然消瘦,而面无半点血色,甚至掺杂着蜡黄,而腰背弯曲,站立也需在侍卫的搀扶下。纵然在过往相交地日子,郭嘉也未曾看到卫宁地脸色能成这般惨淡模样。而那往昔里神采飞扬早被忧虑所取代。
一个病弱公子,一个落魄书生。两人的重逢,似乎有着相似地悲惨。
卫宁将掩嘴的手帕缓缓放下,上面依稀还有些许血丝。但是嘴唇微微颤抖,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激动。
不提郭嘉能否给他带来什么破敌良策,解决他如今的困境。便是有一个交厚的兄弟在身边分担,也好过独自扛下这副重担。典韦虽然已经被卫宁视作兄弟,但他的智慧显然给卫宁带来不了多少帮助。
“奉……奉孝?”卫宁孱弱的跨前几步,一如同郭嘉眼中的他一般,卫宁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浑身破破烂烂,满脸炭灰的家伙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浪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郭嘉早已经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看着卫宁那一副惨病模样,心里没有来得一颤。尤其,视线可及,卫宁手上还握住那一抹白里触红的血色。
“是我……兄长,嘉……来迟矣……”郭嘉点了点头,却也忘记了身上多日未曾清理,慌忙上前,扶住卫宁,嘴唇颤抖道。
“咳……不迟,不迟,咳咳……呵……”卫宁喜形于色,好似这几日来的病痛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一般,虽嘴角抽搐咳嗽,但也有了几分气力,“呵呵……可惜为兄这身体,唉……”
“来人……快速速差人安排一间上好厢房,叫膳房多备些酒菜……”卫宁笑了笑,这才回头对侍卫虚弱令道。
“公子身体未愈,不适风寒……还是速速入堂中再与这位……呃,这位公……公子叙旧为好……”典韦一歪脑袋,看了看郭嘉,还是嗡声上前低声道。
“呵呵……也罢。贤弟,且快快入内!”卫宁点了点头,笑了笑,却才皱眉对郭嘉道,“如今雁门兵凶战危,莫非贤弟途中遇上了鲜卑游寇?”
郭嘉苦笑一下,“兄长莫提,嘉也未料到如今雁门周边竟然如此凶险,小弟一路北来,正是一彪蛮夷截住,本以为我命休矣,却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