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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神录》
作者:丁亦麟
蛊神录章节目录/
序言
二零零七年四月十六日晴
记得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在《中篇文学选刊》里看到过一句话,那句话是这样的:
春天到,猫儿叫,砖头也要跳三跳。wwW、
一直记得这句话,是因为当时的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故事里的女主角,会为男一配的这句话而红了脸,继而痛斥其为“色狼”;从而葬送了这一段在我眼中其实很有展潜力的恋情,并且义无反顾、绝不回头的投入男主角的怀抱。
虽然我非常清楚,就算没有这句话,配角也始终只是配角,但是……
我现在可以老老实实的坦白,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分别问过我那睿智的外公、慈和的外婆,以及善良的母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答案。
重拾往事,我依然没有一丝丝的脸红。中国有一句在各个地方都流传了很久的俗语,是专门用来形容人的年龄和涉世程度的;我想大多数的人都应该听过这句话:毛还没长齐……
而当时的我,除了头之外,身上其他任何地方都还没有开始长毛呢……小孩子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用担心说错话,或做错事。当然,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也什么都经历过了。
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素以淫荡闻名于体育传媒界;而这帮淫人之的张晓舟就曾说过另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
人还是不要违背自然规律的好,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而春天,才是播种的季节。
是的,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也是令人(含猫、砖头等非人)躁动的季节。
所以,就让我们带着一颗不安份的心;走出整整一个冬天带给我们的懒散和烦郁。前进、前进、再前进。我们的口号是……
四月播种、八月收获!
在我的记事本上,这一次的旅行,已经被命名为“播种之旅”。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将不断上传这次播种之旅中生的事情(绝对真人真事);也算是为下一本种马书打个小小的基础,谢谢大家关注!
第一章
丁柏翔非常郁闷的蹲在街边一棵大树下愁。WWw!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还有不到五百米的样子,就是丁柏翔转学读书的新学校。校门上方“第一中学”的牌匾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之下,闪闪着金光。
但这短短的五百米,对他来说却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遥不可及。
前面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座石桥,这石桥是通向学校的必经之路。就算是蹲在这里,只要一抬头,丁柏翔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石桥上那十几个人的身影。
他甚至现在就已经像是可以听到石桥上那些人的狞笑声、闻到从他们口中喷出来的、充满臭气的烟味。
丁柏翔抬头往石桥的方面看过去,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重复这个动作了;石桥上也正有一个人转过身向这边看来。他赶紧低下头,把身子藏在树后,继续拿着手中的小石块砸蚂蚁。
然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丁柏翔确确实实是在这个小县城出生的,但从他懂事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的父母在长沙给他买了套房子,他从小便和保姆廖姐相依为命……如果这个词可以这样用的话。
等到他小学毕业,廖姐辞工回家嫁人。父母便把丁柏翔往一个据说教学质量还不错的寄宿中学一扔,除了每个月定期往他的银行卡上存钱之外,就再也不管他了。
不是不想管,实在是他的父母太忙了。丁柏翔的父亲丁震云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业务遍及全世界;而他的母亲琴春晓则是父亲的机要秘书。两个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日子比在陆地上还多。就连春节,也经常得加班加点……丁柏翔在长沙呆了十几年,父母在家过春节的年数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想到这里,丁柏翔不禁有些怨恨起自己的父母来。倒不是为了他们忽略了他这么多年,而是因为……他的父母在那么多城市里,买了那么多的房子,几乎每套房子都有送城市户口,但丁震云却坚决不要。搞得丁柏翔现在不得不回湘西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准备高考,虽然只有一个学期……
不要城市户口的原因非常简单、也非常可笑。丁柏翔几乎都能把丁震云的那句原话给背下来:“就算老子破产,什么都没有了。拿着湘西的户口,回去还有六亩八分田等着老子种呢!要这个城市户口又不能当饭吃,有个鸟用?”
幸好他这话也只是在琴春晓和丁伯翔的面前说过。要是《时代周刊》的主编知道,曾经上过他们杂志封面的中国大富豪丁震云同志一生念念不忘的,只是家里那六亩八分田的话。估计心脏病、吐血身亡、猝死在办公桌上的概率远超68%……
老爸啊老爸,你在这里是还有六亩八分田可以种,可是你把儿子我给害惨了啊……一阵冷风吹过,丁柏翔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想起了昨天从学校回家时生的事情……
丁柏翔是昨天下午去学校报的名,顺便熟悉了一下校园。这家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等他逛了一圈准备回家时,刚好到了参加假期补课的学生们放学的时间。
他就那么杂在人流中,往奶奶家的方向走着……丁震云和琴春晓在中国几乎所有的城市里,都有自己的房子,偏偏就是在这个小县城里没有(实际上是有的,只是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有回一趟老家,房子都被亲戚们占去了而已),所以丁柏翔只能是寄住在奶奶家,每个月交上几百块的生活费。
就在他经过那座石桥的时候,一个头前面部分染成黄色的混混,坐在石桥的栏杆上,对着他叫了一声:“喂,小子,过来。”
丁柏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另一个矮个子迎上前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小子,我们老大叫你,你装没听见?”
丁柏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或说从他懂事起,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在进了中学后,甚至可以说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虽然在长沙的时候,学校里人情淡漠、恃强凌弱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相对来说还是很少的;像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动手打人的,从来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一时间愣了神,也感觉不到疼痛。矮个子抓住丁柏翔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推,他便踉踉跄跄的到了那个黄毛老大面前。
那个黄毛老大从兜里掏出一盒白沙烟,弹出一支叼进嘴里,马上就有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黄毛老大对着天空惬意的吐出一口烟雾,乜斜着眼看着丁柏翔:“妈的,老子今天手气不好,买烟的钱都输光了。小子,借点钱给老子买烟?”
“我又不认识你,干嘛给你借钱?”
就算再笨的人,在说完这句话,再看到面前那位黄毛老大的脸色后,也会知道情况不妙了。丁柏翔清清楚楚的看着黄毛老大伸出手来……等到他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顿时高高肿起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丁柏翔被打的时候,正好有几个学生通过石桥,看到黄毛老大动手打人的他们马上把头一低,以百米跑的速度从石桥上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过桥的那些学生也纷纷背转身,开始聊起“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之类的话,以示自己没有看到桥上所生的一切。
丁柏翔开始愤怒,他的脸涨得通红:“你……你怎么打人?”
“打你?打你是瞧得起你!”那个矮个子从身后走过来,“我们老大金口都开了,你小子还要装傻?乖乖的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第二章
黄毛老大做了一个手势,还没等丁柏翔反应过来,几个混混便一拥而上,开始搜他的衣兜和裤兜,甚至连衬衫的口袋也不放过;那个刀疤脸则把他的书包抢了过去,往地上一倒,刚领的那些崭新的参考资料便“哗啦”一声全部掉在了地上……在这种场面下,别说反击了,就算是自保也没有可能。WWw!丁柏翔只能是站在那里,任由别人把自己当成羔羊一样宰割……
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也不错,虽然他从来身上都会带上好几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但他根本没想到通知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只要交两百多书费和学杂费的学校,还要交杂七杂八的补课费、资料费、班费……什么的,所以等到丁柏翔交完了一圈的费用后,除了那张从不离身的银行卡之外,他的口袋里只剩下了十几块钱。
所以,丁柏翔的实际损失也不过就是那十几块钱罢了,虽然混混们还从他的身上摸出了一个手机,但从学生身上敲点小小的烟钱和拦路抢劫的罪名孰重孰轻,他们还是算计得很清楚的……手中拿着那十几块钱的矮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大,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的,身上居然就只有这十几块钱!”
混混们搜身的时候,黄毛老大是一直看着的。从矮个子手里接过那十几块钱,黄毛老大冷冷的对丁柏翔说:“小子,听着,老子就是在这里混饭吃的杨霆威。明天早上上学的时候,老子在这里等你,到时你给老子带一百块钱来,听到没有?”
接着他也不等丁柏翔回答,就从栏杆上轻轻跳下,大摇大摆的带着混混们扬长而去。
等到丁柏翔反应过来、蹲在地上捡拾书本的时候,混混们已经去远;石桥上学生们走来走去,只是谁也没有往他看上一眼……
丁柏翔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为了躲过那些人,他特意提前了一个半小时来学校(事实上他还是不明白,像这种事情,想躲是躲不过的。就算上学的时候没截住他,混混们在他放学的时候也一定会等到他的,而且那个时候……后果只会更严重)。
可是丁柏翔实在太低估了湘西混混们的敬业精神,当他挎着书包走到这棵大树下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混混们在石桥上晃来晃去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丁柏翔已经上过了一课“湘西生活指南”,所以他马上蹲在了街边,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够安全的通过这条石桥。
这一课“湘西生活指南”,是110的那个值线员给他上的。
昨天晚上刚到家,丁柏翔就拿出手机拨打110,可是话筒那边的人一听到杨霆威的名字,就用快速的声音对他说:“你是刚生下来的?怎么连这小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大错也没犯什么,我们抓了几回,抓了还得放。等他放出去,要是知道是你给他招的事,更得找你麻烦。就算他出不来,他还有一帮子弟兄呢……你说你是个学生?还得高考?那就对了,要真怎么样了,他们进去呆个十天半个月的没什么,你影响了高考,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这笔帐不会算吗?你明天就去把钱给他好了,也算买条路吧……”
丁柏翔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对方挂掉电话很久后他还陷在极度的震惊之中。他就不明白了,110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以前在长沙的时候,一个同学在学校里丢了钱包,给110打电话,110马上就派人来学校调查、取证、抓人;前前后后不过一天功夫,那个同学的钱包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自己手里……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个同学的老爸是省公安厅里的一个什么官。
要是给钱……丁柏翔现在身上可没有一分钱,要跟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奶奶、或其他亲戚手里借钱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更痛苦的是,昨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而今天……银行八点钟开门,可是学校七点半就要上学,这个小小的县城没有自动提款机,他的银行卡里钱再多也没地方取……他可不认为那些混混们会有耐心让他延期或分期付款,等他中午放学后去银行取了钱再给他们;何况就算混混们大善心让他分期付款,他也拿不出付……
于是丁柏翔就这么一直蹲在街边,无聊的边砸蚂蚁边琢磨着。上学的人渐渐多起来了;渐渐的又少下去了。
终于,学校的早自习预备铃响了,再有十分钟就是正式上课的时间。几个迟起的学生听到预备铃的声音,纷纷的加快了步伐。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丢下拿在手里玩了一个多小时的小石块,决然的站起身来,向石桥那边走去,虽然心里还是怕得要命。
虽然丁柏翔一直在心底祈祷着他所知的一切神明,但显然这些习惯于睡懒觉的神明们,敬业精神还没有湘西的混混们强……奇迹并没有生。
几个混混懒洋洋的走了上来,把丁柏翔围在石桥中间。
“小子,面子不小啊,要我们老大在这里等你这么久。”矮个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这个时候旭日初升,暖融融的阳光正打在丁柏翔的身上,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便感觉到自己正在往阴森森的地狱里坠去,他全身冷。
杨霆威走了过来:“少废话,小子,钱带来了没?”
“没……没……”丁柏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开始打颤。
“没?”杨霆威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真的不把我们老大放在眼里了。”矮个子摇了摇头,脸上一副遗憾的表情;刀疤脸狞笑着走过来,丁柏翔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抖。
第三章
杨霆威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啐”的一声吐掉口中叼着的白沙烟:“小子,你去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物,是给你这么玩的吗?”
丁柏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觉得恐惧;他想跑,但是前前后后都是杨霆威的人;他觉得窒息,全身蔓延着一种无力的感觉。wwW;
他听到杨霆威用一种兴奋加上一点点恼羞成怒的语气说:“给我往死里打!只要别打死了就行!给这小子点教训,免得他的记性老是这么差!”
刀疤脸第一个动手,一拳就把丁柏翔打得退了几步;矮个子站在他的身后,又把他推了回去;混混们围上来,几拳下去,丁柏翔便被打倒在地上;混混们也懒得弯腰,就那么站着,用皮鞋的尖头对着丁柏翔狠踢,就像是在踢一个沙袋。他们一边踢着,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
自己被打了多久?丁柏翔也说不上来。他只是用双手下意识的抱着头,任由这十几双皮鞋在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位踢着,他的嘴里不断出呻吟的声音。这份痛苦和屈辱的感觉,使得他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已经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晕了,就不用清醒的承受这份痛苦和屈辱的感觉了……但他没有晕,他甚至还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学校早自习的正式铃响起。
主说:信我,得永生。虽然没有永生那么夸张,但丁柏翔刚才那虔诚的祈祷,显然神明还是听到了那么一点点,虽然他们也迟到了那么一点点……
就在这铃声刚刚响完的一刹那,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轻的在丁柏翔、杨霆威、以及其他那些混混们的耳边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谈不上威严、更谈不上悦耳、更没有传说中那种铺天盖地的王之气;如果非要拿这个声音打一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邻家女孩,看到一样新奇的玩物,满怀好奇的问隔壁那位大哥哥:“咦?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在丁柏翔的耳中,这个声音无异于天籁之音。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那些混混们甚至连场面话也不敢多说半句,纷纷撒腿就跑。
他们在打人!他们在抢钱!丁柏翔想要喊叫出来。但除了呻吟声,他不出其他任何声音。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