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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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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似微微荡漾,被他逼人的气息笼罩,似困在了黑甜温软乡,倦而无力,只想沉溺,忍不住便想将这样的气息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双臂无意识地抬起,想要抱抱他,忽然发觉他的双臂竟然还僵硬地垂在身侧,忍不住心底又是一笑,手指抬起,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背。
  触手冰凉!
  隐约还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在指尖!
  她霍然瞪大眼睛!
  这一瞬他也忽然一停,她感觉到他身体难以控制的细微轻颤,随即他的唇飞快地向下移去,似乎终于明白要找到她的唇,然而没等他抵达目标,也没等她想好怎么应对,他忽然身子一僵,半身仰起。
  “哇。”
  一口灼热喷在了她颈侧,景横波赫然看见昏暗灯光下那一抹深重的艳红!
  飞扬溅射如血樱,刺着了她的眼。
  一口血喷出,宫胤的身子立即软了下去,倾倒在一边,景横波骇然坐起,一眼看见满地细碎的冰晶。
  正是她刚才在他手上触摸到的东西,从他的指尖出现,迅速蔓延,布满半条手臂,现在碎了一地!
  温暖空气里冰晶迅速融化,将一地鲜血洇染,地面牡丹花毯色泽更艳。
  景横波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况,宫胤这是怎么了?
  怔了好一会她急跳而起,急忙去扶宫胤,手绢落地被血水染脏,失去了效用,她也忘了。
  宫胤并没晕,只是脸色极白,皑皑如山巅雪,连唇色都不见一丝血色。他躲开景横波搀扶的手,自己盘膝坐起,闭上眼之前,伸手对外指了指。
  这是示意她自己赶紧滚蛋的意思。
  景横波这时候便是请她走也不会走了。看都没看大神的手势,先奔到门边,确定四面无人,赶紧将虚掩的门关上。
  随即她看看宫胤脸色似乎没有好转,想着是不是去找点药,天南王在阁内里间有休息室,可是现在能去吗?她和耶律祁正忙着好事呢。再说她和耶律祁对宫胤也没有好意,知道他出问题还能不出手?
  还没想清楚,一回头,她短促地“啊”了一声,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宫胤露在身体外的所有肌肤,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冰晶,竟然顷刻之间,成了一个冰人。
  冰雪琉璃彻,这一刻他美到肃杀。
  这是个什么造型?到底是发作还是疗伤?
  景横波蹲在冰人胤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下,眼看那冰渐渐蔓延过他的所有肌肤,在越来越厚即将冻住他整个人的时候忽然停止,随即,有淡淡的雾气升起,那冰又开始以极慢的速度在消融。
  景横波若有所悟,看来宫胤在疗伤,冰化之时,就是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
  般若雪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怎么这么奇怪?
  景横波从冰化的速度上推算了一下,最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宫胤才能恢复。
  这一个时辰怎么过?
  景横波捶胸——自作孽不可活!
  ……
  内室里,天南王双臂入蛇,死死缠住了耶律祁。
  不知何时两人衣衫都已经半解,散落的衣襟垂在软榻下。
  “耶律……我的好人儿……”天南王回忆着景横波看人时的角度,爱娇地攀着他的肩,吐气如兰拂着他耳廓,“……今晚……今晚咱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耶律祁含笑俯看着她,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倒,“……那我先去洗浴……”
  “不用了……”天南王迅速伸臂揽住将要抽身而起的他,一点点将他往榻上拽,“别败了兴致,我不嫌你的……现在……咱们现在就……”
  手指有意无意几个轻巧的打转,耶律祁前襟的扣子无声无息松落。
  天南王呼吸越发急促,脚背弓起,轻轻蹭着他的腿弯。手臂如藤蔓般,死死将他缠紧。
  她的手伸在被褥下,掌中“口罩”蓄势以待,只是一直正面对着耶律祁,没法给他贴上,她也不甘心贴在枕头上,怕影响效果。
  “也好……”耶律祁低低笑着,温柔地揽住她,身子缓缓的倾下。
  天南王心花怒放。
  今日他如此配合,看来果真心动,也许无需口罩功用,便成水到渠成。
  她撅起红唇如娇花,殷勤迎上。
  唇将相触。
  耶律祁忽然一顿,随即抬头,道:“怎么忽然冷了?”
  天南王此时正浑身燥热如着火,听着便觉得他搪塞,眼神微微一冷,道:“这里四季如春,哪里冷了?”
  耶律祁神色却很凝重,抬头注视着隔绝了外间的层层帐幔,忽然道:“有雾气。”
  天南王不耐烦地道:“夜雾而已!咱们赶紧睡吧!”一伸腿将耶律祁往自己面前一勾。
  耶律祁撑住双臂,低头瞧她,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把护卫机关都撤走了,你的安全自然便该我操心,你瞧瞧这夜雾,有冰霜之气,明显不对劲。”
  天南王听他说得慎重,不甘不愿地半转身,看了好半天,才看见深红帐幔缝隙里透进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隐约似有寒气袭来。
  “可能外头起风了吧……”她懒懒地道,伸臂去揽他的脖子。
  “不像……我得去瞧瞧,马上就来,”耶律祁低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触,低笑道,“别急啊我的美人,等着我……”
  他温柔却又坚决地拉开天南王的手,起身下榻,天南王不甘心地起身,转头望他坚决的背影,恨恨擂了软榻一拳。
  耶律祁心思却都在那一缕冰霜之气上,掀开帐幔对外头看了一眼,眼底忽然浮现笑意。
  真是……意想不到啊……
  “祁……”身后天南王在软软娇唤,“没什么吧,快回来……”
  “哦,好像有点不对,”他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去瞧瞧,可不能让刺客惊扰了你。”
  天南王目光落在他领口,不知何时他被她解开的几道扣子,都已经再次扣上了!
  天南王很想一拳再次擂到他胸上,或者一把将那些扣子都统统拽下来。
  叫他扣!叫他装!叫他骗!
  耶律祁步伐轻巧,将往外间去。
  ……
  景横波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知道怎的,她就是觉得不放心。
  就她对耶律祁的了解,就算有霏霏尿液版手帕,天南王那个智商也未必能搞得定他。
  可她又不敢移动宫胤,怕惊动外头的守卫,也不敢试图通知宫胤护卫,再说她也不知道宫胤通知护卫的方法。
  耳中隐约听到细碎动静,似乎里间有低低人声。
  景横波转目四顾,顺手抄起一个珐琅花瓶抓在手里,轻手轻脚走到里面门口。
  醉霓阁的里间外间没有隔扇,就是一层层厚重的帐幔,人走过去完全无声。
  景横波抓着花瓶蓄势以待,同时在帐幔旁的盆架上瞄准了一盆盆景。
  室内暗沉沉,气氛压抑而沉静,物件都笼罩在晦暗的光影里,声音都闷在厚厚帐幔中,似从遥远地方回声而来,只有从宫胤身上散发出一缕淡淡冰霜气息,似有若无地穿堂入户。
  帐幔忽然动了动。
  一根手指探了出来。
  景横波屏住呼吸,举起花瓶——
  ……
  天南王盯着耶律祁背影。
  被拒绝被欺骗的恼恨,这一刻似火一般蓬勃燃起,嚓一下便点燃了所有理智。
  她悄无声息翻身下榻,赤脚走到耶律祁背后,手里紧紧贴住那加料“口罩!”
  耶律祁掀起帐幔。
  “啊你是谁!”天南王忽然一声尖叫,声音惨厉。
  耶律祁下意识回头,第一眼便看清身后没有状况,顿知不好,眼角扫到天南王狂扑而来,掌心一抹白色的东西!
  他急退!
  呼啦一声帐幔直直飞起,如门户洞开,他的身子已经闪电般退向外间。
  “砰。”
  他身子穿越帐幔那一刻,一声脆响,一只沉重花瓶,快准狠砸向他脑袋。
  景横波出手!
  耶律祁后有天南王手拿卫生巾狂追,侧有景横波高举花瓶埋伏,百忙中只来得及微微侧头。
  啪一声花瓶碎在他左肩。
  便是钢筋铁骨,这一刻也难免微痛,他动作微微一顿,天南王已经扑上,纵身一跃将他压倒,手中卫生巾顺势狠狠拍在他嘴上!
  ……
  耶律祁身子一顿,后退之势顿止,砰然倒地。
  又是砰一声,天南王收势不住,栽倒在他身上。
  接着再“砰”一声,架子上的盆景倒下,砸在天南王背上,砸得她眼睛翻白,吭地一声便晕了。
  一地碎片旁,景横波拍拍手,窜出来,无声“耶!”
  ……
  耶律祁醒得很快。
  虽然有伤在身,又屡受暗算,但底子好就是好,霏霏尿也好,花瓶也好,都不能令他长久昏迷。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霏霏尿版口罩也好,花瓶也好,也不过是他指尖一抹烟云罢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一边被捆起的天南王,再看见对面盘膝坐着的景横波。
  她还是先前的舞娘装束,长发披散花朵妖艳,七彩璎珞琉璃垂在雪白的腹部和纤细的腰部,火红飘逸的裙摆在身周覆盖出饱满的圆,同样雪白的脚上金铃金光一闪一闪,装扮诱惑而姿态庄重,让人想起古壁画上色彩浓丽姿态曼妙的飞天。
  耶律祁的眼神有一霎迷醉,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时,刚刚弥漫的绮思,顿时消散。
  他的嘴被一片白白的东西封住,印象中这好像是天南王最后一扑贴在他嘴上的,手被捆在背后,用的是越挣扎越能勒入肉的掺了牛筋的丝索。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小刀插在他肩头。
  他斜睨肩头,终于露一抹无奈的笑。
  这插的可真巧妙。正正是他的真气运转枢纽之地,等于加上一层强力禁制,他的真气会在这里被阻断,失去反抗能力。
  她不可能知道这个,是宫胤教她的吧?
  对面的女子托着下巴,笑得没心没肺,长长的卷发和卷卷的长睫毛都微微颤着,眼角微微挑起,乌黑的眸光灵动入水,明艳狂野,是一朵在宫阙之巅摇曳的罂粟花。
  耶律祁的眼神,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迷失。
  这样的女子……
  说无心却有意,说痴茫又精明,善良却又阴狠,决绝却看起来最好糊弄。
  她在他身上挑挑拣拣选择下刀部位时,想必没有一丝犹豫,看她此时笑得开心,想必也无一丝不忍。
  美色其实从不能真正惑她,她对敌人,从来心狠。
  他忽然想为自己,更为宫胤,长长一声叹息。
  景横波笑吟吟瞧着他。从他的神色中,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无数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过当日密林里,宫胤说过的话。
  “从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对,不仅动物可以这样处理,对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从来不说废话,这句他说过两遍,所以当她看见耶律祁的时候,便想,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无数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练就的好手法,一刀准确到位。
  她脑海里飘过宫胤给她示范时的手,修长稳定,闪耀着林间细碎的日光。
  为什么会出现冰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
  耶律祁看着她微微放空的双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打算怎样?这样和我相看两相厌吗?”
  声音从卫生巾后传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性不够,两句话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觉得有点头晕,甩甩头,又掉下一截。
  景横波转回目光,盯着他嘴上的卫生巾,白白的大一块贴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赏心悦目啊,她从没想到卫生巾换个位置竟然效果如此*啊*。
  她笑容太暧昧,以至于耶律祁狐疑地盯着那一大块,问:“这是什么东西?”
  景横波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哦,”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女人特制的卫生用品。不方便的时候用的。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听说这玩意可以辟邪,还能令男人倒霉,我觉得简直是天生为你设计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不泄漏,点赞。”
  耶律祁:“……”
  下一瞬他运气一喷,那玩意飘然落地,耶律祁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唯一可宽慰自己的是这东西雪白干净,看起来是没用过的。
  下一瞬景横波便残忍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对了,忘记告诉你,”她笑吟吟地道,“这玩意虽然没用过,但是呢,我让我的宠物在上面撒了泡尿。”
  耶律祁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戴着自己的亵裤跳舞!
  景横波欣赏完了他迅速变换又迅速平复的脸色,暗赞国师级别的果然定力都不错,本来她还想瞧瞧紫脸耶律祁好不好看来着。
  “这玩意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一张张地被贴住,以后一辈子霉得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石砸的话……”景横波笑吟吟点了点他。“咱们就来做个交易。”
  “嗯?”耶律祁运气,努力忘记地上那白白一条。
  “我不要你的命,你送我和宫胤出宫。”她道。
  “送出宫之后呢?宫胤护卫来追杀我?”
  “那是你的事,难道我还得保护你?别告诉我这点自保本事你都没,”她不买账,“我不现在杀你,就是给你机会。”
  “我肩膀很痛,怕走不动,”耶律祁对她展开微笑,夜色里幽然生光,“你扶着我,我送你们出去。”
  “我还是把天南王弄醒好了,”景横波若有所思地道,“她虽然破了头,但是应该还是有体力把你给办了吧?”
  “你舍得?”耶律祁似笑非笑,“我的人,本来只打算留给你呢,我的陛下。”
  “不接收二手货。”景横波笑得比他还勾魂。
  “二十余年守身如玉,不信你可以验证。”耶律祁眨眨眼。
  景横波指了指他的胸膛,“被别人靠过的。”
  指了指他脸,“被别人摸过的。”
  手指上下一划,似将他整个人都划去,“被别人从头到脚染指过的。”
  指尖一弹,啪一个响指。
  “三万里大海都洗不干净你身上的脂粉味。”总结。
  耶律祁挑眉,并不生气,眼角斜斜瞟过半凝冰状态的宫胤。
  “沾染他人香气,也比沾染他人身体要来得干净吧?”
  “谁?”景横波难得敏感。
  耶律祁笑而不语,一眼眼瞟向宫胤的眼神,便是无声的答案。
  “和谁?”景横波来了八卦心。
  “你说呢?”耶律祁微笑,“国师若无意外,都是娶女王呢。”
  景横波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微微一怔,忍不住瞟了宫胤一眼。
  “大荒国内,对于当初的旧事,都讳莫如深,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宫胤能给你了。当然,他会给你什么答案,得看他自己情愿。祝你灵台清明,永不为他人蛊惑。”
  景横波抬起眼睛,定定看他,耶律祁被她剔透又神秘的眼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微笑,“怎么?”
  “我现在就在被蛊惑,好在我灵台清明。”景横波纤长的手指点点他,“耶律祁,不要白费力气,想挑拨,也要看什么时候。”
  “哦?这么对他有信心?”
  “我对自己的直觉有信心,我对男人的细微反应有判断。”景横波狡黠地一笑,“什么叫秘闻?就是只有当事人知道,然后一堆人猜来猜去传来传去传得离题万里面目全非的玩意儿,闲话八卦,听听就完了,当真那不是找虐?再说……那关我什么事?”
  景横波背对宫胤,没有发现,最后一句话音刚落,脸上冰晶已经全部消融的宫胤,忽然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一眼冷彻如凝冰,随即他缓缓闭上眼睛。
  景横波没看见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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