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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观点让我怦然心动。
从欧阳竹若说出“因为你可靠”的那刻起,我便知自己再排斥不开那想法。
她是我梦想的另一半。
她坚强,自信,聪慧,她善解人意,性格乐观而不失温柔体贴,她美丽大方,充满生命的活力。除此之外,她还很善良。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是人生中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一个完全信任我的女孩。
那是就算亲如父母也没有的信任。
我不知这是否错觉,更曾为了摆脱困扰试图从她的言行中找到与其话语矛盾之处,那就可证明她并非真心那么说。
但我没有找到。
她是真心的。
或者我该试试,看有没机会把握梦想。
到莫剑舞住处所在的小院时,看着迎来的真如欢快的笑容,我一如既往地轻揽住她腰,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心下同时暗叹。想是那么想,但实际上要做到很难。
真如轻按着我肩附耳低道:“剑舞终于笑哩!”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真心的笑”。莫剑舞自年后回来,虽然表面再没什么,但却未再如以前般活泼开朗,这一直是我们的心病,欲治而不可得。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恢复了过去的笑容。
刚一进门,莫剑舞彩蝶般飞了过来:“哥!看我的新衣服!完全是我自己做的哦!包括设计、选料、裁剪和缝制……统统都是我自己亲手负责的!”
我摇头叹道:“真是人间一大悲哀……”莫剑舞跺足气道:“你都没认真看就随便说人家!早知道你不是好人!”虽然这么说着,却随即带笑扑来抱着我左臂,笑容果真恢复的明朗。
是日似回复了往昔的快乐。
我不敢追问剑舞是怎么回事,问真如她却也是一般心情,但由衷地为这变化高兴。看着她春花绽放般的笑容,我心内微微刺痛。
她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善良女孩,会为亲近的人高兴而快乐;她也会是最合适的妻子,能给家庭带来幸福和安康。我曾经决定做一个最称职的丈夫一样,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打破那决定。
奇怪以前想着她时只觉得幸福,现在却只有负罪感。
傍晚将真如送回家——她周日的惯例是和家人在一起——后,我坐车回校。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脑中忽然想起洛明曦。
不知道她今天怎样了。这人儿是完全地不懂怎样照顾自己,饮食没规律也罢了,竟连睡眠也不定时——这是她亲口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她能在我去接时已经早早起身准备好。似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儿,大多都贪睡,就算是自称有生物钟的欧阳竹若也是如此,只有洛明曦,怪物般不好好休息,还有精神忧郁过来忧郁过去。
须让她恢复正常。
这几日我几乎将帮她当作工作来做,而那已非高仁文托付的工作范围之内。但要我忍看她这么下去,绝无可能。
回到寝室没事可做,我顺手给昔日高中一位同学打了电话。他当初报考的是所医学院,或者会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同,能给些建议。
“什么?”我失声道,“忧郁症?这算是种病吗?”
电话另头的人解释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我所学的关系不大,但常和学院里的朋友聊天,所以也知道少许。你说的那位朋友,症状比较符合,可能就是这毛病。”
正要追问详细,手机忽然响起来。我看了看号码,转口对电话道:“下次再聊罢!谢谢了。”
十分钟后,我赶到第一教学楼下,一身素黄的欧阳竹若挥手示意:“在这边!”
“什么事这么急?”见着她不知为什么烦恼情绪都抛到一边去,我上下打量着她,“不会只为向我展览你这身衣服吧?”
“你发现了?!这是我昨天才买的新衣服呢!今晚是第一次正式穿的。”欧阳竹若喜孜孜地原地旋了一圈,“很好看吧?”
我从鼻内应了声:“嗯。”
“你不高兴吗?”她停住动作,细看我眼睛。我作个无所谓的表情,道:“说吧。什么事?电话里催得这么急,害我要抛下心爱的电脑爬下四层楼穿过整个操场找到这角落。”
“好啦,给美女帮忙很委屈吗?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其实是……”她顿了顿,“我决定要买电脑!”
我“哦”了声:“那样啊,就是要我给点意见是吗?我的意见就是买台品牌机,女生不爱拆机器,还是用品牌机稳妥点,有售后服务。”
“不行不行,我不买那种。我要买那种一件一件……哎呀,就是你上次带我去电脑城看的那种!”她连比带划,“大家坐在一起,然后有个人一件件地向人家推荐的那种——明白了吧?”
我愕道:“机盲懂得维护兼容机吗?我怕你用不上三天,机子就冒青烟了。”
她睁大眼睛:“电脑会冒青烟的吗?我没有见过耶。”
我哭笑不得,懒得解释,挥手道:“总而言之,你不懂得怎么维护机器,最好还是购买品牌机。”
“我不需要懂呀,”她摊摊细白的手掌,“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霎时如受电击。
真是杀手锏。
我看看夜空,向教学楼摆摆头:“找间教室,看高手怎样给你配机建议。”
第三十八章 卑鄙行为
洛明曦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
或者是因为确被我言语打动的缘故,她并没有拒绝我很多半强迫式的手段,诸如迫她定时就餐和保持运动。两周下来,她基本上抛开了过去那种孤冷的肤色,变得正常起来。我原本以为这会让她丢失掉那份震撼人心的美丽,却发现自己错了。
她的美丽丝毫无损。甚至如果进行定量调查,她走在路上得到的回头率说不定比以前还要高。
尽管仍没有笑容,也没有如我所愿地似欧阳竹若或莫剑舞般活泼起来,她也已有进步。
高仁文多次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显出他对她的关心,不过一想到他竟然连未婚妻的生活习惯都不甚了解,我就只想摇头。
藉着把精力放在她这边,我很多时候得以暂时抛开感情烦恼。
那不明智,我很清楚;但在犹豫未决的时候,我只能这样做。
“那棵树两天前长出了新叶子。”正式接手保护工作后的第二个周末,洛明曦站在她的别墅前看着一棵枯树,静静地说,“很久了,我还没有找到。”
时间指正六点半,我刚送她回来,还未离开。她的话语虽然莫名其妙,我却明白指什么,淡淡道:“这种事情,有些人花了一辈子也未必找得到答案,何况只有这么十多天?”
洛明曦默然片刻,走入别墅内。
我忽然兴起,叫道:“今天一起去跑步,怎么样?”
因着熟练起来的关系,洛明曦的跑步姿势终于不再似初时那么丑,稍有点样子,不过速度和耐力仍没多少提升。我几乎是用走的速度和她并排跑在别墅小区的小路上,漠视沿途路人投来的目光,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她终于撑不住停下来,只手按着腰喘得半俯下来,上下气互不相接。
我随之停下,忽然看见旁边一片小花园,中间塑着仿木的石板椅,不禁走了入去。
细小的白花遍布花园内。
我站在正中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淡到几乎没有的香气由鼻入体。
“你在做什么?”平静得没有音调变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并不睁眼,伸手作势:“不要说话,听——”
“听什么?”她疑惑的声音在继续,显然没有我的耳力。
我说道:“有鸟叫声。”
洛明曦没有再说话。
半晌我转身睁眼,笑道:“听见了吗?”
她茫然摇头。
我洒然一笑,道:“我来自农村,可是以前却没怎么注意自然界的声音,像虫鸣和鸟叫,都觉得很普通和正常。但在城市里生活久了之后,我变得对它们都很敏感。现在想想,那该是因为我心底在渴望,渴望一些至少短时间内再得不到的东西。”
洛明曦若有所思地抿唇不语。
一滴汗珠顺着她脸颊滑下下去,悬在尖尖的下巴上,被夕阳的余晖映得闪闪发光。
我忍不住抬指在她下巴上一触,将汗水沾了下来。
洛明曦看看我手指,完全没有正常女孩儿的反应。
我看着她汗湿的头发,忽然问道:“你有梦想吗?”
她眼中露出惯常的迷离之色,摇摇头。
“不可能没有的,只是你不确定而已。告诉你我的梦想吧!”我微带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别墅,“我要在短时间之内挣到那么样一所房子,然后和心爱的人一起住在里面——这就是我现在的梦想!”
洛明曦露出奇怪之色:“你觉得那样的房子很好吗?”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好或不好是要看心情——没有好心情,住哪里都不会开心,就像你一样。我的梦想的关键,是要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选择这样的房子只是外层的物质要求罢了。”旋笑道:“好了,今天的运动到此结束,回去洗澡吃掉晚饭,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你会感觉到天地都是那么美好。”
她看看我,忽然道:“明天你不会来的,是吗?”
我点点头:“这是合同上约定好的休息时间,不过看在你很美的份儿上,如果有事,你还是可以打电话找我。”转身欲走时,忍不住再次提醒:“记得一定要按时就餐,不然你脸上那两朵可爱的红晕可能又会离开你的。”
她侧过头去,一副没兴趣听的表情。
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后,我才叹了口气。
脱口而出的话触及到我心中的矛盾带。
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会和谁?以前坚信不疑是真如,现在……
这一个星期以来,几乎每天欧阳竹若都会约我出去,以配机为藉口——她自己既不懂也根本不会听,实际上只是我一个人在想。她每一说话,涉及的内容必然与我正为之苦思的问题无关,多数是些闲事。
我并未感到厌烦。只是说这些事,就有种满足感。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每每她一开口相约,我就应下来的原因。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潜意识想真如发现问题——因为我需要一个外界刺激,刺激我做出果断的决定。
人很奇怪,事情一旦清楚,尽管会有痛苦,却会卸下心头大石,轻松许多。我不愿承认,但那是事实——这事上我很卑鄙。我答应欧阳竹若的约会,却从未刻意去做些手法来向真如隐瞒,正是想让她自己发现我和欧阳竹若的关系,从而免去我向她说明的必要。
比如我很希望正和竹若在一起的时候,真如能打电话来,然后我“不小心”让她听到竹若的声音;
又或把我们撞个正着。
如果那样,或者我摆脱摇摆不定,才能痛下决心,做出选择,究竟是选择谁。
但那很卑鄙。我很明白。可是抵不住这样的想法。
背负感情的矛盾和责任,实在是太累了。
离奇的是整整一个星期,我所期望的情形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像是真如完全不在意我忽然陪她的时间少了许多,每每见面,她的笑容仍是那么甜美。
但我清楚知道,她绝不会不在意。
周六上午,我并未如惯例般去水逸轩工作,而去了电脑城。
同行的还有欧阳。
直至下午三点过后,我才和她回到学校,同行的又多了一台新电脑。
给她装好机后,她送我到公寓楼下,忽然道:“你这样……好吗?”
我愕道:“什么?”
欧阳竹若咬着唇欲语又休:“没什么。”
回到寝室我赤身洗了个冷水澡,被冷得血液都有凝固的感觉。看着镜子里满头的水珠,心中有揪痛的感觉。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得出我在做什么。她并非在担心我,而是不想我烦恼甚至痛苦——她的眼神,我看得出来。
这一天我没有依着惯例去莫剑舞的住处和真如会面。
第三十九章 临场一刻
见面的一刻,莫剑舞捏拳怒目:“昨天你没来!”
我还没解释,真如已微笑着说道:“小舞你别怪他,他很忙的。再说,今天不是来了吗?”
莫剑舞势不罢休地嘟着小嘴:“至少也要打个电话说一声嘛!害我白白准备了最新学会的酸菜鱼,都没人尝!”真如轻挽着她手臂,柔声道:“我不是帮你尝了吗?做得很好啊。”莫剑舞“恶狠狠”地盯着我:“那不一样,真如姐姐是我师傅,当然会夸我,得另找人来评判才行。算了,我今天重做一遍。”
真如笑道:“好啊,我来帮你。”向我甜甜一笑,被恢复快乐之色的剑舞拥入厨房去。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完全没有插口的机会。
亦没了戳破事实的机会。
真如非但没有问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还抢着向莫剑舞解释。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本只想看看剑舞,来之前没想到真如会在——周日她通常都在家陪父母。
我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两女忙碌。莫剑舞不时嗔来两句,时嫌我碍眼,或嚷我懒人一个不帮手,但眉眼间没有不开心的迹象。
窗外阳光射入来。
这是个没什么异常的上午。
回校的路上,我们一如既往般采用步行的方式。走了没几分钟,真如忽然凑近来抱着我右臂,我转头去看她时,她甜甜一笑,微带红晕的玉容上满是幸福。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在公共场合和我这么亲密。
心神抽离开来,似第三者般观察着这情景。
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旁倚着美丽的未婚妻,如果两人都带着幸福的表情,那就是世上最美的画面。
但亦只是“如果”。唯一的败笔,我,绝对没有感觉到幸福,反而只有内疚和自责。
午后,行人颇少。
我停下步来,轻轻道:“真如。”
她轻应了声:“嗯?”不待我接下去,忽然微带兴奋地道,“对了,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两只小狗很可爱,是挂偶哦!本来想买给你的,因为你属狗的嘛,可是怕你不喜欢,就没买。”
我默不作声。
真如似完全没感觉到我异常般接着说:“要不咱们今天去看看,很可爱的,要是挂在床头上,你一只,我一只,晚上睡觉前看看它,我就想起你,你就想……”
“真如。”我截断她的话,“不要强颜欢笑好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
真如笑容凝固,慢慢敛尽,微垂着头不再说话。
我艰难开口:“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昨天去哪儿了……”
“不!”真如忽然微带激动地轻声叫出来,“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忙的,为了咱们将来的家,不是吗?”
看着她求恳的眼神,我一时说不下去。
不出我所料,温柔体贴的真如早感觉到我的异常,只是佯作不知道。她怕的是揭开事情后,会有什么坏结果。只恨我怎么一直没看出她的完全正常,正是异常的表现。
没人比我更清楚,她是怎样的性格。廖父给她灌输了近二十年的传统思想,早将她整个人由内到外地刻个透;换了是别个女孩,若察觉到我的情况,早就闹翻天——但绝不是她。
华夏民族妇女的“隐忍”美德,被她忠实而完整地继承了下来。
只要我说一句话,一切表面的安定就可以结束在这刻。
但一触及她的眼神……
良久,两人都未说话。
我微张了张嘴,真如的眼睛立刻湿润了起来,却仍忍着不落泪。
这刻心如刀绞。
我终于张口:“去看看狗狗吧。”
真如玉容宛似沧海桑田般立时剧变,欢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