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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邻东夷和鲁国纠缠不休,弄出三面作战的局面来。
如果有齐国参予其中,南子更不可能对他道出实情。因为晋国一倒,齐国便会成为理所当然的天下霸主,吴国志在东夷,与齐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按照南子的理解,庆忌决不愿意看到齐国变成天下第一强国。
可是他们现在却又不得不用到庆忌,因为秦国一向不与中原诸国往来,准确地说,是中原诸国不屑与秦国往来,以至双方从无什么来往。如今能说服秦国出兵地,只有它的盟国楚国或吴国。楚国做为南方诸国的盟主,一向与中原诸国为敌,双方做对太久,很难互相信任进而合作,因此自己这个曾接受中原诸侯援助地过的吴王便成了最好的合作对象。
想到这里,庆忌暗暗吁了口气。秦国是距晋国最近地强国,是令晋国最为忌惮地力量。唯有秦国出兵,才能吸引晋国出动重兵防御,让野心家们趁机把他们想对付的世卿军力派去抵御秦军,他们则趁机发动政变,等到各方发现真相地时候,他们已经把晋国瓜分完毕了。
如果想知道晋国六卿中谁才是别人狩猎的目标,只要看到时晋国会派谁地兵马去抵御秦军就知道了。秦国是被利用者,可是一旦让秦国知道了真相,很难保证秦国不会起了贪婪之心,将计就计,变佯攻为实攻,趁机吞并晋国的大片国土,进而染指中原,到那时,去了一个晋国,反而壮了一个秦国,自非中原诸侯所愿。从这一点上来说,哪怕没有齐国的原因在内,南子也不能把真相告诉他这个秦国的同盟国君主。
想通了这些事情,庆忌不禁心中大乐,这真是刚有点困意,就有人巴巴的送上一个枕头,西北局势如何变化,的确一时无法影响到他。可是对已存了吞并天下野心的庆忌来说,最难征服的恰恰是中原,只要中原大乱,变成一盘各自为战的散沙,他有绝对的信心抢在秦、楚、齐三个环绕着中原的大国之前,把自己变得最为强大,率先奠定一统天下地基础。
正在窃窃议论的几位心腹大臣见大王陷入沉思,便住口向他看来,过了片刻。庆忌自沉思中醒来,见众人正望着他,便微微一笑道:“此事寡人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诸位爱卿公务繁忙,可暂且放下此事去料理政务。那才是我吴国根本,不管天下政局如何变化,只要我吴国够强大,任它千变万化,我都能岿然不动。”
“臣等遵旨!”孙武等人见他已有计较,也不多问。便依言退下。庆忌立即唤来耳目司人员,吩咐道:“集中你们的人手,给寡人重点打探三件事。一、齐国军队有何异动;二、晋国六卿在忙些什么;三、卫宋两国军队的兵力部署,越详细越好。”
七天之后。弥暇再次入宫邀请庆忌。庆忌知道必是南子已得了宋国的回复,立即欣然前往。
仍是那栋小楼,上次来时许多桃花仍在吐蕾,此时却已全部怒放,打开窗子,一树桃花便在眼前,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大王,我父已同意割让彭城给吴国。这是国书。但是我父的条件是,要在秦国答允出兵之后,割让城池的条件才能奏效。”
“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夫人想要秦师何时出兵?若是时间太过紧迫,庆忌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秦国。”
南子嫣然一笑:“南子知道这不是易事。又怎会约定了时间为难大王。只是卫宋两国势危。时间拖的越久,对卫宋愈加不利。南子之意。还望大王尽快行事,南子会派信使随同大王地人同行。一俟得了准确消息,便立即返报于我,卫宋两国之军自会配合秦军行动,以迫晋军议和。”
“甚好。既如此,就请夫人尽快将贵国宝器运来。”
南子一怔,庆忌笑道:“若是打着为卫宋解围的理由,夫人以为秦国会答应出兵么?寡人当然要另找一个理由,这宝物么,也要以吴国的名义运去。总之,秦人只要出兵,便算完成了你我的契约,难道夫人信不过庆忌,怕寡人匿了你卫困宋两国的宝器不成?”
南子略一犹豫,展颜笑道:“大王说笑了,大王乃当世英雄,吴国霸主,岂会做出这样宵小事来。不瞒大王,为争取时间,我卫宋两国宝物早已开始起运,秘密运至大江之畔,只俟大王应允下来,便溯江而上运往秦国,如今……”
“那也不妨,待寡人信使西去之时,半途接收这些宝物,继续西运便是。”
南子想了想,干脆地道:“成,就这么办。”
她提起壶来,为庆忌斟了一杯水酒,双手捧起,对庆忌道:“南子代卫宋两国子民敬大王一杯,祝大王马到功成,解我卫宋两国之厄。”
庆忌微微一笑,接过杯来一饮而尽。
南子欣然再斟一杯,脸上隐现留恋之意,怅然轻叹道:“今得大王允喏,南子使命已了,也该回卫国去了,此一别,山高路远,也不知是否还有重逢机会。这一杯,南子敬大王,愿庆忌大王福寿安康,宏图得展。”
庆忌见她做出依依不舍模样,只道她又在以色扰其心志,不禁暗暗冷笑,他接过杯,微笑道:“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路途的距离,而是心与心的距离。两心相悖的人,便是同床共榻,做的也是异梦。若是两心相依地人,便是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会觉得近在咫尺,不知夫人以为如何呢?”
南子目中泛起一抹异采:“南子与大王如今正促膝而坐,近在咫尺,却不知南子与大王的心隔的又有多远呢?”
“夫人希望,我们的心隔得有多远?”因为南子在此事上完全是利用庆忌,庆忌心中对她十分警惕,见她如此模样,只道她又在故伎重施,是以故意做出深情款款地模样戏弄她,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倾前问道。
南子竟似有些怕了他似的,身子微微向后躲闪了一下,长长密密的眼睫垂下,雪玉似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晕:“如果……南子希望与大王彼此的心就像现在这样,呼吸相闻,心跳相随,不知大王……大王是怎样想法?”
她说到后来,声音发颤,脸上潮红一片,嘴唇却紧张的发白,眼帘急促地眨动着,眸子却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啧,南子夫人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庆忌暗暗赞叹一声,口中却道:“寡人的心,可以与夫人贴得那么近么?”
“为什么不能?”南子芳心一沉,惶然抬起眼睛。
庆忌欲言又止,半晌方别有所指地道:“呵呵,吴国与卫宋两国,现在尚是交易关系,卫宋有求于吴,吴国欲谋一城,或许……等到哪一天,我们彼此不再是互相利用地关系,才能真正的彼此信任。到那时,庆忌会巴不得有个像夫人这般的人间绝色做红颜知己。”
南子的目光迷惘了刹那,忽然变得清明起来,庆忌这番话提醒了她,她忽然意识到彼此现在所站的立场,根本不宜于谈些男欢女爱地情事。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此一别,山高水远,想见一面也难如登天,唉!大王说地是,是南子痴心妄想了。”
庆忌明明不想撩拨她,可是见了她惆怅的神色,飘忽地眼神,忽然又变得雪玉一般白皙的脸庞,不知怎地,却脱口说道:“夫人何必如此惆怅,吴国得了彭城,与宋国从此便是近邻,若想见夫人时,总是有些机会地。虽然不能朝夕相守,可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南子浅吟一番,本已黯淡下去的眸子忽又星辰般亮了起来,颤声问道:“大王真是……真是这么想么?”
庆忌刚想讥讽她:“夫人要的不就是庆忌这句话么?你既自以为能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何以又如此没有自信?”
可是他的目光触及南子那双梦幻迷离,充满憧憬和希望的美丽双眸,心中却不由一软,鬼使神差地答道:“唯愿卿心似我心,则不负,相思意。”
南子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两行热泪忽然欢喜的淌落下来。
庆忌被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的时候,竟有一种箍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的怀里趴着一个饮泣不已的美人儿,胸襟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庆忌张开双手,垂着大袖,泥胎木塑一般地坐在那儿,目瞪口呆地回想:“哪儿出了问题?这个状况……是怎么发生的?”
第264章 三个红颜知己
第264章三个红颜知己
“大王,有使入朝,请大王回宫。”
楼外,忽然有个清悠的声音响起,南子瞿然惊醒,连忙离开庆忌的怀抱,拭着眼泪,羞涩地说:“南子有些失态,让大王见笑了。”
“不妨,那么……寡人这就回宫了。”
庆忌迟疑了一下,缓缓起身,南子敛衽而起,默默随在他的身后。
庆忌慢步走到门口,一手拉住门柄,略一思忖,回首问道:“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南子一直在背后痴痴地看着他的身影,庆忌一回头时,她攸然低下头去,可是眼神还是来不及避开,尽被庆忌看在眼里。
“妾身……离国久矣,实在放心不下,这就要……这就要回国去了。此次东来,本是秘密之行,大王尽管操劳国事,不宜……不宜相送。”
庆忌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好,那么,寡人就不相送了。我会吩咐蔡义好生安排一下,护送卫国贺使车队尽快返回。”
“嗯……”南子低低应了一声,忽然抬头问道:“大王,方才你我所言,算是大王对南子的一个承诺么?”
那双明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着庆忌,隐隐藏着一抹紧张。
庆忌略一沉吟,轻轻笑了:“南子天然妩媚,貌美如花,能得夫人垂青,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人生一大幸事。庆忌何能例外?不过,我说过,唯愿卿心似我心,如果你能对我以诚相待,以情相依,庆忌断不会有负于夫人。”
南子默默颔首。忽然凑身上前,仰起姣好的下颔,在庆忌唇上又是轻轻一吻。
芝兰般的香气沁人气脾,庆忌闭上眼睛感觉着销魂的唇触,不知过了多久,两片柔软至极的唇瓣才依恋不舍地自他唇上离开,南子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心境。依依不舍地轻声道:“庆忌大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庆忌略略拱手。举步出了小楼。
当他的身影闪出去的时候,南子脸上露出黯然神色,粉颈缓缓垂下,南子喃喃自语:“别要痴心妄想了吧,一个骄傲而自负的男人。会原谅你对他地欺骗和利用么?”
南子凄凄一笑,轻轻抚摸着自己晶莹无暇的肌肤,幽幽地道:“南子呵,如果……你不是生在君侯公室之门,没有那一身的牵绊,那该……那该多好……”
庆忌走出小楼时,又驻足回头,向桃花掩映下的小楼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在他心中。此时已少了些对南子的戏弄和讥诮,代之以深深的同情。方才南子自怜身世,一番真情流露的痛哭,庆忌相信其中倒有八成是真地。
仔细想来,其实她和任若惜、成碧这样的女子很像。而且她虽然表面上高高在上。却也更加地身不由己,比她们更加的不幸。这个时代的女人相对于自汉晋而后的一千年多年间的女人们来说更加独立。所以她们也更具有责任感和理智,有些类似于他地那个时代的女性。而不像中间这一千多年的女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男人的附庸。
像小蛮、摇光这样自幼不知愁滋味的女孩还差一些,而若惜、成碧这样自幼就得为了家族和生计而奔波的女子,骨子里都有很深的独立性和责任感,如果换了她们是南子这样的尴尬处境,相信对自己,也只能采取和南子一样地态度。
想到这里,庆忌对南子少了几分敌意,却多了几分同情。他不知道南子对他的情意有多深,现在也不想知道。同样身不由己的,不只是南子,还有他。他和南子身上都背负着很重的责任,都代表着许多人的利益,谁知道两人地关系未来会如何发展,无论是把男女之间地这种关系升华到爱情的高度,还是仅仅是男人对女色地追求,庆忌都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不是生活中最高地追求。他要为自己,为他的亲人、友人、部属们负责。庆忌回到王宫后,却见行人司的官员一个也不在,不禁诧异地唤过袁素道:“袁公,你不是说他国使节来访么,人呢?”
“呃……”袁素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一掀袍裾,双膝跪地请罪道:“请大王恕罪,是蛮夫人传来口讯,请大王回宫。微臣不敢忤逆夫人,只好……,臣有罪,臣有罪。”
庆忌一听哭笑不得,问道:“小蛮急着找寡人,有什么事?”
袁素瞠目道:“这个么……微臣不知。”
庆忌无奈地摇摇头:“罢了,寡人这就去内宫看看,你先退下吧。”
“是是是,臣有罪,臣告退。”袁素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站起,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庆忌举步向后宫走去,待他进了小蛮的寝宫,问过了宫中侍女,便绕过宫殿,到了后边池塘上的一个五角凉亭。如今已是三月初天气,江南却已如四五月份般有些炎热了,亭中铺着自越国进贡的上等竹席,摇光、若惜和小蛮三女身着绮罗丝袍,赤着秀气的双足,或坐或卧,正在竹席上笑语盈盈地聊天。
新婚夫妻,床第之事难免多了一些,经过雨露灌溉的三个女子,自肌肤里溢着一股水灵灵的味道,举手投足,于慵懒中都带出几分柔媚气息。
庆忌见了心中欢喜,张开双臂道:“三位美人儿,寡人来啦。”
庆忌大步走进亭去,却不见三女起身相迎,既无人上来为他脱靴,也没有人上前为他除冠,完全不似平时去了谁的寝宫时那种殷勤相迎的劲儿。
若惜懒洋洋地倚在靠枕上,两根玉指拈着一枚红果儿,张开娇美的双唇,轻轻递进口中,吮下果肉儿,把秀气的下巴轻轻一扬。将那果核儿吐了出来,准确地落进席上的一只陶钵里。
摇光躺在若惜的大腿上,斜过眼睛睨了他一眼,然后眼角轻轻向上一翻,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白眼儿。而小蛮么,坐在最外边,挽着两只裤管儿。将白生生的一对小脚丫放在清澈如泉地池水里,轻轻扬手。喂着水中的鱼儿,一大群肥鱼在她脚下挤来挤来,痒得她不时缩一缩脚,长长美丽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却不抬头看他。
“咦?寡人怎生得罪了三位美人儿。怎么都摆出这副模样来给我看?”
庆忌笑嘻嘻地踢掉靴子,自己走上席去,就在摇光身边坐了,一只大手抚上她健美结实的大腿。
“去!少碰我摇光娇嗔地拍掉他的大手,娇躯一扭,让开了地方。
庆忌目光一转,瞧见若惜丝袍前襟微微敞开,露出雪白诱人的一道乳沟。便笑嘻嘻地探手过去,在她粉酥娇嫩地胸肌上捏了一把,说道:“还是我的摇光温柔贤淑女,来,告诉夫君。你们到底为了何事呀?”
“讨厌。先去把手洗干净了,否则不准你碰我一下。”
若惜大嗔。忙不迭自袖中摸出一方丝帕,在胸口狠狠擦了几下。把那娇嫩地肌肤都擦红了。
“不会吧?寡人的手不脏啊。”
“哼!”季孙小蛮抬腿踢着水花,把鱼儿都惊得四散游开:“脏不脏谁知道啊?人家突然把你诳回来,没坏了你的好事吧?”
庆忌一怔,想起南子伏在自己胸前痛哭的情形,心中忽然有点发虚:“这几个丫头,不是知道了南子的事吧?”
想到这里,庆忌心中又有些暗恼,他不介意袁素受季孙小蛮之命诳他回宫,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地臣下把自己的举动向别人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