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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你的自大罢了——以你现在的处境,无论谁想要伤害你都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有些事情还是考虑好再做比较明智。”
脚步声与启、关门声交叉响起,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僵硬的脚才慢慢移到窗边。细细的雨丝仍在飘落,没有增大也没有减小。窗内发生的事情,于这世界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瞬罢了。
我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寒风似能连毛也冻成冰条,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是的,我学会了压抑,同时也学会了控制自己情绪;我不会再为任何事情失去理智,不会做任何疯狂而只能伤害自己和别人的事。内心如是说。
但为何身体的颤动不能停止?为什么心脏被碾压的感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强强烈?
身体被抽离般不受控制,有节奏地抽搐起来。
“那只是你的自大罢了。”
“你很强吗?”
“在你身边的人,谁不在为你担心?你让人安心过吗?”
我微伏下身体,轻按着胸口,喘息着吐出热气呼入冷风。
一直以来,实力决定命运的理念被奉为我的座右铭,想不到竟会被心中最爱的人这么说……脸上露出不知是否该称为“笑”的表情,我缓缓向后萎倒,眼眶被液体充满,眼前的世界逐渐黑去。
我——很——弱——吗?
痛到极点时,最激烈的情绪也会变得温和。
睁开眼的刹那,神经并没有如常般运作,任由感官简单地接受着外界的信息。
思维似已死亡。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接着一张美丽的脸出现在上空,满是担忧的眼中俯视着我。
我无意识地问道:“你……是谁?”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致。她一怔,重复道:“我是……谁?”我却已忘了刚刚的问话,重新闭上眼睛。
耳中听到她慌乱的呼唤声:“爸!他……他好像……”只听到这里,世界重新陷入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眼前仍是灰暗,我还以为尚未从睡梦中醒来,用力摇头使自己清醒时才发觉原来天色已黑。周围只有一盏壁灯仍在发散光辉,屋内昏暗无比,什么都看不清。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整个人如被抽空般难受,半点力量也使不出来。动作弄出轻微的声响,在空荡的屋子里分外刺耳。
正要努力坐起身来的时候,房门“咯”的一声被打开,接着有开关被摁的声响,屋子里骤放光明,迫得我不由不闭上眼睛以避。
入屋者似没发觉我已醒转,走到近前,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床边另侧发出“唔”的眠音,然后悦耳的女声带着绵绵睡意传出:“嗯?爸,你来了。”
我心中大诧,醒来这么久竟未发觉床边还伏有人在,难道平时灵敏的感官都失效了吗?
成熟稳健的男声在上空响起:“你回去睡吧,我来看着他,不会有事的。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女孩儿低低地“嗯”了一声,慢慢地起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时那男声忽然道:“你昏迷了两天,如儿一直在这儿服侍你。”
我讶然睁眼,不由张口便问道:“您怎么发觉我醒了的?”廖父俯首微笑:“在昏迷中的时候,你的呼吸非常不平稳,刚才却并非如此;何况开灯的刹那我看到你的头向另一边侧了一侧,显然是眼部受光线刺激后的反应。”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您的观察力真是非常敏锐。”
廖父洒然道:“要做好管理者,哪能没有观察力?”扶我坐起,陪坐在旁边道:“你好像很痛苦——昏迷的时候。”我平静地道:“只是做了几个噩梦罢了,不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记得之前我是在重庆一家酒店的房间里……”
“我知道你的消息时你已经在学校宿舍里,听说是有人将你送了回去,那大概是在两天前的下午,于是把你接了来。”他的笑容中带着慈怜,“后来送你去我一个朋友处检查了一下,他说你只是心气郁结,没有大碍的。”
我心生感激,知他时刻关心着我,否则亦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我的消息。同时想到该是吴敬派人将我送回这处。想到这里,心中微感刺痛。
吴敬。
这个名字在之前在我心中还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教官,更是对我有恩的恩人,可是现在一想到他,怒气便向上涌。因为这个人,茵茵才对我如此绝情绝义。
我轻叹了口气。不过再多的怒气也不会爆发出来,那什么也解决不了;现在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无论在哪个时代,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实力,人的地位便降等到虚无。
廖父观察着我的脸色,关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笑着摇摇头,感觉到力气恢复少许,翻身下床。脚刚触地的刹那双腿便是一软,身体一晃便要倒下。廖父急忙伸手来扶,我挥手阻住他,深呼吸一口气,已掌握平衡。
身体稳稳立定。
想不到竟会这么虚弱,那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仿佛刚与成千上万人战斗过一般。
脑中闪过当时的画面,拳头不由微捏,随即松开。
迟早有一天,我会讨回丢失的东西。
在昏迷中经过意识反复折磨的命运选择,已在苏醒的瞬间做出。
茵茵,知否你不仅伤害了我的心,还重创了植渝轩的自尊?
第六十七章 异常
“三天了……”静坐在花园藤架下的椅子上,思维仿佛陷入了空白。
出生后昏迷经历一次也无的我,竟然会一昏就三天。我静静地透过林木看向不远处的灯光,整个人如溶入黑夜般。
有人走近。
我转头去看,起身相扶,爱怜地道:“怎么出来了?你膝盖还没好呢!”廖真如似乎吃了一惊,微显不知所措地道:“我……我没什么事,已经不怎么疼了……”
我扶着她坐下,微笑道:“也好,闷着反而不好。”黑暗中廖真如沉默下去,不知是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无话可说。我坐到她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刚刚才发现,这儿的夜景特别美。”
掌中的纤手微微一动,随即不动,任我掌握。
两个人一起陷入静默。良久,廖真如才启唇道:“你……”我侧头问道:“怎么了?”她却又慌乱:“没……什么。”我低声道:“我能抱抱你吗?”真如以同样低的声音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接着才“啊”地轻呼、似才反应过来时,我已伸臂过肩,将她环搂臂下。
温软的身体在臂下空虚的空间中份外令人舒服。亦唯有如此,我才能稍稍撇却其它情绪。
时间渐渐流逝,终于她迁就地伸手过来,轻抱住我的腰,螓首轻靠胸前。
我埋唇她发内,微咽着说:“谢谢你。”
次日晨起后,餐桌旁的廖父看着我扶着真如过来,脸色反而微露郑重。早餐时他温言道:“两天前你和封老师的约会我已经派人知会过他了,请他稍稍后延。”我连忙称谢,思索片刻,问:“能否补约在这两天?拖久了恐怕不好。”
廖父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要作好准备。若封老师要和你切磋,我和瑞大哥都不方便劝阻。”我含笑而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信心了,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需要这些机会,我一定会出全力!
饭后廖父走前似若随意地道:“学校里这几天好像有人找你,知道什么事吗?”我茫然摇头,说道:“待会儿我就准备回去。”廖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上车离去。
“好了,你先静养,下周再回校罢。”坐在真如床边,我温和地笑道,“本来没这么严重的,可惜你上次又弄伤了自己,这是个教训,以后切记莫要再这么冲动了。”坐在床上的她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显现出十分的犹豫。
我起身道:“我走了,自己好好保重。”还未走出门,身后传来她鼓足勇气后的声音:“你……怎么了?”我讶然转身:“什么?”真如不敌我的目光,垂下眸子:“昨天……还有今天,你都和平常不……不一样。”
我默然不语,走回床边半跪着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每个人都会有转变的时候,还记得廖伯伯说过我在三岔路口徘徊吗?现在只是我已选定了目标,再不彷徨。我想和你恋爱,行吗?”
廖真如正听得出神,忽然听到末一句,顿时吓了一跳,话语未出粉颊先红,羞道:“你……”我却已将她的手擒至颊边轻贴,呢喃般道:“既然命运安排到了这里,为何我们不能尽己所能让生活更舒服、反而要沉浸在客观造就的痛苦中呢?”由单手改为双手齐握住她纤掌,庄重地道:“不要把它当笑话,这是我用从来未有过的认真发出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真如呆了半晌,许久才低声道:“嗯。”
十点过后我才回到学校,书桌是留着一张纸条,上书几个歪扭不堪的钢笔字:“老植!你老板找你!”我怔了片刻,才想起“老板”之谓该是指名浦景氏,不由轻摇己头。
这半月的生活令我几乎忘记自己还是名浦的保卫科长。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也该是结束那边事情的时候了。
静立室中,空中弥漫着男生寝室特有的臭味。眼睛定在自己床位上,自认为向来镇定若磐石般的心亦不由飞起些石屑。这些东西熟悉而温暖,但已经不再是我需要的了。
默立良久,我坐了下来,取出一张笺纸。
有些东西也该放弃了。既然决定了方向,就绝不能再有拖沓。
午间,寝室内。
君子跳起身来,气急败坏:“你……你说什么?!你要休学?!你疯了?!”旁边的王壮巨躯同样显出不能置信。不过我早有准备,微笑道:“只是暂时的,如果将来我真的能发达起来,一定会完成未完的学业。”君子仍不能理解,捧头呻吟道:“同志!你才大一!就算找了份兼职的工作,也不用因此就放弃学业啊!”我知他以为我为名浦而辞,摇头道:“我不是为那份工作而做,至于原因,则是因为我找到了更有前途更光明远大的事情。”起身喝道:“好了,是男人的不要这么婆婆妈妈!”旋即微微一笑:“或者十几二十年后我们兄弟仍有机会在一起,世事的变幻,本就无常。”
专注于一件事时,很多东西都不能继续保留,因为会成为羁绊——至少在这时会。缺少决断的人,只会陷入重复的失败或者庸碌无为中。
双拳用力握紧。
那绝不是我所要的!
穿过热闹非凡的操场,方妍早已等在公寓楼下,从来藏不住心事的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不过她该不知道前几天我昏迷不醒的事情,否则恐怕早哭成泪人。
撇却胡思乱想后我走近去,唤道:“小妍。”方妍轻呼道:“哥……”随即忍住上前的冲动,低低地道:“真如姐姐呢?她的伤是不是好了些?”我强忍住温言相慰的念头,点头道:“差不多了,可能下周她就能回来。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方妍抬头道:“什么?”
离开时方妍脸上惊讶、慌乱、茫然和无措杂合在一起的表情久久残留在我脑内。我不敢在她面前久留,只因深知她的柔弱;但即管如此,我相信就算时间再倒回五分钟前,我仍会那么说。
正如很多东西不能继续保留一般,有些感情也必须一刀切断。狠心吗?那就算是好了,我不在乎。
刚拐过角落,林芳不知从哪处出来立到我面前。我讶然止步,探询的目光在她俏颊上找不到任何回应。两个人立在路上相对不动,周围来往的人奇怪的目光纷纷涌至。
我叹了口气:“你在偷看我们吗?”林芳不答反问:“你对小妍说了什么?”我耸了耸肩:“只是告诉她我要离开这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林芳一愣,显然未料到是这样的答案:“离开?”
“我找到了人生的目标,而且不在学校里面,于是决定离开——有什么不妥吗?”我轻快地说道。林芳脱口而出:“你疯了?!”我哈哈大笑道:“从这方面来说,你跟君子真的十分相像哩!不过我已经将休学申请交到系上,说什么都没用了。”林芳摇头道:“这不像你!”
这一句微微刺痛心间,我冷下脸来:“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大步跨离,再不理她。
生活在父母荫庇下、未真正经历过人事的人,又怎能体会到我的心境?
提着少许东西离开学校,我就近找公用电话拨通了伟人的号码,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要加入义字门!”
挂上电话时我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学校。
既然你选择了兵,那么我就做贼好了;既然命运决定了我们这样,我会全力以赴的。没有能力吗?我很弱吗?我不能保护爱人吗?那么我再次改变好了。
长久的愿望是做一个平淡的人,和自己心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业——然而就这样一个极低的愿望都会破灭在残酷的现实之下,我感觉不到第二种选择。
不能平淡,那就做一个不平淡的人好了。
第六十八章 问策
推门进入名浦电子的工作区,接待员小姐黎思颜首先看到我,露出久别再逢的笑脸:“植科长,您回来了?”我以笑回应,大步走向总经理办公室。待秘书知会景茹后,我才入内。
名浦电子年轻的女总经理景茹风采如昔,见到我时连一丝异常表情都没有。我首先恭敬道:“茹总,我复令来了。”
景茹上下打量我一番,冷冷道:“我记得给你的假期上周结束,上周末你就该回来,但却没有。给我一个我能信服的理由,否则自己到人事部登记旷工。”
她没有丝毫语言提及蓉城会之事,这倒令我稍感诧异,微笑道:“茹总仍是那么严格,但我这次来是要向您辞职。你也知道,保卫科长之职只是临时就任,我本人并没什么这方面的实力,现在事情结束,也该退位了。不过走前我会向您推荐有这方面才能的人选,希望能为公司在这方面尽一份力。”
景茹冷静地道:“知否你在说什么?如果我不同意呢?”
“无论你同意与否,结果都一样。”我洒然一笑,“我知道我们签订了一年的合约,赔偿金我会如数奉上。”
景茹讶道:“你似乎另有高就了,有人代偿,否则以你的经济能力不该是能支付赔偿金的。”我并不置辩:“也算是罢。正式的申请一会儿我会请海秘书代交给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景茹起身苦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但迁就了你的工作时间,报酬亦不算低,你竟会宁愿毁约也要走,难道名浦真差到这种地步吗?”
耳中触及“迁就”两字,我心内微痛,肃容道:“不关贵公司的事,责任在我。另外我已经休学,现在是做全职。”向她微微点头,转身欲走,景茹忽然道:“廖伯伯同意了吗?”我顿了顿,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手决定。”只听这句话,就知道她深知我在廖家的地位变化。
但即管廖父不同意,我仍会做此决定。
“对了,麻烦你帮我向副总说一声谢谢,多谢对我的提携。”我说完这一句,想起涉入那些争端的缘由就是由她们姐妹,但我非是心胸狭窄之人,亦不会移责到她们身上。
“好罢,”景茹神情恢复平静,“不过走前还有一件事,就当是在名浦的最后一次工作罢。”
车窗外的人流和车流汇在一处,显出非常的热闹。
车子在红灯转绿后的刹那启行,转过两个弯角,驶入一条小巷,最终在一处楼层前停步。
从楼层的高度来判断,这该是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