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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秋抬眼看着她,眼光里满是悲痛,她心里从来都不愿承认的事情,由谭红梅自己说出来,就像一个肥皂泡一下被触破了,只留下一圈滑腻腻的水渍。
“不要用这种悲悯的眼光看我,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每天绞尽脑汁地去算计,费尽心思地去害人,也算是让自己的灵魂暂时得到了安静吧。”谭红梅平静地说。
“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沈蕴秋问。
谭红梅的眼里流露出感激,她轻声说:“不用。我等你来,除了想对你说谢谢外,还想提醒你,尽可能离袁沁蓝、余飞夫妻俩远点。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袁沁蓝的心计真的无处不在。”
沈蕴秋阻止她说下去:“不要说袁沁蓝了。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我想,说的就是她这种人。我不想知道她做过些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未来,她也伤不到我。我不会再让别人来伤害我。”
谭红梅的眼里掠过一丝惊异,随即又有了一丝了然,她问:“你是和余竞冬分手了吧?”
“嗯。”沈蕴秋应了一声。
谭红梅笑笑说:“竞冬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可惜,他真不适合你。”
沈蕴秋很奇怪谭红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当即便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只想着要保护你,却没有看明白你其实很倔强。倔强的人,只有遇到强悍不讲理的人才会缴械投降。余竞冬不是那种强悍到不讲理的男人,他太沉稳,所以难免会错失机会。”谭红梅说。
“孙庭凯也是强悍到不讲理吧?”沈蕴秋问。
谭红梅愣了愣,随即笑道:“不错。所以,我死也不悔。”
沈蕴秋没话说了。在谭红梅的世界里,其实根本没有信仰、对错,只有她对孙庭凯的盲目追随,哪怕如今深陷囹圄,她也没有一丝后悔。这让沈蕴秋为她悲哀,更为那些因她而失去家园的老百姓而愤怒。尽管,她不想责怪谭红梅对自己做的事,但她不能接受她是非黑白全无的人生观。
沈蕴秋缓缓地站起来,最后对谭红梅说:“我恐怕不会再来看你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现在可以告诉我。”
谭红梅淡淡地笑笑说:“我没什么要你帮的。这世上已经没有谭红梅了,只有056号。”
走出监狱,沈蕴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些过去总有一天是要丢掉的,再不舍都是过去,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
她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谷华约了她们下午四点在法音寺见面,与住持圆慧清谈。
赶到法音寺已是四点多了,谷华见了她就小声埋怨:“跟你说了四点,怎么现在才来?”
“我去看谭红梅了。”沈蕴秋边说边朝跟她正打招呼的关卿卿晃了晃手。
谷华怔住了,不相信地问:“你去看谭红梅?”
沈蕴秋朝她点点头。刘江峰示意她们噤声,专心听圆慧阐释佛法理念。
沈蕴秋听了一会,只觉得深奥难懂,便无心听下去,悄悄地退了出去,想一个人赏赏法音寺。
刚走到经房外,关卿卿就在身后叫住她:“等我一下,蕴秋。”
“怎么你也出来了?”沈蕴秋笑问。
关卿卿也笑着说:“像我这样入世已深的人,佛法难救啊。”
俩人把臂往人少处走去,关卿卿问:“怎么你最近都是一个人呢?好像很久没见过杨隐了。”
“他在林海呢。”沈蕴秋答。
关卿卿停下脚步,面对着沈蕴秋说:“我和剑平下个月一号复婚。到时想举办一个小型party,你们俩一起来吧。”
沈蕴秋看着她点对说:“恭喜你们!”
关卿卿重新挽住沈蕴秋的胳膊往前走,嘴里幽幽地说:“没什么好恭喜的,无非是走回老路罢了。”
沈蕴秋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关卿卿其实是个内心寂寞的女人。她的大部分生活重心就是社交应酬,为通达收集各种有用的信息,维护各种人脉关系。而莫剑平为她提供的是各种物质上的财富,真正的夫妻交流却是很少。大部分的时间,他们夫妻二人各有各的生活。甚至很多时候,莫剑平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瞒着关卿卿。
沈蕴秋有时候会因此想到自己和杨隐。结婚已来,其实她和杨隐也是聚少离多,各自忙着不同的应酬。她很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走上关卿卿一样的路,在无尽的孤单寂寞里,用繁华装饰自己的落寞。所以,她开始同情关卿卿,逐渐地,将自己对她的那点防备卸下来,悄悄地藏起来。虽然还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想法,但也只是冒个头而已。
“婚姻就是这样的吧,你想维护的东西并不一定都能护得全。”沈蕴秋轻声说。
关卿卿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走着。直到刘江峰打电话来找她们,俩人才匆匆返回。
“哎呀,你们俩这是去哪了?”刘江峰过来拉了沈蕴秋就往经房里走,“正等你呢!圆慧大师画了一幅观音宝相,你来给书上经文吧。”
沈蕴秋依言进屋,花了一个小时,才将经文抄录完毕。刘江峰看了开心得不得了,圆慧则在一边说:“等我为此宝相开光后,再送到你家吧。”
刘江峰高兴地应了,才与沈蕴秋等人一起离开法音寺,前往回龙斋去吃素食。路上,刘江峰问沈蕴秋:“听小谷说,你去看谭红梅了?”
沈蕴秋点了点头,没接茬。
“她情况怎么样?”刘江峰却不打算放过她。
“还行吧。”沈蕴秋回道。
刘江峰看她一眼说:“说说看,为什么去看她?”
沈蕴秋很后悔刚刚不应该跟谷华实话实说,现在也不知道刘江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要问自己去的原因。她略一沉吟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终究她后来待我不错,我始终不能忘记自己靠着她才有今天的财富。至于那些恩怨,还是忘了的好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老记着那些不愉快,人也活得不舒坦。”
刘江峰深深地看她一眼,喟叹道:“难得你会这么想。我原以为,你老公告了他们,你也肯定记恨着她。唉,其实都不易啊!这世界就是强者为王,你不食人,必被人食。蕴秋啊,要想事业有成,得把你那颗心练得再坚硬些才行呐!”
沈蕴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刘江峰她们虽曾是谭红梅、孙庭凯的同盟,在谭和孙落马后,若不是孙庭凯咬牙坚持着什么人也没供出来,此刻也不会让刘江峰有此番唏嘘。而她看似好心地提醒沈蕴秋,事实却是让沈蕴秋体会到这些人的冷漠,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视所有人皆为工具的虚伪交际。她很厌恶这种虚与委蛇的应酬,却又不得不为之,这让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悲哀。无人之时,她时常照着镜子对自己说:“沈蕴秋,你也堕落了。”
第267章 莫剑平的托付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正是关卿卿与莫剑平复婚的日子。正如关卿卿说的,这只是一个小型party,来参加的都是夫妻俩非常亲近的朋友。沈蕴秋觉得自己和杨隐也被邀参加,实在是关卿卿与莫剑平有点高看了他们夫妻。
汪昕已来梅州上班,与杨隐一见面就聊起了当前的房地产形势,汪昕提醒杨隐:“你在林海拿地的事要抓紧了。据我所知,今年恐怕是个调控年,很多政策都在议事日程上,有的已经展开了讨论。春节过后,陆续都要出台了。这次可是多拳组合,不单单是通过银行提高利率这样的手段,好像是多部门联合,土地、税收、金融都会有动作。”
杨隐点头说:“徐峰也和我提过这事。我现在和那边谈得都差不多了,不出问题的话,春节前y市的那块能先拿下来,d市那块我想干脆等调控政策出来再拿。”
“为什么?”汪昕喝了一口酒,抬头问。
“记得你上次也说过,调控对有准备的人来说,就是机会。d市那块地价格过高,如果让它流拍,再加上调控后的无人问津,国土局才有可能下调起始价格。现在跟他们谈,呵呵,咬得死死的,一点都不肯松口。而且盯牢的人也太多,不一定能顺利拿下。市场冷一冷也有好处。”杨隐说着朝站在窗边向自己微笑的关卿卿举了举酒杯。
汪昕点头,但又说:“不过,政策见效也是有一个时期的,所谓组合拳,不可能几项zc同时出台,必定是先后宣布,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两个月,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一年,你能有把握这地一直不卖出去?”
杨隐笑了笑应道:“无所谓的。如果被人拿走了,就另外再找。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想做,再差的地都能做出好盘子来。所以,不必急在一时,找准时机下手才是真的。”
两个人正聊得起劲,莫剑平过来叫杨隐:“杨隐,来,我跟你单独谈点事。”
杨隐应了,跟莫剑平去了他的书房。一小时后,从书房里出来的杨隐,虽然表面看上去还算平和,但沈蕴秋却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她悄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啊!”
杨隐看着她,张口欲言,但环顾客厅中的客人,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对沈蕴秋说:“回去说吧。”
莫剑平倒是依旧满面春风地与客人们谈笑,还时不时地与关卿卿一起向客人敬酒。穿一袭象牙白露肩及地礼服的关卿卿,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她的眼光不时投向沈蕴秋和杨隐,有羡慕、有嫉妒。徐副省长夫妇和汪秘书长夫妇在party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姗姗而来。刘江峰很热情地向沈蕴秋招手,让她过去。谷华自下而上地打量着杨隐,这是两位夫人以及汪秘书长第一次见到杨隐,杨隐礼貌地打了招呼,但对谷华的眼光感到很不舒服。
“蕴秋,原来这位就是你那位大名鼎鼎的老公杨隐啊!”谷华不无讽刺的口吻,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并不善意的信息。
沈蕴秋笑笑说:“谷姐,你今天可算认识他了,千万把他这张脸给记牢了。以后,他若做了什么不像话的事,你马上告诉我!”
“这可是你说的哦!”谷华半真不假地对沈蕴秋说。
刘江峰忙说:“小谷就爱埋汰人。”
徐副省长倒是亲切地对杨隐说:“你们在r市的项目怎么样了?我听小林说,你把青贝旅游开发公司的股份卖掉了,这是为什么啊?”
“多谢徐副省长关心!那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公司资金出了点问题,只好卖了股份救急。”杨隐马上回答。
汪秘书长一直一言不发,在边上抽着烟,眼睛同样没有离开过杨隐。直到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场面有点冷下来的时候,他才问杨隐:“玲珑那丫头在你们公司做得还好吧?”
“还不错。她虽然年轻,但经验倒是不容小觑。”杨隐吃不准汪秘书长为什么提到玲珑,只好当他随口问问看待。
谷华却接口说:“那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小轩对她多好,她就为了一次投资失误辞职了。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水利民最终不是也进不了京嘛!”
“不要乱说!”汪秘书长立刻阻止谷华,徐副省长也皱起眉,刘江峰更是直接拉了她到一边数落她说话不分场合。
杨隐、沈蕴秋和汪昕虽感到有些尴尬,但也觉得谷华太口没遮拦,实在与她的身份不符。
徐副省长夫妇和汪秘书长夫妇结果只逗留了半小时就走了。待他们离去,众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地。
杨隐与沈蕴秋告辞的时候,莫剑平没有来送,关卿卿一个人将他们俩送到了门口,还笑着说:“蕴秋,这里你现在可是熟门熟路了,我就不送你们到外面了。”
由于在梅州没有置房,杨隐与沈蕴秋连夜赶回s市。沈蕴秋想起杨隐与莫剑平谈话后的神色,再次问杨隐原因。
“莫剑平得了肝癌晚期。”杨隐咬着牙说。
沈蕴秋惊得捂住自己的嘴,若不是从杨隐嘴里说出来,她真的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良久,她才轻声问:“卿卿知不知道?”
杨隐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他具体和你谈什么?而且,为什么连卿卿都不告诉,偏偏告诉你呢?”沈蕴秋对这一点感到很疑惑。
“他当初闹离婚,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怕卿卿痛苦,才想趁自己还活着跟她离了,她伤了心也就不会对他的死太难过了。可卿卿虽然很有交际才能,却无心生意,没多久就将判给她的财产差不多都还给了莫剑平。他不想自己死了以后,财产落到他人手里,才提出了复婚。同时又怕卿卿将来伤心,又不断地在外拈花惹草让卿卿对他的感情死心。”杨隐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难为莫剑平了!想不到,他为她考虑了那么多。”沈蕴秋感慨着,既为关卿卿高兴,又为他们难过。
杨隐继续说:“莫剑平担心自己将来的死讯会影响通达的股价,甚至很可能因此被人收购,所以请我帮他及早作些准备。”
沈蕴秋奇道:“让你准备?你又不是通达的人。再说,就算卿卿不擅经营,不还有杨越吗?”
杨隐又叹口气回道:“莫剑平说,其他时候他能相信杨越,可是一旦产生股权更替、高层职位变更等情况时,他根本不能相信杨越。尤其,杨越一直忌惮的是莫剑平,心里根本不把卿卿当回事,他担心很有可能杨越到时就是那个打压股价操纵收购的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杨越是他聘请的经理人,连他都不能相信,又凭什么信你能帮他?”沈蕴秋觉得这事太荒谬了。
杨隐一下顿住了,下面的话他真的没法对沈蕴秋说出来。
在书房里,莫剑平给杨隐看了当初关卿卿与他在酒吧、酒店房间的照片,对杨隐说:“这只是一部分。如果你想看,我还有你们最近在r市的照片。当然,r市的没有几年前的精彩。”
杨隐一张张看着自己与关卿卿欢爱被拍下的照片,当时心里真是凉透了。他几时有过这样被人拿着照片谈条件的事,这令他很恼火,却又发作不得。
莫剑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笑着说:“你不用恼火。我当时并不故意针对你们,只是不想她出事才让人跟着的。而那个酒店房间一直都是她长包的,为了安全,早几年就装了摄像装置。只不过你对这些一无所知罢了。同样,现在让你看这些,也并非威胁你。只因为,卿卿是个脆弱的女人,对自己看中的男人,她会无条件地相信。与其让她去相信一个我不能掌控的人,还不如让她相信你。凭我这段时间对你的观察,你除了有这个能力帮助通达度过难关,还因为你对卿卿也算有点感觉。”
杨隐刚想说自己只是酒后失德,莫剑平却立刻阻止他:“不要否认。我们都是男人,虽然我爱卿卿,想为她作最好的安排,但也不会因此而放弃外面所有的女人。你帮通达,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旦通达度过难关,卿卿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发展竞豪。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莫剑平说着把照片和存有底照的u盘一起递给杨隐说:“这东西你拿走吧,我留着也没用。”
杨隐疑惑地看着莫剑平,他以为这是用来威胁自己的东西,可现在自己什么也没有答应,莫剑平却将东西给了自己。
莫剑平看杨隐一脸狐疑,哈哈笑道:“我莫剑平还没有这么卑鄙!拿出这些照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