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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我忙把锦绣霓裳放好。
只听门外的人说,“不好了,龙溪的匪盗围困燕塘关!”
另一个声音说,“龙溪匪盗怎如此猖狂?这是和国的疆土啊!”
先前的那人答说,“皇上和几位上家正在议事,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那位苍王陛下也被请去了前堂,情况不容乐观。”
“唉,你说咱和国好不容易统一了,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那人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接着说,“唉,我忘了,要小点声,皇上吩咐不许扰了萱姑娘。”
“屋里没点灯,萱姑娘该是睡了。你知道下人们都在说什么吗?说中宫的位置早晚是屋里这位的。你我都小心伺候着,这里面的,可是将来和国的皇后!”
我无心再听下去,打开屋门,在那两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向前堂冲了过去。
临近前堂,就听到聂明磬大喝的声音,“龙溪的匪盗不过是一群草莽,哪里能集结到七万人的军队?”他的浓眉卷在一起,整张脸铁青。我走近了些,躲在门柱边,把堂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聂明烨摆了摆手,“磬儿,你先别急。他们必是冲破了昊天的边防直向燕塘关而来。不知道陛下有何高见?”
姜卓的脸色也不好看,但相当冷静,“据孤所知,龙溪匪盗不足一万,发展到七万之众,实属蹊跷。此事当从长计议,若不是孤的行踪被有心人知晓,就是他们受人指点,为陛下而来。”
“怎么个从长计议法?”聂明磬叫了起来,“燕塘关全城军民不足一万人,能打仗的不足五千,和国的主力都在文家父子的手中。但若调回他们,用时长短先不说,刚平定的五国要是联合,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下一沉,也担心了起来。龙溪的匪盗直取燕塘关,无非是两个目的,一在聂明烨,一在姜卓。这两个人都事关天下,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聂明磬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前方的军队此时若调动,征服的五国必定联合反扑,到时前后夹击,燕塘关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危险。
“湛虏,你有什么想法?”姜卓转向站在身旁的湛虏。
众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些惊喜,期待地看向这个驰名天下的神将军,他经历了大小无数的战役,时常出奇兵,并以少胜多,未尝一败。湛虏的脸上如静水无波,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这么紧急的军情于他似乎微不足道。只见他缓缓地环视大堂,而后把目光停在李富的身上,“我记得白天来时,这位老爷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众人经他提点,才发现一个问题,李道不见了。而且李富的脸色居然相当的苍白,听到湛虏这么一问,整个人似乎都要崩溃了。我很少看到他这么失态,作为李家的家主,现在正春风得意的李富,因为什么事情而变成这样?
“怎么回事?”聂明烨问他。
他的额上都是汗水,最后竟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喊道,“李道已经被我逐出李家的家门,这个人所作的一切都与我李家无关!”
湛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都会想到“亲切”这两个字眼,“这么说,龙溪的匪盗是由李道集结的?”
“我没这么说!”李富挥了挥衣袖,继而把双手背在身后。虽然他竭力装作镇定,但在众人的目光下,身后的手也渐渐地握成拳,“这些年,李道等于我的半子,很多事情都经由他去办,老夫根本不知道他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勾当。今日在城楼上,他忽愤然地离去,老夫也不明就里。老夫身为堂堂李家的家主,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龙溪的匪盗,绝对与李家无关!”
湛虏这才向聂明烨抱拳道,“陛下,既然匪盗是由李道集结,那么外臣有个大胆的提议,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聂明烨点了点头,“将军但说无妨。”
“若论距离,不是在前线的文家军队最近,最近的是我朝涵谷府的无冶县,陛下可命人突围前去,外臣的弟弟湛锋手中有我王御赐的龙虎令,能顷刻之间调集涵谷府的大军前来,而在此期间,外臣将严守燕塘关。”
“不行!”陈伯站了出来反对,“别国的军队怎么能公然进入我和国的疆土!”
“我定当严饬军队不得进城扰民,平定叛乱之后就在城外驻扎,绝不侵犯贵国的疆土。”
陈伯还想说什么,聂明磬已经抢先说道,“神将军威名天下皆知,号称战无不胜的战神,原来也需要外援,也有打不赢的战吗?!”
“磬儿!不得无礼!”聂明烨一喝,聂明磬只得退到一边,目光还是颇为挑衅地看向湛虏。
湛虏依然很儒雅地笑,他眼角细细的纹仿佛也蕴含着笑意。若不是他名叫湛虏,若不是他战功彪炳,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文官,因为他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很难让人把他与残酷血腥的战争联系在一起。他走到聂明磬的身边,清朗地说,“定王所说的战无不胜,只不过是个虚名,试问大战之前,哪个将领能说自己必然能胜?就算形势看起来已有必胜的把握,总还是要统筹谋划不能掉以轻心的。这一次,匪盗虽然由我昊天而来,但王爷刚刚也听到了,李道参与其中。他对燕塘关乃至整个西地,比我熟,他率领的是浩浩荡荡的七万大军,其中的匪盗大都是迫于生计被逼为匪,打起来是不要性命的。而和国初定,又经历数次战役,兵将疲乏,人数又是对方的十分之一,就算有却敌之计,奈何天时地利。”
坐在上座的聂明烨一边听,一边点头,频频地向聂明磬使眼色,聂明磬看着湛虏的眼神渐渐肃然起敬,待他说完,就冲他一抱拳,恭敬道,“将军说得在理,我受教了。”
姜卓忽然轻轻地敲着桌子,和拍吟起了夜朝夕的《归田赋》。《归田赋》中有一段的大意是说,我有真才学,却没有赏识我的君王,错过了韶华,英雄迟暮。好比是我有真挚的感情,要与君相交,君不相信我的情意,拂逆我的真心,错过了知心的朋友,人生就少了很多乐趣。
聂明烨微怔,而后笑着跟姜卓一起吟,两个人对望,目光之中已是另一番世界。吟毕之后,他们同时大笑,聂明烨说,“陛下如何得知朕喜欢这《归田赋》?”
姜卓笑答,“志趣与君同。与陛下相交,孤凭的是真心,孤相信孤比这《归田赋》中的王书生幸运,因为陛下会信孤的真意。”
聂明烨展颜而笑。大堂上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和缓下来,众人似乎都已经默认了湛虏提出的方案,而聂明烨和姜卓两人之间,经过刚才的一番,已经有了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
湛虏上前一步,又说,“陛下,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派谁突围,如何突围。臣弟生性敦厚,生人他不轻易相信,但臣必须留在这里,一来护主,二来护城。匪盗的包围很严实,强行突围,又只怕不妙。”
听了湛虏的话,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人能献出一计。我看了一眼应人杰耀眼的红巾,步入堂中,大声地说道,“我有办法!”
“萱儿,你怎么来了?”聂明烨起身向我走过来。他摸了摸我已经凉透的衣服,马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夜已经很凉了,穿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
我拉着他的手,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一听说有紧急军情就跑来看看,就站了一会儿,不会着凉的。”他的手心很温暖,我贪恋那种温度和感觉。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旁若无人地抱住我,轻轻地说,“万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看到众人“非礼勿视”的目光,难为情地推了推他,“大家都在看呢!师傅放心,徒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此时,坐在一旁的姜卓清了清嗓子,柔和地看着我,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他曾经用这样的眼神鼓励过,期待过他的臣子,毕守一。“姑娘有什么妙计?请说出来。”
我心中暗暗地一笑,下命令不让女子读书识字的是他,这会儿屈尊征求一个姑娘的意见的也是他,是不是他心中对于女子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了呢?姜卓啊姜卓,原来固执如你,也并不是不能改变的。
得到聂明烨点头允许之后,我才说,“也不是什么妙计,但应该可以试一试。”说着,我把目光投向应人杰,“那个方法就是,处死应人杰!”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应人杰也睁大眼盯着我。姜卓最先说话,“孤已经说过,应人杰交由明皇陛下自行处置,虽有过错,但实乃将才,罪不至死。”我忙补充道,“应人杰是戴罪之身,这李道知道。应人杰在无冶县露过脸,湛锋知道她。城东有一片乱葬岗,听说城中死掉的罪人都埋在那里,而那里去十里行的路程不远。十里行有一处密林,可以隐遁身形,顺利地躲过追兵。”
众人还在云雾之中,湛虏已经展开了笑脸,“妙计!”
我笑着看聂明烨,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把我抱了起来,喜道,“我的好萱儿,真是智计过人!”
姜卓也悠悠地望了过来,应和道,“是,戚姑娘果真灵慧无双。”
应人杰似乎还没有明白,湛虏已经果断地下了命令,“应人杰,你记住,此去无冶搬救兵,不论艰难险阻,必定要在十日之内返回。十日之后,此城危矣。”
她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自己已经被赋予了什么使命,但听到湛虏这么说,马上跪了下来,应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申请休息啊,后面的好纠结的,下一章可能分为上下,是转折点了。就是传说中的阿暴,阿风,阿雨,烟已经举起铲子在往自己的头上泼土了。
哦还有,如果有人对宝爹感兴趣的,可以跟烟说,等烟闲了,考虑写写宝爹的宝事,也算交代前情。大人们要是都没兴趣,那就算了……偶可以省略相当的脑细胞。卡卡卡。
还有,烟对大人们的回复中,可能有无数的错别字,请大人们不要见怪。拼音输入法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犯错了……
正文 风尘突变花事了(上)
更新时间:2010…9…26 11:54:51 本章字数:3987
第二天,聂明烨从邻近的各地急调散兵,但燕塘关能出战的人数还是不足一万。于是我们急等着应人杰突围成功的消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只有湛虏气定神闲,冷静沉着地交代如何备战。
到了夜里,终于传来了应人杰突围成功的消息。聂明烨披衣起来,一个没站稳,跌坐回床,脸色变得惨白。我忙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焦急地喊他,过了会儿,他才渐渐地缓过气来,一伸手就把我抱入怀中,“对不起萱儿,连累你跟我一同经历战祸。先前,我就应该把你送回泰雅,等所有的事情都平息后,再去接你回来。”
“傻瓜,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本是同林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抚着他苍白的脸,缓缓仰头靠了上去,“你很累了对不对?这几个月下来,什么事情都要你亲力亲为,今天就别管其它事情了,先休息好不好?”
“萱儿……”他低头吻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啊,对啦!”我跳下床,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东西藏在身后,“我等了好久啦!”
他温柔地看着我,眸光很深,“什么东西?”
我故作神秘地摇头,“不能告诉你,你先把眼睛闭上嘛。”
“这么神秘……”他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我捏着手里的东西,慢慢地走过去,然后俯身,把东西系在了他的腰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为他把这个香囊系上了,而如果明天战事起,结局我们都无法预料,未免夜长梦多,我要提前完成我们未行的礼。
“这是……”他低头,伸手抚着那个菊花香囊,凝视着我,“萱儿……”
我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们都不要去想结果好不好?我们都要相信湛将军和人杰姐姐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和国也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牵着手一起到老的,对不对?”
他的手轻柔地拂过我的头发,“对,我们会一起到白头的。可是萱儿,你额上的朱砂,我……”
“在这里!”我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上,“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你就已经把它点在了这里。你不许赖哦,你给我点了朱砂,我送了你香囊,我们就算是夫妻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的脸上有了一片动人的风采,无论是颤抖的睫羽,殷红的唇还是灿若桃花的脸颊都撩乱了我的心。“明烨,我先叫你一声相公好不好?”他马上点头,像个青涩的少年,期待地望着我。
“相公!”我扑进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两个人都已经情动,身体滚烫得像火,“我们今夜就洞房好不好?反正我早晚是你的……”我环住他的脖子,深情地吻他,我的身体只要一碰触到他,就会爆发出一股难言的热情。他熟练地滑进我的口中,与我的舌抵死缠绵,我仿佛就要窒息。心头涌出了蜜*汁,整个人被巨大的满足感充斥着,我愿意就这样沉沦,哪怕就这样死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夜我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幸福长着一双翅膀,随时都会飞走。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一点都不专心。”他的吻像羽毛一样滑过我的脖颈,向肩膀而去,我这才发现我的上衣已经褪到了肩膀,一大片肌肤都露了出来。虽然是我主动邀请的,可是我却难为情了起来,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萱儿……别动……”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声音低沉,“不到正式成亲的那天,我不会要了你,只是你这小家伙太胆大,竟然敢挑逗夫君……现在你要负责。”
他起身吹熄了烛火,并脱掉了外衣,只着单衫。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他的眸是闪亮着的,只是那黑已经不纯净,蒙了层厚重的欲望。我听到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双手按在领口,害羞地闭上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压在我身上,拉开我的手,轻轻地问,“萱儿相信我吗?”
“恩!”我仍旧闭着眼睛。
“乖孩子……”他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的一样,“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每看你长大一点,就会偷偷地欣喜。小时候看到你摇摇晃晃地向我跑过来,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幸福感……”他絮絮地说着,吻轻柔地落在我不着一物的身体上,我像躺在了云端沐浴着阳光,心儿都在欢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温暖和幸福,还有一股沁人的香,铺满了整个梦境。
战争是残酷的,城墙之上几乎时时都有人在死去。我坚持要去城楼上看看,不想再呆在府中,一日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新一轮的攻势结束,我牵着聂明烨的手站在城楼上的时候,才知道战争的惨烈原来根本不能够想象。四处都是呻吟的声音,地上,石墙上,新鲜的血迹和旧的血迹混杂在了一起,触目惊心。士兵们的目光绝望而又空洞,倒下了,能站起来的继续站起来,扶那些已经站不起来,或者扛起那些已经永远不会睁开眼睛的人。他们满脸都是血污,有的身上还插着箭,有的刀口还在淌血,踉跄的步子和疲累的身影仿佛再也经不了烽火。湛虏已经好几天没下过城楼了,他像座石碑一样屹立在墙头,他总不爱穿盔甲,泥和血已经污了他的白衫和俊雅的脸,有人拉他,喊着,“将军,您休息一下吧!