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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君亲无将,将而必诛——君权至高无上,这是合乎张涵自身利益的。他眼下尚未称帝,可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三年五载的事。这一条自不能改。
还有,矜恤老幼妇孺——对犯罪的老人和孩童予以从轻处罚;从严治吏——必须异地为官,不得与治民结亲等;罪无正法不合致纠——律令没有明文规定,就不予处罚;法不溯及既往——既往不咎;
这些原则都是合情合理的,张涵自然不会加以反对。然而,张涵也有不能接受的。
老规矩,张涵先是好一番将钟 夸奖。不管怎么说,钟 这篇文章写的漂亮,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钟 编撰《名例律》,不二日即已完成。看来不可解,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离奇的。钟 在制订律令的时候,这些原则在他心中应当都已有了雏形。此刻撰写律令总则,钟 方才一挥而就。
这些都是闪念间的事,张涵没有形于外,夸奖完了钟 ,他才说到自己的不同意见:
“元长,这其中也有值得商榷之处……”
钟 闻言敛起笑容,正色以待:
“丞相,有话请讲。”
“首先,我们来说这‘先告自除其罪’……”
张涵看了看钟 ,钟 飞速转动着脑筋,表面上却是一幅风清云淡的模样,不露丝毫声色。张涵边观察,口中可没有挺:
“‘先告自除其罪’,本意是好的,鼓励犯人投案自首,是圣人的仁恕之道。然而,我觉得这在实际的执行中,恐怕会有疏漏。假设有人先行犯罪,然后立刻去自首,得以免除了罪行,那么,律令不就成了一纸空文吗?”
“丞相,《名例律》只是总则,实际执行时,断案的官吏会考虑具体情况……”
钟 不以为然。老实说,实际断案的时候,很少有官吏会引用这一条。
张涵笑笑:
“元长,律令之设,至关重要,还是严密些为好。我觉得,改成 ‘先告自减轻其罪’更好一些儿。你看呢?”
一个免除,一个减轻,差别不是很大。而张涵的建议显然更具备可操作性,钟 爽快地一点头:
“是我疏忽了
!还是这样好……”
“元长说的是哪里话?!汉律就是如此,又非元长之过……”
达到目的了,张涵也不为己甚,随口安抚了几句。
“其次,这亲亲得相首匿……”
这一原则缘自于孔子的儒家经典《论 父隐,直在其中矣。”由西汉宣帝以诏令的形式确立的,它规定了卑幼匿尊长不负刑事责任。尊长匿卑幼除了死罪,都可上请减免刑事责任。
这一条,钟 可不同意了,他挺起了胸膛,目视张涵:
“丞相,这一条怎么啦?”
“元长,罪有轻重缓急,有可恕和不可恕;亲有远近亲疏;总要有个标准吧!”
“这个……”
钟 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总不能一个人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也可以亲亲相隐?!
“元长,还是详细制订一个标准,比如,直系亲属如何,非直系亲属如何,以及隐匿罪责的标准……”
“丞相此言有理,我修改过后,再来与丞相商议。不过,说到亲亲相隐,那奴仆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恩,奴仆嘛……”
张涵轻捻胡须,沉吟着,迟迟没有说话。
良贱有别,这奴仆也被包括在亲亲相隐范围内的,他是大不以为 然。但是,主人家的事,奴仆差不多全知道。按照礼法讲,主仆间如同君臣。若是直言说不行,恐怕钟 很难同意。张涵有心赞同。可 是,转念一想。不对!若是良贱(主仆)有别、贵贱(官民)有别,那他的重奖举报者,不就成了一纸空文嘛?
那日,张涵退让一大步,将加强监督一事,限制在了胥吏皂役身 上。胥吏皂役并不是官称,通常指不入流的小吏。士人是很少担任这样的小吏的,故而,钟 虽觉不妥,在张涵的高压下,也没有强硬反 对。但是,那是通常的说法,有时也会包括斗升小吏,甚至百石长吏。这些职位则是大多士人入仕的第一步。看来,钟 回过味来,很不甘 心!
张涵抬头看了眼钟 ,心说,这老先生也满有心眼的。
咳嗽一声,张涵开始上纲上线:
“元长呀,君为臣纲,这是重中之重,凡事当以此为要……”
钟 眼睛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张涵却不理会,继续解释说:
“在不干大逆、**、谋杀和贪污受贿等重罪时,奴仆也当适用于‘亲亲相隐’……”
“丞相!”
钟 沉声叫道。张涵的反应是快,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钟 翻身拜倒,痛陈其中的利害:
“人至察则无徒,水至清则无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丞相心系万民,钟 不是不知。可是,值此天下未定之际,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还请丞相三思!”
张涵眉间一皱,大是恼怒,随即又有几分喜悦。随着他位高权重,妻子儿女都难免有顾忌,部属愿意与他说心里话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了。无论钟 是如何考虑的,终究是选择辅佐于他,已是难得之至。何况,钟 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算了,他就再退一步好了……
平复着心中的波澜,张涵口中没有片刻延误,连声说道:
“元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钟 却不肯起身:
“丞相……”
儒家向来主张教化,道德教育是主要的,法律之类只是辅助的工 具;而儒家整个学说是以礼仪为核心,极为讲究等级。读书人大多家境不错,学识不是常人能比拟的,官吏均出自其中,身份地位远在普通人之上。如今,张涵提出,要以平民监督官吏,这就大大损害了士人的自尊心,侵害了他们的权益,是他们难以想象和接受的。
而且,这些小吏都是世代相传,与豪强大姓互相勾结,把持了地方官府,诏令极大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诏令一经宣布,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批评反对者无数。
钟 身为廷尉,首当其冲,被斥为“小人之尤”。不少亲朋故旧纷至杳来,转弯抹角的打探消息,劝说他此事万不可行。而各地也相互观望,迟迟不肯依令行事。诏令下了几日,很多地方都没有张贴。钟 惟恐这样下去,会有人趁机作乱。
这些情形,张涵已经得到了情报,心里早就应允了,却不肯轻易松口,直待种 求恳再三,言之切切,这才作出万般无奈的模样,松了 口:
“元长,监督一事,不过是针对不入流的小吏而言,元长大可不必担心。饱学之士,总是有几分廉耻的,自不需如是……
至于不法胥吏皂役,元长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主张!”
别说有了薪俸,就是没有薪俸,愿意作胥吏皂役的,也多的是。张 各地驻军秘密提高警戒,心里
然不慌。
钟 踌躇了下,心知张涵明确了范围,已是极大的让步,便拜了 拜,起身说道:
“丞相英明!”
钟 心中去了块石头,一时又是担忧又是欢喜。张涵虽然限制了范围,可他显然是不肯出尔反尔,公开宣布,最多只在律令中体现。世人无知者多,有识者少。钟 的小人帽子,一时要继续戴下去了。不 过,对于胥吏皂役,钟 也极是痛恨,自不会为之说话。
随即,张涵又提出了部分建议。张涵对现代律法只知皮毛,可此时此刻指明方向即可,也无须他详加说明。皮毛也就足够了。累犯加重处罚、数罪并罚、死刑复奏制度、初审、上诉、终审、重证据而轻口 供、限制刑讯,等等,张涵想到哪里说哪里,也不管有没有条理,指手画脚足足说了有一个多时辰。钟 运笔如飞,一边记录,一边又是一番感叹。
张涵说的兴致勃勃,说到口干舌躁,也不肯罢休,连饮了几杯茶 水,他忽然批评起了董仲舒的“德主法辅”来:
“……
元长,这‘德主法辅’有些不合时宜,你看‘德初为政较之本,刑罚为政较之用’如何……”
“德初为政较之本,刑罚为政较之用……”
钟 念叨了几遍,觉得这也说的过去。张涵既然给了面子,钟 自要给点儿面子。况且,张涵这话,他越念越有味道。于是乎,钟 不免奉承话滚滚而来,直捧的张涵哈哈大笑,一丝恼怒转眼便烟消云散 了。心满意足之余,张涵看钟 不觉也顺眼许多。
送走了钟 ,张涵眉头微蹙,若有所思。许久,他才揉揉眉间酸涨处,决定姑且将此事按下。这番试探,不尽如人意之处,张涵早有预 料。
说白了,千里为官只为财。少数官员尚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想法。那些小吏的黑眼珠,便只认得白花花的银子了。之前,这些小吏连薪俸都没有。可以说,没有一个小吏是不曾收人钱财,敲诈勒索的。钱财谁也不嫌多,吏役们养成了习惯,哪里有那么容易收手的。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
至于要官员们同意,民众对自己的监督,那更是想都别想。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让人监督自己。张涵自也从来没有真期望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了时候……”
捉摸了一会儿,张涵嘀咕了几句,也就把这事放开了。万事具备 时,此事自有分晓。不过,激烈地反对也给他提了个醒。张涵决定,一定要加强保卫工作。从今天开始,恢复使用银制的餐具,增加侍卫人员,并严格审查之。也许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可想到他施行的各种政策影响之深远,张涵也不得不防。
建安二年(197年)四月初,张涵颁布了《考吏令》,宣布今后胥吏皂役必须为服完义务兵役者才可担任,否则,便须年满三十周岁(这是重申了兵役法令);而且胥吏皂役须采取公开选拔,不得私相授受,每年都会举行公开的考试,从报名者中择优录用。另外,凡是三级军功 者,可优先录用——“逢缺即补”。
这个军功就是先秦的二十级军功制度。前十级每斩首一级,即为一级军功;后十级每斩首两级,则为一级军功。说是斩首,其实不用拿首级,而是战后核对。中级以上的军官不能冲锋在前,另有记功的办法。
在大汉国,军功的用途不大,田宅等法令都落实不下去。时间久 了,军功便也不受重视。在张涵的军中,自大为不同。立功后奖金也许不算多,但发放军功章时极为庄严肃穆,一般必须要有将军级别的将领,至少是一军主将亲自主持。退役时发放的那笔津贴,也会丰厚不 少——抚恤金也一样的。尤其在晋升军衔时,军功特别有效。随着从军时间(指职业兵)和军功的不同,分发田地时,还可以另领一份。
乱世之中,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张涵深知,自己一身之命脉皆系于军中,故对军人极为优容(对将领就很苛刻了)。因此,这也不算什么希奇事。
当然,胥吏皂役的选拔,肯定会有人做手脚。可是,再怎么做手 脚,他也不敢全都如此。流水不腐,户枢不 。时日长了,自然便会有所不同。反正,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比现在还差。
PS:******以下不算字数******
总算把法律这块写完了,以后再也不写这东东了,快赶上写毕业论文鸟。
汗!速度慢如蜗牛,我改成两天一更算了。欠了三章半了,再拖两天,欠到五章以后,俺来个四入五舍……
哈哈——
正文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福寿膏
更新时间:2008…8…18 15:58:27 本章字数:5323
……,吏治是件大事。
地方官都要回避本籍,不是本地人。而官员有什么政令,终究是要倚靠吏役才能执行下去。那斗升吏役都是本乡本土之人,往往与豪族大姓互相勾结把持地方。故而,吏虽位卑,却影响深远。
元涧,这可轻忽不得……”
张涵沉吟了一下。吏治已是老问题了。他有心将回避制度扩展到郡县之属官佐吏,又担心地方官任用私人,沆瀣一气。而且,一旦回避了本籍,选拔任用又是个问题——没有人愿意去北方苦寒之地任职。目前,选拔官员都困难重重。若要选拔属吏,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正踌躇着,忽见侍曹张重在门外窥探,张涵不由笑问道:
“伯谨,有什么事嘛?”
“主公,昭康侯到了。”
张重躬身施礼,朗声说道。
张重是张奂的长子,文采不错,是将门后代中少有的文官。他办事严谨守礼,接人待物很有分寸。张涵颇为喜欢他,任之为丞相府侍曹,主管通报事宜,权位不高,却很得张涵信重。
“哦,元化先生到啦……元溪,和我一起去接一下吧!”
张涵回过头来,笑着招呼张涧。
“元化先生到了,自然要去接一下的……”
张涧没有丝毫不快。笑着站起身来。
时至今日,张涵已位及人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实是天下第一人。依然被他称之为“先生”而不直呼表字地,只有郑玄、岑晊、卢植等寥寥几人,华佗也是这极少数之一。
在历次疫病和移民中,华佗在牛山医园培养出的大批弟子,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无数人因此而获救。张涵也无虑爆发大规模疫病,得以引进了大批流民。同时,牛山医园还通过短期培训,培养出了数以万计的军医。在张涵的军中,轻伤者都会迅速痊愈,重伤者治愈率也能维持在七成左右。如此种种。华佗功不可没。
近几年来,华佗一直守在青州。张昭年事已高,张涵不能守在膝前尽孝,却很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听说华佗擅长养生之道,特地派他到石岛常驻。华佗这人不太安分,不愿意守在石岛张家庄园里。在最初的一段时间过后,华佗就令自己的得意弟子吴普和樊阿留在石岛。自己则巡行青州各地治病救人。只是每三个月回庄一次,检查张昭等人地身 体。
张涵自希望华佗能守在庄中,但华佗却是不肯屈从。无奈之下,张涵只好派从人护持。每欲前往一地。必先与驿站、官府通消息,以备万一。
华佗如此行事。张涵难免不喜,心里却也高看他一眼。天子东 归。张涵封赏群臣。封侯者不到二十人,其中张涵自己的部属便更少了。华佗却得居其一,为昭康侯,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眼下,华佗虽然常行在青州东部,却依然兼着医园祭酒、太医令。不过,主要工作都是副手在做——医园是太医博士张机,太医院是太医丞孙良栋。
值得一提的是。牛山医园与二大学乡、法学园并列,同样被列为最高学府。然而。与华佗的誉满青冀截然相反,牛山医园则创下了“鬼园”之赫赫恶名——华佗终究没能抵挡住诱惑,在几年前开始通过遗体解剖来研究人体结构。结果,消息传出之后,时人不愿意非议薄华佗,却把矛头对准了医园。人们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意义,可终是难以接受。顺理成章,牛山医园便成了不少鬼故事地发生地。
……
“丞相事务繁忙,何必这样多礼,这让老朽如何担当的起……”
见张涵行礼,华佗赶紧作了个揖还礼。以张涵今日的地位,亲自迎出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