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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美意杜某心领,只是此事还须和贱内商量,过几日再答复崔兄吧!何况还有韦相那里须回应,唉!我好生为难。”
“搅扰杜兄已多时了,我就不再打扰,先告辞了!”
“哪里!崔兄能来,令我蓬壁生辉,改日我再去打扰崔兄,崔兄可别哭穷哦!”
说到这,两人哈哈大笑。崔漪遂告辞而去。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本族的京兆伊崔光远,这崔光远自持和李月交好,根本不把崔家宗主崔涣的命令放在眼里,借口公务繁忙,几次族会都没参加,明显要将此事置身于外,让崔漪又气又无可奈何!崔涣已经答应崔光远可不参与此事,但崔漪却并不甘心,一心想说服崔光远。
就在崔漪拜访杜鸿渐之时,在大明宫,宰相韦见素正在探望病重的韦皇后,曾任兵部尚书的韦见素是李月的支持者,倒并不是感激李琮政变失败后李月将其请出,而是李月杀崔众,实在是大快其心,若让崔家人做御史,尤其是这个狂妄自大的崔众,不出三年,他韦氏一门都该被贬回家抱孩子了。虽然最后御史一职被裴家宗主裴冕拿到,但这裴冕老成持重,是决不会轻易出手的,想到这,韦见素又有点沮丧,他本来是推荐前礼部尚书李麟做御史,怎奈李麟曾有地下武器交易之嫌,被崔涣点出,李亨遂不用,乃命崔涣所推荐的裴冕替代退仕的房琯为御史大夫,作为报答,裴冕答应全力支持崔涣推倒李月。
“宰相在想什么?”韦皇后在病榻上轻轻地问韦见素。
韦见素一惊,才缓过神来答道:“最近朝内流言又起,是针对大将军李月的,说他拥兵自重,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有甚者,竟说他有谋逆之心。”
韦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李月若想夺位,在驱逐李琮后就完全可为,何必等到今天?这些流言蜚语不利于军心稳定,我当请皇上重责。”
“皇后养病要紧,这些话我来给皇上说吧!”
韦皇后惨然一笑:“我儿死后,我也随之心死,要不是不放心皇上,我可能早就去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是撑不了几天了,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早点见到我的俶儿和仅儿了。”
这时,有宫人报:“皇上驾到!”
韦见素低低对韦皇后说道:“若皇上问起,切不可让崔贵妃做皇后!”
韦皇后闭目不答,韦见素无奈,只得告退离去。
门口正遇见前来探病的李亨,韦见素连忙跪下,李亨知道他也是来探病的,心中一叹,便让韦见素离去。
韦皇后见皇上进来,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李亨忙上前将她摁住,“皇后不要多礼了!”说完便坐在她的旁边。
韦皇后坐不起来,只好握着丈夫的手说道:“皇上也要保重身体啊!”
李亨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往日的恩情都涌上心头,不由心中一酸说道:“御医也说了,皇后其实并无大病,只是心病难治,人已经死了,皇后就看开点吧!”
韦皇后眼睛一红答道:“皇上看得开吗?”
李亨闻言禁不住泪水狂涌而出,两人半天才止住悲伤,韦皇后想起刚才兄长所言,便问道:“臣妾若有不幸,皇上欲立谁为后。”
李亨心中难过,摇头不语,韦皇后喘了几口气说道:“皇后乃国家根本,切不可小视,崔贵妃年纪尚小,不能母仪天下,不可立。而张淑妃随皇上多年,又是系儿生母,臣妾以为立她较妥当。”
李亨知道这是她临终前的遗愿,不忍拂她意,便含泪点头答应。
“皇上,还有李月一事,他们一家对我们恩重如山,皇上不可随便听信谣言,临阵换将,重蹈长平之战覆辙。”
李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韦皇后一阵猛咳嗽,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李亨便说道:“皇后好好歇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皇上!”韦皇后见李亨要走,忍不住叫道。
“皇后还有什么事吗?”
韦皇后摇摇头,最后低低说道:“皇上也要多保重啊!”
李亨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后宫,向御书房走去。大太监李辅国一直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半时,李亨突然问道:“最近朝中大臣有什么异动?”
这李辅国受命设“察事厅子”以监视百官行动,见李亨问他,便回答道:“回皇上话,奴才得知,这几日吏部侍郎崔漪频繁拜访百官,似乎在征集百官签名。除此外,前几日御史裴冕以给崔涣饯行为名去了崔府,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
李亨冷冷一笑,不用说,这必是和李月杀崔众有关,不过崔家和裴家走得太近,不是好事,他又想起适才皇后之言,遂下了决心,待韦皇后过世后就立张淑妃为后,决不能考虑崔贵妃,不管她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崔家不能再势大。
“静忠,你随朕三十几年,朕知道你忠心不二,朕来问你,你对李月如何看?”
李辅国心中狂跳,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他还是忍住,遂跪下说道:“奴才是内官,不便妄议朝政。”
李亨赞赏的看了看他说道:“朕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只要忠心朕的人,不管他是内官还是外官,朕都会重用,你说说吧!朕不怪你。”
李辅国心中大喜,便诚惶诚恐地说道:“奴才不懂军国大事,只知道忠心皇上,奴才觉得,这李月似乎兵权太大,几乎把所有的兵都握在了手中,自然藐视一切,杀崔众不过是他内心的一个写照,谁得罪他,便杀谁。这是奴才心里的真实想法,奴才不敢隐瞒皇上。”
李亨一呆,李辅国的话击中了他的心病,他脸色一变,拂袖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朝议
李郁也听到了这几日长安的流言,说实话,儿子杀崔众,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种政治上的傻事,得罪了朝中第一大世家。但事实却是李月真杀了崔众,李郁顿时傻了眼,考虑再三后,他决定向皇上递请罪状,以表明自己的态度,最后皇上没有追究,才让他略略放心。不过四十几年的隐忍和对历史的熟知让他明白,皇帝的逆鳞是不能轻触的,不管是哪一朝哪一代,李月杀钦差,正是触动了皇权威严的逆鳞,李亨决不会不放在心上,只是现在不说罢了!他开始思量对策,如何度过此关,他最关心的是长子的皇位,虽然已经入住东宫,但地位绝对不是稳如磐石的,李亨仅剩的另一个儿子越王李系,虽失左手,但据说并无大碍,目前已弃武从文,刻苦读书。还有宫内传来消息,崔贵妃已有身孕,若是儿子,极有可能威胁长子的地位。他捐出大半家产,就是要提醒皇上实现当日的诺言,现在朝局异常复杂,几大世家明争暗斗,虽然自己已经是宰相,长子为皇储、幼子握重兵,但在朝内却没有多大实权,说不在乎权柄,他李郁自己也不相信。
李郁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当时在李琮被驱逐出长安后,他或许应该听李月的劝,强行登基,而不用象现在患得患失了,可当时自己为什么不肯登基,一定要拥戴太子呢?对了,是史书,自己害怕在史书上遗臭万年,还有太子的许诺,立自己子为储。李郁不由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了李月杀钦差其实是在发泄心中对自己的不满,这时突然思念远在扬州的妻子来,分别已快二年了,要不是考虑路上不安全,他早就将她们接回来了。
流言的再起,让李郁不得不思考后路,当务之急是要消除皇上对自己的猜疑,还有要和崔家达成谅解,为了照儿的未来,他不得不有所取舍了,月儿闯的祸,就让他自己去承担吧!想到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朝,数百名大臣三呼万岁后,便列班而坐,李亨高高在上,看了看群臣,首先问户部道:“潼关催粮一事,是否办妥?”
由于户部尚书崔涣出使去了回纥,户部侍郎苗晋卿出列答道:“已办妥!从凤翔府调库粮二十万石,中书令李相国已亲自去督办了,请皇上放心!”
李亨点点头又问道:“李相国事事躬亲,众爱卿可以他为榜样,另外还有什么事要奏?”
李郁见崔漪给裴冕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取出一本要奏,便抢先一步出列奏道:“臣有本要奏!”
“相国请说!”
“臣一直有头疼病,这几年愈发严重,稍一繁忙便头痛难忍,所以臣想辞去一切职务,在家养病,乞望皇上恩准!”
李郁一语出,殿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连崔漪也大出意外,不由对李郁心生好感,他明白这是李郁的谢罪之举。李豫则在一旁暗暗感激父亲的大义,他昨日便和父亲谈过此事,这确实是不得已之举。
李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爱卿确实应以身体为重,准奏!还有李朗已经是老工部了,朕就封他为工部侍郎吧!”
李朗大喜,他连忙出列跪下,和父亲一同说道:“谢主隆恩!”
李郁顿时感到一阵轻松,看来皇上是接受自己的让步了。就在这时,御史裴冕出列奏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他见李郁先辞相位,知道这是李郁的示好,但箭已在弦上,岂能不发,李郁是李郁、李月是李月,两者并无直接关联。
“裴爱卿欲奏何事?”
“臣和一班大臣弹劾兵部尚书李月,擅杀钦差大臣,望皇上严惩!”说完递上了厚厚一叠签名折子。
李亨看着这个折子,心中不由有些恼怒,这不是在逼自己吗?李月杀钦差,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上次退回去了,这次又重新提起,崔家的势力真是这么大吗?
裴晃见李亨不语,以为他是在担心李郁的面子,便又说道:“李相国虽教子不严,但他已经谢罪,臣深感敬佩,但李月本人至今逍遥法外,让人心寒,还望皇上不要手软。”
这时,一人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裴大人此言不智!”
李亨闻声看去,见是韦见素,便问道:“韦相请详说!”
韦见素看了一眼裴晃,昂声说道:“现大战正酣,事关我大唐安危,裴大人置我将士用命于外而不顾,为泻一己之愤,竟要临阵换将,若安庆绪知晓,非引大人为知己不可!”
裴冕怒极,指着韦见素骂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通贼吗?我为御史,有人有不臣之心,我自然要弹劾,倒是韦大人,一心想替李月开脱,难道他杀钦差是应该的吗?”
“擅杀钦差自然有罪,但追其罪并非此时,连皇上都知道前军军粮要紧,你怎么就不知道军情的轻重缓急呢?”
“不处理李月,何以振朝纲,李月定罪,还有郭将军,让他做主帅便是,可藐视了皇上,这便是天大的罪,一日不定,朝纲不稳!”
“你以为换了郭将军就可以了吗?那士气呢?那军心呢?真是腐儒之见。”
“你!我们朝廷三百多大臣都认为其有罪,难道这三百多人都不懂大局,唯有你知道吗?”
“二位爱卿不要吵了,韦相顾全大局,裴卿铁面无私,朕很高兴有二位这样的臣子,崔众被杀一事,朕已有了定论!”
就在这时,远远的听见午门外隐隐有喧哗之声,李亨不禁停下来问道:“外面何故喧哗?”
有太监急忙出去打探,不一会儿,羽林大将军司马强进来禀报:“外面有数千老人说代表数十万长安百姓替吴王伸冤,还有万民书。”说完一招手,几名侍卫抱上来厚厚几大卷纸,上面写满的名字的指印。
韦见素暗叫不好,百姓虽然是好意,但此时却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明摆着在百姓眼里,李月要比皇上重要。果然李亨的脸色变了数变,最后勉强笑着说道:“李月深得民心,这不是偶然,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罢!看在百姓的面上,朕就轻罚李月。传朕旨意,李月擅杀钦差,本是大罪,但念其积功甚伟,朕轻罚于他,罚俸半年,免其兵部尚书一职,另任剑南节度使,兵部尚书一职,由李麟接任。另外封郭子仪为代国公、刑部尚书、河东节度使,调往太原总督河东兵马;升李光弼为朔方节度使,郑国公,调往李月军中为副帅,另调四镇节度程千里为上党节度使,受郭子仪节制,共同讨贼!”
韦见素叹了口气,皇上此举,明显是分了李月军权,但确实也是轻罚,不过命李月为剑南节度使,恐另有深意。
裴冕见皇上已开金口,虽不太满意,但毕竟也是处罚了,给了崔家面子,便和韦见素同时下跪道:“皇上圣明!”
李亨见解决了此事,心中算放下块大石,遂对韦见素和裴冕说道:“你二人同殿为臣,虽意见相左,却不可伤了和气,朕命光禄寺赐宴一席,替两位消气,这本奏折就还给裴爱卿吧!”
“臣等不敢!”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后殿传来,李辅国冲进大殿,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大事不好,皇后娘娘,她!她!她去了。”
李亨手一松,裴冕的奏折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九章 擒王
至德二年八月,韦皇后薨,帝哀痛之极,群臣劝慰良久,方才进食,这时裴冕进言:“国不可一日无母,现崔贵妃已有身孕,可立为后。”
但韦见素和李泌皆反对,崔贵妃尚年青,不能母仪天下,而张淑妃已有子越王,可立为后,帝然之,遂立张淑妃为后,史称张皇后。至德二年十月,韦见素献其最幼的族妹于帝,李亨纳之,封为韦德妃,又受兵部尚书李麟之荐,封韦见素妹夫张均为大理寺卿。赵王李郁罢相,闲置在家,李亨便让其管太庙,为李氏宗族之长。
至德二年九月,唐军于新店大败叛军,斩敌十五万,崔乾佑和安庆绪逃回洛阳,李月不误军机,顺势包围了洛阳,至德二年十二月,安庆绪见洛阳难保只得放弃,领不到五万残军逃至邺郡,只剩一座孤城。唐军终于光复了洛阳,消息传到长安,举国欢庆,李亨大喜,厚赏三军,封李月为驃骑大将军,领五千户,京内赐美宅两座,至德三年一月,崔贵妃产下一子,取名李稠,封颍川王,此时韦德妃、钱昭仪也先后怀孕,李亨遂改元为乾元,以示庆贺多喜临门。
小雨淅沥的下了几个星期,虽然此时已是盛夏,但这场连绵的雨却是几十年来少见,奉命驻扎在的安邑县附近鱼脊岭的五千唐军,因连日阴雨,官兵的被褥都已发霉,不少人还感冒生了病,李抱玉遂和荔非元礼商量,是否换一个干燥点的地方,荔非元礼也有点感冒,他便对李抱玉说道:“这个鸟天气,我还平生头一遭遇到,派出去找地方的斥候们,有没有回来?”
“大部分都回来了,只有去北面的斥候没有回来。”
“我觉得索性取了安邑县得了,何苦在野外受这个鸟罪!”
“大帅的将令你敢不听!”
“我才不在乎呢!违了令,先杀的是你。”说到这,荔非元礼咧嘴笑了起来。
李抱玉又好气又好笑,拿荔非元礼没有办法。
这时,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
“斥候回来了!”李抱玉和荔非元礼对望一眼,一起向帐外走去。
“如何?找到了合适的驻营地吗?”不等斥候开口,荔非元礼便抢先问道。
“禀报将军,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但我们发现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李抱玉沉声问道。
“我们在安邑县附近,发现一支军队从东向西开去,这支军队约二万人,奇怪的是这支军队仪仗极多,不象是寻常的军队。”
两人都沉默思了,突然李抱玉问道:“这些仪仗的颜色是什么?”
“主要是杏黄色。”
“安庆绪!”李抱玉和荔非元礼异口同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