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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人去作客的。
云小墨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他低眉,眼神游离了下,再次抬头时,他扬着笑脸道:“老爷爷真的会送我回家吗?”
很显然云小墨的一声“老爷爷”对平长老很受用,他立即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道:“那是自然的,我们留着你也没用不是吗?爷爷只是想拿你跟你爹换一个人而已,是不会伤害你的。”
云小墨故作思考了一番,点头道:“那好吧,我跟你们走!不过,我刚刚在瑞祥银号里落下了一块玉佩,很重要的,能不能等我取了玉佩再跟你们走?”
平长老眯眼想了想,他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一个孩子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更何况他若是肯乖乖地跟他们走,他们也能省去不少的力气,再说了,倘若龙千绝得知他们虐待了他的儿子,估计也会拿茹儿的性命来作威胁,所以两厢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顺了他的意,先陪他去趟瑞祥银号取玉佩。
“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云小墨心中一喜,便领头走在了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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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7 妇唱夫随
“就是这里了。”云小墨仰头停在了祥瑞银号的门口。
“快点,别耽误了时辰。”平长老催促了声,便跟着他进了祥瑞银号的门。
祥瑞银号负责接待的还是方才那名中年男子,见着云小墨去而复返,正打算热情地迎上,云小墨却率先开了口,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伯伯,我的玉佩落在你们这儿了,可能是我之前借用茅房的时候掉在茅房里了,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很名贵的!”云小墨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睛不住地眨啊眨。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领悟过来,他细瞧了一眼跟随他而来的三名男子,颔首道:“小客官请稍等,我这就亲自去察看一下。”
“谢谢伯伯。”云小墨礼貌地感谢,他已经察觉到这三人的实力不简单,尤其是那位老者,他完全查探不到他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眼下想要脱离险境,就唯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好心的伯伯身上了。
中年男子进了内堂稍会儿,过了些时候,便又出来,面上带着几分焦急:“不好意思,小客官。我没找到玉佩,要不然你自己去找吧,说不定是掉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了。”
云小墨点点头,当即就要去找,这边平长老却把他给拦住了:“老夫陪你一道去。”
怕他半途耍什么花样,平长老还是决定跟他一块儿去找。
“小客官,我记得你用的是左边的茅房,不如你进去再仔细瞧瞧。”中年男子看着云小墨,眼底幽幽的光亮闪动着。
云小墨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朝着左边的茅房走去。
“慢着!老夫先替你察看一番。”平长老眼底精光一掠,心生疑窦。
云小墨接收到中年男子递来的安心眼神,也就没有退到一旁,任由他前去察看。
平长老屏息进入了茅房,细细查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受不了里面的恶臭,他很快退了出来,朝着云小墨不耐烦地招了招手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看你也别白废心机了。不过是一块玉佩,你爹那么大的能耐,你随便再问他讨要一块就是了。”
云小墨固执摇头:“那怎么行?那是翔叔叔送给我的礼物,是有纪念价值的。”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时间。”平长老拗不过他,料想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插翅也难逃。
云小墨于是入了茅房,关了门。
里面一片寂静。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出来。
平长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朝着门内嚷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没有回应。
“臭小子,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还是没有回应。
平长老眉头一皱,环扫了一圈,突然发现方才那名接待他们的中年男子莫名地消失了。
“嗯?”他忽觉不妙,再也不等了,连忙一脚踹开了茅房的门,“臭小子,给我滚出来!”
茅房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平长老两眼微眯,很是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呢?难不成还掉进了粪坑不成?
“该死!给我找!一定要把臭小子给老夫找出来!”平长老怒不可遏,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而此时的云小墨早已从银号的秘道里安全地出了门,中年男子等候在了秘道出口,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辆马车,派遣几名可靠之人,护送他直接前往东陵国,神不知鬼不觉。
“一定要将小公子安全送到二皇子处,不得有误。”中年男子见着有人要对云小墨不利,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二皇子能将如此重要的玉佩赠送给这个孩子,证明这孩子对二皇子是极为重要的。即便是在这风尖浪口上,他也顾不得了,保住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后边的事如何处理,那就要看二皇子的安排了。
平长老也是聪明人,处事精明老道,在茅房周围寻了许久,都未寻到任何线索,他当即想到了去银号的门外寻找,他的五感通明,很快就听到了有马车奔跑的声音,当他赶到秘道出口附近,只瞧见了马车扬尘而去的丁点儿影子。
“该死,给我追!”
他高声一喝,带着两名下人就要追赶。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们跟前。
黑衣斗笠,手中持剑。
一身的煞气。
“你、你是谁?”莫名地,平长老的心底生出了一种无由来的恐惧感,他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遇上哪个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奇异的恐惧感。
“长老,他、他该不会是……”弟子的脑海中勾勒出某个传闻中的人物的画面,却又不敢确定,只是那么想着,心中就产生了丝丝的寒意,惊悚不已。
平长老经他提醒,脑海中也掠过了那么一个令人惊恐的人名,脱口而出道:“你、你是天下第一杀手——独孤谋?”
独孤谋抱着剑的身子微侧了下,无声地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有人要买老夫的命?”平长老不由地猜测,听闻独孤谋向来都是收了雇主的佣金才杀人,可从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好管闲事了。
独孤谋依旧默立不动,犹如一尊煞神,煞气逼人。
“不可能!老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不可能还有人惦记着老夫的性命……你是要救那孩子?五长老是不是也是你杀的?”平长老不笨,当即联想到很多事,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在自己的心中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独孤谋脚下再次挪动了几分,难得地开口道:“那孩子……不能动!”
那声音好似隔着万年的冰封,闷闷地穿透,钻入人的耳中,寒意砷人。
平长老眉心一紧,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独孤谋的确是冲着孩子来的。他面色一沉,一只手摁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做出一副随时都会宝剑出鞘的姿态。
“别以为你是天下第一杀手,老夫就怕了你!老夫不妨告诉你,这孩子,老夫要定了!”
铮——
在他的眼前,一道银光划过天际,独孤谋手中的剑蓦地出鞘,奇快无比。
整条小巷霎时间刮起了一阵无源之风,席卷着小巷的每一处,一股庞大的气势瞬间充盈了整条小巷,那气势霸道至极,压得对面的三人喘不过气来。
平长老怔怔地看着独孤谋,双瞳无限放大,很是不可思议:“你、你居然已经迈入……这怎么可能?”
“不想死的……滚!”冷酷的字眼自独孤谋的嘴里一一蹦出。
平长老呆望着独孤谋,许久,他终于还是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夜,寂寥无声。
司徒府的南院,有三条黑影自不同的方向,朝着南院最高的一座建筑物汇聚,此建筑物乃是司徒府的一处禁地,名曰丰绩楼,里面供奉着司徒家族各位出色的先辈,以及封藏着司徒府的秘密。
黑影飞掠,像是一道黑烟,与夜幕融为一体。
来自北院方向的黑色身影,略显纤细婀娜,显然是女子的身形,另外两道黑影则分别来自南院和东院。
三条黑影汇聚一处,率先抵达丰绩楼的黑影出声道:“他怎么也来了?”他问的显然是来自北院那条纤细黑影。
那纤细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穿了夜行衣的云溪。
她瞄了眼来自东院的黑影,再看看守候在楼下的黑影,摇头道:“我没有通知他啊,巧合吧。”虽是蒙着脸,云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来自东院的黑影正是赫连紫风。
赫连紫风轻盈地落地,冷哼了声,沉默不语。
龙千绝冷冷地瞪着他,心中暗暗不爽,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呢?
云溪左右看看两人,开口道:“好了,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冷冷地撇过脸去,好似夙世的冤家,分明说好了要齐心合作,争夺神器的。临了到了关键时刻,两人依旧还纠缠着那些陈年忘事,念念不忘。
云溪拿两人没办法,便独自一人率先进了丰绩楼,两人见她进去了,也连忙尾随而上。
丰绩楼当中机关重重,幸而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事先做了不少的功课,一个混迹在长老和太上长老们中间探得不少的口风,知晓机关的厉害和破解之法,另一个则更绝,直接弄到了丰绩楼的机关分布图。
三人游走在丰绩楼当中,就好似饭后散步一样悠闲自在。
“赫连,你哪来的机关分布图?这么绝密的东西,你也能搞到手?”云溪不得不佩服赫连紫风的厉害,不由地多夸了句。
龙千绝听着却不爽了,冷哼道:“堂堂名门正派,居然也学人家做起鸡鸣狗盗之事,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有些人还不是一样?做起鸡鸣狗盗之事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没想到赫连紫风更加舌毒,居然讽喻起龙千绝化妆成他人模样来。
“……本尊那是妇唱夫随,溪儿想扮着别人玩玩,本尊自然是要跟随她的!”龙千绝吃了一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颇像理由的理由来。
云溪嘴角抖了抖,这两人未免太过幼稚,这也能吵起来?
“那听你们的意思,那个最不要脸的人,就是我罗?”她冷眯了眼,语气颇为不善。他们想要对骂,怎样都可以,但殃及池鱼,就不对了。
龙千绝很快觉悟过来,讪笑着凑近她跟前,搂着她的腰肢道:“溪儿别生气,为夫怎么可能是这意思……哼,分明是有些人心怀不轨,意图挑拨离间。”后边的这句话,是对着赫连紫风说的。
赫连紫风沉敛的眸子微黯了下,扭头走向别处,看着他们二人双宿双栖,平日里他视而不见也就罢了,现在亲眼目睹,他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痛难当。
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龙千绝得意万分,故意重重地在云溪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宣示着他的占有权。
云溪瞧着赫连紫风的背影明显地僵了下,心中莫名地有些难受,她没好气地轻瞪了龙千绝一眼,伸手挣脱了他。
“别闹了,赶紧办正事。”
龙千绝微泯了下唇线,知悉她心中在乎赫连紫风的感受,心下莫名地一酸,不过还是如她愿,松开了她。
三人循着地图的标识,在丰绩楼当中一层接着一层寻找,直至来到最高一层楼,这层楼里供奉的都是司徒家的先祖灵牌,足足有百余位。看着灵牌森立,云溪的心中忍不住打了个颤,总觉得有百余双眼睛在紧盯着她,控诉着她的冒犯和欺骗。
“你们有没有觉着这里阴森森的,很恐怖?”
“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的声音同时想起,四目相对间,再次掀起了无硝烟的战火。
云溪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他们眼底的浓浓火焰,而是细细地打量着灵牌,她惊异地发现,在灵牌阵的最上方,供奉着一块被黑布遮盖的灵牌,看起来很是神秘诡异。
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呼唤着她,她伸手就要去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身后突然多出了两只手,一左一右扯住了她的臂膀。
“不能揭——”
“不能揭——”
云溪不解地回首,等待他们的解疑。
“我听长老们说起,丰绩楼里供奉着的灵牌,其中有一块是万万动不得的,一旦动了,不止会触动机关,整座楼也会跟着毁于一旦。”龙千绝率先说道,脸色颇为凝重,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赫连紫风也跟着说道:“没错,这块灵牌乃是十大家族的秘密,每个家族都供奉着此人的牌位,一旦有人冒犯了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们赫连家族的牌位堂里也陈列着一块神秘的灵牌,常年用黑布遮盖着,自从牌位堂建立以来,除了各大家族的家主,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块神秘灵牌的真面目。”
“这么奇怪?这块灵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云溪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它好像跟自己有种某种牵连,若非如此,为何她会无端端生出如此强烈的感觉?
“赫连,你不是很快就要继任家主之位了么?那到时候可不可以……”云溪甜笑着仰望他,都说好奇心爱死猫,她的好奇心是被彻底给勾起来了。
还未等赫连紫风回话,龙千绝一把揽过了她的肩头,冷着脸孔道:“你若真想看,我现在就替你揭了它,大不了咱们不在司徒府待了,一走了之。”
那浓浓的酸意弥漫在空气中,却让赫连紫风的心情突然大好,他难得地勾了勾唇,爽快答应道:“好,只要溪儿想看,我定满足你的愿望。”
云溪一边挣扎在龙千绝的霸道钳制中,一边冲着赫连紫风颔首道:“真的?那一言为定哦!”
“该死的!你想气死我是不是?”龙千绝心中气恼,突然粗吼了声,吼声远远地传递了出去。
霎时间守卫丰绩楼的弟子发现了动静,人声逐渐嘈杂起来。
“快,上去看看!好像有人闯入了丰绩楼。”
“快去通报家主!”
楼上的三人察觉到了底下的动静,连忙灭去了手中的火褶。
“笨蛋!都是你惹的好事!”赫连紫风微恼地低喝了声。
龙千绝却笑得风骚无比,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你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里逃离吧,我们可不奉陪了。溪儿,我们走!”他对着云溪眨了眨眼,别有深意。
云溪担忧地望向赫连紫风,好歹他们是一道来的,总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将他丢下不管吧?
正欲开口说话间,身边突然传来一道猛劲,拉着她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正是龙千绝施展了挪移术,带着她直接从丰绩楼遁逃了。
赫连紫风亲眼见着两人自自己的眼前消失,无声无息,他不禁惊呆了,这是什么法术?居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
他忽然觉悟过来,龙千绝方才那一声粗吼,分明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引来司徒家族的人来围攻他。
“该死的!”他轻咒了声,直接冲破了瓦顶,从半空中遁逃而去。
“看,他从上边逃了,快追!”
“快传信给外面的兄弟,封锁所有出府的通道!”
整个司徒府顿时沸腾起来,喧嚣一片,无数的弟子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云溪被龙千绝强行扯着回到了房间,听到外边的动静,她眉头轻蹙了下,免不了责怪几句:“千绝,你干嘛老跟赫连过不去?万一他被司徒家的人发现了,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