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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无奈地道:“多谢夫人教诲。”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难得洪夫人和刘夫人赏下这么多物件儿,我替我家桂哥儿来叩谢二位夫人。”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妇女走进来,谄笑着向两个夫人行了礼,然后直起身来,目光在孙淡身上转了转:“今天是两位夫人赏赐孙家子弟的好日子,怎么还来了个外人?”
孙淡见她一来就针对自己,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此人大概就是孙佳和孙桂的生母景姨娘吧。看她下把尖削,果然是一个刻薄之人。
洪夫人笑了笑:“是景姨娘来了,你说的是孙淡啊,他可姓孙。再说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就算进宅子里来,也没什么打紧。我家浩哥常常在我身边夸奖他,说他是个有大才的人,定能考取今科秀才。就连李先生,对他也是青眼有加。”说到这里,她朝身边的丫鬟说道:“去将我房里的雪浪纸取一刀来,送给孙淡。”
见洪夫人如此维护孙淡,景姨娘一楞,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大概那刘夫人也觉得景姨娘单独针对孙淡这个小孩子有失体统,笑了笑:“姨娘,孙桂这次可考得不错,我已经去信给京师二老爷那里报喜了。如果今次真中了秀才,得了功名,在京城谋个好差使也不是什么难事。”
景姨娘大喜,连忙带着儿子上前答谢:
“多谢夫人。”
“多谢母亲。”
这一对母子都是异常得意,同时拿眼睛狠狠地盯了孙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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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我要争气
“孙淡前来答谢,多谢夫人的赐的好纸。”孙淡站在大房门前的布帘前,长长一揖。
“快进来。”孙浩冲出来,一把抓住孙淡的胳膊就往屋里拉。
大房的屋子光线不是很亮,也显得古朴简单。洪夫人正坐在一张凳子上,见孙淡进来,温和一笑:“我听孙浩说你字写得不错,也不知道我送你的纸合用不?”
孙淡看到她眼睛里的笑意,心中一暖,看得出来,洪夫人真拿自己当孙家子侄看。这个妇人是个好心肠的人,非常善良。
孙淡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忙应道:“小子刚发蒙没几天,也就是照着古人名家的帖子胡乱写的。”
洪夫人道:“你有心上进,自然是极好的,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了。我又听孙浩说,你因为练字,把手指都磨破了。我这里有瓶红花油,我去寻来,你拿去擦擦。哎,你也是个苦孩子出身。”
孙淡心中感动,“不用不用,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真是个孩子,马上就是院试了,若真伤了手指,怎么考试。”洪夫人站起来朝里屋走去,自去寻找那瓶药油。
“母亲,我们房中是不是还有一瓶玫瑰露,一并给淡哥儿吧。这天眼见着就热起来,蚊虫多了起来,没办法安心读书的。”孙浩跟着跑了进去。他和孙淡都是小有身家之人,寻常东西也看不上。不过,这瓶玫瑰露,也就是香水却是个精制物件,有钱也买不着。
孙淡好笑,我一个大男人,用香水做什么。夜里挑灯读书,真有蚊子,大不了燃些艾草一熏了事,哪用这么麻烦。
“你倒是豪爽,这瓶花露可是你爹爹最喜欢的。”屋中传来洪夫人爱怜的笑声:“仔细他回山东来找不着了,拿你出气。”
“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才舍不得揍我呢!对了,今科考试,我未必能中秀才,娘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中恼火。”
“啊,你县、府两场考试不就考得不错吗,怎么现在还泄了气?”洪夫人很是惊讶。
“母亲,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县、府两场的试题本就不难,任何人读上几年书,都能做。再说,有我孙家的名声在那里摆着,中间在打点打点,轻易就过了。可院试凭的却是真功夫,你儿子肚子里有多少货色,难道你还不知道。这回是死定了。”
“哎,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做母亲的轻叹一声,道:“你才多大点,将来的日子还长,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嘿嘿,怕啥呀,我是长房长子,将来继了爵位,再在让父亲和二叔为我谋个美差,一样过得滋润。”
“你知道个什么?”一向和气的洪夫人突然生气了,哀哀地说:“儿啊,你刚才没听到刘夫人说什么了吗?她说要让二叔为孙桂在京城谋职,摆明了要顶你的位置。当初,你二叔想过让你去户部的。现在,只怕要给孙桂了。至于爵位,你父亲春秋鼎盛……孙岳中秀才,中举人没任何问题,将来甚至有可能中进士。以后,孙家上下都要靠他的。你若一事无成,难道这辈子都呆在家里仰人鼻息过日子?”
孙浩怒吼一声:“谁敢惹我,我打死他。二房刘夫人和景姨娘本就是联成一体的,一心要在孙家占强,母亲你又是个不管事的老实人,难怪被人欺负。我说呀,你以后也别让着她们,你越让,她们越猖狂。”
“都是一家人,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洪大娘眼睛一红:“儿呀,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啊,我身体又不好,你父亲又是个不理事的人。你将来可怎么办哟?”
孙淡在外面听得明白,也将孙府内宅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名义上,大房的洪夫人应该管家的。可惜,她是个老实人,再加上丈夫也没甚出息,儿子读书也不行,自然不能妻凭夫贵、母凭子贵。刘夫人出身名门,丈夫儿子又极其优秀,很自然地拿到了孙家大权。景姨娘对刘夫人又刻意讨好,二人遂联为一气,称霸整个孙家。至于三房钟夫人,一个无子无女的寡妇,成日间深居简出,隐形人一样,来济南这么几天,都没见到过人。
像孙家这样大家族,几处宅院加起来,千余人口。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大房势力衰微,自然受人欺负。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直娘贼,某现在就去把孙桂那鸟人揍成猪头!”看到母亲哭泣,孙浩心中焦躁,发出一声怒吼。
“你要干什么?”洪夫人轻呼一声。
孙淡心中一惊,就看见孙浩气呼呼地从里屋冲出去,也不和他打招呼,径直跑了。
洪夫人也跟着追了出来,见孙淡站在那里,觉得有些失礼,勉强笑了笑。
孙淡不等她说话,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追浩哥儿回来。”
“多谢淡哥儿。”洪夫人点了点头,站住了。
孙浩虽然身体比孙淡好,可因为是个胖子,也跑不快,不几步就被孙淡追上了。
“你跑什么呀,遇到事就知道提起拳头开打,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你还打一辈子不成?”孙淡喘着粗气同孙淡一起坐在湖边的石椅上,苦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你将来要走什么样的人生道路。都十五六岁的人了,一晃眼就是成年人,你要争气啊!”
“我不想长大!”孙浩抱着头叫了一声:“这次院试我是没希望的,中不了秀才,就没办法到京师找差使。孙桂那鸟人读书厉害,迟早要顶了我的职位。将来该怎么办,我也没想好,头疼得很。”
“有犯愁的力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考出好成绩来?”孙淡故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说得简单,你考试是没问题的,我肚子里本就是包草,怎么过关?”
“总归有法子可想的。”
“我想作弊?”孙浩狠狠地说:“淡哥,帮我想个法子,就像上次在学堂那样,帮我想想如何过这关?”
“这个不行。”孙淡摆了摆头:“院试可不是光靠死记硬背就能过关的,就算让你带一本书进考场,你也未必能考出好成绩来。。”
“未必,我这人写文章还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可就是记性差,很多东西记不住。只要能将书带进考场,总归多了几分把握。”孙浩用哀求地眼神看着孙淡:“淡哥,帮我想个法子吧,我不想让我娘再伤心了。”
“你太紧张了,走,我们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或许,等你在外面走上几步路,就有精神了。”孙淡说。
“对,出去玩玩也好,我马上回屋拿银子。”孙浩捏着拳头:“淡哥,这次你也别劝我,我一定要去破我的童子之身,咱们去大明湖,找一艘画舫,看看传说中的名妓究竟是什么模样?”
孙淡额头全是汗水:“你就是这么调整心态的?”
正要再劝,旁边花丛里突然跳出一人:“你们要去画舫吗,我也要?”
孙淡和孙浩大惊,转头一看,正是江若影。
第五十四章 好彩
看到江若影,二人比刚才还害怕,也觉得十分尴尬。
尤其是孙淡,他虽然没答应同孙浩一起去寻欢作乐,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这事也说不清了。
孙淡一脸正义感地说:“那地方你能去吧,再说,刚才浩哥儿说要去,我可没答应。”他义正辞严地看了孙浩一眼,目光中全是痛心疾首:“浩哥儿,你还年轻,不能走错路啊,错一步就万劫不复,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切不可图一时之快,以至悔恨终生。”
孙浩见孙淡变脸比翻书还快,有些结巴:“淡哥,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对我说过话,太虚伪了,太虚伪了!”
孙淡正准备化身为正义的使者,继续加强对孙浩的思想教育,那江若影却突然道:“你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啊,孙淡你也真是,说这么多,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孙淡愕然:“你没听明白?”
“我真听不懂啊!”江若影一脸迷茫。
“别装了。”孙浩终于忍无可忍了,不住冷笑:“装,都他妈在装。不就是出去**吗,有什么大不了,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好啊,我也要。”江若影大叫道:“这几天我在院子里都快闷死了,远本以为来济南这个大地方,终于可以看看新鲜玩意儿,结果还不是从一座院子关进另外一座院子里去了,不行,你们出去玩一定得带上我。否则我要生你们的气。”
“啊!”
孙淡和孙浩同时张大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怎么了,表情那么怪?”江若影一脸狐疑地看着这两人,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你们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孙淡和孙浩面面相觑,二人同时醒悟过来。原来这江若影只不过是一个生长在大宅院里的小女孩,即便生性在活泼,可对外面的世界又能了解多少?
再说,这种社会的黑暗面,她也没机会从书本上看到。
即便《水浒》等闲书上对这种特种职业有诸多描述,可也都是蜻蜓点水般提上一句,并没有做直观而详细的描述。
江若影平素和孙淡和孙浩非常谈得来,也算是好朋友了。在她心目中,这二人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一样,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会去干这种龌龊事情。
孙淡和孙浩心道一声好险,还好江若影什么都不懂,否则这回丢人丢大了。
孙淡本就对孙浩要出去狎妓这件事持反对态度,孙浩这人虽然草包,可为心地不错,算是自己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这时代,对一个人来说,名声最为重要,他自然不愿看到孙浩真因为出去狎妓而坏了名声。
此刻,江若影突然钻出来,正中孙淡下怀。
孙淡摸着鼻子笑了笑:“没什么,江小姐,我同浩哥儿正打算出去逛逛,看看大明湖泊的夜景。对了,有没兴趣同我们一起出去?”有这个小拖油瓶在一起,孙浩总不至于拉下脸不要,朝花街柳巷里钻吧?
这话一说出口,孙浩大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江若影则兴奋地一拍手:“太好了,我正想出去玩玩呢,不过……”她苦着脸吐吐舌头说:“这里不比乡下,可以随便乱跑。我一个女子,怎么好出去抛头露面,若叫姨妈知道,非被她骂死不可。”
孙浩得意起来:“是啊,若叫我三婶知道就不好了。济南城这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怎好被人看到,还是老实呆在家里吧。”他大声地笑着,兴奋地搓着手。一想起画舫上的美娇娘,嘴角有口水沁出。
孙淡很是无奈。
江若影却鼻子一皱,“哼,有什么大不了,我以前在苏州就经常出去玩的,我爹娘也不管我。你们等着,我这换了男装同你们混出去。”
“啊!”
“啊什么,你们等在这里,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这……不好吧?”孙浩额头有汗珠滚滚而下。
孙淡心中一乐,道:“好办法,江小姐你快回去换衣服吧,我们在这里等里。”虽然江若影女扮男装同自己混出去玩有些麻烦,可比起孙浩去**而言,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能让孙浩没机会爬上烟花女子的床就成。
明朝虽然不禁娼妓,但对官员**有严格规定。国家公务员若狎妓,要被免去公职。读书人若**,有功名的要被革除功名,没功名的则取消一切考试资格。
孙浩自然是没功名的,这次院试也没什么希望。可若坏了名声,将来的前途也就完了。
“太好了,我这就去。”江若影欢呼出声。
孙浩愤怒地看了孙淡一眼:“淡哥,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孙淡一耸肩膀:“我这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作为一个大哥,若影要出去玩,你好意思拒绝吗,难道你心疼银子?”
“不是……我什么时候心疼过银子了……可是……”
“别可是了。”江若影有些生气了,对孙浩一撇嘴:“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正说着话,那边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孙淡等人转头看过去,却是孙桂和他的生母景姨娘。
孙桂一脸的丧气,好象刚被景姨娘训斥过。
“见过景姨娘。”孙淡微微一见礼。
一看到孙淡,景姨娘鼻子里哼了一声。可转眼却是笑容满面地同孙浩和江若影打起了招呼:“浩哥儿和若姐都在啊,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逛,还是打算出去?”
“我是不能出去的。”若影立即矢口否认,伸手指着孙浩和孙淡:“是他们要出去玩,我刚好撞上了。”
“哦,浩哥儿要出去哟!”景姨娘的笑容好隐约带着一丝谄媚,她这人一遇到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总是这么笑,都成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了:“逛逛也好,济南府是山东最繁华的所在,来这里一次不容易,逛逛看看也好。对了,浩哥要去那里做耍?”
孙浩一翻白眼:“要你管?”
景姨娘面色一变,讷讷道:“浩哥若出去,得早点回来,不要让家里人操心。”
“景姨娘,孙浩他们要去**。”江若影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呀?”
孙淡和孙浩同时面色大变,背心全是冷汗。
“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呀?”景姨娘也是一脸疑惑。
倒是她背后的孙桂吓得张开大嘴,荷荷有声。
孙淡脑袋里电光火石一闪,立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江若影本是苏州人,来山东也没多长时间,乡音很重。“**”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音调,难怪景姨娘不懂。
倒是那孙桂,因为成日同江若影在一起,肯定是听明白了的。
以孙桂的小人性格,肯定会立即把这事揭穿的。
孙淡心中一急,立即抢在孙桂开口前说:“禀景姨娘,浩哥和我要出去漂寄。”
“漂寄?”景姨娘和江若影同时问:“那是什么?”
孙淡回答说:“我也是才知道的,这是济南读书人的一种风俗。每逢大考,考生们都要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折成纸船顺水放下去。若船能在一个时辰内不沉,就会心想事成?”
“原来是这样,有意思。”江若影瞪大眼睛,叫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呵呵,浩哥这次肯定是能中秀才的。”景姨娘随口讨好:“出去漂寄一下也好,讨个好彩头。要不,去同洪夫人和刘夫人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