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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声道:“告诉我地点,我须立刻前去,希望那两个家伙没坏了仁进的事。”
半个小时后踏入城南“醉翁仙客”酒楼时,才知张仁进已然离开,且还是和人一起离开的。
我谢了告诉我这消息的服务员,走出大门,考虑片刻,拨打张仁进的手机,却提示对方已关机,不由稍松了口气。
张仁进的性格是每在关键工作时绝不开机,以防受到影响。若谈判已经结束,又或事情被人打扰,此时不会仍关着机。
我打消去锃洁一趟了解情况的念头,因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乱来,很可能会把事情弄糟。
驱车回到办事处,还未进门便听到内里有吵闹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我勃然大怒,要待推门而入,才发觉门被上了锁,忙取匙开门。
从接待室开始室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和纸笔资料等物被人乱翻乱扔得一路都是。
五六个明显是“凶手”的家伙听得开门声,同时望来。
被两人拿着刀子逼在墙角的章晓涟和刘安业亦同时惊呼:“渝轩!”“小植!”
“闭嘴!”两人同时被掌了记耳光。
那几个不速之客中分出三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抢扑着绕过我去关门。
我任他动作,上下打量清楚其中只有逼着章、刘的两人手上各一把西瓜刀,其他人都是空手,但对方显然自恃人多,一副吃定我的神态。
扑到我身后的人这时叫道:“门关好了!”面前两个人立时凶光大放,一起扑来,连说话都省了,更让人知道他们确是来捣乱的。
我怒极反冷静下来,点头道:“关好就行。”猛然后跃,一脚后踹。那小子完全没有反应余地地狂叫一声,捂着下身倒了下去。这一脚是含怒而发,足可令他下半辈子难以再享受鱼水之欢。
正面扑来的两人闻声刚现出又惊又怒的神情,已被我各赏一拳重击在小腹处。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轰出时,两人随关门小子后尘摔倒在地,蜷腰痛呼不已。
拿刀的两人大呼小叫地提刀抢来。
五秒后躺地上者又多了两人。
我卓立众人之间,冷厉的目光横扫向最后两人。
脱去威胁的章晓涟扑近来气愤地道:“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地进来就砸,刘大哥为阻止他们还挨了几脚!”我轻抬手腕止她话语,左右寻了片刻,从地上拿起一把摔坏的木椅,随手扳上一根椅腿,“咯吱”声刺耳直入时,长约半米粗达儿臂的椅腿已脱离椅身落入我手中。
那两人面色大变,不住后退,显然为我手劲所慑。
我大步踏近去,连挥两击,腿骨断裂声与凄厉的叫声接踵而起。
巡视一圈确定再无人站得起来后,我才冷冷道:“刚才谁对这位小姐语带不敬,自己给老子报上名来!”
伤得较轻的几人仍能听清我问话,面面相觑。
我突地哈哈大笑:“没人知道吗?”大步疾迈,片刻后骨断声连串响起。
章晓涟吓得急忙背转身捂住耳朵,脸色惨白。
我收回打断最后一人右小腿骨的椅腿,轻松地道:“现在轮到大家告诉我,谁的贱手曾碰过刘大哥一下了。”
***
“对方显然是故意来找事儿,”从公安局回来后我帮着章刘二人收拾屋子,“仁进还没回来吗?”因有大厦内其他人和保安的作证,公安局查明我属于“正当防卫”,只从表面上教育了我的出手过狠,便即放人。
章晓涟脸色仍白着,摇头表示没有。刘安业从我办公室出来,担心道:“会不会也……”我微笑道:“不会的,首先他做事稳重谨慎,人也相当聪明,不会陷自己于险地中;其次以他的身手,一般十多人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个倒不用担心。但是君子和小颜这两个家伙也没回来,就有些危险了。”忽沉吟不语,却是想到幸好留了真如在家里睡觉,否则要让她看到刚才的情景,只怕会吓坏。
章晓涟蹙眉道:“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他们,好像不在市区。”
我断然道:“这事我来处理,你们仍按正常时间上班,我会使人保护你们,不用担心。”再冷哼道:“这事我怎会就此罢休?!既敢虎首弄须,自当有尝虎吻的准备!”
章晓涟骇道:“你不会要杀人吧?”我立时气势大减地失笑道:“你请我杀我也不会杀哩!只是要教训一下对方罢。”刘安业适时道:“但对手的底细……”我微笑打断:“仁进既查得出来,我自也能查得出来,且还要对方亲自上门来向你们道歉。我怎也不会让刘大哥白挨那几下的。”
刘安业露出感动的神色。
我想到一事,问道:“环路高科副总那边没事吧?”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是我帮忙在这边找的房子,须负上责任。章晓涟叹道:“今天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哪有人力时间去管他们呢?”我点头道:“我打个电话问问……算了,稍后我亲自去拜访他,希望对方不会因我的缘故牵连旁人。”
若高仁文受了池鱼之殃,只怕环路高科老总许下的生意要吹,自不能让这事发生。
脑内逐分盘算自己可用的人。
首先要找人保护办事处成员。伟人自会全力帮我,但能不用黑道的人最好不用,以免有什么后患;其次蓉城商会的唐则原亦该会帮手,可是很难判断他和这次找碴的人有无瓜葛,一般不宜生枝节。
若不找本土人士,则应天武馆的人亦可。不过那肯定得通过西信院校长、亦即我的顶级“上司”陆祥瑞,费时费力,也非我所愿。
权衡之下我终于决定找伟人,毕竟是兄弟,做什么事都比找外人方便。
高仁文选择租用的住所并不在市区繁华地段,却在二环外三环内,地近郊区。这自是与他那种纨绔性格不同,但既是他自己选的,我自不会说什么。
独立别墅式的建筑如廖家般是在一处小区内,但建筑风格则趋向于欧式,与廖家的复古有着文化级的差别。在门前隐约听见内里有说话声,我忆起他曾嘱过最好不要打扰,因那令他迷醉至舍家的女孩儿不喜热闹,不愿与外人多接触。
犹豫片刻,我退到屋外不远处的小花园内,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一把柔软好听的女声从电话另侧传来。
我暗奇明明听到刚才屋内有男声,为何高仁文却不亲自接?忙道:“你好,麻烦请高先生接电话。”搜索半天,未能想起高仁文女友的名字,只好直奔主题。
那头犹豫了两秒钟,才道:“对不起你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高先生。”
第十九章 另有玄机
若非高仁文的租房是我代找,确知他住在这里,只听这句可能便会退却。
忙道:“请等等,麻烦你告诉他,是一位姓植的朋友找他——植树的植。”
寂然片刻后,换手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接着高仁文的声音才出来:“原来是小植,害我以为是大哥找来了,呵……对不起对不起。你找我有事吗?”我装出高兴的语调道:“有个好消息副总定想知道。”高仁文奇道:“什么消息?”我说道:“高总已跟我们建立了生意关系——这是不是让您特别惊喜呢?”
高仁文的声音大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大哥作了这决定?这对我又算什么好消息?”我暗忖这人脑筋反应速度确不出众,耐心解释道:“过几天高总会派人来和我们签定正式的合同,如果副总挑了这担子,不是能在成都多呆上一段时间吗?”
那头发出恍然大悟似的呼声,高仁文欣然道:“那太好了。我会联系大哥的,哈,这样我就能和明曦在一起了,呵……”我陪笑两声,问道:“想来副总这两日定是过着逍遥自在,蝶影双飞的生活了。嘿,我也不想打扰您,不过可不可以出来见个面呢?又或我来拜访,我想有些细节或者需要多聊聊。”
高仁文毫不犹豫地拒绝:“那就不用了,反正事不在忙,等我和大哥联系后再说罢。就这样吧。”竟就那么挂机。
我大觉奇怪,瞅着手机看了片刻,总觉他表现出来的高兴远在预料之下,不似初来找我相助时那副“为情可上刀山下油锅”的模样。本想找个藉口约他出来看看是否健全,现在看来这么是不行的了。
须用非常手段。
看准无人时我偷从别墅旁小片桃树林潜到屋后,弹跳而起攀住高仅两米许的后窗,侧翻而上,从二楼开启的窗户翻入内。
这一间似是书房,不在我目标之内,忙从敞开的房门潜出,立时听到楼下的谈话,但盘旋而上的楼梯却遮住了我的视线。正要觅一处宝地远观高仁文是否健全,突地“吱呀”一声开门声从前方传出来。
我错愕之外急忙后跃回书房内,百忙中瞧见大书架后尚有十多厘米的空隙,钻了入去。
这确是大出我意料之外,因刚才听到楼下已有一男一女两人声音,岂料还有第三人在?
难怪高仁文一听到“拜访”二字就立刻拒绝,因为怕我见到第三人,而他当初标榜的是“美好的二人世界”。
第三人的脚步声向楼梯口移去。
我听确定那人确已下了楼,才离开临时藏身处,逐间搜索看是否还有人在,脑内同时想起这栋别墅的布局图。楼上只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以及一套卫生间,加上右侧一块面积达二十来个平方的阳台。若高仁文带了手下来,对方便该是住在楼下两间客卧中的一间内。这楼上等若他与其女友的二人世界,一般人该没资格上来。
换言之,刚才开门这人身份绝不低。
待检查完之后,我才大感奇怪,因楼上两间卧室竟都是女子之物,显示出住的都是女人。
这是怎回事?难道高仁文住在楼下?
讨好的语声这时飘上楼来:“明曦你别生气,只是暂时委屈你呆在这儿几天,等我大哥事情办好我们就去海南那边痛快玩儿几天……”早前听过的柔软好听的女孩声音轻轻慢慢地道:“假期快完了,我还得回学校呀。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高考,我不能耽搁的。”
另一个陌生的女声娇笑起来,道:“洛小姐不用担心,请个把星期的假正好用来调节临考前的心态,不是吗?萱姐当年也是这么过来,最懂得考前心态最重要。唉,我要不是考前紧张得失眠,又怎么会连大学都考不上呢?”
早先的女孩儿仍是那么轻慢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热的地方呢……”那萱姐忙道:“现在还是晚春,至少半个月后南边的气温才会大幅度提升,所以洛小姐不用担心这点。”高仁文接口道:“如果真的太热,我们也可以换到云南,昆明不是号称四季如春吗?呵……”
那女孩儿似犹豫未决时萱姐再道:“副总知不知道刚才那姓植的是在哪里打的电话?”高仁文呆了呆才道:“这个我却没问,但听他说想来拜访,该已经回到成都了吧?大哥却没有通知我。”那萱姐却道:“或者他是加急赶回的,连高总也不知道。这个得弄清楚,您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小区保安,有没有这么一号人进来。我听说他身手不错,须防他潜入来发觉我的存在,虽说咱们早有预备计划,也不能掉以轻心。”高仁文傲然道:“不错又怎样?还不是败在我手下!”
听到这处,我再无兴趣,原路退出后以最快速度拨通帝释天花园别墅的老板米良驹电话。
心中同时大感意外。
想不到事情有此变化。
下午回到事务所,我找来刘安业,向他问询关于高仁文身边人的事。
他听完我的形容,动容道:“这女人应该是高仁义的私人助理,名叫贺雯萱,向来是他的智囊,想不到也来了。以前在名浦的时候曾听漆经理和景副总谈起过她,都说她最擅长算计人,印象特别深,才记了下来。不过我的了解也就这么多,其他的怕要去查才行。”
我请他暂时放下手边的事务全力去办此事后,电话响起。
“喂?”
“轩哥吗?我是剑舞。听不听得出来?”熟悉的声音冲入耳内。
这声音顿令我想起远在南京应天武馆的三拳赛,我失笑道:“这么专诚打电话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吧?”那头噗哧笑出声来,轻松地道:“当然不是。我特地打电话来告诉你的,昨晚我赢了!”我大喜道:“太好了!”莫剑舞抱怨道:“可是你都不在,害得我想找个人一起高兴都不行!”我道歉后道:“大本营有事,当然得赶回来。从这个时间来算,你和文家那小子第二场也该结束了……咦,不对,应该是文家那小子和姓郭的第二场都结束了。战果如何?”
莫剑舞表现出小女孩本色,叫道:“你猜!”
我愕然道:“听你这么高兴,不会是赢了吧?”
“赢是赢了——”莫剑舞拖长了声音,“不过却又是那家伙赢了。真气人!他一场都没输!”我愈感奇怪,道:“那你还这么高兴?”莫剑舞声音又转快乐:“当然!上午那场我硬扛了他半个多小时,比昨天上午场多了二十多分钟呢!可是刚才那场郭奉辉就惨了,撑了十多分钟就躺到了场外。”我奇道:“他又受伤了?”“那当然!他那么爱现,想用险招取胜,结果被人家一脚踹了出去。”莫剑舞似十分不服气,“这就是用阴谋诡计的下场!”
我暗笑她小孩子脾气,武斗又未被人严禁在纯武之内,哪值得生气?自知她夸大,因郭奉辉的实力绝非上场就只能苦捱,而是直追文尚正,且格斗时还是攻多防少的类型。不过若他今次再受伤,恐怕对剑舞的场子就只能一输到底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文尚正若将内敛之劲用在剑舞身上,定可令她也受点儿伤,取胜就简单了,然而他似特别客气,下手分寸适当,正是“点到即止”;对郭奉辉却特别下了重手。
似他在助剑舞赢郭奉辉一样。
“好了,不说了。本来想比赛完后再找你的,可是没人分享快乐是很闷的嘛……”莫剑舞略带撒娇似的语气,“你可别忘了说过比赛结束后会带我住成都的!”
我忙再次做下保证,才挂掉电话,重陷回现况思索中。
今次事情发生如此凑巧,先是高仁文来求助,令我生出赴会的念头;再是高仁义的刻意拉拢讨好,表面的原因则是因为我和应天武馆的关系;然后就是廖父出事,此时恰好我在外地,赶回来后办事处的问题又袭来。
最末便是别墅里不该出现的女人,且显然是故意瞒着我,自是为免戳破高仁文来求助的谎言。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若全是高仁义为某种目的设下的圈套,那也太奇了些;且廖父的事情显然不是高仁文所为,否则廖父不会以那种语态特别提到公司很“热闹”。
另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我的思索。
接通电话后我起身从大窗户向外望去,恰与不远处角落里一个不明显的身影对上目光。
在一条狭小的我见到伟人最得力的手下单恒远,后者见面即道:“强哥知道你事急,故要我放下手头一切事情先查清此事,现在稍有眉目。”我虽右伟人行事注重效率,仍未料到不到两个小时便有了消息,点头谢道:“麻烦你了。”单恒远谦道:“这是应该的。那次若不是有植哥在,我们几条命早都挂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怎对得起自己?”再正色道:“今午来你地盘行凶的六个人全是地痞,没有多少后台背景,是受了一个叫水爷的家伙指使而来的,我猜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拿钱办事罢了。指使者本身跟蓉城商会有些关系,但绝不属于后者‘宁部’系统,该算个旁枝中的旁枝罢。”
我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