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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忘酒窝儿甜美醉人:“因为任何挫折磨难在英明神武的上官哥哥眼里,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而香酪酥在忘忘的心里,可是望眼欲穿呢。”
“贫嘴。”上官自若牵住她的手儿,“别没大没小,见过堡主。”
堡主?忘忘轻转螓首,撞见两汪幽沉如海的视线,她认得他的。不过,这几年只是偶尔地望见在他在堡内来去匆匆的形影,和他,竟是经年不见了。“忘忘见过堡主。”
第二章(下)
君忘忘?阎觐浅眯凤眸。眼前人,就是那个曾随他北上的青涩丫头?
素髻轻绾,中以粉色丝带穿插绑缚,再无多余赘饰;粉带垂延入脑后青丝,编织成一条秀长发辫,绕过那洁白的玉颈,垂到窄袖淡绿上衫的前襟。下系六幅嫩粉褶裙,绣缀几片桃瓣桃枝。裙摆摇摇,现出足上同色绣鞋。肌肤皎白含晕,朱唇艳若桃瓣,整个人儿,恰似一朵开到正好的春桃,娇美而俏丽。记忆中最鲜活灵动的一对猫样大眸,依然地神彩流溢,顾盼生辉。
原来,青涩的娃儿也可以长大成人。
“看来你在阎堡,住得还算习惯。”他道。
忘忘冁然一笑:“多谢堡主收留。”
“谢我?”阎觐睇一眼自己的得力手下,道,“你该谢的,应该是你这位上官哥哥罢。”
“好,多谢上官哥哥。”
忘忘的从善如流,惹得旁人轻笑。上官自若刮她鼻尖一记:“在堡主面前不可太放肆哦。”
“本堡主不记得自己的上官总管事如此谨尊礼教。”阎觐眄他,道。
上官自若依然笑道:“属下素日所行许是无状,堡主能宽纳,属下感激。”握起忘忘,“谢管事的公子尚需清净休养,我们告退罢。堡主,属下告退。”
“上官哥哥替忘忘拿医箱?”
“好懒的小妮子……”
阎觐望着他们携手而去的背影,默然若思半晌。
“堡主,您喝杯茶?”谢管事慎问。
“不必了。教令郎好生休养罢,所需药材补品,记在阎堡帐房即可。”他旋身迈步,在谢管事的恩谢声中远去。
君忘忘,是么?没想到,事隔三年,你给了本堡主一个恁大的惊喜。
————————————————“云裳夫人,你在么?”微云小筑前,君忘忘翘首相望。
绮户吱呀大开,一位清丽佳人迎出,欣喜道:“忘忘,怎不赶快进来?”
两人执手入内,进到那雅致的小院,置坐在满院兰香中,忘忘提了提小巧鼻翼,道:“云裳夫人,你又进了新的兰种么?似乎,又多了不一样的香气呢。”
云裳抚掌大乐,“忘忘,无怪乎上官官事说你天生是个大夫,这付灵敏的鼻子可真让人惊讶呢。”
“云裳夫人倒没忘了提醒忘忘是个大夫,让忘忘看看夫人的病可有起色了?”探出因长年摆弄药草而指尖微茧的纤指,搭在云裳腕上。
云裳不以为意,“不过是受了些暑气,喝了你特调的清热凉茶,已经无碍了,您这位女扁鹊别太为我浪费心思。不过,能见你上门,我可是求之不得的。我那盆新来的君子兰有你这位君大夫同赏,也算适得其所。今日在这边用膳可好?”
忘忘见其脉象果然恢复如常,喜孜孜应下。
两人年龄相若,又属同乡,吴侬软语,水流花影。阎觐甫进门时,险就要以为自己置步江南吴地了。
云裳正向忘忘大力推介着各式可口小点,突觉阴影袭来,惑然仰首,却见堡主长阔的身形近在咫尺,惶惶福礼:“堡主。”
阎觐扶住佳人玉臂,“听王管事说你近日微恙缠身,看情形,似是好转了?”
云裳芳心一暖,嫣然道:“有忘忘这位女扁鹊在,妾身这点暑症不怕不好。”
阎觐眸转伫立一旁的俏影,“忘忘,近来,我们似乎有缘得很,到哪里都能碰得见你呢。”
说得就是嘛,过去三年的面都在这几日给见了。忘忘心里咕哝,嘴里道:“是堡主近一段时日在堡里停留得久,所以能和忘忘碰着。”
倒也有理。阎觐撩袍就坐,“坐下罢。你们方才似乎被我打断了兴致,不想继续么?”
忘忘在暗里扁嘴:你来了,云裳夫人的心神皆放在了你身上,还如何个继续?“没有,忘忘只是来探看云裳夫人的病。眼下既然无恙,忘忘告退了。”
“哎,忘忘,咱们有约在先,你说了要陪我用膳的,不可以违诺。”云裳挽住她,美眸含着诉求。
咦?云裳夫人不对哦,这堡里哪位夫人不是眼巴巴盼着堡主临幸,眼下堡主到了这微云小筑,云裳夫人怎还会留她这根火烛在一边明晃晃碍眼呢?
她还在犯着忖思,阎堡主已经发话:“难不成当着本堡主的面,忘忘姑娘食不下咽?”
忘忘柳眉微颦,嘟唇喃道:“谁说这话来着?你这么一说,让人家怎么留得去不得是不是?”遂不情愿地重归座位。
阎觐自然是将她的话听进了耳中,唇畔浮起兴味十足地笑。近了看,这昔日的青涩小娃委实变化太大。仍是昔日的形容五官,却像是长开了一般,泛出了光彩万千。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娇美得足以使园内群花失色。他竟不知,自己在这堡内,藏着这样一块上等的瑰宝。
他清楚地知道,这里是阎堡,他是这方天地的主人,这堡内的一切,毫无疑问的,悉为他所有。所以,他不需掩饰自己的任何意图,一双凤眸热鸷地锁盯那方娇靥,不作他视。
彼时午膳已传上,忘忘对美食的抗拒向来微弱,只管向那道百合烩鲤鱼投下全副心神,所以,对于周遭一切完全处于隔离情状,漠不所知。
而在旁的云裳则尽收眼中,心下对自己无奈一笑,夹了一箸膳丝放入堡主盘内。忘忘,别怪我,很多时候,女人都由不得自己,怨只怨你不该被他选上,只希望,你的运气比我要好,唉~~~
————————————————为北沿城内几家贫户义诊归来,甫回常笑居,春双即迎上来,笑不拢嘴。
忘忘歪头观她,“春双姐姐要成亲了?”
春双粉颊微红,啐道:“小丫头,休得胡言。”
“嘻,如若不是,就不要端出一付好事将近的脸孔令人误解嘛。”
“好事的确是近了。”春双助她卸下医箱,又取了帕子轻拭她额头薄汗,“方才王管事来过哦。”
“阎堡的内务管事么?他患了什么病?”
春双白她一眼,“你呀,难不成医人上瘾,难道这阎堡内所有上门找你的,都是有病的么?”
忘忘指点下颌稍作思磨,颔首:“差不许多罢。”
春双不想跟她闲扯,直接道:“王管事说,这常笑居近期要大加修缮。你说,还不是好事?”
忘忘举臂任她褪了外衫,坐在桌旁饮一口冰镇梨汤,方道:“常笑居我们住得很好,为何要多事修缮?”
春双点她额头一记,嗔道:“这是我们的窝,自然是越舒适越好住。哪有人嫌住得太好的?”
“常笑居一旦动工,我们住到哪边呢?”
“啊呀,这个我倒不曾想到,是啊,动起工来,我们定需有个暂居的地方。我去问王管事?”
忘忘摇头,红唇撇撇道:“既然王管事提出,自然有我们住的地方。大不了,我们到上官哥哥的淡然轩借住些时日。不过,我需向那王管事说明白,这院里的药草可是半点也损折不得,他须得给我护好了。”
“放心。”春双挤眉弄眼,“他怕死了你的痒痒粉,敢不小心侍候?”
“唉,好烦恼喔,忘忘的痒痒粉怎会如此好用?好用到许久不曾令它有机会示人了呢。”
“嘻,你呀……”
——————————————三日后,忘忘携春双搬进了落英苑。
现今的她,在美食外又多了一项嗜好,即诊人病症,除此外,外界的嘈杂于她是自动消音的。故此,她自然不晓得在她脑中不过是搬着瓶瓶罐罐花花草草暂居他处的一个小小搬动,在阎堡上下,掀起了怎样喧然的滔天大浪。
要知道,落英苑的左首,非为他处,觐见院是也。而觐见院内,住得亦非他人,此座堡宇的主子——阎觐本尊。落英苑庭宇宽阔,园落精致,却空置多年,以致堡内诸人,莫不认为能与堡主毗邻而居的,除了未来的堡主夫人,不作第二人想。谁成料到,近几日突来的整理洒扫过后,搬进去的,不是任何一位已给了侍妾名份的夫人,竟是那位医国小圣手君家忘忘。怎不由得人暗地哗然?
忘忘移居之际,上官自若正值外出谈判,待回来,便将各人闲语听个耳满脑满。在最初为阎觐行动不免迅疾的微诧过后,他的笑状娃娃脸在一张不笑亦笑的面具下,沉寂下来:目前为止,计划开展得尚算顺利,是罢?
第三章
相较常笑居,落英苑自然是地多室广,忘忘不爱别的,单是院前那一片松沃土地,足令她欢欣非常。搬来的翌日,卯时未过,即和春双锄翻捣弄个热闹,等将一干药草种籽洒播下去,已是日上正午。
忘忘快活大叫:“听王管事讲,常笑居及周边屋舍的修葺工程需要三个月的时日,彼时这药草也该长了起来。只要这边不曾有新的主人,我们即可将它们安心植在这里,只管定时回来探看即可。没想到搬个家,竟搬来了一块药田呢。”
春双捶打酸疼后腰,噘嘴道:“忘忘,你不饿么?”
“饿。”而且是饿极了。忘忘抚着咕咕肌肠,“唉,累、饿、热,忘忘好惨呶。”
春双才想念她是自找苦吃,门外进来的人引了她的注意力,然后,一声抽气,“堡……堡……堡……”
“宝什么啦?忘忘的确是个宝没有错,春双姐很有眼光哟。”忘忘兀自欣赏着那甫植就的药苗爱慕不已,道。
臭美忘忘,是堡主啦!可是,嘴皮上却仍没办法利落,“堡……忘忘……堡……”
“当然,忘忘很有自知之明……”
笨蛋忘忘,自己看啦!既然嘴上失灵,只得以手扳过君姑娘的脑瓜,扭向了已行近她们的那道背光暗影。
忘忘毛茸茸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忘忘见过堡主。”
对哦,见礼。春双亦屈膝微福:“奴婢见过堡主。”
阎觐手自剪于后,看着这张颊红粉艳艳的小脸,问道:“本堡主经过,听得这里面很是热闹,在忙什么?”
春双仰望着那天神般的人物,屏息答:“回堡主,奴婢等人是在植种药草苗。”
“哦?”阎觐望向那青绿事物,“想不到,此地竟成了它的乐园。”
春双想起目前有比欣赏堡主威仪更重要的职责:“堡主,奴婢去给您倒杯茶来。”
忘忘娇嗓追道:“春双姐姐,我也要茶。”
这个忘忘啊……春双真是无力呢。
阎觐两道幽沉的眸光投注在她的娇艳颜容上,那秀挺鼻尖上的一抹泥渍令他掀唇淡笑,“怎么每一回见你,你这张小脸都要沾些东西出来?”
“什么?”忘忘睁起无辜大眸。
阎觐近了她一步,探指抬起她精巧下巴,取出方帕,轻柔地为她拭面揩尘。
忘忘被这怪异的情形惹出几分懵然,眸儿睁得更大。
真是可人疼的小东西呢。阎觐以略显粗糙的拇指内侧摩挲着她几乎腻不留手的颌肤,“你竟在阎堡住了下来。”
当年将她带到阎堡,就交与了阎秉忠安置她的一切,原想着,她病好了,人便也离开了。从未想到,这么花肌月骨的一个人儿,竟在这方北方天地停留了下来。她是怎样度过一年中最长的那些酷寒日子的?没被酷寒冻成冰样人儿,真是奇迹,不是么?
“堡主不喜欢忘忘住在阎堡么?”忘忘问道。
阎觐避而不答:“吃过饭了么?”
吃饭呶,忘忘大摇其头,“是哦,忘忘饿了。”
“想吃梅菜焖鱼么?”
梅菜焖鱼?好像没吃过喔。好吃么?
“想吃得话,就来呗。”阎觐放下了饵,掉头便走。
————————————————忘忘将那盘梅菜焖鱼放在近前,持箸且轻且巧地将鱼肉分离出来,然后,在小嘴一气忙碌不已后,满足地吁出口气,手与口却不曾停。
阎觐知道她不曾怕过他,但不怕到视他如无睹,使他也不免嫉妒起那条受了垂青的鱼来。
“好吃,忘忘饱了。”君家忘忘掷箸推盘,持帕拭唇,“谢阎堡主的午膳,忘忘晚了还有病人要看,忘忘告退。”
唔?阎觐再抬眼,仅扫到门外一角粉衣杳杳。于是乎,他不得不开始承认,在忘忘姑娘眼里,和鱼相比,自己的吸引力委实是差了许多。
兹此后,为了验证自己和鱼的魅力孰轻孰重,阎堡主开始考验起自家厨师的水准。每膳有鱼,且花样层出,囿此,将小娇客圈成了午膳桌畔的固定风景。她吃鱼,他看她;她滋味盎然,他兴味满满。原本三年里不曾谋面对话的两人,因着这每日一鱼,竟就此熟稔起来。茶足鱼饱后,两人会有一两时辰的言来语往。忘忘三年来沉心医术,一时忽略了原本对大千世界的好奇贪知。有阎觐这样足遍天下的人,话源一起,自然就不肯轻易断流了。
只不过,长此一来,这两个沉浸在各自趣求的当事人浑然不觉,这阎堡上下早已经风吹草动,波澜暗涌了。
————————————————谢管事独子沉疴得治,特地前来向忘忘辞行。
“君姑娘,在下在是颍州人氏,因着阎记,在颍州周边有些人脉,此去,定不负姑娘所托,为姑娘打探令尊令慈的下落。”
忘忘嫣然如花,“谢管事,忘忘这个托请,您不必当成负累,只要差手下人到各地去时顺口打探一下就可以了。”
“还有……”谢管事欲言又止。
“还有事?是不放心谢公子的病么?放心,他只要拿着那个药方连服三个月,不会再有大碍了。”
“君姑娘。”谢管事似是下了决心,道,“在下跟随堡主有些年头了,虽不曾鞍前马后的贴身侍候,但这近十年来,总能对堡主的行事作风有些了解。”
所以?忘忘眨着茸茸长睫。
谢管事向外扫过一眼,又压声道:“忘忘姑娘,在下知道,如果是堡主所要的,就……请忘忘姑娘记得一事,但凡有用得着谢某的一日,敬请到颍州,谢某将竭尽所能,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什么?忘忘更是不解。
唉~~~这样的天真无邪,又娇美如花的人儿,任是哪个男人,也不会轻易放过的罢?谢管事叹一声,辞行而去。
忘忘则嘟嘴问身后的春双:“春双姐姐,你可听清楚了谢管事在说什么?”
春双早对堡内诸人的揣测风语有所耳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似忘忘一心投在医术,对于阎觐,业已自少女的迷恋情怀中挣脱出来,所以,看得自然有几分清楚。“他是怕……怕堡主对忘忘不好罢。”
“堡主对忘忘?”君家姑娘轻拧秀眉,“堡主对忘忘很好啊。”
春双看她满脸的坦荡无伪,知她尚未对阎堡主有任何暇想,或者说,眼下的她,除了医书药草,很难投注太多心思。“忘忘,我曾经以为你会和上官官事走在一起。”
“上官哥哥?上官哥哥最近长时驻在北夷,又有多日不曾回来了。”忘忘流亮溢波的猫眸被一层思念所蒙,“我好想上官哥哥哦。”
唉呀,春双也想叹气了。
上官自若自北夷回到北沿城,已有三日。只是,没有回到阎堡里而已。
袁依依,北沿城最大的花楼——醉花轩的头牌歌伎,亦是北方第一堡总管事的红颜知己。她长发如丝,黄衣如霓,纤纤十指漫拂琴弦,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