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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倒是我们害了她。”
妙玉也道:“当初我荐她到蕴秀宫,也是没有经她自己的同意,我就擅自作主了。其实这也都是她不情愿的。她的个性,本就是心直口快,又不会拍马溜须,很不适合在这宫里生存。”
甄玉垚默然一阵,才又道:“我跟她一处也住了不少的日子,她性子虽然直,却还能顾全姐妹情谊,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又热心,又实诚。我很喜欢她,她这一走,我在这宫里倒没有了伴儿了。想一想,心里真是舍不得。”
妙玉道:“若为了她好,就应从了她的心,她喜欢自在。不愿受拘束,还不如成全了她,让她出宫,还她自由身。这样咱们就算是不亏欠她了。”
“我知道。我也希望她以后能过得自在快活一些。”说着。又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其实若是她也随你们走了,也就是表面上被火烧死了,这样就更加重了放火之人的罪行了。这样也好,晴雯走了,虽然让我少了一个作伴的好姐妹,但临行前也总算能助我一臂之力。”
妙玉也笑了一笑,道:“你能从好的方面想,也是很好的。我看了你这些日子在宫里的言行。事事都能首先想着厉害关系。这样就能少犯错。也不会让别的人拿着把柄要挟你。你在这宫里便能保得长久的荣宠和地位了。这样我和你二哥也能放心了。只是……”妙玉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如果事事只讲厉害关系,是不是在有些地方会让人觉得无情了一些呢?”
甄玉垚叹一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就是怕我以后也变得跟皇后那样的人一样。你放心。有你们这些姐妹在宫外看着,还有我大哥二哥盯着,我再怎么也不会变成那样的人的。”
“那样就好。”妙玉转过话题,“还有这个……孩子的事情,你以后打不打算让淳王爷知道呢?”
甄玉垚道:“这个等以后再说。若有那机会,就让他知道,毕竟多一个人帮着我的孩子,爱我的孩子,那也是好事。若没那个时机,就算了。只要我自己知道就成了。倒免得大家烦恼。”
妙玉点头。沉吟不语。
甄玉垚在这里也不能多呆,说了一会儿话便得离开了。
以前倒不觉得什么,但甄玉垚知道妙玉今晚就要离开这后宫了,以后只怕就不能再见面了,心里不禁生出一股离情来,眼泪也掉了下来。
妙玉劝道:“反正你二哥说了,我出去也就住在甄府。若你以后也能求得皇上恩准回府省亲,那咱们也还能有见面的机会的。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甄玉垚哽咽道:“我倒也不是别的,我只是想着你们都得着好去处好归宿了,为你们高兴,想着自己还得留在这活死人墓里面受罪,便禁不住地难过。姐姐,好歹出去了,也常托人还信来,让我也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
妙玉笑道:“你二哥就在这宫里当差,以后有什么事我便都让他带信,那倒也方便。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甄玉垚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镶玉的凤钗,递到妙玉的手里,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样东西,就送给你了。以后你看着它,便就如看见我一般。”
妙玉想了想,便也收下。
两人洒泪而别,甄玉垚又跟一尘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
到了下午,晴雯单独一个人来了。
一尘如今也能起床了,迎着晴雯进来,一起坐到床边,道:“你一个人出来,也不带人,不引人起疑吗?”
晴雯道:“我也不是一个人,却是出来了便将随身的小宫女遣回去收拾几件旧衣服拿来,只说是你们这里日子苦,没好衣裳穿,就送给你们穿。我一个人便先到了慈恩堂,找着一叶师兄,跟她说了今晚一起离开的事情,谁知……”
没等晴雯说完,妙玉便有些急切地道:“她怎么说?”
晴雯的神情便有些黯然,摇摇头道:“她却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她说师父如今是跟男子私会出宫,既坏了宫中规矩,也坏了佛门规矩。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做,也不愿意跟我们同流合污。她宁愿一个人在慈恩堂清清静静修行,再也不管身外之事,以后也不跟宫里别的人来往,一心守着青灯古佛,终了此身。”
没等说完,妙玉的眼泪便涌了出来,然后才哽咽道:“她是在怨我呢。”
一尘忙劝道:“一叶师兄性情本就有些孤僻古怪,有些想法也有些孤绝。她愿意修行,咱们也只得随了她的性子。”
晴雯咬了咬嘴唇,含着眼泪道:“她跟师父一样,也是口冷心热的人。只是她的心思也太过不合时宜了一些。在贾府里我也服侍过她一些日子,后来一起出家跟了师父,我跟她住一屋,好些事她都跟我说。我也明白她的心思。她对师父的情感早就不是平常的姐妹情谊了。她只愿长长久久地伴着师父过一辈子,没有别人,单她们两个就可以。所以寻死觅活地随了师父出家。师父进宫,她也跟着进宫,只要是跟师父在一起,她做什么都愿意,无怨无悔。可后来听说师父有心上人,她心里便难过极了,还是我劝了一些日子才好些。然后她的想法就更孤绝了,对师父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今听说师父是跟了别的男子有约,才要出宫,心里只怕更是怨恨了吧。不愿意跟咱们一起走也是情理之中了。”
妙玉听了这话,无言以对,只是流泪。
一尘叹道:“一叶师兄的想法也太奇怪了一些。师父出家本是不得已,跟公子爷有约也是在出家之前的事,又怎么能非议呢?但凡是不是得已,谁会愿意出家呢?佛祖本也是慈悲为怀,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这世上,少一些鳏寡孤独,多一些相亲相爱,是何等美事,一叶师兄又怎么会想不开呢。”
晴雯道:“她也是环境使然。都是贾府那严苛的礼教规矩闹出来的。她见多了男人们的横行霸道,见多了女人们在爷们的欺凌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心里便害怕,便从心底里厌恶男女间的情事,因师父来了,对她也格外眷顾,她便将师父当成了最亲的人,也当成了一生的依靠。只可惜,她始终没想明白,一个人总是要独自去面对自己的生活的。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那就得去过自己不一样的生活。”
此时妙玉也平静下来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她现在便是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愿意一个人承受修行的孤独,同时也享受修行的宁静和自由。或许这就是她最愿意过的。”
晴雯道:“在这宫里修行,总是挣不脱被别人利用的命运。更何况德贵妃娘娘本就别有用心,才将咱们几个弄进宫来的。还不知道一叶以后会怎么样呢。”
妙玉道:“一叶的性情,想来德贵妃娘娘也是清楚的。强求不来的。不然她也不会转而让探春进宫了,只可惜探春也没听她的安排,离她更远了。”
晴雯叹一口气:“但愿从此以后她能过得平静安宁。只是她竟也狠得下心,不来看你们一眼,最后送一送。”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便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不来跟咱们见最后一面的。见了又能怎么样呢?最终是要别离的,更何况她本就对我有怨气。”妙玉叹息道。
这时跟随晴雯的小宫女来了,拿了一个小包袱,里面便是几件晴雯从前穿的旧衣服,晴雯假意对一尘道:“我想着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衣裳穿,就将从前的一些衣服找出来,送你穿了吧。反正放在那里也是白放着,又不会再穿了,可惜了。”
然后又对那小宫女道:“你先回去吧。今儿纫衣局派来的差事比较多,一尘又还病着,我先留在这里帮着做一些。你回去预备着热水,等我回来了,正好洗洗睡。晚饭就不留了,我在这里将就着吃一些就好了。”
那小宫女道:“不如奴婢将您的晚饭端过来,您在这里用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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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惜春)跟妙玉终于背道而驰了;这以后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呢?继续关注哦
119。芳心各属中道分崩 义士相助巧计脱逸2
晴雯想了想,道:“不用了。你自己也要吃饭的。待你送到这里来再回去,也就吃人家的剩饭了。这里有太后娘娘和惠嫔娘娘的关照,饭食也还过得去,我从前也是做下人的,不在乎这些的了。去吧,去吧,自己玩去吧。让我跟她们几个自在说话。待会儿我就回去了。”
那小宫女也知道晴雯本就随和,平日里也不分尊卑上下大小,服侍的人也习惯了,此时见晴雯这样吩咐,自然也乐得自在,出去玩耍去了。
三个人好容易挨到蕊儿端晚饭来,一起吃了后让蕊儿收拾了出去,然后便让蕊儿先回去了,一尘便关了院门。
三个人忙忙地将宫女服饰换上,一尘挣扎着要收拾一些稍贵重的东西。妙玉忙制止道:“你先歇着,待会儿真要走动时,你力气先用完了就走不动了,倒误事。这些也不过都是随身的一些东西,也不值钱。公子爷府上什么东西没有?哪里用得着带这些呢。”
一尘便看了看晴雯,道:“你做了皇上的答应,皇上也赏了一些东西,你怎么就不带上呢?”
晴雯笑道:“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答应会得到一些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按例赏的。首饰衣服什么的,也都是平常要穿戴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呢。月钱倒还能存下一些,不过那些我也不能拿,若是带在身上,倒让人起疑。我不过就是到你们这里来说说话,烧死也是意外。事先是不知道的,怎么能将贵重物品带上呢?不过我头上戴的这几支金首饰也还有用,此时用不着,摘下来藏着。等出去了也还有用。”
三个人忐忑不安地坐在外屋椅上等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好容易等到天黑,晴雯将屋里所有的灯点上,屋子里一片辉煌。
晴雯有些沉不住气了,往外看了看天色,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还没见动静呢?是不是计划有变?”
妙玉道:“你消停一些吧。这说好的事情,哪能有变呢。再说,人家还要到皓月宫去办事,然后才到这里来。时间长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说着。只觉屋里灯光一暗。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出现在门内。
三个人定晴一看,只见那人个子瘦小。穿着太监服色,背上负了一个人,肋下还夹了一个人,看上去很是怪异。看得出,那人个子虽然小,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并且负着如此重的负担,走路却仍无声息,轻功可见非常了得。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妙玉试探地道:“您是草上飞大侠?”
“大侠的称呼不敢当。草上飞是江湖朋友送我的绰号,一个江湖粗人。让各位姑娘见笑了。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草上飞大哥!”三个人一齐叫道,“今晚就有劳您帮忙了。”
“你们让让。待我将东西放下。”
“咚”一声,草上飞将夹着的人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然后又解下背上的人,也扔在地上。
“这是……”妙玉等人不解。
“哦,这个呀。”草上飞笑道,“这是我在义冢弄来的死尸。”
“哎呀。”三个人同时捂了鼻子,一齐后退。
草上飞见三个美女一起惊呼,不禁笑起来,道:“你们不是要假装烧死吗?若是火烬里没有死人,岂不是让人生疑?我便想着弄几具尸首来,冒充你们哪。”
妙玉点头道:“大哥想得周到。只是咱们这里三个人,却只有两具尸首,也不够啊。”
“这个嘛,你们也不用担心。待会儿我还要到皓月宫去一趟呢。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将你们平日穿的衣服压在这尸首下面。我去也。”说着,一闪身便不见了。
三个人见草上飞只一晃,身形便消失了,大觉惊奇。妙玉和一尘也见过甄玉焱行使轻功,可跟这草上飞比,却又是云泥之别了。
妙玉见草上飞轻功高超,放心了不少。
晴雯不解地问:“他让我们将我们穿过的衣服压在这死尸下,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一种什么仪式讲究?”
妙玉想了想,道:“草上飞大哥很细心。因为死人倒在地上,即使有火烧,身下的衣服也有烧不完全的时候,会留下一些破布片。他让我们将衣服压在死尸下,便是要让现场更逼真。”
“哦,原来是这样。”晴雯和一尘也都恍然大悟。
晴雯知道妙玉好洁,不愿沾这些死尸,自己只得斗胆,将自己刚刚换下的答应服饰拿过来,塞到一具死尸下面。
妙玉站得远远的,道:“这样不行。你将那衣服铺在地上,将那死人推着滚到衣服上才好。”
晴雯无法,只得将衣服铺了,用脚蹬了那死尸一脚,将那死尸推到衣服上。
一尘也将一件缁衣铺在另一具死尸旁边,晴雯过来将死尸照样用脚蹬了过去。
忙完这一切,两人也都赶紧躲到妙玉这边,离那死人远远地,喘着气,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
然后三个便又重新坐下,耐心等着草上飞的出现。三个人此时心里充满了一些复杂的情感,又好奇,又刺激,又期盼,又惶恐,种种感觉,让三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直盯着门外漆黑的夜幕看。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三个人终于又看见草上飞出现在门口了。
这次草上飞肋下又挟了一个人,看得出是个宫女垂着头,头发乱着。草上飞径直走到里屋,将那女子放在妙玉的床上,然后出来道:“咱们走吧。”
妙玉有些紧张,问道:“草上飞大哥,那女子是死是活?”
草上飞沉声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快走吧,时候不早了,外面也安排好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妙玉几个此时也不敢再想别的,只得跟了上去。
来到院子里,草上飞道:“谁先来?”
一尘和晴雯也都有些迟疑,妙玉上前一步道:“我先来吧。”
草上飞一语不发,上前托了妙玉的腰,一纵身,两人便一起飞到房顶,然后又一跃,便到了冷心苑的宫墙外了。那里正好有几棵大树,草上飞将妙玉带到树后,道:“你先等着,我再将她们两个弄出来。”说着,一晃身又不见了。
妙玉看了看四周,除了远处宫室还有一些灯光外,这冷心苑附近便是死寂漆黑一片。这反倒让妙玉安心。
草上飞回到院子里,先进屋将烛火打翻,点着了幔子,趁火势还不大,便将晴雯和一尘两个同时揽了腰,一齐带上房顶,又一齐飞身出了宫墙,来到妙玉藏身之处。
草上飞道:“你们跟我走吧。待会若是遇上巡逻的人,你们不用说话,我来应付。”
三个人便跟了草上飞往西边的御膳房走。刚到地势宽阔处,便见一队巡逻的侍卫过来。当先那个侍卫队长喝道:“这大半夜了,还在这里瞎逛什么?”
妙玉几个也都垂了头,不敢出声。
草上飞忙上前,道:“咱们也不过都是当差的,娘娘们这时候要想着吃宵夜,小的们哪敢怠慢呢。”
那队长打量了四个人,心里仍有些狐疑,便问:“你们是哪个宫的?”
这时那边也来了一队巡逻的侍卫,领头的正是甄玉焱。
妙玉和一尘一看,心里便踏实了许多,也不那么紧张了。
晴雯却是不认得甄玉焱,见又来了一队人,心里更是着慌,牙齿都差点磕出了声。妙玉知道晴雯紧张,忙伸手悄悄拉了拉晴雯的手,晴雯心里这才安定一些。
甄玉焱的头衔要比这里的人都要高,便先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先前问话的队长忙道:“这几个人说是到御膳房拿娘娘们的宵夜,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是哪一宫的娘娘要吃宵夜呢。”
甄玉焱便挥挥手道:“这宫里的娘娘们要吃宵夜,那也是平常的事。算了,都是当差的,这大半夜的,谁不想躺在暖暖和和的被窝里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