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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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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慈、郑靖业因受到弹劾,必须要回避此案,但是郑党人数实在不少,打起嘴仗来也是声势不弱。齐说御史打击面过大,上纲上线别有用心。御史有东宫背景,又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亦是寸步不让,朝上吵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皇帝被吵得头疼不已,召开会议,由于涉及到法律问题,大理寺在熙山人员有幸参与。大理寺也不是铁板一块,亦有为东宫说话的,还有觉得齐慈小舅子做得过份了的,人家孝子其情可悯的。这两种人都觉得:“李某情有可原,罪当减两等。”
郑党肯定不会同意:“李某之父非贾某所杀伤,杀伤之人亦以抵罪,一罪不二罚。”
吵得皇帝头更疼了,郑靖业闭口不言,萧令行也不说话,但是他一直目视池脩之,终于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池脩之,你也是大理寺员属,为何闭口不言?”
池脩之道:“此事非臣职责所在。”
“朕现在问你,若是你当此事,该如何判?”
“敢问圣人所言,是臣当案发之初,还是案发之末?”
皇帝扶着脑袋:“你一一说来。”
“若是案发之初,奴婢伤人,犹纵马踏禾,奴婢同畜产。若是案发之末,杀人抵命。”
御史不干了,跳起来一脸气愤:“这是常有的手法,出了事,拿奴婢抵罪,罪人依旧逍遥法外!你这般判法,能令人心服么?”看池脩之的目光像是在看败类。
池脩之当御史是空气,直到皇帝问他:“御史问话,你为何不答?”方答道:“臣是陛下臣,立陛下前,回陛下话,他人于御前乱问目无君上,不打过去是臣碍于朝廷礼仪、是臣修养好,还答的什么!”
御史脸上一片青红色。
皇帝没表态,继续问:“你这般判能令人心服么?”
池脩之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臣方才还没说完呢,就叫打断了。有法必依,否则要法何用?今日你说此事不仁,要宽纵了杀人凶徒,明日就有人借权势杀完了人照此例而判,到时候只能是法纪败坏。是为求一时一事之令名而毁陛下万年法典!实不可取!只是法理不外人情。命是要抵的,如今离秋决还有些时日呢,李某若有妻妾,许她同住就是。若是没有,好歹也能买一侍婢。”让他家留个后不就结了?
皇帝一想,这真是两全,看池脩之一脸的公平正义(皇帝,你的节操),欣慰地道:“卿果善断。”一高兴,给池脩之硬提了n级,从从八品的“评事”变成了从六品的大理寺丞。充份体现了老年昏君不依法办事、不按照干部评级办法提拔年轻干部的特质。
皇帝更昏庸的是,把上表的那个御史先调离岗位,然后罢黜了。你求个仁义又不畏强权的好名声,朕的法律就要被败坏了,如何能忍?
东宫被打懵了,十五岁的小孩子,你怎么能想得出这一招来的?!
魂淡!你开挂了吧?
不管别人心里有多少只神兽在狂奔,池脩之在他的娶妻大业上又迈进了一大步,当然,也给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同时也给郑琰带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机缘。
60、三更完毕鸟
池脩之这算是一战成名;上了东宫黑名单了,此后在与东宫的较量中越战越凶残。应该说;所有名将的名声;都是敌人成全的。东宫试水试出条大鲨鱼来;个中滋味;除了当事人别人是难以理解的。萧令行用复杂的眼光看了池脩之一眼,结果又被皇帝给看到了。
皇帝对太子的不满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开始也许只是恨铁不成钢;后来就变成看着不顺眼。这一点双方都有察觉;不但是他们;一些政治嗅觉灵敏的人也感觉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挑明了来说。这种感觉很微妙,明着看来;父慈子孝,皇帝很信任太子的样子,太子说什么他也会认真去听,许多事情也让太子去做。太子这里呢,也是努力往皇帝跟前凑近乎。然而微妙的感觉始终存在,站队的人也越来越多,又反过来加深了这种分裂的气场。
然而眼下表面上还是一片和谐的,继复核断案之后,要办的一件大事就是赶紧给长大了的皇子、皇女们确定封号等级,开府、订婚。
每到有皇子皇女成年,宫里都是热闹的,各路媒人各显神通,熙熙攘攘,把皇宫弄成个婚姻菜市场。目前适婚的皇子有皇十子、皇十四子、皇十五子、皇十六子共四位,除了老十萧令德有了封号,其他三个尚未封王。又有几个皇女,有封公主的,有未封公主的。
郑琬的丈母娘宜和长公主,郑琰的师母庆林长公主都是宫里的常客,只是谁也不肯轻易开口万一自己提的人选被扔给萧令德,那是给自己拉仇恨值。乐昌公主、荣安公主等娇客常往各自母亲那里跑,此外又有太子妃、燕王妃等,各有各的算盘,却比较好开口。太子妃想把自己表妹嫁给皇十四子祁王萧令义,就与祁王的生母李昭媛多多亲近。各宫妃子也各有盘算。又有太子妃想给庶女新昌公主、嫡子广平郡王结亲,齐王也想给自家儿子找个好岳父。
女人们有志一同地忘了萧令德,死活不肯沾手,皇帝总是萧令德的亲爹,又有萧令德的姐姐皇七女长信公主在,总要为他考虑一二的。长信公主生得极美,完全对得起她的美人妈和五官端正的皇帝爹的好基因,皇帝看着她也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听长信公主说起萧令德:“娶了王妃照顾着,许就懂事了呢?”便深以为然。
大家都会这样想,某人不懂事儿,结婚就好了。这跟郑家长辈说郑琰“长大了就好”一样,都是美好的愿望。
皇帝想了半天,总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人来,要长信公主做媒吧,她也知道弟弟不靠谱,却也不肯让弟弟娶得差了,只好打感情牌:“女儿就这一个弟弟,阿娘过逝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七娘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弟弟。”说着就梨花一枝带春雨了。
皇帝忆起当初那个娇美的妃子,心里对萧令德这个猪头也柔软了起来:“儿只管放心,我为他择一佳妇。”
可这人要到哪里找去呢?
女人不肯管,他只好问男人,郑靖业说:“此陛下家事也。”其余大臣有女儿的都捂个死紧,不管是不是郑党,这会儿都模仿郑靖业:“此陛下家事也。”
皇帝愁一半天,终于想起一个人来顾益纯。
当朝名士顾益纯,相人之士堪称神棍,死活不入仕。皇帝于是亲临其门问策,不问苍生问婚姻!
顾益纯额角暴起十字路口,萧令德那货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谁嫁给他都是可惜了。况且“圣人,臣看男人是有几分准,看女人这……让臣到哪里看去啊?圣人的儿子里,有太子有齐王有延平郡王,性情皆不相同,由其父观其女,并不有用的。”
皇帝耍赖:“让你出仕你不肯,挂着驸马都尉的名头也不肯为国家出力。现在为亲戚解忧也不肯了么?你总是我妹夫吧?”我就赖上你了。
顾益纯心里把这大舅子骂了个半死,然后道:“十郎须得有个人管着,不是性子强、就是会办事,或者身份上让他忌惮,总之,是让他不能不听的。前两样难办,后一条却是容易的。他舅家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姑舅亲,不看岳父的面子也要看舅父的面子不是?其母能侍圣人,可见舅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为十郎计,王妃出身还在其次,妇人如果还是要看夫婿,皇家何须世家来添光彩?”
最后一句说得实在是违心,真心是世家看不上萧令德。但是皇帝爱听这一句,想一想萧令德的妈确实是个可人儿,想来萧令德如果有个舅家表妹,也不会太差。说来说去,儿子最重要,如果能让儿子变好了,出身低些就低些。
顾老师出手解决了萧令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继而活跃了起来!皇子们的老婆很好找,世家也正在投注的时候,难的是公主们,世家依旧是热衷于嫁女儿而不乐意娶公主。
这里面,新昌郡主这个郡主,竟比公主还难嫁!她是郡主,她爹却是太子,潜台词就是,等她爷爷挂了,她就是公主了。到了眼下,却是真正的高不成低不就。如果她是嫡出,事情还能好办些,偏又是庶出。
新昌郡主自是知道这些的,不由心情很差。作为一个未来的公主,在这个妹子很彪悍的时代,新昌郡主的脾气也不太好。当崇高的地位与被人鄙视同时出现,这刺激大发了。少女时期,谁不中二一点呢?换上一身骑装,拎着个鞭子,她在熙山广阔的世界里策马狂奔发泄不满,遇兔扁免、遇羊揍羊,满山生灵走避。
这天跑完了马,微喘着气,一手拎着鞭子,一手拭泪,直往自己住的清辉阁去。身后跟着的宫婢、宦官知道这位最近心情不好,悄没声地跟着。还没走到清辉阁,新昌郡主忽然站住了脚。
皇帝虽对太子已生不满,太子眼下却还是太子,还是挨着皇帝住,是与翠微宫相连的延政殿。熙山有规矩,这时代的男女大妨却不算太变态。新昌郡主想从前门回家,只要别太过份,谁也不会说她什么。
熙山虽是行宫,也是仿着大正宫建的,前朝后宫。
新昌郡主穿过宫前诸衙办公场所,恰看到一个清俊少年。新昌郡主觉得,就算是常弼再世,那一枝画笔也难画出这少年的眉眼,真真面如冠玉、唇若添朱、秀眉凤眼、婉转风流。
吹起少年薄薄的青衫,少年的怀中抱着一摞泛黄的书册,脚步轻盈地踩在青石地上,安闲犹如在自家庭院中漫步。修长的身形在夏末夕阳照射下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新昌郡主觉得心脏中了一箭。
“……”四下一片静寂,宫婢宦官P都不敢放一个,跟着停了下来。
池脩之是个表面不动声色,实则眼观六路、声听八方的主儿,远远已经瞥见有一堆人经过,一下就明白这不知道哪一位皇家女儿。心说,跟我没关系,就想作淡定从容状抱着案卷回他的小办公室继续研究。他对TX公主没兴趣。
没想到对方居然站住了,池脩之心下猜疑,也只是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直到池脩之消失在一道门时,新昌郡主还没缓过神儿来,呆呆站了老半天,觉得腿都硬了,才清醒过来。心下有些羞,跺跺脚,活动了一下腿脚,未发一语,沉默着回了清辉阁。
换了衣服,去向太子夫妇问了安,也没心情吃饭了,说一声:“有些热着了,不耐烦这会儿吃东西。”辞回清辉阁,到了屋里就有些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叫来一个宦官:“你常在外面走动,可知道宫前的衙署都有哪些?”
宦官直发抖,在新昌郡主的威压之下还是哆哆嗦嗦地道:“京是衙署都迁了来的。”您可别干什么丑事儿,到时候您没事儿,奴婢们可要倒霉的。
“都在?”
“是啊,熙山地界虽大,却是多山多林,盖房子的地方儿少,就挤一块儿了。”他也不耐烦解释太多,就拣了一个最常用的理由来说。
“各衙都在什么地方?”新昌郡主那是希望宦官能把地图都给画出来,当然,她更希望知道那个少年是谁,只是女儿家矜持,要迂回着问。
宦官不敢告密,一告密了,新昌郡主岂能不知?不告密吧,如果真有点儿什么事,太子也饶不了他,还是一个死。左右是死,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挤牙膏似的,告诉新昌郡主,哪里是哪里。新昌郡主一推算,是大理寺,这少年至少跟大理寺有关系,这就有目标了。
心中一喜,旋即脸上一红:“你出去吧。”盘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找人,结果兴奋地一夜没睡好。
61、误会何其多
熙山真是一个好地方;这里风景优美;礼法也比在京中轻松很多,是个发展JQ的好地方。前提是:双方都有意。
新昌郡主就遇上了这样一个天大的障碍:人家对她没意思。
自从发现了一个美少年,新昌郡主一片少女情怀;就扑在了人家的身上。闲着没事儿就往翠微宫前去,就为能偶见人家一眼;这时候她还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呢。让宦官宫婢去打听,宦官宫婢哪里敢惹这个事?这不是找死么?无不回说:“奴婢们实没道理去衙署打听的道理;一去;万一有人说东宫如何如何……就怕传到太子耳朵里。”其实他们知道是谁;只是不敢说。萧家的女孩子;造反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池脩之这货又是碍了太子的眼的;一捅出来就是一场家庭革命,最后最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人?郡主可能就被罚个思过,他们命都能没了。
新昌郡主还没有彪悍到位,也没有脑残到位,还知道打听朝臣不好,也知道她爹最近心情不好不能惹。
其实她早就听过池脩之的名字了,顾益纯收徒弟是个大新闻,她听过了,没往这上头想。近来池脩之名声大噪,新昌郡主在东宫听了一堆:“池家子真无礼!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睚眦必报……”等等一类坏话,也恨得骂这货:“目无君上,惹阿爹生气,真不是好人!”害她不敢妄动。压根就没想到她看上的那个人,就是池脩之。
妹子再彪悍,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框架里的,东宫郡主跑到国家机关工作场所去倒追一个漂亮少年,新昌郡主也自觉过意不过,只能巴巴地期望“偶遇”。偶遇一两次,结交个有为少年,她爹应该不生气的吧?看那少年的年纪、官服,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背景,是达不到的,应该……可以做郡马吧?
池脩之哪是没事儿跟女人“偶遇”的人呢?他努力上进尚且来不及,入了大理寺才发现,这个时代当官并不太难,你想混日子也能混得下去。但是,如果想要升级,这里面的知识并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就能够混得开的。池脩之像一颗小幼苗,拼命吸收着养份,努力茁壮成长成参天大树,好给老婆靠。
手上有硬本事还不算,还要会交际,还要摸准了政治走向,反好了皇帝的脉,对朝中各方势力有着敏锐的感触。这些都是池脩之要修炼的,真是恨不得一天当八天来用。
饶是如此,池脩之还是注意到了翠微宫前会经常出现一个少女,新昌郡主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这是谁呢?
池脩之是不会直接发问的,他只要留心听就好了,这世上不但是女人好八卦,男人八卦起来,唠叨程度也不比女人差。大理寺并不是一个特别忙的部门,诸如偷鸡摸狗这样的案件是不会递到他们的面前的,必要判了重刑,又或者影响不好,又或者涉及到法理,还有各地方比较难断的案子,这才有让他们参与审理的必要。
池脩之干了一阵儿就看明白了,像他这样新进份子,总是被分给各种琐事量大、还不怎么重要。当他在皇帝面前露一小脸儿,这样的“杂活”就分得少了,御史只是说了他一句,他当面就撅了回来,显见是个不好惹的人。又有唐文渊多少给了些照顾,他便不如以前那样忙,每天还可以有时间作些研究了。
很闲,就有功夫听八卦。老男人比老女人还碎嘴,大理寺里倒有几个官油子,四、五十岁年纪,还与池脩之一样是大理寺丞,眼看升迁无望,不过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事推池脩之上前:“我等俱老,池郎年少,正该上进些才是。”也算是给池脩之一个表现的机会结个善缘,也是自己可以躲懒。
池脩之的一大八卦来源就是这张、王、李、赵四个同事。赵丞据说还是郑琰三嫂的远房亲戚,也算是有点关系。池脩之有个好姓氏,池家败落几十年,但是池脩之本人在皇帝面前挂了号,又有复苏迹象,赵丞也存了些结好的心思,偶尔还会提醒一两句。
李丞是名门李氏之后,与李俊还是族兄弟,他却不大像李俊那般名士洒脱。无奈本人水平有限,想上进也上进不起来,倒是有一大爱好八卦!他是四人里面的八卦广播员。
张丞、王丞并非出身名门,少时努力,如今能爬到这个位子上,也自知差不多到头了。在赵、李二人面前略觉不足,如今来了个池脩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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