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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是说……”
“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决定和她过一辈子了,再说了,她还怀上了我的孩子……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可得替我兜着点儿。”在亲情面前,格桑的心总能表象出柔软的一面。
“没问题,这算得了什么?你就把一切责任忘我身上推,我无所谓的……”吴部长爽快的答应着,“还有就是,你弟弟也被开除了,是州长看他实在不顺眼,加上我们确实没给领导面子,才让就拿他开刀了。”
“他现在人呢?”格桑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拆开了,给吴部长递去一支。
“看守所。”
“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格桑清楚,桑吉绝对是惹祸了。
“他持刀威胁领导……”
“这小子天生的囚徒命,完了你和夏所长联系一下,让他想办法放人……”
“我这就去办。”
“等等,还是让小田去吧,你最近辛苦了,休息休息,让这小子多历练历练。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格桑心疼下属,不想大事小事都麻烦吴部长,还谈笑风生的亲自送出了门。
雁南此时去了娘家,是格桑让小马直接开车送回去的。妻子在外面享尽了幸福,达到了快乐的最*,一下子要去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她能接受得了吗?格桑不知道。也许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由不得你适不适应。
家里没有人,爸爸托人“活动”去了,门是锁着的;雁南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兴冲冲的要小马开车去姐姐家。
“咦,家里怎么没人?”雁南手里拎着准备好的礼物,可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边上的邻居出来了,他们是认识雁南的,住小院和单元楼不同,小院周围的街坊邻居平时还有个走动,至少相互还算认识,单元楼就不同,看人都在猫眼里,出出进进,老死不相往来。
“是雁南回来了?要不先到我家坐坐吧,你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邻居猜测雁南可能还不知道云飞出事了,好心的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想请进屋里,慢慢讲,好给雁南一个思想准备。
“王姐,你看我这一出去就是四五十天,今儿刚到,去我娘家也没人,打电话又打不通,所以……”
“先到我家吧,喝口茶,慢慢聊,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别说,一结婚越发漂亮了,要不是在家门口我都不敢认了。”王姐很热心,非要雁南去家里坐坐。
“那我就到你家等等吧,打扰你了。”雁南说着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小马,重新从后备箱里拿了几样礼品,二月归二月,过了个年,总不能空手去人家吧?再说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给格桑丢脸不是?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吆,到底是大城市的东西,看着都这么喜气,一定很贵吧?那我先谢谢你了……”王姐接过雁南送出的糖果盒,以及一条苏杭的丝巾。
“也没有提前准备,不知道王姐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你现在是我们州城的阔太太了,能到家里坐坐就是我们最大的福分。”王姐的老公目前也成了格桑的员工,他原来也是制药厂的技工,厂子倒闭后一家人生活捉襟见肘,可以说是格桑让这个家重新点燃了生活的希望。
“王姐取笑了,我哪是什么阔太太,和你一样,我现在都变成家庭主妇了。”雁南观察着这个家里的陈设,虽说家具显得老旧,可王姐一尘不染,东西归整的井井有条,说实在的,这应该是王姐的功劳,一墙之隔的姐姐家,房子的布局和大小一模一样,可姐姐家里乱得跟个猪窝似的。
“王姐,你说我姐咋不在家呢?”在雁南的印象里,姐姐这几年身体不好,两口子又不和,所以一般时间都在家里看电视、睡觉,很少出去,现在又不是饭点,这么冷的天,会去哪里呢?
“说来话长啊……”
“到底怎么啦?你说,难不成她出什么事了?”雁南有心理准备,早在海明市的时候就听吴部长汇报说姐姐在州城开了一家皇家九号的娱乐城,今天特意从那里拐过来的,大门紧闭,说明娱乐城已经关门了,那她会……格桑答应过自己,只要云飞不招惹他,他是不会计较的。
“她年前当了皇家九号的总经理,前段时间被抓了?”
“抓了?”
“抓了。那天晚上武警一共抓了几卡车的人,还有好多是当官的呢,随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你姐的消息,你姐夫最近家也不回,很可能……”王姐凑到雁南身边低声耳语。
“真是不要脸,老婆出事了,不想办法打点捞人,还跑到外面……我一定得处理他,让他明天就滚蛋。”雁南没有吹牛,别的事可能做不了主,可是开除李永红的事她说了绝对算,格桑一定会给她这个顺水人情的。
“他在外面好像还有个小男孩……”王姐巴不得李永红家破人亡呢,这么多年来,仗着自己是厂长,欺负厂里的工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自己没少到李家干活,逢年过节还得背着老公给他家送礼,真是老天开眼啊,还以为结了亲就另攀高枝儿了呢,没想到这个连襟根本就不尿他。
“这不可能,他根本就没那个功能,要不然我姐也不会遭那么多罪。”雁南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真把我姐当成知心人了。
“那是药厂司机的老婆,她老公就是再一次车祸中死的,死的可惨了,连尸骨都没找全……听说在他死之前,李永红就摸到了他老婆的床上,还被司机撞个正着,没过多久,司机就出了车祸,这事厂里人都知道,就是瞒着云飞一个人,要说你姐也够可怜的……”
雁南的脸红红的,毕竟是家丑。
“王姐,你知道我姐到底干了什么才被抓的吗?”
“我也是听说,那个皇家九号刚开张时生意特别火,好多外地人一下火车就去找乐子,连城都不进,里面有好多的小姐,说是摸一次*才十块钱,好多男人都去了,还有些中学生都去摸了,还说是里面有陪着喝酒睡觉的小姐,对了,还听说赌博,贩毒……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公安处,说是你姐还自己吸毒呢,还听说……算了,我都是听说的,谁知道准不准呢,你家格桑手眼通天,让他直接找领导不就放出来了吗?”
“王姐你说,还听说了什么?”雁南很焦急,姐姐怎么自己也吸毒呢?
“里面一次就就出来十几个女学生,都是被人贩子卖给你姐的,说是你姐要让这些小女孩当小姐呢……”
雁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变了,变得如此的陌生,自己是女人,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王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姐姐云飞的事情,雁南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王姐,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
“再坐坐吧,要不是碰巧,你这样的贵客我请都请不来,留下一起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不麻烦了,格桑还在家等我呢。”雁南回到车上,小马一脸严肃的在车里等着她。
汽车启动了,雁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姐姐最终还是出事了,她为什么要去伤害格桑的父母呢?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你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和格桑光明正大的斗,为什么要对老人下手呢?你也是女人,你的不幸起因不就是感情世界的混乱吗?你为什么要*着小女孩干那种事呢?你还吸毒?姐啊,你不为我想也就算了,我不奢求,可你为什么要吸毒呢?你也算个大学生,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动了呢?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让我怎么向格桑开口求情呢?要是他弟弟找人对我爸妈下黑手,我也不会答应,你以为格桑会放过你吗?他能出手救你吗?亏你还和格桑好过那么长的一段,你就忘了,格桑的亲人是他的逆鳞!
触我逆鳞者死。格桑的话再耳畔回荡。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雁南的心机(求花花票票)
父母的电话还是打不通,雁南心里像被猫抓一样,她不敢往最坏处想,母亲为官这么多年,外面的传言很多,可作为女儿,雁南永远相信母亲是一个好妈妈。
虽然,雁南也听说了州城这次在省上检查组的彻查下,查出了很多领导干部的经济问题,可是,雁南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也是在这次落马的,她更不愿意相信母亲还是州城“贪腐第一人”。
很小的时候,雁南就跟随在乡镇工作的母亲度过,那时母亲一般很晚才回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后连洗脚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大头就睡。雁南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做饭,那时好像自己才三年级,她就学会了炒洋芋丝——洋芋丝切得很粗,与其说是丝,还不如叫做棒更贴切。焖米饭,也不像现在的孩子直接将免淘精米倒电饭煲里,再加上适量的水,那时候用的是蜂窝煤炉子,生火就很麻烦,每次生火,雁南都被呛得鼻涕眼泪的,生好火,等蜂窝煤不冒烟了,就在钢精锅里把洗好的米倒进去,再加上二倍的水,十来分钟后就得打开锅盖看看水干了没、粘锅了没,鼻子还不能闲着。记得有一次,雁南焖好米饭后就去写作业了,写着写着,一股烟熏味直刺鼻子,她赶紧跑去锅边,白米饭都变成黄米饭了,那晚,她只吃了一些炒洋芋丝,饿着肚子上床睡觉了,母亲又是半夜才回来的。那时,雁南特羡慕邻家的孩子,可以天天喝爸爸妈妈在一起,而她却只有一个月才能见到爸爸和姐姐,虽说和母亲一起生活,可每天清早上学,回来后基本就没见过母亲的面,连一顿可口的饭菜都没吃过。
家里的条件雁南清楚,这个家,如果母亲贪腐,也不至于到现在了还住在州府的家属院里,住的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修建的红砖二层高的楼房。家里的家具也都是公家的,属于自己家的也许就是家电了,电视还是平面直角的那种,冰箱还是苏联解体那会儿最流行的高能耗高噪音那种。
也没见母亲往家里带过什么,更没有人上门送过礼,父母亲吃穿用住都很普通。
雁南的心中,母亲永远是那个清正廉洁,勤奋敬业,光明磊落的女干部,她为自己热爱的事业献出了一切,兑现了自己当时在旗帜下举着右拳的庄严宣誓。对于这样的母亲,一个为了工作连家都不顾的母亲,怎么会是“贪腐第一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一切等格桑回来再想办法吧。
雁南已经习惯于把什么难题都交给格桑处理,在她心里,格桑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她换了一身衣服,穿了一双平底鞋来到厨房。
张妈接到小马的通知,已经准备好了新鲜的蔬菜和羊肉,牛骨头炖在液化气炉子上,肉香扑鼻。格桑不喜欢吃高压锅煮的肉,每次煮牦牛肉都是提前四五个小时就炖上的。这么多年了,格桑的习惯还是没有变,从不吃黄牛肉,黄牛是拿肩膀和命养活人的,吃它的肉没有良心。
“张妈,今天我来下厨,你打下手好吗?”一进厨房,雁南就喊开了。
“这怎么行,你们这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这才刚来,怎么能让你下厨呢?”张妈是个厚道人,不会说话,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伺候格桑一家子,每个月拿三千块钱,还管吃管住,老公也来这里帮忙,春夏种花种草,其他时间就打扫个卫生,格桑也开三千块,格桑对她好,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呢,今天说啥也要多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
“其实我也就会炒个洋芋丝,焖个米饭,别的也不会,就是尽个做老婆的本分,主要的还得靠你教我,在海明市格桑说想吃家里的饭,我们还去了老罗叔家里蹭了一顿……”
“哪个老罗叔?”张妈一听老罗叔三个字,一阵惊愕。
“我也说不清,听说以前是在格桑家乡下乡的知识青年……”
“是他啊?”张妈脸上的表情停止了一会,好像想起了好多陈年往事。
“你认识?”雁南注意到了张妈的变化。
“也算认识吧,我和格桑家离得不远,以前是一个公社领导下的两个村寨……”张妈想起来那个时代的事情,摘菜的手慢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和雁南唠起了家常,这是雁南结婚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的话,刚来那会,雁南和她一天都说不上两句话,张妈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是格桑请来的保姆,只要做好了分内的事,不故意找茬,我凡事让着你点就是了。
“格桑好像和他挺投缘的,你说,老罗叔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雁南真没见过几个格桑佩服的人,那几天,格桑几乎天天把老罗叔挂在嘴上。
“他那个人重情重义,是个难得的好爷们。”张妈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可是雁南问了,也就随便说说。
“张妈,反正还早,要不你就给我说说老罗叔的事呗……”
“都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算了,我可不想让格桑说我多嘴,这份工作不错,活清闲,挣得还多……”张妈说的是实话。
“求你了张妈,你说说呗。”雁南像个孩子般的追问。
“那你可不能告诉格桑是我说的。”张妈见雁南今天很有心情,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保证。”
“那会儿,老罗还是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伙子,高个儿,瓜子脸,很白净,一身军便服,还戴着军帽——那会儿军帽可是个稀罕物,一般老百姓是戴不上的,就连我们公社的干部都没有,可他就有一定崭新的军帽,老百姓都猜测,这小伙儿肯定是军人家的,说不定还是哪个军官的儿子呢。你知道吗?解放后老百姓对军人可感谢了,那时候,谁家姑娘要是嫁个解放军,几代人都跟着沾光。小罗来到格桑他们村的知青点后,八九个知青中就属他最能干,什么砍柴放羊,耕地下种,打碾扬场一学就会,身上一点城里娃的习气的没有,每天还为农牧民念报纸学政策呢,四里八乡的女娃们都偷偷的喜欢上了他。那时候,政斧提倡婚姻自由,好多姑娘都想和他自由来着,可这小伙儿喜欢一块来的一个知青,那个女知青可水灵了,捏一把都能捏出水来,每次上工,毛头小子们都想和她一个组,她人长得水灵歌唱的也好,把个白毛女都唱活了,还有小二黑里面的小芹也给她唱活了,那歌声就像山里面流出的清泉,喝到嘴里可清爽了……”张妈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以至于跑题了。
“张妈,我问的是老罗叔。”雁南只想打听老罗叔的事。
“你别急啊,这姑娘引来了县里和公社好多领导,他们都想和她单独谈工作,让她一个人汇报思想,可这姑娘就是不上套,说什么也不听他们的摆布,队上就给她挑毛病,说她对伟大领袖不忠,不能彻底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身上有资产阶级的思想——反正这话啥意思我们也不懂,大会上领导这么说的。完了之后给他安排的活都成了粗活,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儿,才十来岁,哪干过什么粗活啊,可这姑娘愣是不吭不哈的领了任务,跟着壮劳力扛着䦆头上山了,修一天梯田,累死累活的连成年的爷们都受不了,她却咬着牙撑着,活儿累了也就不说了,那年月还饿肚子啊,早上喝点包谷面糊糊,中午两个青稞面馒头兑水,晚上又是营养汤——就是野菜、青稞面、再加上过去喂牛的油渣(榨油后剩下的残渣),好多人吃野菜吃的脱了衣服肚皮都是绿色的,就这么苦的活儿,干一天才挣六个工分,而那些放羊的知青一天都有九个工分呢。小罗很心疼,可他也没有办法,后来听说,他爸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