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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只是今天……或是上天的眷顾,他又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筝声;丁柏翔凝神静听,竭力想要分辨木屋里的人弹的究竟是什么曲调,但这筝声实在太微弱了,他一点也听不出来。
他只是感受着这琴声表达出来的愉悦、欢快;只是躺在小土包上,静静的看那漫天的云舒云卷;并且臆猜着木屋里正在弹琴的,究意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多久,他竟然在这午后的阳光下、在这淡淡的筝声中,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丁柏翔打了一个寒噤,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双眼,筝声早已止歇,夜幕笼罩着整个大地,不远处的学校里灯光璀璨,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教室里的学生们在这灯光下认真读书的样子。
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没回家吃饭,奶奶又该生气了;第二个想法是: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晚自习;第三个想法则是:糟糕,今天没能给余素娟带牛奶了……
不过……有的事情想太多了就变成了多余;他在路上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也就是稍微说了他两句便挂了;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晚自习的铃声才刚刚打响。
至于没有给余素娟带牛奶的这个问题……丁柏翔走到座位上的时候,她正紧紧的按着左侧脸上的黑纱,伏在课桌上;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了?”丁柏翔轻声的问。
余素娟没有回答,丁柏翔稍许提高了声音,再问了一次。
余素娟依然没有回答,丁柏翔便伸过手去推了推她的肩膀。虽然隔着几层衣物,丁柏翔却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触手处一片滚烫……而余素娟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丁柏翔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他走到姚远的桌边,对姚远说:“余素娟病了,我想送她去医院。”
姚远正在写作业,他头也没抬的说:“这个我管不了……你得去找高老师请假。”
“高老师现在在办公室吗?”
“他现在应该在教务处开高三班主任例会……大约第一节晚自习下了后会来教室吧?”
丁柏翔看了看已经不省人事的余素娟,再看着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的姚远,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在全班同学目光的注视下,他把余素娟背起来,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片窃窃私语声,一个离后门最近的,脸上满是雀斑的女同学站起身,一边关门一边嘟哝着:“生前手不生后手的家伙……”
但教室里生的这一切,丁柏翔是不可能知道的。背着已经失去知觉、但却全身有如火炙的余素娟,他往医院的方向走去……不过当丁柏翔刚走到石桥上,他身后的余素娟便被强劲的河风激醒,她微弱的呻吟了一声。
“你……我怎么……”
丁柏翔喘着粗气回答:“你醒了?太好了……你刚才在教室里晕倒了,我现在背你去医院……”
刚刚醒过来的余素娟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不过没多久,她便回复了正常,她冷冷的说:“放我下来。”
“没事,我背得起,你又没多重……”
“放我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到医院了再说……哎呀!”
丁柏翔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后颈剧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余素娟便从他的背上掉了下来。
她的双腿承载不了身体的重量,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丁柏翔伸出右手想要拉她起来,左手向后颈摸去,摸到的,是一个深深的指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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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余素娟没有去拉丁柏翔的手,她双手按在地上,牙关紧咬,倔强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wWw、但显然,这动作对于现在的她,难度实在太大;她试了好几回都没有成功。丁柏翔看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虽然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捉住余素娟的小手,把她拉了起来。
此刻的余素娟全身无力,更糟糕的是,她的双腿就像没有骨头支撑一般……于是,她就顺着这股力道,软软的倒在了丁柏翔的怀中……
浩瀚的星空下、昏黄的街灯前,两个看不真切的人用一种暧昧的姿势紧紧相拥着……不过虽然看上去这是一副纯美而浪漫的画卷,但当事们的感受就不好说了……幸好这时晚自习已经开始,这条路也没有人经过,所以虽然丁柏翔有些举止无措、余素娟则是又羞又急,但他们都还是默契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余素娟还没有说什么,丁柏翔倒是先忍不住开了口。对他来说,的确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只是……余素娟如火般的体温,以及……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奇怪的想法:那张贴在自己胸口的脸,竟然在不断的蠕动着……
或是因为这种想法令他不安,他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连自己也觉得语调怪怪的:“你别逞强了,我送你去医院。”
余素娟的语调也有些异样:“不用……我,我没事。”
“你还说你没事?你看你身上这么烫,肯定是烧了……”
“没……没有。”余素娟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这句话,“你……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丁柏翔换了左手揽住她,把右手伸在余素娟的眼前;街灯闪烁之下,他自己也看不清楚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只听着余素娟轻轻的说:“果然是这样……”
河风吹拂着她的丝,在丁柏翔的脸上四处游走,丁柏翔感觉脸上痒痒的,但却不敢作声,屏息静听余素娟接下来的话。
余素娟的声音轻到令丁柏翔几乎听不真切:“你……你怎么又惹上何家的人了?”
“何家的人?谁啊?”丁柏翔竭力回忆着,但他实在想不起和哪个姓何的人打过交道。
“就是后山何家……”
“后山?何家?没有吧……”
“没有?”余素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又是狠狠掐了一下丁柏翔的左臂,不过这个地方有衣物的防护,丁柏翔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余素娟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喘息了几声,“那为什么何家的人也给你放了个蛊?”
“蛊?”丁柏翔赶紧缩回右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细看。果然,手心除了以前余素娟放的那个小黑点之外,还多了一条细长的阴影,这阴影比起余素娟的那个小黑点大上很多;细看之下,还长着无数条小脚,就像蜈蚣一样;这阴影呈“U”形环绕着小黑点,丁柏翔突然产生一种阴影会把小黑点吞噬掉的感觉……他一阵恶心,差点又吐了出来,赶紧把手放下,不敢再看。
“现在还不承认吗?”余素娟挣扎着抬起头,“我的蛊宝宝快被它吃了,所以蛊母在疯……你以为我们蛊女会生病呢……”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这几天有去什么地方?”
“除了学校和家里……我就是去了学校操场后的那座小山上看桃花……”
余素娟软得像是一摊稀泥,随时会滑倒在地上;丁柏翔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少女的幽香伴着河风阵阵袭来,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遐思;他紧张的等待着余素娟给她解答。
余素娟喘息了几声:“学校操场后……小山……桃花……你不知道那里就是后山何家吗?这次被你害死了……蛊宝宝被吃掉,我也活不成……”
“那?那怎么办?”丁柏翔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赶紧问。
“现在……现在只能是看蛊母能不能把蛊宝宝救回来了……”
“怎么救?”
找到了问题所在的余素娟冷静下来,然后她便感受到丁柏翔身上散出来的男子气息……她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身体原因:“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我躺下来。”
春初的湘西依然很冷,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但丁柏翔还是往四周看了看:“要不我们去河边吧,那里现在应该没人。”
“嗯。”
丁柏翔矮下身来,抄起余素娟的膝盖,抱着她走下桥,然后轻轻的把余素娟放下,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余素娟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勉力对丁柏翔说:“拿你的手……碰一下我的脸。”
丁柏翔“哦”了一声,毕竟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人,对这种事倒没有什么避讳,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余素娟的脸……指肚缓缓从这脸上划过,丁柏翔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把手收回来,指尖仿似还残留有淡淡余香。
可是余素娟几乎快要被他给气死:“谁叫你摸我这边了……要摸蛊母在的那边……”
这对丁柏翔可就是一件难事了,他迟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揭开那块黑纱;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那一大块隐隐在蠕动着的暗斑恶心得想吐。
“我知道你看着不舒服……你别看,用右手碰一碰就可以了……”余素娟的声音居然变得柔柔的;听在丁柏翔耳中,就像是另一个人在和他说话。
“我知道……”丁柏翔一咬牙,用右手急速往那块斑上一碰,然后马上缩了回来。
余素娟突然整个人都焕出了光彩;她轻轻松松的就站了起来,系好黑纱后,她又恢复了平常冷漠的语调:“好了,现在我们等一会吧。”
第十六章
“等?等什么?”丁柏翔紧了紧衣领,他实在不想在这寒冷的河风中再呆下去了。wwW!
余素娟出神的望着天边那颗明亮的星星,淡淡的话语就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等我的蛊母和何家的蛊打架啊,要是我的蛊母输掉,我就可以回去等死了;要是我的蛊母赢了的话……”
“……赢了怎么样?”
“她的宝宝是在你身上吃的亏,她怎么也要惩罚一下你吧……啊!”
余素娟突然出一声尖叫,捧着心口,倒在地上。
“又怎么了……”丁柏翔就算再不懂蛊的事情,也知道余素娟这个样子是和自己右手心里的蛊打架有关,他一边伸出左手扶住余素娟,一边伸出右手凝神看去。
只见一条长长的黑影正在手心如蛇般游走;那条蜈蚣状的阴影则舒展开来,不断蠕动着;阴影长度与黑影相差无几,恰好隔在蛇状黑影和那个小黑点之间。
突然蛇状黑影一动,如箭般射向阴影正中间;阴影的两头也恰在此时弯了过来,打在蛇状黑影的正中……丁柏翔只听到身边的余素娟又是“啊”的轻呼了一声。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把全副精神都放在手心里的蛊打架上;已经没有办法去管余素娟了。黑影似乎吃过亏后不敢乱来,只是不断的游走着试图寻找机会;阴影则一动也不动的严阵以待。
丁柏翔突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用左手解下钥匙上的小刀,看准了那阴影,突然一刀扎了下去,右手顿时鲜血直冒。虽然是自己刺的,也有了心理准备,但丁柏翔依然痛得闷哼一声。
但这对战局却丝豪没有影响,虽然那一刀的确扎在了阴影上,但是……
一只温玉般的手伸过来,握住丁柏翔的手:“你在干什么?”
丁柏翔嗫嚅着回答:“我想帮帮你的蛊母……”
“胡闹……你以为用小刀就可以戳死蛊了?那我们还这么辛辛苦苦费尽心血的养蛊……”不知道为什么,余素娟的话语却让丁柏翔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温暖。
余素娟掏出那块洁白的手绢,紧紧的绑在丁柏翔的伤口上。这一来,丁柏翔便看不清楚手心的状况,只能根据余素娟的反应来判断,战局究竟是如何的惨烈。
余素娟一会痛得满地打滚;一会又若无其事。丁柏翔用左手紧紧的搂住她,以免她在痛苦的时候不留神掉到河里去;而这个时候的余素娟,也没有力气再对这个看来颇为暧昧的动作做出什么表示。
过了就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余素娟突然长吁了一口气,对丁柏翔说:“好了。”
“好了?”丁柏翔解开手绢,伤口中的血还在往外渗出。他看到那条黑影正盘踞在手心中央,小黑点也回到了它的身边;而那条阴影则不足刚才的四分之一长,缩到了他的中指里。
余素娟也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伸出手,握住丁柏翔的手,那个小黑点附在黑影身上,从丁柏翔的手心里迅捷无比的爬到余素娟的手里,然后转瞬不见。
余素娟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把手绢再度绑紧,仰脸看着丁柏翔,柔柔的说:“蛊母说……她要谢谢你;还说你怎么会用自残这种笨方法……”
丁柏翔搔了搔脑袋,虽然他已经亲眼看过了蛊打架,但对于和一团黑影说话沟通……还是不太习惯:“我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干嘛想要帮我的蛊母呢?”
“我……这个还用问?我不想看到你死。”
余素娟温柔的伸出手去,也揽住丁柏翔的腰,把头埋在丁柏翔的胸前,她的声音低沉而感伤:“我只是一个老巫婆啊……死了也许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可是我还想再躺一会……”
“我下次再来陪你吧……刚才你出了那么一身汗,再这么吹风,不生病才怪……”
余素娟眼睛一亮,不过瞬即又黯淡下去:“你真的下次还会陪我来吗?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经过这一次蛊打架,丁柏翔对蛊这个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了。虽然他还是比较惧怕那张蠕动的脸,但至少知道那脸上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有些不在意的说:“当然了,就怕你不要我陪。好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余素娟乖乖的松开手,站了起来;丁柏翔在地上一按,借力起身。但这一来又让他的伤口一阵剧痛,流出的血染红了手绢。
“你去医院上点药吧……”余素娟关心的说。
“不用……我回家涂点白药就可以了。”丁柏翔小的时候也常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廖姐就是这样子教他的:出血了涂白药;没出血揉红花油……
两人默默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了一阵,丁柏翔对余素娟说:“我到了……你家在哪里?”
余素娟微微一笑,这笑容在暗夜中是那样的夺目:“我的家还有很远呢……好了,我也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两人挥手道别,丁柏翔站在门外,看着余素娟单薄的背影远去……直到这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他才拿出钥匙进了家门。
第二天早晨,当丁柏翔来到学校的时候,高老师已经在教室外等他了,高老师颇有些紧张的问:“我听说你昨天送余素娟去医院了?”
丁柏翔右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
“帮助同学固然是件好事……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高考,你……你没有当她的面吃什么东西吧?”
“没有。”这倒不能算是撒谎。
高老师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一会选座位你打算坐在哪里?”
第十七章
丁柏翔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还是坐原来的位置好了。WWw。要是我不坐,别人只怕都不敢和她坐一起;好像,所有同学都有点歧视余素娟……”
“不能说歧视……”一贯能言善辩的高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还是竭力想要做通丁柏翔的工作,“要不然你坐在姚远旁边,张美慧的那个位置吧,听课的时候也好一些。”
张美慧是高三(1)班的学习委员,在丁柏翔转学来以前,她一直是班里的第二名,当仁不让的和姚远占据了教室里最好的两个座位。
丁柏翔往教室里看了看,正好看到坐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