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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
“……走吧。”
“去哪里?”
“你说呢?”
两人淹没在耶诞的滚滚人潮中。穿皮夹克和羽绒服的情侣那么多,幸福多有相似,当好好把握。
总有人踢到铁板也不放弃。展开是舞林高手大受欢迎是正常,卓正扬这专职壁草,赖不住软磨硬泡,被前一阵子为他做访问的唐大记者拉去跳舞,他把行动电话放在风衣口袋里,搁在椅背上,展开跳得太累,便坐下来休息,喝点红酒。
他挺恶毒地想,薛葵不来,是不是因为不会跳怕出丑?有可能。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协调肯定很差。说不定就摔一个四脚朝天,哈哈,哈哈!
所以说不要背后讲人坏话,卓正扬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咬着烟头,把电话拿出来,屏幕上显示“我的葵来电,是否接听?”
展开并不知道她在卓正扬的电话里,叫做我的葵。他按下了接听键,故意不说话——明明知道这样不太好,却赌气地想,你也接过她打给我的电话,你也什么都不说。
“你猜我在哪里?”薛葵十分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被盘雪抛弃了。”
他匆匆了电话,这曲华尔兹还没有结束,他暂时炕见卓正扬的身影,于是自己出去接薛葵。
私人会所的正门对着明镜般皎洁的月轮湖,薛葵在湖边上等着,看见有人从灯火通明的大厅出来,竟是好久不见的展开。
可是紧随其后的还有何祺华。她赶紧躲到一边的腊梅树下,腊梅开的正盛,她拉了一把展开,后者真是善解人意,立刻抱住她,免得她被发现,她越过展开的手臂,课祺华同工作人员握手,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听不清。终于一番寒暄之后,何祺华上车,扬长而去。
她松了一口气。展开赶紧放开手,然后倒打一耙。
“你干嘛?喔!吃我豆腐!”
“少来。展开,好久不见!上海好玩吗?”
“就那样呗。”展开咳嗽了两声,“这什么,得让人头昏。”
薛葵替他扫盲。
“这是腊梅。卓正扬呢?”
她唤卓正扬的名字,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她唤自己的名字,便没有这种感情——展开愣了愣。
“在里面。”
她便要进去,展开跟在她身后,心里有种冲动在酝酿,突然里面传来歌声,有人唱黄舒骏的《单纯的孩子》,五音不全地哼着,偏偏每一个字又咬得十分清楚。其中有一句是别让你的无知惊动了他的心事,展开嚷起来。
“他唱错了吧!应该是别让你的心事惊动了他的无知。”
“是吗?”薛葵停住脚步,“我没听过这首歌。”
“他唱错了。”展开十分严肃地点点头,“就是别让你的心事惊动了她的无知。这样才叮”
“……好好好,错了错了。”薛葵心想,真是小孩子,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他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出邀请卡,挂在薛葵脖上,“没有这个,他们不会让你去正厅。说是为了防止商业间谍。”
他扯扯那邀请卡。
“真不知道有什防范的,做我们这一行的人,哪懂礼义廉耻。这玩意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那你呢?”
“太受欢迎了不是什事,”他伸个懒腰,“我去湖边转转,散散身上的水味——熏得我鼻子痛。”
他直直走下台阶,头也不回。踩着草地,看见对岸有烟火绽放,便坐下来,出神地望着,姹紫嫣红,忽而不见。
很快心情就平静下来。他想,他迟早会和没认识她的时候一样好。
“慢慢来,不着急。”
他对自己说,摸出一支烟,想起卓正扬似乎很久不抽了,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点燃。
圆形大厅有一间间辟出来的小室,可以私下谈话。舞池里灯光很暗,不时有人开门,关门,强烈的灯光泻出来,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明显是卓正扬。
他们只是虚掩着门。那人对卓正扬说了什么,大概是发出邀请。而卓正扬婉言拒绝。
“我有朋友。”
“我也有男朋友。”唐虹耸耸肩,“而且他也不陪锡耶诞。”
她并不掩饰自己对卓正扬的好感。对她而言,都市男来一场情感快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也许卓正扬是个拘谨的男人,不太容易突破心防。
卓正扬只和唐虹在做采访时有接触,完全没料到她今天会这样,而且完全不懂得知难而退。他懒得再说,面无表情地转身,就看见薛葵站在门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遗憾。”唐虹倒是无所谓,从薛葵身边走出去,“卓先生,再见。”
他坦荡,并不怕薛葵误会。看唐虹出去了,便将门反锁,叫其他人不能来打扰他们。薛葵头一次见卓正扬穿西装打领带,和她一样戴识别卡,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滑稽,轻轻地笑了一声。
卓正扬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但也没有追问,拉着她在书架前的沙发坐下。
“怎么,想我了?”他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看她穿了一条绒呢长裙配白毛线衫,突然掀开她的围巾,手指按住那块粉红淤痕。薛葵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打开。
“我们坐着说说话好不好。别动手动脚。”
“行。你冷不冷。”
薛葵点点头。他过去把壁炉的火升起来。
“卓正扬。你真是看了姬水二汽的广告所以入这行?”
他点点头。
“你看了?我还以为你对财经杂志没兴趣。”他停了停,“那你为什么读生物?”
“因为有人骗我说,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我是不是太容易上当了?”
卓正扬大笑。
“他没骗你。孩子学生物顶好不过。最好还要读到博士,如李彦宏,李安,古林,佩奇,都娶了生物博士,事业又如日中天。所以说我找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他半真半假的调侃着,可薛葵的语气十分为难。
“卓正扬。难道你想和我长久下去。”
这话说得真伤人。
“难道你只是想和我玩玩?”卓正扬有点恼火,“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果然不假。”
薛葵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谁比较吃亏,他反而成了被玩弄的一方?
他坐在壁炉前的矮凳上,背对着薛葵,不说话,薛葵以为他生气了,过去靠住他的背,他也不理,她扳过他的脑袋来——他哪有生气!眨着眼睛,狡黠地看着她。
“你不是叫我别动手动脚么。”
她亲亲他的嘴。
“对不起。”
“你没可能离开我。”他松开火钳,抱住她,“我想我毕竟还是一眼就看中了你。你跑不掉。”
“说真的。其实你没必要对姬水玉龙……”
“那我也说真的。我并没有收购它的意向,只是用了一些方法来对付何祺华。让他在格陵的这段期间,不能来打扰你。”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你不会去他的婚礼,对不叮”他埋在她柔滑的发丝里,含糊地问。
“当然不会。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屈服。”
“那你愿不愿意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你是我卓正扬的朋友,未来的子。”他的话有种强大的震慑力,“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现在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她轻声细语,“我不要形式主义。”
“呵,我始终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比较刺激?”
“得了吧,你总在动摇我。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得出来……”
“什么事情?”他故意追问,“说来听听。”
“你少烦!”
“说来听听。”
“少烦!卓正扬……不要动手动脚……”
耶诞后的星期五晚上,薛葵说要去买点日用品,卓正扬非要同去。
她是想买点东西带到国外去用,不想叫卓正扬跟着,但是后者根本不听,薛葵根本拗不过他,于是两个人一起去超市,虽说是薛葵要用的东西,却完全在听卓正扬的意见。买什么系也都要听他的。
“喂,我不喜欢这个颜。”她把购物车里面的毛巾放回货架,“也不喜欢这个牌子,你有没有看它家的牙刷有多贵?”
“可我用的这个颜,这个牌子。”
“所以呢?”薛葵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本来就说不要买,你真是……”
卓正扬想了想。
“你说得叮都买新的。我来付钱。”
“喂喂喂,”薛葵眼睁睁地看卓正扬把货架上的东西一样样地丢进购物车里,毛巾,牙刷,漱口杯,巾,沐露,洗发水,完全脱离了她的本意,“你买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突然噤声,远远地看着卓红莉推着一车纸尿布过来,她身边还跟着谢家敏,抱着小小谢。
“这种透气不好……我和你说,千万不能叫小保姆来做……又不是她的孩子,她肯定不上心……”
“妈,你看,正扬。”谢家敏一眼看见卓正扬,撞撞卓红莉的手肘,“呵,好一阵子没见,谈朋友啦。”
卓红莉有点目瞪口呆。面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小姑娘真的是薛葵?为什猛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薛葵想站远一点,卓正扬却搂住了她。
“姑妈。”
“卓主任。”
“正扬……小薛?”卓红莉结结巴巴,“真巧,你们来买东西?”
薛葵想扑到卓正扬刚刚买的这一堆东西上去——买日用品,完全一副在的模样。卓红莉的目光在上面扫了一圈,又落到卓正扬的身上。
“嗯。”
小小谢只有四个月大,抱在谢家敏的怀里,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伸手来抓薛葵的头发。薛葵完全被他一双大大的绿眼睛吸引住。
“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谢朝旭。”谢家敏笑眯眯地回答,“呵,他很喜欢你,喔,喔,他想你抱抱。”
“不要不要,”薛葵赶紧摇头,“我这个人毛手毛脚的——阿姨握握你的手,好不好?”
谢家敏喜欢她这样谨慎,薛葵伸出手轻轻地捏着谢朝旭的小指头,卓正扬不等卓红莉发问,先谈起另外一件事情。
“姑妈,方叔说文件袋放您那里了。”
老方是卓红安的警卫员,前些天来格陵,给卓红莉带了点东西,还有个文件袋,说是卓正扬要的材料,他走的比较急,又一时找不到卓正扬,就把东西放在了卓红莉家里。
“对,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是什么东西?你爸封了口,我也不方便看。”
“我明天过去拿。”
谢朝旭哦哦声地把薛葵的头发都扯乱了,她也不生气,挠着他的下巴,学他咿咿呀呀地叫,逗得他咯咯直笑。
“这么小,可以出门哦?”
“那怕什么。希腊那边的小孩子都在地上乱爬。”
“看起儡灵光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好可爱!”
“真奇怪了,他平时不太喜欢陌生人呢。”
“喔,大概因为我身上有小被子的味道。”
又聊了间,卓正扬说还要去买点食物,于是和卓红莉谢家敏说再见,卓红莉一边走一边感叹。
“怎么兜兜转转,兜兜转转,还是和她在一起了?”
“那小姑娘您认识?”
“药理所的技术员,叫薛葵。我以前介绍给正扬来着——这小姑娘真不简单。还是把正扬套牢了。”
“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您是没看见,那薛葵逗旭旭的时候,正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谢家敏微微地笑着,“甜蜜得不得了。”
“唉,我也是管不着啰。咱们去买番茄罐头,促销价。”
“好。”
这边薛葵还在赞叹谢朝旭如此可爱。
“你没看见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长大了肯定很聪明。”
他心里一动。
“要不,我们生一个?”
薛葵很认真地想了想。
“要不,等展开再长大一点?”
两个人笑作一团。又去选了些吃的,在收银台,薛葵拿出钱包准备付账,卓正扬说等等,就近从货架上拿了一盒durex,放到薛葵面前。
“那些我付,你付这个。”
薛葵羞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儿地对收银解释。
“他喜欢开玩笑。呵呵,呵呵。”
“哪有,我从阑开玩笑。”
薛葵瞪着他,躲得远远,他提着购物袋过劳她会合,一起回家去,她帮卓正扬把买来的水果和食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里,卓正扬站在她的身后,房间里暖气很足,他只穿一件白带银条纹的衬衫,亿门口看她。
他这种眼神,明白得让人一览无余。她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她站在流理台边,手抖抖地想要拿个杯子倒点水喝,可是他已经过来了。
又是长长的接吻,彼此的嘴唇仿佛黏住了一般舍不得放开,卓正扬抱住她,没怎么使劲地让她坐在流理台上,薛葵晕头晕脑地想起妈妈说过孩子坐着的时候一定要双膝并拢才有规矩。她想夹紧膝盖,因为这个姿势实在太难看。
但是卓正扬已经欺身贴住,这下子变成了她的小腿缠住他的腰了。她膝盖发着抖,拼命朝后缩,碰到了水杯,幸猴面没有水,骨碌骨碌转了几圈,险些掉下去,卓正扬好像手上长了眼睛似的,反应敏捷地接住了,推到一边去。她还想抓住些什么,偏偏无所依靠。
“别害怕。”他喑哑着声音,“抱紧我。”
她迟迟疑疑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他的头发摩擦着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的手恣意起来。伸进毛衣内,解她的扣子,又狠狠地扯着衬衫下摆。轻车熟路地松开腰带,手心贴住她平坦的小腹,目的很明确地慢慢朝下滑。
如同千百只蝴蝶一起钻进她的胸口,她又胀又痛,又羞又恼,上次的记忆一下子全浮现在脑海里。蜷住的脚趾,难抑的呜咽,还有他正炙的情火。
“你又来!……”
他自她胸前抬起头,看她的皮肤慢慢变成绯红,轻轻咬了一下。无意外地引起她的一阵颤栗。
“你不喜欢?”
她咬住嘴唇不说话,把头偏到一边去,卓正扬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嗯?”
促狭的反问,他拱着她的身体,非要她回答,她捶一下他的胸口,声音同动作都十分虚弱。
“你去把灯关掉嘛。”
“好。”
她想把内衣肩带拉回去,但是阑及,啪地一声室内全暗,等他回来的时候,她有点不确定,摸着他的肩膀,发现他已经把衬衫脱掉了,这样一来,她穿着毛衣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她摸着他光滑的胸膛——哪有胸毛——气恼地拍了他一下。
“你又骗我!”
“谁叫你相信我。”
他说话的时候,她觉得他嘴里含着什么似的。
“你在吃什么?”
“糖。我怕嘴不够甜,哄不住你。”
他顶顶甜蜜地说了一句。对呵,他们买了一包奶糖,放在饭桌上了。
他示意她也尝尝糖的味道,渡到她嘴里,又要来抢,她处于丧失意识的状态,哪里争得过他,结果糖掉到地上去了,他轻笑着,手然停。
“别管它。”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又含住她的舌头。
她不知道是他技巧娴熟还是她太敏感,卓正扬说这样不会痛,果然两次都不痛,就是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他那只罪魁手的动作让她无处可藏,羞耻并亢奋着。她做实验不能留指甲,捏着他的肩膀又使不上劲,恨他恨得要死,总想叫他也尝尝这种苦楚。
她发出一声悲鸣,身体仿佛在风暴中颠簸,抖个不停。
“葵。”
“嗯?”
“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