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卓冷哼一声,“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最好马上从这里消失,以后也不要借着收税和知府的名目,经常来骚扰百姓。经营一方土地民生非常不易,不要因为你们知府品性纯良,就起了利用之心,你们可知如此招摇撞骗,若被御史台参上一本,他的前程就都毁了?”
军官咽了咽口水,担心地问,“真真……真有这么严重?”
“不信你可以试试。找到一个好长官也不容易,这点你们都比我清楚,好了,不送。”姜卓挥了挥手,一院子的官兵立刻撤了个干净。我又一次见识了这个假私济公的家伙的真面目,说什么来山水田园生活,完全都是名目,他根本就是来借故察看民情,顺带考察晴暖这个知府当得怎样的!
“七哥!你跟我进来!”我掐着他的手臂,半推半拉地把他弄进了屋子里面,“碰”地一声关上了门,“说!我要听真话!”
他无辜地摊了摊手,“娘子不要误会……相公我是非常诚心地带娘子来隐居的。”
“闭嘴!”我狠狠地跺了下脚,“你就会哄我!为什么特地挑龙溪府?是晴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姜卓无奈地叹了口气,环抱着我说,“娘子,我好冤枉,明明是你要我出手相救,此番我干得也算漂亮,你居然怪责起我来,真是没有道理!有的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也会骗你,你不要一口咬定了,就定我有罪,好不好?”
“自恋!居然还说自己干的漂亮!那你说,为什么挑这里!”我狠狠地戳他的胸膛。
姜卓摸了摸我的脸,环看了一下四周,“因为这里,是我跟阿七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它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彩云涧。”
我一惊,抱着他问道,“你跟爹在这里住过?”
“是啊,那个时候他给我做好吃的,给我做新衣服,跟我一起翻墙,偷邻居家的小鸡,偷灯油,议论漂亮姑娘,故人仿佛还在眼前,时间一晃却已过去许多年了。”姜卓感慨地拍了拍我的背,“我记得阿七第一次教我写我的名字,用的是树枝和地上的黄土,阿七说,要写出漂亮的字也要有很漂亮的姿态才行。所以我现在多多少少有些自恋,都是你爹爹教导出来的。”
我推他,嗔道,“去去去,自恋还怪我爹!”
他笑着拉我的手,“那就要借用娘子常用的一句话了,是师傅没教好,不能怪小七。”
我瞪他,“你嘴巴抹油了?尽不学好!”
这个时候,石婶在外面轻轻地敲了下门,“饭做好了,你们出来吃吧?”
“来了来了,我都饿死了!”我拉着姜卓就往外走,姜卓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有口福吃到娘子亲自做的东西。娘子,我们现在是寄住在别人家,你怎么也得帮着石婶做点饭什么的,报答一下吧?”
我眉毛一横,“这么本事,你来做做看呀,我就不信你会!”
他笑着摇了摇头,搂着我向主屋走去,“你有理,你有理,你永远都是有理的。”
四菜一汤,虽然清淡,我吃起来,却比珍馐佳肴要香。想我还在西地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山水之间有一所小屋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亩良田,几树桑葚,生活就可以平淡而富足。此刻,听到石叔和姜卓欢快地谈笑,看到石婶不断地给我们夹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那是平凡人家才能有的感情,说说琐事,斗斗嘴,担心柴米油盐,为生计奔忙,平凡却又幸福,渺小却又充实。
“说起来,朝廷颁布了还农令,不知道这边有没有收到消息?”我一时兴起,问石叔。
石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实话,朝廷的政令最多到达州府,各州府怎么做,是各州府的事情,天家从来不管。就算知府是好的知府,可手底下的人办了什么事,他们也无法一一过问。还农令是好事,可我估计,跟上次那些孤幼院一样,最后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怎么?孤幼院的事情,没有办成?户部不是早就下达政令了吗!”我大为震惊,马上丢了筷子,追问起来。
石叔读过书,平时也热心政事,听到我问,也认真地回答起来,“朝廷有御史台监察百官,但御史台监察的是朝官,下面的官吏根本都管不到。而且朝廷每年只派一个监察御史巡查政绩,各州府那么多官吏,一个监察御史怎么可能查的完?州府郡县的官吏根本没有人监督,所以隔壁涵谷府的无冶县令才一换再换,还好出了个毕守一啊。可昊天能有几个无冶县?有几个甘心到穷苦的地方,兢兢业业为民的好官?少啊!”
灯火中,我看到姜卓虽然仍不动声色地吃饭,但眼睛里的神色已经不同于寻常。他脑中所想的,心中所计较的,永远比我更深更多,其实他就像一本我读不完的书,一幅我看不懂的画,是一个高深的人。虽然我对他动机不纯的猜忌又多了几分,但好歹这些小插曲没有影响我们纵情于山水田园的热情。
人的一生,总为这样那样的包袱所累,总有这样那样的责任去担当,还要为了诸多的事情去奔忙。我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姜卓偷来的。既然是忙里偷闲,自然要把以后不能再拥有的时光,好好地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亲很关心姜王跟叶妃拥抱的问题,烟就在这里官方解释一下。看在阿宝眼里,那是相拥,其实是叶妃主动扑向姜卓的,然后阿宝看见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人拥抱。因为是第一人称,很多事情,都不能在正文包括番外里面一一交代清楚,大家有什么疑问,烟只能这样回答一下。这样的解释烟没写在文里面,因为如果让姜王去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是她主动扑上来的,就会觉得有点奇怪,姜王有姜王的骄傲和他说话的方式。看到有亲说,不能接受姜卓的解释,其实姜王要说的内容也很明白,就是我爱你,所以你要信任我。
以上。
还有啊,又看到有亲说,要完结了。本文是快完结了,但不是现在,看卷标也明白了撒,下卷(中),还有最后一卷,是吧。话说,你们这么盼着某烟完结,让某烟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关于番外的问题,你们投票吧……或者全部归结到最后,因为这一章已经有一篇夜夜的番外了……目前为止,聂聂的呼声最高,问题是,乃们想要看什么?具体内容?
正文 田园(四)
更新时间:2010…9…26 12:19:04 本章字数:4583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用到的背景乐,不喜欢可以无视。(按那个暂停键就好了。)
这一生,我见过最多的山是泰雅雪山,那片生我养我的净土,时时入到我梦里来。而我憧憬最多的山,是夜朝夕笔下的望山,也许那山只是经由夜朝夕的手,寥寥数语,就有了满满的诱惑力。当我跟姜卓牵着手,走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上的时候,我体会了一种不同于泰雅和望山的美丽。我知道世间万物不可能都有倾国倾城之色,人也好,景也好,最重要的是有不同于别处的特性,那么平凡或者说安谧,也是种美。
远处朝阳染遍了天边的云彩,那是一条金黄的绸缎,是神女遗落在凡间的腰带。白云像层叠的松软棉絮,一直从天边延伸至我们的头顶。我们俯瞰山脚下的农舍,像一个星罗密布的棋局,耕牛行走在阡陌之上,牧童的笛声悠扬。
和煦的暖风把山色吹扬起来,飘飞的蒲公英像纷繁的心绪。我们谁都不想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仿佛时光会随着我们的驻足凝望而停转。
我叹息,“我看到泥鳅催你的公文了。”
他侧头看我,小小的蒲公英掠过他的脸颊,“啊,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了娘子。我跟明皇约定在这里碰面,大军已经在东部集结了。”
“在这里?!”我跳了起来。姜卓抚了抚我的头发,“别紧张,只是彩云涧要举行一个篝火晚会,明皇久仰昊天的民风,听闻我携妻在这里忙里偷闲,就来共襄盛举。”
我心里还是不快,“你还真的是大方!干嘛不直接把我送去和国小住几日?你明知道,明知道……!”明知道他曾经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人。我心里狠狠地补了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眼睛中的自信和了然不知源于何处,但他仿佛就是笃定了我是他用笼子关得住的金丝雀儿,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卓采了一朵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插在我的发髻上,“很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花真美。”
“姜卓!”我扑上去打他,他开怀大笑,“娘子莫气,为夫只是玩笑,当然是人比花娇啊。娘子,回答为夫一个问题可否?”
我点了点头,“当然。”
“你认为为夫对阿七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我想了想答道,“相公这个问题好难,但妾还是尽力回答一下。我觉得并不仅仅是你说的敬爱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想要那个人守护在你身边,跟你一辈子不分开的占有欲,就像……泥鳅对石头一样。我想不能很单纯地用友情,亲情,爱情的任何一个方面去诠释那种感情,因为它是圣洁的,神秘的,甚至是敏感的。爹爹选了娘之后,你很难过对不对?因为那种专属于你的感觉受到了破坏,当爹再也无法以你们预想的方式存在于你的生命里之后,你只能学着去适应。不是把他当成你的阿七,而仅仅是,别人的阿七,你记忆中的阿七,以及现实中的尚德王。”
姜卓的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肩膀,目光中的蓝光有宝剑出鞘时的锋芒,“阿宝,你了解,你都了解!既然这样,对于明皇,你为什么无法释怀?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不介意你们之间满满的过去,但是阿宝,那是属于你的,纵使我剥夺也带不走的东西。你可以把他当皇帝,当师傅,当恩人,就是不许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因为你的不敢面对让我心慌,让我觉得你对他仍然念念不忘!”
我略微讶异地张大了嘴,他趁势吻了上来,把我牢牢地按在怀里。虽然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我心中却有些窃喜,我以为这个山一样的男人永远不知道嫉妒怎么写,可现在看来,他吃醋的功力,不比我这个小女子弱。“我爱你啊。”我翻搅着他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说。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面上。于是草尖刺疼了我的脸,露水湿了我的衣。
“不……不要在这里……吧……”我有些为难低推拒。
他的眼中蓝色和绿色的光芒交织,倒映在其中的我,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他轻唤,“阿宝。”于是我所有的抗拒都转化成了服从,服从他狂热的吻,服从袒露在天地间的赤诚,服从他的引领,服从山风把我的呻吟吹向远方。他激烈得像是猛兽,我享受着那种痛和震颤,冰火交融。他的眼睛是迷境中唯一的影像,是我每一次与他亲密结合时,我眼中最清明的一道光。他仿佛在我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喧嚣着,发泄着,我的整个世界都跌入了他的目光,那儿有世外桃源一样的怡然和舒畅。
果然就算是欢爱,我们也是最默契的搭档。
“七哥!七哥!来人了!”石叔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我们还在不餍足的缠绵,丝毫不打算停止。
“七哥!”石叔又叫了几声,刚涌起情潮的我推了推姜卓,“相公,石叔在叫你。”他的脸黑沉着,像是烧过的木炭,浑身僵硬得像钢。我无力地爬起来,去捡丢在一旁的衣服,他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感觉得到他毫不满足的欲望。
“石叔会找过来的,你别闹。”我躲着他的吻,因为石叔的喊声在慢慢地靠近。
他终于放开了我,麻利地帮我穿好衣服,而后随意地套上自己的衣裤,抱着我就向山路上转去。“你这样……你这样石叔不就知道我们刚刚……刚刚……”我大窘,伸手捂着脸。他不以为意地说,“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坏了我的好事!”
“七哥……七嫂……你们……”石叔诧异地望着我们,憨厚的脸一红,说话更加支吾,“村里来了……来了一个顶漂亮的男人……说一定要见你们……我我我……没想到……真是对不起啊!”说完,他就不停地鞠躬,然后转身往山下跑。姜卓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尾随着他下了山。
村门口挤满了人,但那么多人,似乎都只变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黑影。站在人群中的那个人,虽然只给了我们一个背影,却已经把绝世的风姿演绎。他挥一挥衣袖,整片天空的云彩,仿佛都从他的袖口飘了出来,如梦如幻。有的人生来,就可以把耀眼占尽,哪怕他不是特意如此。
“七哥,你们去哪儿了,可算是回来了!”石婶热情地迎了上来,我却只想把头埋在姜卓的怀里,不想见人。
“与我娘子去山间走了走,没想到来了贵客。”姜卓几步走到来人的面前,那股淡雅的清香马上包围了我们。
那声音温柔如水,轻软似风,“七兄,愚弟前来赴约,不知是否赶上了好时候。”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能把头贴在姜卓起伏的胸膛上,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声音脆弱得就像随时都会破裂的冰湖?姜卓的胸膛震动了几下,笑道,“可不正是好时候?如此良辰美景,当与兄弟共赏。”
我不敢看聂明烨,不敢细想。他们只是君王之间的会师,我的离愁别绪源于我即将奔赴战场的丈夫,别无其他。
晚上,村民们在溪边升起篝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坐在一起,唱着歌,闲话家常,好不热闹。火焰把我们的脸烤热,燃烧着愉悦的气氛,火光简直能把整个夜空照亮。我依偎在姜卓的身边,听他跟石叔说起他儿时听来的山歌。聂明烨坐在石叔的旁边,微笑着与身边的人交谈。他为人一向随和,到哪里都讨人喜欢,更不要说,他俊美的容貌,温雅的气质,总是能吸引众多姑娘爱慕的眼光。只是他偶尔侧头的时候,会与我的目光对上,此时,我总是匆匆地移走目光。
忽然,围坐在一起的几个青年把一个俊朗的男子推了起来,那个男子一个站不稳,就向我身旁的姑娘跌去。那姑娘惊叫着跳了起来,“荣哥,你要做什么?”
那个姑娘我认识,是村长的女儿,是彩云涧最美的一朵云彩。
姜卓捏了捏我的鼻子,示意我有好戏看了。
“丽儿,我,我我……我喜欢你!”阿荣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丽儿美丽的脸立刻红得像是天边的火烧云,娇羞地说,“哪有这样冒冒失失就说的?”
一边的青年们开始起哄,“唱歌唱歌!唱一曲漂亮的山歌,就能把彩云涧最美丽的姑娘娶回家!”
阿荣憨厚地看了伙伴们一眼,清了清嗓子,刚要唱,丽儿忽然摇了摇头,嗓音空灵婉转,就像是山间的百灵鸟儿,“不能唱山歌,你所有的山歌我都听过了。要唱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情歌。”
“啊?”阿荣傻了眼。在丽儿身边的姑娘们都叫了起来,“我们丽儿说了,不听山歌听情歌!荣哥,你今天要是拿不出一首像样的情歌出来,丽儿可不会点头哦。”
阿荣抓了抓头,急了起来,“可是,可是我不会啊!丽儿,我找帮手行不行?”
丽儿含羞瞅他一眼,看来也不是真想为难他,就轻轻点了点头。阿荣马上跑到他的智囊团里,急切地寻找能够唱出不同凡响的情歌的帮手。可他的智囊团似乎都没有好主意,一个个不是耸肩就是摇头,还颇有看好戏的架势。
姑娘们催的急,小伙儿们却很沉得住气,这可急坏了老实憨厚的阿荣。我仰头看了姜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