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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富朝终于开口了,连珠炮一般问道。
“哦?为了我?郭书记这句话指什么?”
赵慎三心里明白这个老狐狸是想故技重施,再次挑起他对刘天地的怨恨,想再次借用他的力量驱逐刘天地了,他揣着一肚皮暗笑,却故意做出懵懂状问道。
郭富朝猛然间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小赵啊,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啊?你难道没看明白刘天地这次回来要回他的钱是假,想要要回他的职位才是真的吗?我早就得到消息了,郝市长都答应了他过了年先给他安排一个副县的虚职让他去凤泉或者别的地方先任职,顶多两年就给他恢复正县职务他都不肯去,却一门心思要回来重整旗鼓的。我这两天就等你回来了赶紧告诉你让你有所预防,谁知道你居然一下车连我这里都不来就被他直接拉去当挡箭牌了!唉……如果你先来了我这里,也许此刻刘天地已经被市纪检委再次带走了,如果这样的话,他这辈子可就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啊!而你……唉!你糊里糊涂的纵虎归山,还出面用你的威信替他擦了**,下次想要找到他的软边(乌龟的裙边,是乌龟最软弱的弱点,桐县土话‘抓住了某某的软边’意思是抓到了对方的弱点)可就不容易了啊!你可别小看了这个人,他在桐县势力已久,这次回来一开始可能昔日的追随者还在持观望态度,一旦等他羽翼**,你被他挤走是毫无悬念的,所以,我替你痛心啊!”
赵慎三心想如果不是他已经来了桐县这么久,更加了解了这个人为了钻营无所不用其极的秉性,此刻看这个人说的痛心疾首口沫横飞的样子,说不定就被他蛊惑了,但现在听他为了他自己的担忧拼了命的怂恿他,赵慎三听的一肚子气,觉得一个人如果脸皮厚到这样的地步,也不得不说是一朵官场奇葩了。
“郭书记,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有考虑这么深,听你这么一分析我才算是醍醐灌顶了!”
赵慎三勉强忍着淤积在胸口几乎破口而出的讥讽,为了怕眼神里的藐视跟笑意被郭富朝看出来,他不得不双眼看着自己的鞋尖沉声说道:“我倒是一到院里丽丽就说你找我了,可是同时又告诉我刘天地在我办公室坐着等我,我正准备过来找你问问怎么回事呢。大山局长慌得火上房一样跑来拉住我说群众正在因为刘天地的回来产生了恐慌,围攻了房产办证大厅。我一寻思解铃还需系铃人,刘天地不是好好坐在我办公室吗?那么他引发的乱子自然还要让他给平息掉,要不然坐了萝卜可是咱们的过失啊!所以我就没来得及过来就直接去现场了,这不刚把群众劝回家就赶紧跑来找你领训了吗?嗨!还真是没考虑周全,就只怕市里知道我们年关出了乱子扣咱们的年终文明奖,那可就造孽了啊!”
郭富朝自从刘天地回来就开始一步步构造着让那个得意忘形的回归者死无葬身之地的陷阱,可是却在眼看就要成功的紧要关头,被赵慎三这个愣头青闯回来一下子给毁掉了。他心里的懊恼跟懊丧几乎要把他折磨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什么划算到一个人头上区区几千块的什么劳什子文明奖?一心二心的赶紧蹿措赵慎三出面去市里找黎远航告状,能够让刘天地再次入狱最好,就算不能,最起码让这个人知道桐县现如今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以后不再踏进桐县跟他郭书记为难,更别耽误了他已经基本跑成功了的、过了年上层调整完就能兑现的副地级就行啊!
猛听到赵慎三提起这个后果,郭富朝非但没有跟赵慎三一样萌生对广大职工感同身受的对血汗钱的紧迫保护感,而是更加怒其不争的看着赵慎三数落道:“小赵啊小赵,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工作能力是没的说,就是在自我保护意识上简直是太差太差了,对于政治敏感性也是跟一个幼儿一样天真!你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文明单位的称号就那么在乎呢?今年评不上无非是名声不好听而已,比起你有可能被刘天地挤走,到底孰轻孰重你现在总能拎得清了吧?那么我问问你,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刘天地即将来临的反攻?”
郭富朝原本以为这一番情深意重又开诚布公的话一出口,赵慎三一定会马上对形势产生紧迫感,进而会对刚刚帮忙平息乱子的行为感到懊悔,接着他就可以慢慢诱导,让赵慎三赶紧回市里去汇报刘天地的狂妄跟无法无天,彻底消除他郭富朝心头的隐患才是,所以他说完了就很笃定的坐了下来,紧盯着赵慎三看他的反应。
可是,让郭富朝始料未及的是赵慎三听完他的话之后,颜色倒是真变了,但却并不是惶恐,而是一种内敛的怒气。但那种怒气却也是很快就一闪而过,剩下的就是一脸的阴郁了。沉默让赵慎三那张俊朗的脸更显得深沉、果敢、充满了冷酷的成功男人魅力,哪里有丝毫的青涩跟容易操纵啊?隐隐的,郭富朝有些不安了,觉得自己之前打的算盘没准要落空。
果然,赵慎三好似在用沉默压抑他的不满,好久才木然的开了口,说的话更是大大出乎了郭富朝的预料,寄着他那么厚的脸皮,在听完后也不自禁的汗颜了。
“郭书记,我对您说的话不能苟同。”
赵慎三只有在丝毫不带个人情绪的时候才尊称郭富朝为“您”平常为了显示两人的兄弟友谊,都是平等的称呼,此刻这句开场白一说,赵慎三接着说道:“首先,我认为刘天地的回来无非是他认为自己在桐县奋斗了半辈子,却晚节不保出了事有些脸上挂不住,现在自由了回来显摆一下挽回点虚荣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反应,根本不必要太过重视,更上升不到他要挤走我这么高的层面上的。毕竟,我们党的用人体制摆在那里,您说他会被安排一个副县级的虚职我信,一时半会儿的把我赶走取而代之,我想他还是没那个能量的。”
郭富朝已经感到很没趣了,却依旧没做出任何心虚的表情,端起茶掩饰般的喝着,一脸的不以为然,好似赵慎三说完后他随时都能拿出一大堆理由来反驳的。
赵慎三看郭富朝今天依旧想把他当傻瓜来愚弄,心里十分生气,就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让这个人明白一下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心说你不是脸皮厚吗?我就拿针戳戳你,看你到底流不流血,就不软不硬的接着说道:“其次,今天回民们产生恐慌,我认为这绝不是偶然的事件,因为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跟政府作对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串联挑拨,散步了刘天地回来必然会把我之前的分配方案推倒重来的谣言,老百姓根本不会去闹腾办证,这一点我回头一定会追查的。”
“啊?”
郭富朝居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但很快就放下茶杯掩饰的问道:“小赵你怎么会这么想?刘天地这个人为了炫耀他没事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他要拿回他的东西,试问他刘天地在桐县失去了什么?还不是第一是你**坐着的那把椅子,第二就是你从他们嘴里夺出来分给老百姓的房产啊?这还需要谁去挑拨吗?老百姓的悟性可是比你高多了!”
赵慎三微微摇摇头说道:“虽然您说的有道理,但我不信群众没人组织会如此心齐。郭书记您不用管了,我相信不难调查,我会自己去处理的。现在我接着说第三点我的不同意见,那就是您说的文明单位这个荣誉无关紧要,我可不这么看。”
“哼!”
郭富朝连连被赵慎三反驳质疑,更加眼看着挑拨赵慎三出头跟刘天地斗的美梦逐渐破灭,心里自然越来越不好受,此刻居然就发出了一声冷哼说道:“哦?赵县长是怕失去了这个荣誉耽误了你明年的正式任命吧?哈,据我看起来,这个牌子有没有倒是关系不大,最关键的还是刘天地会不会捣乱!”
赵慎三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郭富朝,好似有难以置信,更有着怀疑跟藐视,当然,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痛楚。这神情让郭富朝心里发毛,好似赵慎三正用这种眼神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剥掉了,他此刻正裸着丑陋的酮体面对赵慎三的审视一般。
“唉……”
赵慎三看了好久,居然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半晌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那样闭着眼说道:“郭书记,咱们俩搭班子这么久,我一直认为咱们都是致力于把桐县的工作搞上去的真诚战友,但是……就今天,我才发现也许我们俩的奋斗目标是不一样的……”
郭富朝听着赵慎三这种浸透着浓重的失望、饱含一种心灰意冷的口吻,心里越发恐慌起来,就急促的笑了一声说道:“哈!小赵成了哲学家了,那你就说说有什么不一样吧!”
赵慎三猛睁开眼,正色的看着郭富朝说道:“郭书记,咱们的奋斗目标固然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可是有一条却是始终不能忘记的,那就是良心!”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56回老婆探班甜如蜜
156回老婆探班甜如蜜听到“良心”二字,郭富朝的脸很快的红了一下,但马上就赶紧恢复了漠然,然后用更加不屑一顾的口吻一晒说道:“切,小赵,你今天是打定主意想要教训教训我了吗?合着我为了你担心了一早上还落了一个没良心,哼,那你就说说看吧,我郭富朝这个县委书记的事业奋斗目标除了你刚才说的封妻荫子光耀门楣,怎么还就坏了良心了呢?”
赵慎三一看郭富朝动了意气,心想话不投机半句多,倒不愿意跟他多说了,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郭书记,我说的良心是我赵慎三自己认为应该秉承的良知,可没说您郭书记坏了良心,您既然误会了我我看咱们还是下次再谈吧,省的越谈下去越不愉快,我那边积了不少的工作要赶紧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郭富朝看赵慎三不明不白撂下那句良心就要走,心里更加吃了苍蝇般难受,而且他还有一个强烈的恐惧——这个小赵平常对他挺尊敬的呀,为什么今天一见到刘天地就变了脸呢?难道说就这会子功夫,刘天地告诉了这个人什么关于他的坏话了吗?老天!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赵慎三失和的话,便宜的可是刘天地那个混蛋了啊!唉唉,郭富朝呀郭富朝,想当年你连刘天地坐在你头上撒尿都忍过来了,小赵就仅仅说一句良心你就受不了了吗?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看刘天地磨尖了牙齿要咬上来了,此刻失去赵慎三这个联盟,简直是蠢不可及!
“哎哎哎,小赵小赵,你这个人今天吃了枪药了是怎么的?怎么一直气不顺呢?我找你来的事情还没说呢,就扯几句闲话你就要走,工作多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啊!赶紧坐着,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说完话呢。”
郭富朝心里一凛之后,赶紧站起来换上一副自己人的嘴脸拉住了赵慎三。
赵慎三无奈的转过身,满脸不耐烦的坐下说道:“好吧我的郭大哥,我还以为你叫我来就是要说刘天地回来接收鼎盛公司资产的事情,这件事我不是早就跟你沟通过了吗?说白了不就是上面做好的饭人家回来端走罢了,市财政给咱们批了比这个账户资金只多不少的补偿,咱们又没吃亏,就配合一下大家闷声大发财罢了。这件事有些敏感,我说了你就当不知道最好,刚才刘天地来找你你不就是这么对付他的吗?这就很好,省得他心里不忿找借口跟你翻脸,等下我让财政局还给他就是了。别的还有事吗?”
郭富朝拉住了人家,人家说完了他反倒又不做声了,半晌才闷闷的说道:“哦,你是打算让他满意了?可这算什么?算咱们桐县冤枉了他刘天地了吗?你刚刚说到良心,小赵,那么这么做你觉得你良心过得去吗?我是指把群众的资金拱手送给刘天地这个王八蛋。”
赵慎三锐利的看了一眼郭富朝,好似在权衡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最终终于没忍住般说道:“好吧郭书记,既然您再次提到了我刚刚说的良心,那么我就给您分析一下行不行?说的不对了您别在意好吗?”
“洗耳恭听。”
“雍正皇帝还是四阿哥的时候,他手下有很多的能人异士心甘情愿替他争皇位,其中有个代表人物叫邬思道您想必知道吧?这个人想当年是一个大才子,考试的时候因为考官作弊,他带领士子们抬着财神闹贡院,其胆略才识可见一斑了吧?可他为什么就心甘情愿的给阴狠刻薄的四阿哥做门客呢?”
“啊?”
郭富朝正拼着心里不好受也要听听赵慎三的怪话了,谁知道这个人一开口居然掉起了书袋说起了古人,到把他给听迷糊了。
“因为这个邬思道明白,虽然胤禛一身的毛病,但这个人有一条,那就是对待国家大事跟民心民意十分的认真,他就想,如果当了江湖豪杰,杀一个贪官就只是少一个,辅佐了一个好的君王,那可就是救了天下的苍生了!所以,他情愿辅佐胤禛,却也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帮助胤禛做一些坑害兄弟、扫除异己的坏事。我这么比喻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咱们为官也罢,为民也罢,为自己封妻荫子也罢,要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比方说高层为了平衡某种状态,情愿把刘天地的资金还给他,但是却从市财政另外给咱们补贴,那么我这个县长难道就不知道被冻结的资金原本就是鼎盛公司搜刮老百姓的不义之财,还回去心里不舒服吗?可是,我能怎么样?告他?跟上面顶撞?那除了两败俱伤或者是高层迫于压力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我赵慎三在他们眼里成了什么了?还不是成了一个狂妄的匹夫了?以后还有我的发展空间吗?我倒台了,老百姓岂不是连我这个最后的屏障也没了?郭书记,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妥协了吧?”
赵慎三饶了一个大弯子才说明了自己迎合上层的苦衷。
郭富朝没说话,默默地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赵慎三喝了一口说说道:“现在咱们再来说说今天我为什么用‘良心’这么强烈的字眼来说明我出面平息群众骚动的事情吧。据您的看法,是觉得我这么做在帮刘天地的忙,并且失去了一个让他再次罪有应得的机会对吗?”
“唉!兄弟,你总算想到这一层了,我其实一直都在试图告诉你这一层啊!”
郭富朝终于喟叹着说道。
赵慎三摆了摆手说道:“不,郭书记,我不这么看。我的意思您还是不太明白,我是站在咱们桐县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的,更是站在大众的视角去面对的,所以我觉得放弃一个整治刘天地的机会跟全县数万人的利益比起来,还是太值得了!”
“切,你这个人今天怎么总喜欢上纲上线啊小赵?无非就是一个文明奖拿到拿不到,怎么又扯到数万人的利益了?难不成你以为咱们下面的人都跟你一样在乎这个不顶吃不顶喝的牌牌吗?我告诉你,对他们来讲,消除了刘天地这个潜在的隐患说不定还实惠的多些!你呀,看来是受了刘天地的蛊惑,走入认知误区里去了!”
郭富朝再次不高兴了。
“哦?怎么郭书记认为文明奖仅仅是一个不顶吃不顶喝的牌牌吗?您是否注意到全县上万的干部职工们就是要靠咱们成功的抱回了这个牌牌才能拿到三个月工资全额数目的年终文明奖呢?这笔钱是多少您知道吗?这笔钱对于普通职工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您想过吗?想当年我还是教委的一个小职员的时候,我的工资卡被我老婆拿着,我的私房钱可是全指望这个了,平常回家去看看爹妈,如果没有这些钱的话,我会很可怜很可怜的!我相信在桐县,跟我当年一样处境的人一定很多,平常那一个月一两千块的工资就算是掰开花估计也积攒不下几个,就等着这些奖金过年的时候宽裕一下改善一下的,掐断了是不是坏了良心啊?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就是上次群众因为我的事情去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