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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明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没有办法!”他觉得气氛太过沉重,急忙插开话题,笑道:“哈哈……王公子,你不是说你想到一个制造铜镜的方法吗?快点告诉老夫!”
王子书把那块白色固体放到陈达明眼前,笑道:“陈老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陈达明摇了摇头,王子书接着说道:“这就是锡石。”
陈达明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还从未听说有这样的东西,王公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子书把手中袋子放在地上,打开,对陈达明说道:“陈老板,你看!”
陈达明伸过头去,只见袋子里一块一块的装满了锡石,他拿在手里,左看一眼,右瞅一下,激动道:“不错,不错,这就是先祖发现的那种东西。”他抬头看着王子书笑道:“哈哈……想不到王公子也发现了它。”
王子书知道陈达明肯定以为自己也是在某处山上无意找到的,他摇了摇头说道:“陈老板,这些不是在我们大唐发现的,是我从吐蕃带回来的。吐蕃邻国有个苏毗国,他们发现了这种锡石,遂而采挖,就得出好多锡石,作为礼物送于吐蕃赞普,最后吐蕃赞普又送给了我。”
陈达明笑道:“好东西啊!不知王公子有多少锡石?”
王子书说道:“一共有十五大箱子,大约有三千斤。”
刚才还一筹莫展的陈达明,这时不由兴奋起来,大笑道:“王公子,我愿意出高价买你这些锡石,你看怎样?”
王子书说道:“陈老板,这些锡石,我分文不取,都会送于你。”
陈达明经商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他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笑道:“哈哈……王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王子书接着说道:“我这个制造铜镜的办法,不仅仅是把锡石溶解,然后参拌到铜浆之中,还有更好一种制法!”
“什么制法?快说说!”陈达明迫不及待道。
王子书说道:“陈老板,我想和你共同开一家鉴香坊,你我二人各占五成,我敢保证,只要做出来,你我每年赚的钱,会比现在翻上几十倍都有可能,陈老板,你干不干?”
陈达明皱眉道:“但王公子现在已是状元,这不会影响你吗?”
王子书笑道:“哈哈……多谢陈老板关心!我现在已被陛下封了官儿,之后再做些买卖,是以官家身份,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好!能和公子合作,是我陈达明福气。”陈达明一心只为能把造镜工业发扬光大,而且王子书也说,新铜镜造出来,定能赚钱,店铺名称还是用自己的鉴香坊,这样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
王子书说道:“好!陈老板,在此之前,你还是用你工艺打造,但是打磨出来之后,万万不可急于抛光,你在成型的铜镜背后,涂一层锡箔和水银,这样比之以前,更增光亮。”
陈达明疑道:“锡箔?这又是什么?”
王子书说道:“就是锡石溶解之后的锡石水。”
“好,我们现在就来试试。”陈达明说做就做,坐在那把磨石椅上,拿过一面快成型的铜镜,重新打磨一阵,再用砂纸抛光。半个时辰之后,陈达明拿着一个半成品走到王子书面前,递于他手中,说道:“王公子,你看这个怎么样?”
王子书知道唐朝还没有玻璃,看着厚重的铜镜,虽可视物,但未能达到自己标准,不禁皱眉道:“陈老板,你下次再做这个铜镜之时,锡石多放一些,反正我们多的是,还有,那个模具需要再薄一些。陈老板,你这里有水银吗?”
陈达明说道:“没有!”
王子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好,明天你去买一点过来,我把这些锡石都放在你这里,你就按照我告你的工序进行制造,记住,铜镜比之前一定要薄很多,水银和锡箔都要涂抹在铜镜背后。”
陈达明说道:“记下了。”
王子书看镜子计划先告一段落,从另一个袋子中掏出一瓶女儿红,还有几个烧饼和小菜,笑着说道:“好了,陈老板,既然现在材料不足,我们就先吃饭,等明日你慢慢研究,我回家等你好消息。”
陈达明拿过酒瓶看了看,笑道:“想不到王公子也爱喝女儿红,哈哈……你与老夫还真是有缘啊!”
王子书给两人都加满,端起酒杯,说道:“陈老板,干,祝愿我们合作成功,新式铜镜尽早打造出来,哈哈……”
“好,干!”两人一饮而进。
第二卷 冠剑功盖国 第⑨章 【王侯宴,水波欲来】
更新时间:2008…11…4 15:25:22 本章字数:5901
今天是王子书第一天上朝,一大早起来,他就穿上朱红六品服,腰系银鱼袋,头戴长筒黑绸帽,细细看来,比起之前更增添几分稳重,眉宇之间,仿佛凝上了一层威严。王子书推门走了出来,就见江采萍和张姝正站在门外,两个小妮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王子书,相视一笑,同时欠身,说道:“奴婢叩见王大人。”两人说完,又是调皮一笑。
王子书也故意装做大官模样,咳了一声,昂首挺胸,撒开袍襟,打趣道:“恩!今日吃些什么?本官一会儿还要赶去上朝,你们二人快去准备。”
张姝身子向前一动,偷偷瞟了王子书一眼,娥眉微挑,香臀往后轻轻一低,说道:“王大人,今日没有早饭,您就多担待一些,饿着吧!”
王子书先是点了点头,再一想,不对呀!转过身去,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张姝,对这个小小尤物,王子书还真没有一点办法,官威骤减,说道:“以后别这样了,我说话还不舒服呢!以后两位姐姐还叫我子书就好!”
江采萍一脸微笑,整理了一下王子书衣领,杏眼轻轻向上一抬,笑道:“你看你,做官就有做官的样子,哪还有象你这般穿戴不整的。进了宫可就不能由着性子乱来,还有,该管的事,用心尽到本分,不该管的事,咱们尽量不要去碰,官场不比家里,那里就是个龙潭虎穴,你稍微不注意,就掉进了陷阱。”
江采萍吐纳说辞之间,传来一阵幽香,王子书看着江采萍,象是见到了未来的妻子,心里甚是受用,暖意流向全身。王子书真想抓着江采萍玉手,和她说几句贴心温存的话,但张姝还在身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姝看王子书和江采萍眉目传情,也不吃醋,两颗小酒窝挂在嘴角,不住打转,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缠绵了,子书,你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
王子书在路上就想,如果以后真能把张姝和江采萍都娶到家里,那该有多好,一个纯真清秀,一个成熟贤淑,细细看来,都各有千秋,在不同心情之下,两人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到自己。如果以后再能生几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在一块,享福教子,那是何等的美事!
今日早朝,最重要一件事,就是李瑛被册封为了太子。之前,王子书以为上朝很简单,只要露一下面儿就行了,但亲身体会之后,才知道,只要有一件事情上奏,那就得拖上半个时辰。早朝结束之后,王子书感到全身酸疼,说不出的难受。
正在他伸懒腰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浓眉大眼的老者,他仔细一看,不禁叫出声来:“刘大人,多年没见,子书十分想念您呢!”
此人正是刘知几,自从韦后乱党除掉之后,萧志忠也因参加谋反被杀,刘知几从凤阁舍人,一下提升为史馆兼修,从此之后,再没史官敢攻击他,刘知几也开始着手编著《史通》。
刘知几早就知道王子书从吐蕃国回到了长安,而且还不负众望,当了状元,但他却因为编著《史通》,久久未能相见,这次看到英气十足的王子书,就不由会想起七年前那个使他惊讶万分的小神童,每每想起,心中总会感叹时间荏苒!
“哈哈……老夫也很想念子书啊!”刘知几笑道:“哦,不对,应该是王大人才对。”
“刘大人见笑了。”王子书说道。
现在王子书被封为六品直学士,说白了也就是刘知几的一个帮手,专管编修史书,细细想来,也属于一个安逸活儿。王子书来到弘文馆,与刘知几寒暄一会儿,对方就再也没出声。王子书闲的无聊,只能翻阅书架上的各种史书典籍。
过了一会儿,刘知几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笑道:“王大人,你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王子书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自己平生事迹,从一岁的能眼能语,到吐蕃的挖渠引水,每一件事,都详细在案,细数之下,大小事情加在一起,也有十五件之多。王子书真没想到自己还真上了史书,抬头看着刘知几,笑道:“谢谢刘大人。”
刘知几大笑道:“哈哈……谢我做什么,我是一个史官,但凡大唐有点名望之事,我都会记录在案,更何况王大人这般传奇的一生,刘某是万万不会落下的。”
就在这时,殿外又走进一人,正是中书令张悦。王子书和刘知几急忙拱身道:“臣等拜见张大人。”
张悦上前扶住,说道:“刘大人,王大人,这里又不是在朝上,何须对老夫这般认真呢!”
刘知几说道:“虽然不在朝堂,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不知这次张大人到访,又什么事吗?”
张悦指着王子书说道:“老夫这次来,是专程来找王大人的。”他看了刘知几一眼,笑道:“哈哈……当然了,和刘大人也有些关系!”
王子书问道:“哦?不知张大人有何吩咐呢?”
张悦笑道:“歧王听说王大人高中状元,所以在其园子设了酒宴,不知王大人和刘大人可否赏脸前去?”
刘知几摆手道:“张大人,您也知道,现在刘某正在编撰《史通》,所以没有什么闲暇时间,还请多多见谅。”
张悦说道:“刘大人重任在身,应当以公事为重。”他又对王子书笑道:“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子书心想:歧王就是李隆范,貌似这个皇亲还算稳重,不是什么刺头儿,张悦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是为我庆贺,我能不去吗?这也许就算我的第一次政治交际,可不能得罪了皇亲。他看着张悦说道:“子书不敢,我也早想拜见歧王殿下,只因家中有事,所以迟迟未去,这次正好登门请罪,还请张相带路!”
“歧王”李隆范是李隆基的四弟,在平乱韦后和太平公主中都有贡献和功劳。所以,他就有些居功自居,大建宅院,当王子书刚踏进歧王府之后,才知道他住的宅第,比起这里只是一间雅舍而已。
李隆范一听说王子书和张悦前来,立刻起身出门而迎。他旁边还站着两人,经过一番介绍,王子书才知道,他们分别是“秘书监兼楚国公”姜皎和“尚衣御奉”长孙昕,此二人现在在朝中都算得红人。五人一番寒暄,李隆范急忙把王子书等人请进正殿。
李隆范和张悦并坐上首,姜皎、长孙昕和王子书坐在下首,五人坐定,李隆范就吩咐敬上歌舞,只见一个胡服打扮女人走到正殿中央,浓妆彩化,金丝碧衣,头戴朝天风华冠,脚下玉趾芊芊在外露,腰肢婀娜,媚眼邀魂。
歌女虽乐而起,李隆范举起酒杯,大声笑道:“今日有幸请得诸位,真是蓬毕生辉,大家今天一定要玩的尽兴,在我歧王府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来,我敬各位一杯。”
饮下一杯,王子书加满,站起身来,对李隆范说道:“歧王殿下,今日是子书第一次来您府上,子书理应敬您一杯才是,子书先干为敬。”
李隆范大笑道:“好,加满!”他看着王子书说道:“早闻天下第一神童之名,就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方才领略到状元之风采啊!干!”
长孙昕搂着两个女子,笑道:“王大人小小年纪就位列朝堂,年轻有为,前途定当辉煌无量,以后还仰仗王大人多多关照了。”
王子书苦笑道:“长孙大人说的哪里话,子书刚入朝堂,有很多还需学习,以后还请长孙大人和姜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姜皎摸着他那两片层次不齐的胡子,笑道:“我听说王大人在吐蕃曾经举杯喝翻吐蕃第一勇士——郎星切,真可谓海量。”
王子书摇手说道:“姜大人莫要听信那些传言,只是王某一个侍女,并不是在下!”
“哦?那王大人艳福不浅啊!”长孙昕一双色迷迷的眼神看着王子书说道:“有这样一个烈性女子陪着王大人,王大人可要注意些身子才是。”
王子书苦笑,心想:看这长孙昕长的也算仪表堂堂,说出话来,却是粗俗龌龊,和这些人打交道,定要小心一些才是。
李隆范大笑道:“哈哈……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来,众位大人,我们再干一杯!”他拿起酒杯继续说道:“今日我们只谈***,不谈朝政!”
王子书之前从未接触过李隆范,还以为他定是和李隆基一样,是个芊芊君子,但没想到却是一个败家的狂徒。姜皎和长孙昕更不必多说,两人左右边各有几个貌美女子,拦腰而抱,互相嬉戏,全无官风,彼此暧昧举止,甚是不堪入目。张悦一人坐在上首,只顾着和李隆范谈笑,也不做阻拦。
“王大人,您喝啊!”李隆范也为王子书安排了两个女子,细声娇音,一听便知是装出来的,心中很是反感,但王子书又不好拂了李隆范好意思,只能装模做样,敷衍一番。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都有了醉意,而王子书却是一人独醒,之前那些女子敬他的酒,王子书尽数都反敬了回去,一来一去,那些女子已经先被王子书放倒。
这时,姜皎双眼迷离,对张悦说道:“张大人,听说陛下要接姚崇回朝了?”
王子书正在推托美女敬酒,这时一听,立刻回过头来,心想:想必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我的主义,否则也不会叫我来这歧王府了。一个女子在旁叫道:“王大人喝吗!”王子书头都不回,一个巴掌把那女子推开。
张悦说道:“姚崇两朝为相,的确有过人之才,接他回朝也是应该的。”
长孙昕冷笑一声,说道:“姚大人,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也说,姚崇两代为相,朝中威望甚高,就现在情势,我想定在张大人您之上。”他在身旁女子脸颊之上,亲了一口,接着说道:“如果姚崇回朝,张大人,您想过您会怎么样吗?”
王子书心想:张悦诗词绝伦,文采甚高,确实是一个人才,但和姚崇比起来,还是缺乏大刀阔斧之魄力,当个三四品官职还行,如果让他位居宰相,我看欠妥,如果姚崇回朝,哼……这张悦我看就要退位了!
张悦自己最了解自己,他心里实际也觉得姚崇回朝必定是个对手,凭借威望和经验,他的确无法和姚崇相抗,只是挨于面子,不说出罢了,现在细细想来,的确要慎重。
张悦苦笑道:“你的意思是?”
长孙昕说道:“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只要这姚崇回朝,张大人,我看您这相位就悬了。”
姜皎附和道:“长孙大人说的没错。”他又看着李隆范说道:“不止是张大人会受到威胁,就是歧王殿下,同样会有所损失。”
李隆范从酒色中伸出脑袋,疑道:“哦?姜大人此话何意?”
张悦一开始邀请王子书,是因为现在王子书是李隆基身边红人,而且从灵昌公主对王子书的表情举止,看的出来,对他定是有意,所以才借庆贺王子书高中为名加以攀附。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请姚崇回朝,也有王子书一番功劳。
李隆范之前说不谈国事,但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醉意,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心中想什么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