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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茹重新垂目看计划表,随意地道:“我希望下周能见到你做的。”
我不置可否地接下一句:“我也希望有你认为绝对可靠的人员的名单——或者直接告诉我名字和职位也行。”
她答非所问地说道:“有件事你该知道,计划书一般是直接交给副总,然后由她审阅后呈交给我,下次记着别弄错了。”旋又道,“这份计划我稍后再看,下午再交给你。”
我会意道:“那我先出去了,总经理。”看她颔首时转身走向门口,突又回头道:“副总不知道这件事,对吗?”
景茹默然不语,良久方从鼻腔中给出答案:“嗯。”
第十八章 误会
将一切抛在一边、先按着黎思颜所说的方法来处理过从她处分来的一堆营销部销表格后,我大感不虚此忙。静坐思索片刻,我抱着表格和统计结果来到接待处。她亦在收拾,见我甜笑道:“科长大人做完了?”
每次看见她可爱的脸蛋儿听着她总爱在每句后面添加一个语气助词的话,心里都会有种赏目悦耳的感觉。虽然比之廖真如惊人的美态尚差两筹,甚至比诸林芳亦要稍逊,但就凭这声音我相信已足以令天下男人中的百分之五十拜服。
“就是不知道对不对,不如还是你估算一下吧?当作帮我检查。”我放下表格,笑道,“下午再请教你,看我是否有资格继续帮这忙。”顺势看了看她作的,眉头立时耸起,“刚才没注意到,想不到你的字这么漂亮!”
黎思颜微窘道:“您过奖啦。”
我站到她身后,仔细看她写下的内容,大摇己头:“不对不对,用漂亮来形容还差了一点,该是完美才对——你不去参加书法大赛还真是亏了!”说着把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抽出放到她面前,“不过这张纸上怎么只有数字没有标记的?都看不明白。”
“有吗?我看看。”她认真看了看,突地咯咯笑出声,“这不是单独的——这上面四张都要和最下面这张合起来看,我把统计数据合在了一个大表格里,因为纸不够大,所以把表格分成五份,第一张上面才有文字标签信息。唔,您看,这样不就好了。”边说边动手,片刻后一张整齐有序的表格铺现在我面前。
我瞪着眼睛看了良久,颓然道:“算了,我还是退休好了,就算练习一百年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作个黯然垂首的叹息姿态时,俯下的头恰好对上她上仰看来的脸蛋儿,这才惊觉上下之距不过十来厘米。
两人一齐愕了两秒。
“小颜!帮我……啊?”副总景荟的声音蓦地破墙般穿透而来,嘎止在半中。
两个人一齐转脸去看她,这刻连中枢神经都还没将不妥的讯息传到大脑皮层,只见景荟一脸愕然如同我俩地以支手推门、半身探入的姿势僵着看来。
下刻她暧昧的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刚好路过,有点事情来请小颜帮一下忙,没想到……”随即沉下脸来,似想起自己身为上司的职责,“胡闹!植科长你跟我来一下!”说着摔门而去。
我垂下眼来与黎思颜对视,莫名地想着头下之人梳垂在双肩前的两绺秀发真是好看。黎思颜“啊”地一声轻呼,两颊霎时红透,从椅上抽身移开立到三尺之外,留下空保持着一只手按在椅背上、另一手指点表格的姿势的我。
我这时才意识到刚才的误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老脸亦不觉一红,但仍洒然做个耸肩的镇定动作,双眉一挑,微笑:“不好意思,不过请放心——这个误会我来解开。再见。”大步踏出门去,脑海中仍残留着她新蕊初吐般的动人神态。
或因自恃有景茹在后撑腰,我心中并不当景荟的话在意,反而想到不知为何景茹竟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姐姐,难道后者有问题?
敲门获允进入后景荟沉下艳丽的脸道:“知道我为什么会看重你吗?”
我很想说当然是因为我比较有能力,随即猛然一懔,想到自己其实并未细想过这问题。景茹看中我是另有别情,但景荟是不知情者,她怎会在当初仅偶见一面的情况下选中我、还在应聘时开了那么大的后门?
“你清楚名浦和远天的关系了吗?”见我呆然不语,景荟稍缓语气,突改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上去。
这种情况下做白痴才是明智之举,我茫然点头。
景荟天马行空般又抛出更在九天之外的别样话题:“你认为自己是否会终身局限在名浦这样影响力仅一座城市的小公司内呢?”
我心想再闷声不作不大好,但这问题无论答“是”或“否”都是不对,从容道:“如果我是公司的负责人,我会尽自己的力量使名浦不再是限界成都市的地区性小公司,这样有能力和雄心的下属才会忠心为公司工作。”
景荟微愣:“你这回答虽然比较滑头,但也不无道理。不过当初我揽你进来时并不只是想让你留在这里,明白吗?”
这句愈显奇怪,但我反而明白少许,表面装憨道:“请副总指点。”
“我是要把你培养成能够承担比这儿更重的责任的人才,”她缓缓道,“直接地说就是,我要让你进远天!”
虽然已猜中,但惊讶的情绪仍然让我变色:“啊?”名浦虽然名义上并非远天直属的子公司,但确实是依赖着远天生存,为何她想这么做?
景荟显然很满意我的表现,吐出这石破天惊般的一句后放松气势,指点江山般说道:“一座大厦能够达到惊人的高度,关键在于有坚实的基脚。远天从建立到今天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却仍然成长到现在的程度,其间只有二十余年,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有无数人才作为基脚为之奋斗过。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理解。”
我点头不语。
“但是人总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衰老,再好的人才也会凋落,人起人落,本来就是常情;但公司不是人,我们需要的是公司的长盛不衰,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人才的补充。”景荟这刻再不像是平时艳妆浓抹的美丽女人,开始显现出高层领导的风范,“远天需要人才,尤其是能撑起重任独挡一面的人才!”
我默然听着,不置一辞。这番话确是正确,世上没有一个能成功的公司是由平庸者成就的,人才才是成功的关键。
景荟忽然一笑:“上面这番话是四年前我从远天来到名浦时我哥哥对我说的,是否很有道理?”
我这才真正愕然,非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不知为何她要告诉我。
“然后他就对我说:‘我要你在五年内给我找到一个能帮我的人!’”景荟双手合握肘在玻璃制的办公桌上,“你明白他的意思吗?他要的是能帮他的人,不只是能帮他一点点,而是要能帮他撑起公司的一只角,甘愿为公司受苦受累的人!”
只为找一个人才而把时间限定在五年内,可知景思明要找什么样的人才。我点着头,试探着道:“副总是因为这个看中我的吗?”
“你是备选者之一,”景荟平静地说道,“而名浦就是你的试炼场,如果你不合格,不仅会失去进入远天的资格,而且再没呆在名浦的价值。从某个角度来说,名浦的作用就限于‘寻找人才’四字上。”
我皱起眉头:“副总有话请直说罢,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心中却大觉不对,以景茹的表现,她对这公司有着浓厚的感情,绝对不只是当它为什么“试炼场”这么简单,但眼前这副总的言下之意显然并未将它当一回事。
景荟重新沉下脸:“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人才不是靠上班时间调戏女同事调戏出来的!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不仅龌龊,对别人是人格侮辱,而且更会减低你本身的价值?!”
我摇摇头,说道:“你误会了。”
景荟画得清晰如刀刃般锋利的双眉一挑:“噢?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屑意味,似在嘲讽我是在作无谓的分辩,顿惹人反感。我目光凝瞄过去,看得她亦花容微微变色时淡淡道:“看事情得看清前因后果——你看中我不外是要完成令兄的意愿,那么我可以正面告诉副总:我就是这样的人才!但要请你注意:一个无法令人心服的上司是无法驾奴人才的。”顿顿补上最后一句,“尤其是你想找的那种人才!”
景荟气得杏目圆睁,戟指怒道:“你!”
我毫不客气地接下去:“而不能分清事情原委的人,就是最不能让人心服的管理者!”
第十九章 再回廖寓
气氛一时激烈。
这么强烈的顶撞下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自认为一手带我入公司,并且一直受人尊重的副总经理。但我必须这么做,对于别的人或者可以忍耐,对她则不行,否则定会养成她居恩自傲、永远将我看低一等的心态。
敲门声再起,同时伴着副总秘书小曾的声音:“漆经理来了。”
和漆河军错身而过时这男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明白过来。定是秘书在外听见我们的争论声音,转而告诉漆河军,他这是解围来了。
微笑浮出嘴角,我对他点点头——当然非是感谢,而是因为把握到这副总秘书已和他联为一气,否则何须为这种小事专门去通知他?自然是为了向我示恩。
那景荟呢?是否也已经……
半个小时后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漆河军推门而入,迎头就道:“小植你究竟办了什么好事?竟然弄到跟小荟顶撞的程度?”
我苦笑着说出原由,他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个误会,没事儿,找个时候我向小荟解释一下。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丫头,放心吧。”
我淡然道:“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她生气就生好了,大不了解雇我。”
“这不行,你是我们公司的人才,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呢?”漆河军又捧了我一句,随即正颜道,“不过小黎也不错,难怪会让小荟误会。”
我微觉尴尬:“漆经理也来笑话我。”
“哈,年轻人脸皮始终是薄一点,好了,继续做你的,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再次微微一笑。这一场误会真的有令人欣悦的奇效,定会给下他“这小子虽然有一定能力,但肤浅莽撞,容易控制”的印象,倒要多谢景荟。
午后景荟亲自前来,歉然道:“对不起,上午我误会你了,请别放在心上。”
我上下打量她,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像是在做伪,洒然笑道:“我也太冲动了些,该请副总别放在心上才对。”心中仍在琢磨她是真的调查清楚了还是受漆河军的授意来向我屈膝,若是后者就麻烦了。
“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喝杯酒,以作陪罪行吗?”景荟柔声说道。
我骇了一跳,定睛看她。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向下属道歉也不必屈到这种程度。一时不明白她意下何为,同时心中一动,坦白道:“今晚廖靖原廖先生说要找我,恐怕没法接受副总的邀请了。”
景荟神情一讶:“你认识廖叔吗?”听我简单叙说原由后不知想到什么,垂头想了片刻,忽然回复正常娇笑道:“那下次好了,我没关系的。”
她走后我只觉身心舒畅无比。说出廖原靖并非随口而言,这么是一个极好的试探机会——她若是漆河军方面的人,定会把廖靖原与我相识一事告诉他;否则这可能性将大大降低,有利于我对她判断。
隔了一个小时,我走入漆河军的办公室:“漆经理?”正立在窗边不知想什么的漆河军惊醒过来般回头,见是我方霁颜:“小植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有事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我忘了敲门了。是这样的,你比较熟悉成都,我想问一下晚上成都有没有发往龙泉那边的车子?我想今夜赶回去,明天还有课。”
漆河军讶道:“你不是跟原靖有约吗?晚上恐怕找不到回那边的车。”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仍忍不住心神微震。适才因见他从副总办公室回来我方过来试探,结果果然,景荟真是他这边的人。但表面上当然要做足功夫,亦讶道:“漆经理怎么知道廖先生的事?”
漆河军若无其事地道:“刚听副总办公室小曾说的,说是你还因此拒绝了副总的邀请呢。”
我顿时哑口,不由暗骂自己糊涂,一番做作全白费了。副总秘书能轻易探得副总知道的事,漆河军说是从秘书那处得来的消息,就不能据此判断景荟的立场。随口敷衍后溜回办公室,对自己摇摇头,又忍不住笑起来。
终仍是经验浅薄了些,否则何至弄出这种被人知道定会笑死的所谓“计”?
下午下班后我步出潮流大厦,才惊觉不但廖靖原的车子停在了外面,连景茹竟也坐在了车子后座。见我发呆,廖原靖笑道:“不认识你的老板了吗?小茹是要补上昨天没去给我女儿庆贺生日,还发呆?”边说着眨眨眼。
我会意过来,彬彬有礼地向景茹道:“失礼了,总经理。”被她白了一眼时入车坐到廖父旁边,问道:“不知道今夜有没有车能赶回龙泉的?”这次却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若是否我只好立刻离车,否则赶不上明天的课那可不是我所愿的。
“放心,每个星期真如都是我在星期一开车送去的,今晚你就住我家里,明天跟真如一齐去,绝对不会让你迟到。”说着他想起某事般再接道,“对了,你那几个女孩子都回去了。”
我感觉到后面投来异样的目光,窘道:“廖叔叔说笑了,同学而已,同学而已,嘿。”
廖原靖失笑道:“是吗?可是我倒觉得她们都很喜欢你,不知道是不是年老了,容易生出错觉……”我窘得无以复加时,这态度亲切不逊于漆河军的商界高手才驶车离去。
下车时我莫名想起以廖家之富,不知为何竟不让女儿读所重点又知名的大学,却任她在这么普通的高校读书。不过却不能直接问出去,因为太觉失礼了些,只好日后有机会时再问。
“茹姐姐!”娇美的身形伴着同样娇美的嗓声扑了过来,直入景茹怀里,旋即那人儿在后者怀中仰起头来,嗔道:“你怎么今天才来呀,昨天我等你都等得茶饭不思了呢。”
景茹宠小孩儿般搂着她,笑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你同学笑话,还这般撒娇。”
我适时凑上去疑道:“真如你昨天吃不下饭吗?看不出来啊,尤其是在你把那块大蛋糕分了一半去的时候……”
“讨厌!”廖真如从景茹怀里脱离,微红着粉颊辩道:“爸你作证,我哪里分了一半去,明明只吃了那么一小块儿!”双手合用,纤指在空中比划出梨子般大小的面积。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哦,眼误了,原来只有四分之一大小……”
廖真如气得轻跺秀足,旋即自己也笑了起来,白了我一眼:“看在妍妍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哼!姐姐我们进去,别理他。”拖着景茹的手自顾而入。
廖父笑着走过来,摇头叹息不停:“我这迂木女儿只有和小茹最亲,外人从来见不到她这么长不大的样子的。进去吧。”
我心说那我岂不是算“内人”了?应声随入。
饭时我和景茹分坐廖真如两边,这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悄悄传音来道:“妍妍要我跟你说,回去的时候记着跟她打电话。等不到你电话她不去上课——她说的。”
昨天来的人已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我一个还留在这儿。连景茹算起这餐饭也只有五个人,颇有点家庭会餐的味道,份外给人舒服的感觉。我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些话,亦悄悄传音去道:“辛苦了,尊敬的四分之一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