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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那个倔脾气。所以事先谁也没惊动,就他们俩带着秘书和熟悉路的几个手下来了。没想到一进门就瞧了一出好戏。
“那个小姑娘和她妈妈长得很像?”
“恩,不光像,简直就是二十年前的兰兰。”唐运昌英俊刚毅的脸上一阵抽动。眼睛潮乎乎地。眼前似乎出现秦湘兰那美艳动人的娇容。
“运昌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听说老司令员最近身体不太好?”
你可得以唐家的大事为重啊,别因为一个过去的女人气坏了老爷子的身体,动了唐家的根基。我得敲打敲打你,给你提个醒。
唐运昌身处其中,自然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处境,身上的担子很重很沉,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遥远。不用身边这个长辈似的叔叔再多说什么。唐运昌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唐运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温叔,咱们回去吧。”
温建坡表示理解地拍了拍唐运昌的手,然后敲了敲与前座的密封玻璃。前边玻璃露出秘书那张年轻的脸时,温建坡无比威严的说了声:“回去!”
奥迪车缓缓地掉头,车里隔音效果相当的好,将外面的喧嚣、车轮与路面的摩擦声都挡在外面,车内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非常清楚。
唐运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宽阔的额头,冷静一下说:“温叔,刚才那个年轻人,你看怎么样?”
知道唐运昌自己已经解开了心结,温建坡心头上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呵呵。这么快就想帮女婿走后门啊?”
“说什么呢?温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下边人的办事作风,那小子会吃苦头的。”
温建坡很了解唐运昌的为人,早就知道他会关心那个和秦月显得挺亲密的小伙子。可是那个被划破了脸的小白脸的爹——胡文良他更熟悉,省委书记张仲的爱将啊!温建坡虽然和张仲他们分属不同的派系,平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很和谐,不会轻易地折了谁的面子。可要是伸手帮了英南,就等于给了胡文良一巴掌,同时也得罪了张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温建坡是心知肚明。所以唐运昌要是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头。
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英南只不过是秦月刚刚才知道名字的一杆枪,会不会还有下文可就难说了。毕竟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对有些事情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是事事他们都伸一伸手的话,不把他们累死也得把他们烦死。一个省公安厅的厅长插手流氓和学生打架这样一件小事,别人不说,自己也有点拿大炮轰蚊子的感觉。何况胡皋的背后是胡文良,胡文良的背后还有省委书记张仲。
“看那个小伙子的身手和临危那份心智,确实和你当年有的比。”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温建坡和唐运昌两人都是行伍出身,本身就具有一身不俗的功夫,虽然隔着老远,也能看出英南的基本功很过硬,而且一刀顺势伤人,接着将持刀人的手腕扭断,这份麻利,这份心智都是很难得的。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不过,那个受伤的小子他爹跟老张走得很近那。”
唐运昌知道老张是谁,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虽比不上温建坡深谙其道,但也差不了哪去。官场上盘根错节,犹如一张蜘蛛网,稍有不慎就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嫌疑。知道温建坡是在权衡利弊。可唐运昌不能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啊,本来就已经对不起他们二十年了,今儿这事让自己赶上,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装没看见地过去。明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自己女儿漂亮惹的祸,女儿不会有事情,可眼瞅着自己女儿心仪的男孩子受罪,或者被一棍子打死的可能都有,良心上的不安会让自己睡不着觉做恶梦的。
“温叔,是不是给这小子一个机会?回头我把老爷子的大红袍给你多偷几斤来。”
“你呀!难得你还记得叔叔有这个嗜好。好吧,走!跟我去下边儿抖抖威风。叔叔这点儿小权利不拿出来晒晒,都快发霉了。”自己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能再上一步很难。有唐运昌在老爷子哪儿给自己上几句好话,安安稳稳地在这个位子上熬到退休,也是自己最大的安慰了。得罪了张仲又如何,我脑门子上写着“唐”字呢。温建坡心底一宽,朝唐运昌会心的一笑,掏出电话,拨通省城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呵呵!好些年没见叔叔发威了。”唐运昌知道有温建坡出面,这事情好办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这路面太坑洼不平了,颠簸得让人有点心烦。
天上的一朵云彩刚刚飘过,太阳就急不可耐地把光线投在奥迪车上,奥迪车闪着一身金光没入这条与省城主区相连的唯一街道之中。
005 出大事了
北城区的派出所因为地处偏僻地区,辖区内数得过来的几个小区和单位。WwW、QunabEN、和其他几个所相比较,简直落败的很。一座十几间房的两层小楼,全用来做办公室和宿舍。院子很小,整个院子唯一的一个活动场地,就是篮球场。不过木质的篮板已经残漆斑驳,龇牙咧嘴的,显然很久没人玩了。过了篮球场,正对着小楼的是一排平房。还敞开一半,拆掉门窗和垛墙做了车棚。剩下的五六间暂时充作羁押嫌疑人和审讯用。
小屋里只有十来平米,屋檐只有一人多高,窗户都被钢条封死,巴掌大的小块玻璃上全是尘土,光线想钻进来都费劲。
英南被两名警察推进小屋里,觉得眼睛都不好使了,黑糊糊地啥也看不清。一股子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人都想吐。没等英南适应光线呢,就被人劈头盖脸的套上一件东西,后腰上挨了一脚,身子往前一冲感觉撞到了墙上,还是水泥的。砰地一声,头就一阵子眩晕。
“你们俩快点,差不多就行了,别玩过了。等李所儿回来再处理。这味儿真TM难闻。”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给关上了。
“那就换软的吧!嘿嘿!黑社会持刀火拼,你TM身上没点伤说出去谁信那?”声音尖利中略带着点稚嫩,一听就是个刚出警校门的小警察。
“胡家大公子不是人,可也不是你一个穷学生能掰这根刺的吧?竟给哥儿几个找事,这月奖金是TM的泡汤了。小子你惹事想出名也不看看坟头,别怪我们哥儿两手黑,自己认命吧!”
两根缠着毛巾的电棍劈头盖脸的朝英南身上下雨似地招呼下来。
英南此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羞愤、无奈、痛苦交集。这社会是怎么了?全都疯了么?这个国家法定的执法机关,不是维护国家和人民的生命安全的么?啥时候成了极少数人的打手?胡皋受了委屈,仿佛天被捅了个窟窿,那么多人围着护着。连警察都不问青红皂白,甚至都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就这样拾掇我。自己被逼出了头,只是自保而已,却被当成了什么?一只不安分的动物?!
英南咬着牙硬挺着身子不被击倒,不发出一点呻吟声。可是身上和心灵上的阵痛,在一点点地磨蚀着先前的天真和单纯。可怜自己还曾经梦想着,只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努力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是穷点、苦点也能够挺直了腰板走在人前,甚至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属于自己和家人的天空。可现在呢,自己不光一无所有,而且什么都不是!就像一只遇见狗的猫,人家想要什么,或者在做什么,自己只能一声不响地走开。想要充英雄吗?这就是下场。连反抗也不敢。屋子里除了他就是警察。打倒这两个人不难,出了这个大院也不难。可是袭警畏罪潜逃的罪名一旦安到自己的头上,那可是要坐牢的。被老妈知道,自己有个通缉犯儿子,会出人命的。
英南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凭着警棍带动的风声,悄无声息地闪躲着身体的重要部位,肌肉紧绷,运功抵抗几斤重的电棒在身上的捶打,忍受着一下重似一下的折磨。但愿自己能够全着身子出去,还能够有本钱照顾一天老似一天的老妈。
可是胡皋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能给他这个机会吗?英南心里明白自己目前就是人家案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后悔一时冲动,惹了胡皋这只恶狗,但是对于始作俑者秦月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李顺阳并没有和英南他们一道回派出所,而是截了一辆小车直接奔了医院。
一进门就见一楼的手术室门口,两个警察搀着胡皋和一个小护士在争吵。
“里边病人的头被钢管砸了,正在做缝合手术,你们先在观察室等一会儿不行啊?警察咋了,人命关天就可以说停就停!”小护士俏脸一扬丝毫不给这几个小警察面子。
马拉戈比,怎么今个都喝枪药啦!一个个都横着出来的。李顺阳大步迈过来,冷着脸子对小护士说:“这事情你做不了主,耽误了当事人的伤情,影响了我们办案,你负得了责任?快去找你们院长来!”
小护士被李顺阳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开了。谁知道是去找院长还是找个地方聊天去了。小姑奶奶我惹不起你,撂了你总成吧。都是人,里边的人不马上手术会死,你们这什么当事人,不就是脸上划了个口子吗?而且还已经在急诊室处理过了,等着缝合几针而已。至于这么嚣张吗?警察就可以吓唬人那!
三楼院长办公室。院长此时眯着一双老色眼,正盯着电脑里裸着大腿的美女图片发呆,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找借口和那个新来的小护士单独谈谈工作。一想起小护士那馋人的小细腰,喝了一肚子茶水的院长,嗓子眼儿又发干了。虚着腿,走到窗前,手颤抖着端起杯子,仰起头刚喝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看见楼下一辆挂着省委车牌,前挡风玻璃上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通行证的帕萨特车停到院里,车门子才打开,一个肥肥地艳妆妇女,疯了似的冲进大楼。吓得一张嘴,茶水全喷在了玻璃上。省城税务局的王美凤科长,省委最红最有前途的秘书长胡文良的夫人。她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干嘛?还这么急吼吼地。
院长把茶杯扔在桌子上,拉开门,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跑。连电梯也不做了。
王美凤接到李顺阳的电话,一听说宝贝儿子让人给打了,还不知道啥样,(李顺阳没敢说)心里立马跟开了锅似的。让老公从省委叫了辆车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进得楼来,揪着一个过路的护士问明了儿子的方位,扭着水桶腰,又是一阵子小跑。
“儿子,儿子。”一看见胡皋的影子王美凤就嚷嚷着冲了过来。连李顺阳跟自己打招呼都顾不得了。
“儿子怎么样?没事吧?啊?”
胡皋的脸上虽然在急诊室进行过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是一道口子还是非常的明显,胡皋本来就白纸似的脸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看见胡皋的脸,王美凤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要不是李顺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王美凤就倒下去了。
“胡公子只是皮外伤,缝几针就没事了。王科长,你要注意身体呀!”
“妈!你要给我做主啊!”胡皋一见亲妈来了,肚子里那点委屈憋不住了。也不管当着这么多人,一把扑到王美凤的胖胸脯子上,眼泪就下来了。
“没事!乖儿子,有妈在没事了!”
王美凤跟哄孩子似的搂过胡皋,看见身边的警察,才纳过闷来。
恶毒地质问李顺阳:“你们怎么当的警察?你们就是这样维持社会治安,这样保护一个老实孩子的人身安全的?要是没个交代,小心你们这身皮!”
“哎呀!王科长息怒息怒!李所长还能放过伤人的坏蛋?这点觉悟李所长还是有的。先给孩子处理伤口要紧啊!”院长为能及时赶到心里一阵心安。连头上的汗水也顾不得了,赶紧打圆场。两人都认识,哪个也不敢得罪。
“还有你,年纪大了吧?医院就这么救死扶伤?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赶快手术!”
我靠!这娘们怎么跟疯狗似的谁都咬?院长的秃脑门上立刻又多了一层冷汗。
李顺阳正要忍着气解释一下,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也没看一看显示。把火气都撒在电话上了。
“喂,你谁呀?老子在外边正忙着呢!”
“李顺阳,你赶紧给我滚回所里去!”
刘局!不是连上头都知道了吧?!李顺阳一听是顶头上司刘局长那嘶哑的男中音,而且口气不善,心里不由一哆嗦。
平时自己拿了好处,都是他拿大头李顺阳拿小头,嘴里总是顺阳兄、顺阳兄弟叫着,今儿连称呼都变了,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破天荒头一遭。刚才自己真是嘴臭,跟上司称老子,不想干了。后背顿时都汗津津的。
“刘局啊。我正在医院处理胡公子的案子。是这样的:……胡文良的爱人王科长也在呢!”为了推脱刚才自己心急说错话的口气,把事情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还特意加重了“胡文良的爱人”几个字。
“你自己都保不住帽子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十分钟。十分钟我在所里见不到你,我看你连警察也不用做了!”
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了。李顺阳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语气不对呀,这是出大事了!
李顺阳也不管王美凤和秃院长怎么扯淡了,急匆匆地领着几个手下坐车往所里赶。
006 小庙来了大菩萨
市公安局局长刘勇军坐在桑坦纳后座上,挂了电话,不安地扭扭了屁股。WWw。想着刚才温建坡的电话心里还一直扑腾呢。
“小刘啊!我温建坡。……嗯!我正在去北城区派出所的路上呢。局里头领导班子都谁在呀?都叫上。咱们去那看看,开个临时现场会。……。嗯。”
那语气仿佛比十八层地狱里出来的还要冰冷。临时现场会,那肯定是出大事情了。公安系统的临时现场会一般都是出了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或者是祸国殃民的大坏蛋时才召开的!听温建坡的语气显然不是前一种。李顺阳和他手下那帮人要是能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那他就算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了。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要说胡家公子胡皋他也了解,不就是平时爱泡个妞,打个小架欺负个人什么的,省城那个有头有脸的公子不闹点事情耍点威风的?这种事情想管倒有这个闲工夫啊!这次因为胡皋受了点伤,李顺阳要拍马屁,不就抓了个学生吗?胡文良胡大秘是谁?省城官场上混的,没人不清楚。就是你温厅长去了不也得给点面子不是?!再说李顺阳平时也挺会做人的,出了大事他也会先汇报请示的。对于自己手下的这点觉悟和智慧,刘勇军还是有点自信的。没汇报就证明他李顺阳还能罩得住。
不过,最近北城区人口失踪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还有省城最近黑社会性质的群殴事件多发,温厅长不是因为这个责怪市局不作为,在找借口杀鸡给我看吧?刘勇军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继而,把火都发在李顺阳身上。马拉戈比,李顺阳你就给老子找事吧!要不是北城区地广人稀、鸟都不拉屎的穷地方,没什么油水,自己知近的人不愿意去,早把你给换了。这次看情况,倒时候逼着老子丢车保帅,你可别怪老子心狠。
副所长袁忠吩咐完两个手下招呼英南,就带着秦月和方倩去办公室做笔录。既然人都跟着来了,就走走形式吧。其实怎么处理英南,还不是李顺阳听胡皋一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做什么笔录?罗嗦!
不过袁忠似乎并不反感和这样两位美女公事公办。
放下平时摆惯了的冷酷架子,非常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一副亲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